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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與中日制度競爭*

2017-01-31 01:57:38黃大慧
教學與研究 2017年6期
關鍵詞:制度

黃大慧,孫 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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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與中日制度競爭*

黃大慧,孫 憶

中國;日本;美國;制度競爭;東亞合作主導權

中國和日本作為東亞地區最大的兩個經濟體,為贏得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展開了激烈的制度競爭,兩國對“10+3”、“10+6”等不同地區合作機制有著不同的利益傾向與選擇。具體而言,中日兩國實力差距越大,美國在東亞的制度性介入程度越深,中日兩國關系可能相對越發緊張,彼此之間的制度競爭也將越激烈。在當前美國戰略收縮的趨勢下,中日兩國需超越傳統的地區主導權競爭邏輯,探求新的競合路徑以推動東亞地區未來一體化發展。

東亞地區合作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不斷向前推進,多個地區合作機制的涌現引發了人們對東亞地區主義及其經濟新秩序的廣泛探討。[1]與此同時,東亞地區事實上存在的多個制度相互競爭的格局也成為普遍關注的焦點。中國和日本是東亞地區最大的兩個經濟體,贏得制度競爭的勝利并獲取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對兩國而言都有著重要意義。在日益明晰的“規則世界”中,中國與日本這兩個東亞大國為何、如何展開制度競爭,這是值得進一步思考的問題。

一、東亞合作主導權中的中日競爭

地區合作涉及規則的制定與資源的配置,這就往往體現出一種政治權力的色彩,因為權力占優的一方,即主導方,能夠通過自身主導地位使地區合作進程更多地朝向自身意愿的方向發展,從而能獲得更多的經濟資源與議程便利,謀求并鞏固自身利益。由此,大國間對地區合作主導權的爭奪成為一種自然的現象。在東亞地區,崛起中的新興大國中國和致力于“普通國家”化的日本,甚至包括全球霸主美國,它們為爭奪地區合作主導權而展開的博弈甚至體現出了國家意志的較量。

(一)APEC與日本爭奪東亞地區主導權的萌芽

對東亞地區主導權的爭奪是在東亞地區主義的演變過程中逐漸凸顯出來的。東亞地區主義的起源可追溯到1989年成立的超東亞范圍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和1992年建立的次東亞范圍的東盟自由貿易區(AFTA)。其中,日本在APEC的成立與發展進程中發揮了積極推動的作用。這一是因為當時的日本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推動地區內貿易與投資深化發展,二是因為日本也意圖通過地區經濟融合實現本國產業轉移和經濟結構換代升級。可見,日本從最初階段就意識到了要注重利用國際制度參與并推動地區經濟合作。通過APEC這樣的國際制度平臺,日本可以逐漸發揮經濟實力的影響力,使東亞成為由日本所控制或主導的經濟圈,在美日歐資本主義經濟三足鼎立格局中保持日本經濟在全球范圍內的競爭力;進而還可能將APEC發展為日本協商亞太安保問題的場所。

(二)“10+3”機制與中日制度競爭的發端

然而,日本對APEC的制度期待尚未如愿實現,1997年就爆發了嚴重的亞洲金融危機,但此次金融危機卻成為東亞地區主義真正發軔的起點。1997年12月,東盟—中日韓領導人非正式對話合作會議召開,建立起“10+3”系列峰會機制,以共同應對大規模金融危機帶來的沖擊與挑戰,并擺脫對美國和IMF等國際金融機構的過度依賴。這似乎標志著東亞經濟一體化合作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2](P339-372)因為2000年5月各方在“10+3”框架下達成了《清邁倡議》(CMI),約定在一國出現流動性短缺或嚴重的國際收支失衡時可通過區域性貨幣互換網絡請求提供援助,并且2010年3月,規模達1 200億美元的東亞區域外匯儲備庫正式生效,其中中國和日本都是最大的出資國。盡管中日兩國從儲備庫中能提取的外匯數量不超過其出資份額的一半,實際經濟受益程度并不高,但中日兩國尋求的是更長遠的收益,如在亞洲貨幣合作中的主導權等。大國制度競爭的態勢已顯現端倪。

