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產市場需求談我國番茄品種的變化趨勢

馬兆紅

（《中國蔬菜》編輯部，北京 100081）

從生產市場需求談我國番茄品種的變化趨勢

馬兆紅

（《中國蔬菜》編輯部，北京 100081）

蔬菜品種變化趨勢一直備受業界關注，同時也對我國蔬菜產業發展具有巨大的指導意義。番茄屬于我國重要的大宗蔬菜之一，農業部市場與經濟信息司發布的信息顯示：我國番茄常年產量在5 000萬t以上，2015年更是達到了5 594萬t，占全國蔬菜總產量的7.1%。因其經濟價值較高，又深受市民喜愛，番茄的產量和種植面積呈穩步增長態勢。盡管如此，我國番茄種業的發展仍面臨諸多方面的挑戰，如生產形勢嚴峻、市場需求愈加多元化、番茄品種更迭速度不斷加快等，已引起業界的高度關注。本期《中國蔬菜》專訪番茄種業的多位專家、企業代表，從生產市場需求角度來揭示我國番茄品種的變化趨勢。

特邀嘉賓：北京市農林科學院蔬菜研究中心研究員 李常保

西安金鵬種苗有限公司總經理 李曉東

上海菲圖種業有限公司總經理 趙勇明

壽光先正達種子有限公司番茄產品經理 任秀文

圣尼斯種子（北京）有限公司北亞區番茄作物產品經理 周勤

1 番茄生產形勢變化

《中國蔬菜》：我國番茄在種植面積和栽培方式上有什么變化？

趙勇明：在播種面積上，溫室和大棚等設施栽培變化小，露地栽培變化比較大，尤其在寧夏和浙江蒼南，當年番茄收購價過高或過低，翌年播種面積的變化幅度甚至能超過50%，這嚴重影響到整個番茄市場的穩定。此外，由于粉果番茄的口感普遍好于大紅果，近幾年粉果番茄的主產區除北方保持相對平穩外，南方市場正在快速興起，比如在浙江蒼南、云南元謀等老牌大紅果番茄的主產區，現在粉果番茄的播種面積占比都超過了20%，并且還有逐步上升的趨勢。

李常保：番茄栽培方式呈多元化，無土栽培和常規種植皆有，溫室、大棚和露地三種形式并存。目前番茄栽培以保護地栽培為主，無土栽培和露地種植發展較快。智能化溫室的無土栽培是番茄種植領域變革的一種發展趨勢，集中在發達城市（如北京和上海）和特殊地域（如新疆荒漠和海南島嶼）。隨著品種的更新，近幾年露地番茄栽培迅速發展，如內蒙古、寧夏、新疆、四川、貴州、云南等地的種植面積逐年擴大。種植品種上，南方的粉果番茄份額在上升、紅果在收縮，櫻桃番茄在全國各地都呈現上升趨勢。

任秀文：在栽培方式上，南方部分地區正在考慮采用保護地栽培來提高果實商品性，嫁接模式正在被不斷嘗試來解決根部病害的危害，保護地種植也經歷了從單季長茬栽培到目前普遍采用的春秋季短茬栽培。這些改變都是順應條件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但是目前的栽培方式并沒有充分發揮出品種的潛力，遠遠沒有達到品種本身具有的產量。隨著土壤、病蟲害等問題日趨嚴重，以及生產成本的提高（尤其是種子、種苗價格的提高），新的生產模式將會被采用，從而充分發揮出產品的產量等潛力。

《中國蔬菜》：目前我國番茄生產存在哪些突出問題？

任秀文：田間病害愈發嚴重。如根結線蟲、根莖腐病、番茄黃化曲葉病毒病（TYLCV），已經給很多地區和農戶造成困擾，不僅如此，斑萎病（TSWV）和細菌性病害還有擴大的趨勢。隨著主產區的病害壓力加重，其他區域的發展和栽培模式將有機會改變。此外，隨著番茄種植面積的提高，部分茬口和地區頻繁出現銷售難問題，這與農戶“跟風種植”現象有關。

李常保：番茄病害變化層出不窮，對品種的要求標準越來越高。目前除常見的病毒病、真菌性病害和細菌性病害外，新的病害如“機油病”、“醬油果”病、褪綠病毒病（ToCV）、番茄黃頭癥狀等防不勝防。此外，番茄生產形勢上另一個突出問題就是番茄全產業鏈對番茄品種的具體要求不一致，比如番茄種植者注重番茄的產量，番茄銷售者偏重番茄的硬度，番茄消費者看重番茄的外觀和品質。

