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捷克納粹集中營感受生死之間

本報赴捷克特約記者 劉甜甜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德國在歐洲建造了很多集中營，其中最大的是奧斯維辛集中營，這個波蘭南部的小鎮也因此聞名于世。而位于捷克首都布拉格西北方向約64公里的小鎮泰雷津，同樣因為二戰期間成為捷克斯洛伐克最大的納粹集中營被世人關注。如果說奧斯維辛意味著生命的終點，那么對很多猶太人和反戰人士來講，這趟死亡旅程的開端就是泰雷津。

據統計，在二戰期間，泰雷津德國納粹集中營關押了15萬猶太人和反納粹人士——其中10500多名是15歲以下的兒童。在二戰結束時，泰雷津納粹集中營的幸存者僅有17247人。

和集中營相隔一條窄窄的馬路就是停車場，各個旅游團的大巴車和自駕者的小汽車停得滿滿當當。曾經，被蓋世太保押送來此的德國、奧地利、荷蘭和丹麥猶太人大多被用火車運送到博胡索維采，鐵路線上距泰雷津最近的車站，然后拖家帶口，帶著自己的所有家當步行三四公里走到這里。

集中營前是一片墓地，一排排，一行行仰臥的石碑嵌在綠色的草墊上。青銅墓碑上有的有生辰和死亡的記錄，比如 JOSEF KOUBEK　“18.12.1913--9.5.1945”。此時33歲的我已無法從一塊墓碑上探究彼時32歲的他曾經經歷了什么。每個墓碑旁邊都種有一簇紅玫瑰，在陽光下鮮艷綻放。猶太教的標志“大衛六角星”則靜靜矗立在墓地旁守護信徒們的靈魂（如圖）。

集中營的囚室里陰暗潮濕，除了木質床板就是幾張長條桌。床板與床板之間的高度不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坐直身子。高墻之外是湛藍的天，是對和平的憧憬以及對自由的渴望；高墻之內卻只有冰冷、恐懼與死亡。

遠離人群，一個人靜靜地沿著被關押者曾經走過的道路慢慢走，也試著把自己關進那一扇小門的黑暗之中。四周是那樣的安靜，靜得連自己的呼吸都能聽到。一束光打在半開的門上，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帶來一絲溫暖，或許這也是支撐人們在黑暗中掙扎求生的希望。

紀念館樓梯兩旁是夭折在集中營里的孩子們，在昏暗的光線和破舊的桌子上用殘缺的彩色鉛筆描繪的心中溫暖的家和美好的未來。紀念館的墻壁上則鐫刻著罹難者的個人信息。看著每一位罹難者的名字和生卒年月，耳邊聽著沉重悠遠的祝禱音樂，腦海中浮現《辛德勒名單》的電影片段……那一刻，真實地感受到鮮活生命逝去的殘酷與戰爭的可怕。走出集中營，走出紀念館，抬頭仰望天空，恍如隔世。歷史的血腥與沉重早已成為記憶中的片段。現在的泰雷津就是一座美麗安寧的小鎮，這份安寧讓人格外珍惜。如今的世界依然戰火頻仍，真心祈禱，惟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