中國對“10+3”始終有著更強的傾向性,因為“10+3”事實上可幫助中國有效地實施以自身為核心的地區合作戰略。一方面,“10+3”能使中國獲得較大的經濟好處,且“10+3”也更符合中國的周邊戰略要求,能使中國獲得更大話語權;另一方面,“10+3”也得到韓國、東盟部分國家支持,合作決議相對更容易實現。[3]

日本曾是“10+3”的支持者,因為日本也意圖憑借其經濟大國的優勢通過“10+3”掌握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然而,中國經濟的快速崛起使日本感到威脅,而 20世紀90年代日本“泡沫經濟”破裂卻使日本遭遇重挫;并且,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使得中國成功樹立起負責任的大國威信和地區影響力,而日本在危機時貶值日元、從東亞撤資的行為卻損害了日本的聲望;另外,日本先后提出的倡議和舉措,包括亞洲貨幣基金組織倡議、“新宮澤構想”等,都未能成功地使日本提高日元及本國地位,也未能使日本成為亞洲領導者。[4](P86)[5](P117-120)因此,日本要借助其他的制度平臺爭取自身在東亞地區合作中的優勢地位,其中一項重大舉措就是轉而推動東亞峰會“10+6”機制的形成與發展。

(三)“10+6”機制與中日制度博弈的加劇

2005年12月,在東盟的推動下,首屆東亞峰會(EAS)在馬來西亞吉隆坡進行,東亞峰會由此啟動。然而,在“10+6”東亞峰會的制度設計初期,中日兩國就出現了分歧。東亞峰會最初構想,是要用更為正式的地區合作制度形式代替非正式的“10+3”領導人會議,進而推動建立東亞共同體。這是中國和馬來西亞所主張的觀點,即直接將“10+3”機制過渡為東亞峰會機制。[6](P110-142)但這卻遭到了日本及印度尼西亞、新加坡等國的反對。日本認為,應以“10+3”加上澳大利亞、新西蘭、印度這3個東亞區域外國家來構建東亞共同體。雙方發生分歧的原因及背景在于,中國意圖以排除東亞區域外各國影響、使本國容易行使影響力的“10+3”為基礎構筑東亞共同體;而日本則判斷難以將興起的中國的影響力抑制在“10+3”框架中,便提出要以加上與美日友好的、價值觀一致的域外三國的“10+6”為基礎構建東亞共同體,這其中有日本外交所固有的對美意識所發揮的作用。[7](P199)

日本倡導“10+6”機制還有一大重要原因,那就是因為“10+6”機制也是日本推進其經濟伙伴協定(EPA)戰略的重要環節,不僅主要的東亞國家都已被囊括在了“10+6”當中,而且“10+6”還能使日本順利構筑起“東亞EPA”(即“擴大版的東亞共同體”)。[8]因此,日本并不愿意放棄通過“10+6”機制遏制中國、贏得合作主動權的機會。

最終,東亞峰會被定位為“10+3”成員國與域外國家進行對話的機制,印度、澳大利亞、新西蘭被列為東亞峰會機制成員國,這契合了日本的主張;而出于對中國立場的妥協,“10+3”繼續運行而未被廢止。由此可見,“10+6”與“10+3”成為東亞地區合作進程中并行的兩條渠道,分別代表了日本、中國在爭奪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時的路徑選擇偏好。

(四)中日關于地區合作機制的不同偏好與選擇

不可否認,中國和日本也存在著實質性推進東亞地區合作的意愿與行為,這主要體現在中日韓三國領導人峰會機制的建立與演變上。自三國首腦于1999年11月的初次聚首以來,中日韓三國合作機制在經貿合作、對外投資等功能性領域都有所深入,制度化程度也有所提高。然而,日本因領土問題、歷史問題屢次破壞合作進程,政治猜忌與嫌隙給三國的地區合作帶來嚴重干擾。日本既希望以中日韓為核心推動“東亞共同體”建設并抑制中日、韓日之間的民族主義沖突,又對中國的發展表現出憂慮與不安,力圖將中國納入并限制在以發達國家為主導的規則與秩序中,用多邊制衡關系抑制中國地區影響力、追求日本國家利益。然而,客觀上,日本無法阻遏中國的快速發展,且沒有中國的配合與合作,日本的任何地區合作倡議都極有可能落空。