2 番茄市場需求變化

《中國蔬菜》：番茄在一年四季中的價格是怎么變化的？

根據農業部市場與經濟信息司資料：據農業部監測數據顯示，2016年番茄全年批發均價為每千克3.11元。受2016年同期價格波動的影響，預計2017年番茄露地種植面積將呈現縮減趨勢，而大棚種植面積有望增加。具體分階段來看，2017年1～3月，受2016年同期番茄價格歷史高位的影響，種植面積會有較大幅度增加，產量相應上升，番茄市場價格或將低于2016年同期；2017年4月，隨著北方大棚番茄的大量上市，番茄價格會迅速下降；2017年5～8月，價格將持續低位運行，但同比高于2016年同期；2017年9月后，價格開始回升，如果不出現產地轉換的斷檔問題，增長幅度較2016年將有所減小。

李常保：按照一年四季劃分，茬口上大體可分為春茬、越夏、秋茬和越冬，其中越夏、秋茬的番茄病蟲害最復雜，越冬、越夏的番茄最難種，春茬番茄生產相對容易。番茄生產的供需平衡影響著市場價格，所以一年當中，冬季番茄價格略高，春、秋季價格相對平穩，5～7月的番茄價格較低。

《中國蔬菜》：有很多市民反映現在的番茄越來越不好吃了？

李常保：番茄越來越不好吃了有3方面原因：一是品種與以往不同了。現在的番茄品種為了適應長距離運輸，硬度增加了、外觀也更好看了，相應犧牲了一部分口感品質。二是采摘時期不同了。目前菜市場或超市購買的番茄，通常是八成熟時就進行采摘、運輸，而番茄的口感風味要在完全成熟時最佳。三是栽培方式不同了。之前都是應季栽培，光溫適宜，現在多數是反季節栽培，光溫達不到番茄生長的最佳需求，即使同樣的品種口感也會變差。總之，番茄口感風味與產量及抗性是相對矛盾的，也是動態平衡的。番茄品種沒有十全十美的，是綜合性狀平衡的產物，在不影響抗性的情況下找出相對好吃的那個品種。

要想既提高抗性又保證口感，首先要從品種培育方面下功夫。育種者要充分借助現代分子生物學技術，在兼顧口感的基礎上提高材料的抗性。其次，要發展“優質優價”體系，提高高品質品種的價格，打造優質番茄品牌。如通過政府牽線、監督，將番茄全產業鏈劃分成不同的環節或鏈條，每個環節都選擇龍頭企業管理，環環相扣，讓整個產業鏈市場化運作。這樣各環節的收益都提高了，企業積極性高了，消費者有了品牌保證也更愿意買單了。

3 番茄品種發展趨勢

《中國蔬菜》：目前國內市場比較暢銷的番茄類型有哪些？具有什么特點？

任秀文：鮮食番茄要求果實大，最好在180 g以上，有較好的外觀、硬度和品質，基本以紅色和粉色為主；水果用番茄要求風味口感好，顏色、形狀和果實大小等多樣化；加工番茄要求干物質含量高，集中采收性好，利于清洗加工等。

趙勇明：比較暢銷的品種有三類。一是適合溫室秋延遲和早春種植的品種，比如我公司的瑞星大寶，市場對這類品種的要求較高，抗病性、產量、商品性、早熟性都要過關，并且在栽培過程中要易于管理。這類品種市場需求量大、競爭激烈。二是適合大拱棚越夏栽培的品種，比如我公司的瑞星5號和改良瑞星5號，這類品種市場要求葉片中大、對果實的遮蓋度好，高溫下易坐果、耐裂，產量高。三是特殊性狀要求的品種，像遼寧要求口感好的類型、部分“死棵”（鐮刀菌根腐病）嚴重區域要求抗（耐）“死棵”類型、部分線蟲嚴重區域要求抗線蟲品種等。

李常保：通俗講要好種、好賣、好吃。對于種植者要“好種”，比如抗性好的品種在種植時能省工省時，產量高的品種可提高收益；對于物流銷售環節要“好賣”，要求果肉硬度、果皮韌性高的品種；對于消費者要“好吃”，口感好、外觀好的品種更受消費者青睞。目前我國番茄“優質優價”體系還沒有完善，番茄品質價值還沒有充分體現，所以種植者仍將產量作為第一追求目標。

