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農村大集

文/李戈衛

記憶中的農村大集

文/李戈衛

農歷小年的前一天，隨部分網友去法庫大孤家子鎮趕了一次大集。走馬觀花看了一圈，感覺年味還好，但與記憶中的農村大集相差甚遠。

從小生活在城市里，對農村大集體會不深，農村大集小時候我只趕上一次。那是一九六二年當時我還不滿十歲，那年春節我們全家回海城牛莊老家過年。爺爺家離公社所在地有五里多路，大集就設在那里。大集平時不是每天都有，但農歷小年后就每天都有了。

我們逛大集是由六爺和老叔帶著去的，一大家子祖孫三代閑人組團有十幾口人。妹妺年齡更小可以騎六爺大脖子去，我半大不大只能緊跟大家在農村土道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大概是我的穿著不像農村孩子，路上不時有鄉親們問“這是誰家的孩子”，老叔和堂兄們就說“沈陽的”，然后就提我老爸的名字，好多人聽了都很驚喜。那會兒沒多少人去過沈陽，只聽說沈陽很大、很遠，尤其提我老爸鄉親們都很羨慕。聽六爺講，我爸爸從小學習好，還在縣里當過官。

那時趕大集也不完全都是買東西、賣東西，可以說是全公社一年到頭的盛大聚會。大集上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老百姓歡天喜地，可能是剛剛從“三年困難時期”初步復蘇有關，聽說那年的大集特別熱鬧。

大集上賣東西不像現在這樣豐富，沒有幾個攤床，多數是小筐挎來的自家土產品，除了些地窖儲藏的青菜，雞、鴨、鵝也就一兩只，蛋也就十枚八枚的來賣。賣肉和頭蹄下水也是自家舍不得吃拿來賣的。黏豆包是黏高粱米面的多，這是海城的特色。有賣柴火、油燈的，還有賣年畫、對聯、小孩玩的燈籠、紙糊的風車、鞭炮的，我最喜歡的是花紙的鋼鞭。外地販子也有來賣蘋果、凍梨、山楂、瓜子、花生、黑棗、梨干、柿子皮的。也有些手藝人，把自家做的鞋、衣服、褲子、氈帽等拿來賣，甚至有人拿出個人家的一些瓷器、玉器、銅錢、舊書、字畫等藏品來賣，還有五花八門的農具、家用的鍋碗瓢盆、篩子等。由于那時年齡太小，沒有買東西的自主權，所以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

讓我最感興趣的是那些搭臺唱戲及各種各樣的表演。有唱二人轉、說書、唱戲的，我雖然聽不懂但也很愛看，愛聽下面的叫好聲。那時各個村都比著表演，唱對臺戲。更有意思的是扭秧歌、跑旱船、舞獅子、耍大龍、踩高蹺的，他們在大集周圍來回表演，這伙兒演完，另一伙又上來，聽說一天都不停。

等到初一之后，每個隊在大集演出后開始挨個村巡回演出，有的家院子大點的他們還進院去表演，小孩子們也跟著挨家走，有好幾伙還到我家院里演了。據說這也是一種拜年的形式。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最深的農村大集。雖然過了半個多世紀了，我還是常常能回憶起老家的年味。

2016-04-26星期二 三月二十 丙申年【猴年】壬辰月 戊寅日

絕望是走向死亡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