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看待暴力襲醫事件

【摘要】：陳仲偉被襲致死事件與類似案件接連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犯罪心理學中有一種理論叫做破窗效應：一個窗戶的一塊玻璃被打破，如果不加以修補，那么接下來其他的玻璃也會被打破。它表明環境可以對一個人產生強烈的暗示性和誘導性。所以，當一個事件被報道出來，越來越多的類似事件將被相繼揭露，如網傳重慶石柱縣中醫院一名外科醫生于當日凌晨在醫院被人砍傷。前面所提到的事件也許并不屬于典型的醫患矛盾，但這些絕對讓醫生長期的情緒醞釀集體爆發。因此，怎樣理性地看待和處理類似事件就顯得尤為重要。

【關鍵詞】：暴力襲醫；醫患關系；理性看待；法律

“病人對醫師的信賴，往往并非全心全意的，而是一種無奈的、暫時的、姑且試試的、隨時準備翻臉的信賴。但這種脆弱而又緊張的關系，似乎是無可避免的，因為任何素昧平生的兩人，要在匆促之間建立起利害關系，都有其潛在的危機。”

醫患之間這種潛在的危機，不知從何時起，這種危機愈演愈烈。2016年5月5日，陳仲偉在曾經的病人鬧事的時候巧妙地將他引到醫院警察室后報案。但是沒想到，這天傍晚，病人尾隨陳仲偉進入家里，殘忍地將他砍了三十多刀。肇事者自稱25年前曾被陳仲偉“弄壞了牙”，砍人后即跳樓自殺。廣東省人民醫院證實涉嫌傷人者25年前曾在陳仲偉處有就醫行為，多年來并無聯系。傷人者有精神病史記錄。

本次暴力襲醫事件引起了人們的極大關注。有人說，陳醫生之死不過是一位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造成的，是單純極小概率的精神病人傷人事件，何必討論來醫患矛盾。

我國《刑法》第十八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制醫療。”由此可見，精神病人殺人不負刑事責任，必須滿足三個條件，第一必須是精神病人犯罪，第二必須是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實施犯罪，第三是必須經法定程序鑒定。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由于目前還不存在科學的精神病的司法鑒定標準，精神病司法鑒定的整個過程都無法排出鑒定人的主觀性，過失或故意的錯誤鑒定和虛假鑒定屢見不鮮，所以時至今日也沒有一份能明確證實兇手行兇時確為精神病發作的鑒定。也許精神病患者在疾病發作時會盲目殺害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路人甲，可是兇手卻選了一位熟悉的醫生作案，因此就不能排出他行兇時意識清醒的可能性。綜合以上兩個方面，我們就不能認定此事為簡單的一般精神病人行兇事件。

換言之，如果場景不變，而是醫生在面對這般情境時選擇行兇殺害患者，事后也宣稱甚至證明自己有間歇性的精神疾病，那么社會輿論會偏袒醫生嗎？大概不會。輿論大概還是會明顯偏向于患者，選擇性地忽略了醫生群體的生存壓力與輿論壓力。因此有人說，看待殺醫事件的人，可能會為魏則西之死呼號，卻不會為被砍30刀的老醫生而嘆息。因為他們可能是下一個魏則西，卻絕不會是下一個陳醫生。這個話語的背后明顯帶有對醫生這個群體在輿論場中的弱勢現象的不滿。長期以來，我們給醫生戴上了太多的光環，所以在很多人的邏輯中，面對患者時，醫生似乎只能微笑，不能生氣，更不能憤怒。由此不難推斷，被襲事件是醫生群體在此環境下長期壓力的一個情緒宣泄口。

醫生們在大眾眼里似乎成了“妙手回春”的超人。一旦醫生不能如病人所愿，很容易導致病人的失望，甚至絕望。病人成為在社會上處于弱勢的乞求者，都期望在醫生那里恢復健康。醫生的角色被視為帶有社會公益的性質。本來醫患關系應該具有與生俱來的和諧性和共識性，但是由于雙方不對等的權利關系，以及雙方對疾病認識的不對等，往往容易產生碰撞。應該明確的一點是，其實醫生在救死扶傷的光環之外，也是一份養家糊口的職業。每一份職業都應該被尊重，我們不能讓一個以救死扶傷為第一準則的職業，隨時面臨生命危險。

不是每個人都可能成為醫生，但是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病人。一個不信任醫生的社會里，醫生出于自保，會越來越保守地采取診療方案，會越來越拒絕做有風險的治療，最終受損害的還是病人。所以，我們不應該偏袒醫生，更不應該偏袒患者，而是應該尋求一個更加公正的結果。例如，國家可以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在掌握充分信息的基礎上，通過權利與責任機制，將人們納入到特定的行動模式當中，即使出現醫療糾紛，也應由法院來判決，而不是憑患者及其家屬的拳頭來說話，且對于醫療訴訟而言，和解的比例非常大，只要醫院明白自己是有明顯的過錯及責任的，多數都在庭審前就已經跟患者家屬達成和解，這樣才能起到更好的控制作用，并通過政府來更好地支持醫療事業的發展，輔之以醫患間的溝通與信任，以特殊的道德情感特質，更好地降低患者的心理負擔與風險意識，建立對醫療行為的正確期待。

我們應該理性地看待陳醫生之死，理性地看待暴力襲醫與醫患關系，尊重法律，尊重證據，不偏激不跟風。

結語：魯迅先生曾在《吶喊》中道：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希望百年后的今日我們能不偏激不跟風，改變精神，理性地看待暴力襲醫事件與醫患關系，尋求更理智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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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悅明（1996—），女，河北廊坊人，河北大學政法學院政治學與行政學專業在讀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