《中國蔬菜》：我國番茄在品種趨勢上正在經歷哪些變化？

任秀文：與幾年前的品種相比，目前的品種更多會從種植者到消費者整個鏈條的利益進行考慮。比如抗病、抗逆性的提高，目前的品種幾乎都具備番茄黃化曲葉病毒的抗性，滿足市場的基本要求；在坐果和單季產量上也有很大改善；同時粉果番茄的硬度提高，貨架期延長，確保了長途運輸和長期貯存的安全性，并降低了各環節中的損耗；在果實外觀和整齊性上也有了較大的提高，使消費者有了更好的購物體驗。但是，番茄的風味不如以前好了，我們呼吁味道的回歸。

《中國蔬菜》：國內的番茄品種會向什么方向發展？

趙勇明：一是需要TY抗性更好的品種。自TY病毒大面積發生以來，個別主產區呈逐年加重的趨勢，令種植戶困擾。二是需要口感更好的品種。以遼寧沈陽為代表的北方城市原先就有生食番茄的習慣，因此這些區域對番茄的口感要求比較高，好口感、較耐裂果、適合短距離運輸的番茄將是一種趨勢。三是需要抗（耐）“死棵”的品種。尤其在部分連年重茬種植的番茄老產區。

周勤：大眾化品種要求抗病性好、適應性強、產量高和果實品質好，一些小眾市場追求特色化，如不同的顏色、形狀和口感。

李常保：普通大果型番茄注重產量和抗性、兼顧品質；特色番茄注重品質優先、兼顧產量和抗性。目前番茄生產上對品種的抗病性、抗逆性和商品外觀要求越來越高。

李曉東：在抗病性上，抗鐮刀菌根腐病、褪綠病毒病、斑萎病毒病、灰葉斑病會成為主要的抗病育種目標；在商品性上，低溫下不畸形，高溫下不裂果，果形、果面、果色、亮度、萼片都要達到一個較高的水準。硬度大、貨架期長、耐儲運的番茄品種仍將是今后的主流，這是由我國的大流通格局所決定的。并且果實的口感和營養會受到高度關注，串收品種、櫻桃番茄受到重視；砧木今后也將有一定市場，比如北方越冬、秋延后、早春茬的番茄品種需要有抗鐮刀菌根腐病的砧木。個人認為南方產區的青枯病，應該以砧木嫁接栽培為主要解決辦法，而不是選用抗病品種，因為抗青枯病的品種很容易導致商品性下降，從而被市場淘汰。

任秀文：番茄未來應該滿足多樣化的需求。中國是一個番茄種植大國，也是消費大國，需求的復雜性將會長期存在。從番茄的抗性上講，有些病害可以通過育種解決，有些需要通過栽培等其他手段解決；有些地方發病重，有些地方發病輕，但總體趨勢是越來越嚴重，尤其是根部病害、病毒病和細菌性病害，所以抗病育種仍然是一個主要方向，當然抗病性弱的品種也會有它的生存空間；對于商品性的趨勢，更應該考慮美觀、個性和功能性。如鮮食番茄應該在顏色、形狀、大小、整齊性等外觀性狀，以及硬度、貨架期等品質性狀上進一步提高，櫻桃番茄要注重口感。

4 番茄種業發展趨勢

《中國蔬菜》：目前國內番茄種業的競爭格局如何？主要經營的番茄品種有哪些？

李常保：目前國內番茄種業市場可謂群雄逐鹿。品種是番茄全產業鏈的核心載體，也是市場競爭格局劃分的標準。國外具有番茄自主研發實力的種業企業比如先正達、圣尼斯、紐內姆、瑞克斯旺、海澤拉、坂田等在國內市場都占有一席之地。國內的種業企業大大小小有上萬家，主要以代理銷售為主，真正具有自主研發實力的不多。目前國內番茄的自主育種研發大多集中在科研單位，而企業育種研發呈現發展趨勢，比如西安金鵬的粉果育種和臺灣農友的小番茄育種都做得比較好。據不完全統計，番茄市場上的高端品種仍以國外品種為主，中端品種是國內、國外各占50%，低端品種以國內為主；盈利方面，國外占70%左右，國內占30%左右。國外品種如先正達的紅果齊達利和倍盈、圣尼斯的粉果歐盾和歐貝、海澤拉的粉果羅拉、坂田的粉果粉太郎等，都是標志性品種；國內知名的番茄品牌有金棚、中雜、仙客、京番、東農、浙粉、金陵、申粉等。目前國內育種發展迅速，呈現追、趕、超的趨勢，今后番茄市場格局或將會出現逆轉。