總體而言,中國和日本作為東亞地區主義領導地位的爭奪者,無不意圖通過推動自己所偏好的地區合作機制在地區制度競爭中勝出,以實現自身的戰略目標。中國為防止區外大國干擾東亞合作進程,更偏好“10+1”、“10+3”等機制;而日本為了運用區外大國制衡中國,更偏好東亞峰會等機制。[9]顯然,中國和日本的偏好呈現出兩種不同的朝向,也衍生出了相互競爭的地區主義理念:中國是內向型的,希望依靠東亞內部的國家力量推動東亞地區合作進程,中國不斷增長的經濟實力和愈發凸顯的政治影響力賦予了其相應的資本,以使中國有能力在一定的東亞地區范圍內協調與其他地區國家之間的關系,進而逐步獲得實質上的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日本則是外向型的,在與中國制度競爭時的不自信心態以及相對較弱的經濟實力,都促使日本更多地想要引入并借助域外國家特別是美國的力量,以平衡中國對自身地位的沖擊,進而獲取東亞地區合作中的主導地位。

因此,中國和日本在東亞地區展開的關于地區合作主導權的制度競爭,很大程度上受到內外兩方面的因素驅動。從地區內部來看,中日實力對比影響兩國對彼此的國力認識,進而影響兩國開展制度競爭的烈度。而且中日實力差距越大,兩國開展的制度競爭將越激烈,實力較落后的一方意識到自己的競爭劣勢,將更頻繁地向自己偏好的機制投入更多資源,以避免進一步失利。從地區外部來看,美國依然在東亞地區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日本作為美國的盟友將能借助美國的力量進行東亞制度競爭。由于美國在東亞地區的介入給日本提供了更多的競爭性制度選擇和可依靠的制度力量,并且美國的介入程度越深,日本能獲得的制度資源越多,其與中國開展制度競爭的對抗意味也將越強。

二、中日實力對比與兩國地區影響力消長

國家需要充足的制度資源以參與制度競爭,而這是建立在國家實力特別是經濟實力的基礎之上的。從兩個國家對比的視角來看,實力較強的一方顯然比實力較弱一方有更大的經濟優勢獲得制度競爭的勝利。并且,當兩國實力差距拉大但又未及差距懸殊之時,兩國之間的猜忌和不信任感就會有所增強,因為在兩國實力幾乎相當的情形下,兩國有相似的概率贏得制度競爭;實力差距拉大后,弱勢一方的急迫感和危機感愈發凸顯,這將加劇兩國間制度競爭的緊張態勢。

從中日兩國GDP之比的走勢來看,20世紀中后期至21世紀頭十年,日本始終在綜合國力上強于中國,但中國改革開放后經濟快速發展,2010年中國GDP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并在此后短短5年間就高達日本GDP的2.5倍。

快速增強的經濟實力使中國有更多的經濟資源投入到地區制度建設當中。例如,2010年,在“10+3”框架下,中國出資384億美元建立東亞區域外匯儲備庫,出資額與日本持平。在中國—東盟“10+1”框架下,雙方不斷深化互利互惠、合作共贏的經貿關系,中國也成為東盟最大貿易伙伴,雙方于2010年全面建成中國—東盟自貿區;2013年10月,李克強總理還在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上率先倡議啟動中國—東盟自貿區升級談判,這也得到了東盟各國領導人的積極響應;2014年8月,在中國的努力推動下,中國—東盟經貿部長會議正式宣布啟動升級談判并于2015年11月簽署了FTA升級《議定書》。自2012年以來,中國相繼提出了一系列創新性的東亞戰略倡議,積極推動地區合作制度化并致力于地區戰略升級,具體表現除了包括深化與東盟的制度化聯系以外,還體現在中國主導設立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IIB)等新地區合作制度上;由此,中國在實力上升過程中借助一些制度化的構想與舉措,緩解東亞疑慮并深化地區利益與認同,力爭在新一輪構建東亞乃至亞太秩序中發揮更強有力的塑造和引領作用。

