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銷員之死》中的陌生化效果研究

郭 榮

《推銷員之死》中的陌生化效果研究

郭 榮

美國現代戲劇家阿瑟·米勒在《推銷員之死》中不僅運用了象征、反諷等技巧，同時，他也采用了倒敘的方法，打破了傳統戲劇情節發展模式。本文用陌生化理論解讀《推銷員之死》，旨在說明阿瑟米勒運用多種陌生化手法，拉長讀者的感受過程，增強感受難度，體現了戲劇的藝術價值。

《推銷員之死》 陌生化 藝術效果

一、前言

自阿瑟·米勒在中國成功導演《推銷員之死》之后，中國學術界對阿瑟·米勒的研究也越來越多。筆者通過認真查閱資料（主要是CNKI）了解到，中國學者對于阿瑟·米勒《推銷員之死》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創作手法的研究、主題探討、藝術創新等幾個方面。什克洛夫斯基在其《作為手法的藝術》中明確提出“陌生化”這一術語。他認為只有“陌生化”的語言才能產生文學性?！锻其N員之死》中，阿瑟·米勒用陌生化的語言、巧妙的創作方式帶給我們不一樣的審美體驗，使觀眾和讀者打破了之前的“自動化”、“慣性化”的接受定式，從而令其產生了驚奇和陌生的感受。

二、語言的陌生化

以什克洛夫斯基為代表的俄國形式主義者認為，文學性或藝術性的要義即陌生化。文學語言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諸如強化、凝聚、扭曲、拉長、縮短、顛倒位置等）使日常語言“變形”，它是“文學性”的源泉。陌生化基本原則只有一個，即“對日常語言進行有組織的強暴”。在《推銷員之死》中，阿瑟·米勒采用人們熟悉的日常用語，創造出了不一樣的文學效果。這部劇中平實而又貼近生活的語言與不切實際的美國夢的主題讓讀者在內心中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從而體現了作品的文學性。在劇中，我們可以看到威利在劇中會說粗俗的語言，通過“暴力”將這種粗俗的語言放到文學這種高雅的大堂之上，使之相形而立。因此這種創造性的變形激發了我們鈍化了的感受定式，提高了作品的可感性。典型的例子在第二幕一開始威利·洛曼把“Goddam”或者“Goddammit”這種不雅的詞匯經常掛在嘴邊。這種將不雅詞匯搬到文學大舞臺上的做法，同樣給觀眾和讀者以震驚和難忘的審美體驗，達到了陌生化的效果。

三、敘事方式的陌生化

在《推銷員之死》中阿瑟·米勒打破了傳統戲劇線性敘事的方式，采用倒敘的方式將過去和現在相結合。讀者和觀眾隨著威利·羅曼的夢囈切換到了不同的時期和場景，劇中現在和過去的事情相互交錯。例如第一幕中威利從臥室走出來之后徹底的將過去和現實混合，隨著他的回憶我們看到了以往他的孩子哈皮和比夫在院子里擦車打蠟。

布萊希特認為，陌生化的過程就是人為地疏遠熟知的東西，與其保持距離的過程。一旦熟悉的人或事突然變得非同一般、令人吃驚和費解，自然就會喚起主體全新的感受，也自然會引起主體深入的思考，獲得對熟悉的人或事的全新的認識。阿瑟·米勒在這部劇中采用的不同于傳統戲劇中的線性敘事和主人公的內心獨白，而是讓讀者和觀眾隨著威利的意識流回到過去，讓現實和過去在有限的時間內一起呈現在舞臺上，這種倒敘和意識流并用的寫作手法富于創新，帶給了觀眾感受上的差別，從而成功地帶給讀者和觀眾另一種新穎的，奇特的審美體驗。

四、象征意義的陌生化

陌生化的理論要求我們打破固有的、習慣化了的接受定式，從而獲得陌生的審美體驗。在《推銷員之死》中，我們會發現傳統的象征符號在這部劇中賦予了新的含義。威利的車子從之前的雪佛蘭換到了斯圖貝克，這種轉換表面上是生活轉好的暗示，其實不然。米勒將這種不陌生的東西----車子，進行陌生化的處理，剔除人們對它的熟悉感，進而賦予了它新的象征意義，即人們一直奔波在追逐歪曲的美國夢的道路上。本從熱帶叢林出來以后發現了鉆石礦，至此而發家致富。阿瑟·米勒打破了讀者和觀眾習慣化了的聯想，從已經習慣了的文本經驗和符號體驗中把讀者引出來，把鉆石都當作是扭曲的美國夢的化身。本能走出叢林獲得財富，靠的是暴力和欺騙。威利渴求能在自己那片貧瘠的土地上長出植物，結上果實，卻忽視現實狀況，因為他們的后院里根本照射不到陽光，忽視了美國夢的不切實際。同時，光代表著正義和法律也同樣說明為了實現美國夢，有些手段是“見不得光的”。這種沖破固有文本和符號經歷的寫作手法，帶給讀者和觀眾以心靈上的巨大沖擊，讓其體驗到了意外的新穎美感和視野驚奇，同時也戳穿了人人都可以實現“美國夢”的臆想。

五、結語

本文通過運用陌生化理論細致地分析了《推銷員之死》中的語言，敘事手法和象征意義等方面，解讀了作品藝術上的美學價值，表現了阿瑟·米勒在創作上的推陳出新，說明了《推銷員之死》打破以往的審美定式，延長讀者和觀眾的感受時間，增強感受難度，同時也帶給了讀者和觀眾更有張力的審美體驗。

Arthur Miller.Death of a Salesman［M］.Penguin Books，1998.

［1］什克洛夫斯基，方珊.俄國形式主義文論選［M］.武漢：三聯書店，1989.

［2］李海蘭.管窺米勒劇作經典《推銷員之死》在中國的研究［J］.安徽文學，2013（3）.

［3］楊向榮.布萊希特陌生化理論溯源［J］.俄羅斯文藝，2015（4）.

［4］馬新國.西方文論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作者單位：陜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郭榮（1992-），女，內蒙古巴彥淖爾人，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