李曉東：就我公司來講，目前經營的番茄品種可分為三類：第一類是“金棚1號”類，包括金棚1、3、5、6號等，已在生產中應用17年了，近年下降較多；第二類是金棚M6等抗根結線蟲品種，包括金棚M6、5、158、213號等，已在生產上應用5～7年，預計近年會有較大幅度下降；第三類是抗TY品種，包括金棚8、88、9、10、11號，秋盛、358號等，是2010年后陸續推出的抗TY和抗線蟲品種，目前除金棚10、11號市場份額下降較多外，其他品種一般都在上升。總結發現，我公司在市場上銷售較好的抗TY品種主要有兩類：一是金棚88、9號，秋盛，主要應用于華北地區秋延大棚栽培，抗TY能力較強，且抗線蟲、豐產性好；二是金棚8號、8B等，主要應用于秋延溫室栽培，果實硬度高、低溫下色澤好、果實均勻度高，在國內部分地區有較高的市場占有率。不過目前我公司品種還存在一些問題：果實偏小，沒有平均250 g的主銷品種；果實的商品性欠佳，如果形不正，出現空果、棱果、裂果等；適應性較差，低溫下花疤大、發果慢，高溫下裂果等。

趙勇明：目前我公司品種主要銷售區域包括山東、河北、河南、遼寧、山西、陜西、甘肅、內蒙古、寧夏以及云南、浙江等地，以溫室和大棚種植為主。主力銷售品種有瑞星大寶、瑞星5號、改良瑞星5號、瑞星經典、歐寶3號。其中最新、最暢銷的品種是瑞星大寶，該品種的成功主要歸結為四點：一是瑞星大寶具備大果高產和精品耐運輸這兩項優點，能同時滿足農戶和收購商的需求，投放市場后被快速接受；二是果實深粉色且果面亮度好，在低溫弱光下轉色依舊靚麗，是溫室種植中較受歡迎的品種；三是葉片顏色綠、葉片小，綜合抗病性好，秋冬季常見的黃頭、黃葉等現象發生率低，易于種植戶管理；四是早熟性突出，葉霉病抗性好，春季種植同樣出色。種植戶受益后連續種植且相互推薦，造就了瑞星大寶的暢銷。

任秀文：先正達種業自1998年進入中國市場以來，在各主栽區域先后推廣了一系列優秀的番茄品種，如倍盈、齊達利、拉比和思貝德等，在市場上已有近10年的銷售歷史，至今仍然在山東、河北、云南、浙江、內蒙古等地的紅果市場占主導地位。這些品種之所以如此暢銷，主要是因為商品性和抗性結合較好。從市場角度，滿足了消費者及價值鏈對番茄商品性的要求，如果實大小適當、形狀美觀、顏色亮麗、硬度好、貨架期長、風味好等；從栽培角度，品種本身具有較好的抗性和廣泛的適應性，無論在病蟲害壓力還是逆境下，均有較高的產量和好的商品性，從而保證農民有較高的收益。

周勤：市場上銷售的番茄品種很多，而且每年都有新品種推向市場，尤其是粉果品種繁多，來源廣泛、魚龍混雜。圣尼斯的粉果歐盾和歐貝曾經聞名遐邇，隨著國內品種的迅猛發展，現在很難有一家獨大的局面。紅果則主要集中在國外企業的品種上，如圣尼斯的SV4224TH、SV7845TH，在山東和云南市場比較知名，其特點是果實品質好，貨架期長，能夠給農戶帶來更多收益。

《中國蔬菜》：與國外企業相比，國內企業具有哪些優勢和差距？

周勤：國外企業比較注重研發投入和知識產權，有很清晰的戰略為目標市場選育品種，育種水平領先，育種效率高，所以產品線整體優勢明顯，并可持續發展。國內企業發展速度快，當地選育的品種適應性相對好些。

任秀文：各有優勢。國內的優勢主要在粉果番茄的資源上，通常口感好于普通大紅果番茄；而歐美等國家在紅果和特殊類型上有更豐富的資源。不過，相對于農民來說，國內企業在種子價格上更有優勢。差距主要體現在理念和栽培模式上。在中國，一個番茄承載了太多的夢想，既要滿足每日餐廚的需要，還要滿足休閑甜點的需求；而國外則劃分得比較細，用作配餐、熬湯、甜點的基本都有專屬類型。另外，國外的單季長茬栽培比較普遍，更多會考慮品種的連續坐果性，上部坐果及植株的抗早衰性，嫁接也被廣泛采用解決這些問題，同時一些根部病害抗性較差、但其他性狀較好的品種也通過無土栽培的方式得到了很好的推廣；而中國則普遍采取雙季短茬栽培，更注重前幾穗果的產量和商品果的外觀，嫁接是迫不得已才采取的栽培手段，似乎所有的問題都應該由番茄自身來解決。