中國的實力崛起及其在制度倡議中的主動態勢加劇了日本的不安。并且,日本也意識到自己在東亞地區合作中開始面臨來自東亞其他國家越來越大的壓力,包括經濟產業結構調整壓力、政治外交關系壓力等,因此它不得不重新調整其國內經濟,還包括一定程度上的外交政策,積極地使自己與東亞地區融為一體。[10](P132)除了利用意識形態、軍事等手段遏制中國外,日本還試圖選擇并倡導對其更有利的地區合作制度,避免在制度競爭中落入被動境地。例如,當日本意識到中國牽頭成立的聯合專家組研究報告可能導致東亞合作沿著“10+3”的路徑推進時,2006年日本也成立聯合專家組,提出以“10+6”為基礎的緊密經濟伙伴協定(CEPEA)并倡議按此框架推動東亞貿易合作,建立大東亞版的OECD機構,使日本制定主要規則并發揮主導作用,并使得東亞合作亞太化。在東亞峰會擴容過程中,日本也努力促成美國加入東亞峰會,這是在東盟的默許下實現的。在強化與東盟國家的制度性聯系時,日本借助糧食和農業合作拉攏東盟,實則與中國爭奪主導權,其中包括:向亞洲開發銀行注資并在東盟國家開展105個農業合作項目;支持“10+3緊急大米儲備庫”項目永久機制化進程并一定程度上主導“10+3”糧食安全務實合作等。[11]不僅如此,由于日本的“和平憲法”對日本對外政策目標和手段有所約束,日本不得不依賴經濟援助這一有力手段爭取各國支持、提高國際地位、爭當政治大國。

目前,中日在經濟合作領域仍呈現出對立競爭的態勢。以國際發展援助領域為例,在援助內容上,中日發展援助都與基礎設施建設及其投融資、國際產能合作有關,因此雙方在擴大第三國市場份額時存在明顯的競爭關系。在地緣范圍上,中日的援助范圍均涉及東亞、非洲、歐洲等地,覆蓋范圍有所重疊。在機制建設上,中日兩國分別倡導的國際機構或機制存在明顯的功能交叉與重合,如中國倡導建立的亞投行、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中非合作論壇”,日本占主導地位的亞洲開發銀行、“日本國際協力機構”、“非洲發展會議”等,這是兩者形成制度競爭態勢的最明顯表現。

中國和日本爭相利用自身的經濟實力贏取東亞地區伙伴對其自身的制度支持,但取得的成效卻有差別。大部分東亞國家與中國關系更緊密,而與日本的關系則相對更緊張、更波動。一是因為中國經濟的快速崛起帶來了經濟效益外溢與紅利擴散,這將給中國帶來更廣泛的制度支持;而日本因長期經濟增長乏力,雖在科學技術、資金供給、教育人才等方面仍有優勢,但已不復往日盛態,難以持久地推動地區經濟增長,因而很難以足夠的經濟吸引力籠絡其他東亞國家對其制度倡議的支持。二是因為中國在崛起過程中注意建立自身負責任大國的形象,在與東亞國家相處時不僅致力于維護國家間的和平共處,還承擔起大國的地區責任并推動地區發展問題的解決,這獲得了大多數東亞國家的支持;而日本所欠缺的亞洲認同使其很難以平等的伙伴身份與東亞各國開展真誠合作,并且日本對二戰歷史問題缺乏深刻反思的態度以及其多次挑釁的行為給東亞諸多國家帶來更深的傷害,因此東亞國家很難對日本產生信任或完全支持日本的制度舉措。

總體上看,中國經濟實力超過日本并逐漸拉大,且在爭取東亞地區伙伴的制度支持時似乎也比日本更占先機。于中國而言,這是進一步在東亞地區贏得制度競爭勝利并獲得地區合作主導權的優勢所在。但是于日本而言,經濟實力的相對落后和地區制度伙伴的相對缺乏使日本感受到越來越強的制度競爭壓力,抗衡中國的迫切性也愈發凸顯。由于自身實力短期內難以重新超越中國,日本開始借助外力幫助自己爭取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