李常保：國外整體研發實力比國內強，國內還處于“跟”的階段。一是在育種主體方面，國外番茄育種以企業為主體，如先正達、海澤拉、紐內姆、瑞克斯旺、坂田等；國內番茄育種則以科研單位為主體，包括各省市農業科學院、高等農業院校等，目前民營育種企業雖然蓬勃發展，但有足夠的育種科研實力的不多。二是在番茄品種的特性方面，國外品種在產量、商品果率、持續坐果能力、抗病蟲性上有明顯優勢；而國內品種在抗逆性和品質上有優勢。三是在種子銷售價格體系方面，國外品種的種子價格遠遠高于國內。即使是同類番茄品種，種子質量也相同，國內的種子價格也比國外低很多。比如京研益農的蔬菜種子在國內的銷售價格數一數二，精品粉果番茄京番101和國外某同類品種相比，即使在品種綜合評分相當的情況下，國外的品種每千克種子能賣到9萬～12萬元，京番101只有3萬～4萬元，相差近3倍，這就是品牌效應。一般國外種子的價格是國內的3～5倍。不過目前國內育種發展速度快，正逐步縮小與國外的差距，在粉果品種方面已經部分趕上并超越了國外同類品種。

《中國蔬菜》：面對與國外的差距，國內企業要怎么做才能趕超國外？

任秀文：國內企業要想趕上國外企業，單靠企業自身的力量非常困難。到底該怎么做？首先，我國的市場環境、競爭環境和法律法規都不太健全，不利于企業的發展，這需要政府來掌舵。隨著新《種子法》及其配套規章的頒布和執行，以及對知識產權保護力度的提升，將為我們創造更積極、健康的市場環境。其次，對于絕大多數企業來講，尤其是身處于蔬菜種子行業的企業，更應該提高企業家精神，提高做大、做強行業的膽識和意識，而不是僅僅抱著在行業里分一杯羹，行業大小與我關系不大的態度。最后，行業整合勢在必行。國內企業門檻低、規模小，一家企業包打天下、五臟俱全的不多，比如做市場的沒有研發，搞研發的與市場銜接不緊密或者精力太分散，所以要么缺乏目標，要么目標與行動不一致。而國外企業一旦確定戰略，所有部門都會目標一致地行動起來，一切以市場為導向。所以，國內企業要想做大，恐怕要在規模和分工上下一番力氣。

李常保：個人認為在番茄科研方面完全超越國外不大現實，但是國內單位有能力追趕上國外。這是出于3點原因：一是國家政策和地方惠農措施到位，比如“國營集體種業事企脫鉤”政策、“中央一號文件”大力支持“發展現代農業”政策等等，有助于番茄產業發展。二是國家和政府對科研人才越來越重視。比如我國番茄育種人才方面，形成了復合人才鏈：科研機構+企業單位+外資企業+民營企業+個人。三是我國市場需求多元化。國外企業更多要考慮兼顧全球市場，無法全面滿足中國市場的需求，恰恰國內單位擁有地緣優勢和材料的區域適應性，可以更有優勢地占據區域市場。

但是，國內單位仍然要面對諸多現實，比如我國的育種技術和資源仍然相對落后，國外的分子育種做得較早，資源積累多，推出品種的速度快。國內單位要著眼盡快提升番茄育種水平和科研實力，這就要求進一步重視品種培育的原創性和種業市場的規范性。同時，目前國內大多數單位的主要精力集中在搜集引進和分離選育上，也部分做一些回交轉育，但融合創制做得極少，故而很難獲得原創性、突破性的番茄種質資源，進而更難獲得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突破性品種。所以，原創性番茄種質資源的獲得與突破性番茄品種的培育，需要政府自上而下的支持和引導，投入科技經費和制定利好政策，也需要種企或各單位自下而上的聯合努力。2013年，中國番茄種業聯盟（TSFC）自發成立，致力于通過培育和推廣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高產、抗病、優質、抗逆番茄新品種，從而樹立中國番茄的民族種業品牌。相信隨著國家政策和政府對番茄民族種業的重視，我國番茄育種科研人才將不斷凝聚，與國外的差距將逐步縮小，很快將趕上并部分超越國外的番茄育種。

馬兆紅，編輯，E-mail：zgsc@caas.cn

2017-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