三、美國因素與中日制度競爭新形態

在東亞地區的中日制度競爭中,美國始終是一個關鍵存在。重返東亞是美國防止其自身影響力衰落的重要舉措,制衡中國在整合東亞經濟中發揮的主導作用也成為其地區戰略目標。這與日本的國家戰略不謀而合,因而美國成為日本能借助和倚仗的外部力量。由此,美國在東亞經濟中的介入也明顯對中日制度競爭的態勢產生影響。

(一)奧巴馬政府“重返亞太”與中日間國際貿易制度博弈

美國奧巴馬政府上臺后推行的“重返亞太”戰略給中日制度競爭帶來變數。首先,美國政府的介入主要體現在美國加快與東亞國家進行自由貿易協定(FTA)談判上。早在2003年,美國就與新加坡簽署了FTA;2012年,美國又與韓國簽訂了FTA。美國在區域層面借助FTA介入東亞地區整合的積極態勢,加上2001年中國率先提出與東盟建立自由貿易區、2010年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最終建成的沖擊,進一步刺激了日本堅定自身的FTA戰略,并愈發加快了自身的東亞FTA網絡建設。根據WTO的數據,當前日本已生效的FTA有15個,其中與東亞國家簽署的FTA就達8個,不僅與東盟整體簽署了FTA,日本還與新加坡、馬來西亞、菲律賓、文萊、印度尼西亞、越南這些單個東盟國家簽訂了雙邊FTA。日本在雙邊層次上與東亞國家簽訂FTA的勢頭似乎超過中國*如果將東盟這一國家組織視為一個整體的話,那么目前中國已生效的東亞雙邊FTA只有中國—東盟FTA和中國—新加坡FTA,數量上不及日本的東亞雙邊FTA。但從FTA的質量與深度上,中國與東盟談判并成功簽署了“10+1”升級版FTA,這又是中國超越日本的地方。。日本和美國積極與東亞國家聯系簽訂FTA,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在東亞地區構建起一個于其有利的FTA伙伴網絡,因為FTA在增進簽約國之間共同經濟利益的基礎上,還將向政治、安全等綜合領域實現功能外溢。通過這種雙邊FTA的簽訂,日本也意圖能獲得更多來自東亞地區伙伴的政治支持,進而贏得對中國的制度之爭。

此外,除了推進與東亞國家的雙邊FTA,日本也借助奧巴馬政府在亞太地區推行的超大型FTA,即“跨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系協議”(TPP),力爭掌握新一代更高標準的國際貿易規則制定權,并借加入TPP來增加其對外貿易談判并維護自身地位的籌碼。[12][13]盡管日本也自2012年起參與了“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CEP)的談判,但日本的戰略重心始終不在RCEP上。一是因為RCEP主要由東盟發起,中國憑借強大的經濟實力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并將其用作抗衡美國貿易制度壓力的手段;二是因為,雖然RCEP也是追求更高水平的貿易規則,但RCEP以“東盟方式”進行規則談判難以保證高標準規則的最終確立與實施。在東亞地區,日本顯然選擇了以美國為首的TPP作為貿易制度競爭的主要手段,而中國選擇了RCEP。中日兩國在兩個規則制定模式截然不同的超大型FTA的框架下也展開了較為激烈的制度競爭。

(二)特朗普政府戰略回縮與中日制度競爭新趨勢

新任總統特朗普上臺后,美國在東亞乃至亞太地區的存在發生大變化,即特朗普政府可能為重振美國國內經濟而收縮美國在東亞、亞太地區承擔的義務,這種變化將以另一種方式對中日之間的制度競爭產生影響。

一方面,美國的戰略收縮趨勢意味著特朗普政府的未來政策將以“美國優先”為核心,更多強調美國本土的經濟利益而非海外經濟利益;而中國作為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在投資、制造業等經濟領域與美國存在一定的競爭,特朗普上臺后實施的經貿、產業等方面的政策可能將使中美經貿關系面臨一定的挑戰。受此影響,中國在亞太地區參與并開展制度競爭的經濟與規則成本可能有所提高,因為中國面臨國際貿易摩擦和制度性包圍的可能性有增大的趨勢。

另一方面,特朗普的當選出乎日本安倍政府的意料,為掌握日美同盟關系的未來走向,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采用一系列頻繁首腦外交的方式確認美國對日本的繼續支持,并試圖讓美國繼續為日本在東亞地區抗衡中國提供助力與保障。2016年11月17日,在特朗普剛剛當選總統而尚未宣誓就職時,安倍就迫切地與特朗普舉行了會面。而日本首相與美國新當選總統在就任前舉行會談是十分罕見的。由此也可見日本對美國對其支持立場、力度的高度重視甚至依賴。2017年2月10日,安倍在特朗普上臺后再次急切訪美,意圖顯示日美同盟關系之牢固。事實上,特朗普在安倍訪美前還致信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表示希望與中國發展建設性關系,意圖在中國和日本之間展開平衡外交。由此可見,在美國對東亞及亞太地區的影響相對減弱的情況下,日本繼續與中國開展制度競爭缺乏強有力的盟友保障,而日本當前的實力又不足以支撐其獨自抗衡中國。因此短期來看,中日兩國之間的制度競爭烈度可能會因美國的戰略收縮而有所下降。

總體而言,日本的東亞合作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國對東亞政策的直接影響,[14]它將中國視為制度競爭對手,強調必須使亞洲合作和日美同盟相互配合,才符合日本國家利益。[15]要成功爭奪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國家要通過制度聯系獲得更多伙伴支持。因此,日本借助美國在東亞的介入,強化其與美國同盟體系的關系,由此抗衡中國。但中國也并沒有坐以待斃,日益主動開放的中國FTA戰略在雙邊層面上打造中國FTA伙伴網絡,在區域層面上推動RCEP建設,這些都為中國化解伙伴壓力、規則壓力提供了解決方法。由此,中日兩國在東亞地區開展的競爭態勢也呈現出與以往不盡相同的特點,即除了傳統的實力較量外,在形式上也更多地傾向于對超大型制度平臺的借力,以實現自身的戰略目標。

四、中日制度競爭的未來可能趨向

東亞地區內中日兩國實力對比,以及域外力量美國在東亞地區的介入程度,是影響中日兩國關系及雙方制度競爭態勢的兩大重要因素。中日兩國實力差距越大,美國在東亞的制度性介入程度越深,中日兩國關系可能相對越發緊張,彼此之間的制度競爭也將越激烈。然而,由于中日之間的經濟實力差距仍繼續擴大,且美國傳統性力量逐漸退出,這可能給中日制度競爭局面帶來新變化。對中國和日本而言,似乎問題轉變成:實力差距仍在擴大的兩個地區經濟大國是否還能各自憑借不同的國際制度平臺開展競爭?是否出現在同一制度框架下繼續開展競爭的可能?兩國應該如何轉變競合關系?

對日本而言,面對地區形勢新變化,盡快構建起針對中美兩國的新經濟外交戰略迫在眉睫。首先,日本要調整過去偏重TPP的策略,重新審視RCEP在整合地區經貿關系及其在幫助國家獲得地區主導權上的重要作用,警惕中國通過RCEP獲得自由貿易規則主導權和地區主導權。然而,由于RCEP要照顧到區域內經濟發展水平不高的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對農業等敏感議題也根據各國情況采取例外規定,規則制定過程中的彈性很可能無法滿足規則質量的高標準,因而也很難滿足日本意圖在經濟規則和知識產權保護等議題上達成“高質量的協議”的要求。因此,盡管當前美國退出了TPP,日本仍不愿放棄TPP,試圖與另外的10個TPP成員國維持協定框架,把盡量不改變現有框架作為新協定的基本方針。日本決意引領“無美國版TPP”,通過TPP拉幫結伙,牽制中國。2017年4月19日,日本副首相兼財務大臣麻生太郎宣布將從5月開始討論由不包括美國的11個國家促成TPP協定生效*參見2017年4月20日日本共同社、《讀賣新聞》、《日本經濟新聞》等主流媒體的相關報道。。盡管如此,日本仍然重視RCEP在地緣政治經濟整合中的獨特意義,不愿坐視中國利用RCEP的制度平臺贏得國際經貿規則制定權并順勢掌控地區主導權,因此日本仍將對RCEP的走向表示高度關注。

其次,日本也未放棄與美國保持密切聯系,在經貿立場上依舊追隨美國立場,將美國力量留在東亞并使其在地區主導權之爭中繼續對日本表示支持。日本于2016年11月底突然宣稱準備取消中國“特惠關稅制度”待遇,12月初進而決定繼續不承認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這種立場表態在中日兩國經濟聯系日益密切的當下是極為反常的。但倘若聯系美國戰略收縮的可能性來看,在美國逐漸減弱與日本的在安全上同盟聯系的情況下,日本的強硬表態或許是意味著日本將試圖尋找在經濟上重新構建并深化日美同盟聯系的新渠道。換言之,日本原本預期特朗普上臺后中美之間或將爆發大規模貿易戰,因此在經濟領域先行站隊并表明其愿繼續充當美國盟友的姿態和立場,試圖憑借此舉維持美國對日本在東亞地區合作中的繼續支持與信任。

中國與日本關于東亞地區主導權的競爭不曾停止,美國因素在東亞地區的存在無疑顯著對中日制度競爭的強度與烈度有著明顯的影響。需要說明的是,當前美國在東亞地區的收縮或退出,只是在減少提供地區公共物品意義上的退出,而不是完全放棄對該地區的經濟紅利分享與戰略掌控,也并不會坐視日本在與中國的制度競爭中處于下風。因此,盡管美國戰略收縮在短期內可能會使得中日制度競爭的強度和烈度有一定程度上的緩解,但美國在東亞地區主導權競爭中的存在并不會就此消失,日本也還會繼續設法將中國塑造成日美共同敵人,使美國成為其制衡中國的重要而堅實的后盾。

基于當前中國實力不斷增長的現實,以及美國戰略收縮的可能趨勢,未來中日之間開展制度競爭的方式、烈度將再次出現重大轉變,東亞地區合作主導權的最終歸屬懸而未決。誠然,理想狀態下,中日兩國在圍繞東亞主導地位而展開的經濟外交中,有可能超越傳統的權力之爭的邏輯,進而在更大的共同利益與合作的基礎上,充分利用自身的比較優勢,與其他地區行為體攜手推進亞太地區合作,但這固然道阻且長。在未來持續進行的地區主導權之爭中,中國還需保持更加開放務實的心態,靈活應對日本及美國等國發起的制度攻勢,在不斷提升自身適應新規則能力的同時,爭取更多制度伙伴國對自身崛起與發展的支持,從而避免在國際政治經濟新規則、新秩序的形成過程中落于被動、不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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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王金波.日本區域合作戰略調整與國家重新定位選擇[J].國際經濟合作,2015,(7).

[14] 高蘭.東亞區域合作中的中國、日本、東盟[J].世界經濟研究,2003,(11).

[15] 「日本の対中総合戦略」研究會最終報告書『日本の対中総合戦略—「戦略的パートナーとしての中 國」登場への期待と日本の方策—』[R].PHP総合研究所,2008 ,(6).http://research.php.co.jp/research/foreign_policy/policy/data/seisaku01_teigen34_03.pdf.

[責任編輯 劉蔚然]

The Leadership in East Asian Cooperation and Institutional Competition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Huang Dahui, Sun Yi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Japan; US; institutional competition; regional leadership in East Asia

As the biggest economies in East Asia, China and Japan compete with each other via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 in order to win the regional leadership. Therefore, the two countries show different preferences when making choices among various regional cooperation institutions such as “10+3” and “10+6”. To be specific, Sino-Japan relation, as well as the institutional competition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would intensify as the strengths gap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widens, and the involvement of US in East Asia increases. However, with the tendency of strategic contraction of US, China and Japan should work beyond the traditional competitive logic, and also develop new paths to cooperate while still competing during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integration in East Asia.

黃大慧,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孫憶,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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