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蕭蕭》的創作主旨

寧宏

摘 要：本文通過淺析沈從文小說《蕭蕭》，探索了作者的創作主旨和思想內容。

關鍵詞：蕭蕭；生存狀態；淳樸的人性；風俗人情

筆者認為，作者沈從文的《蕭蕭》小說中，著眼的不是人物性格的塑造，而是意在關注湘西鄉民代代相承的生命形式。描繪了一種原生態的湘西底層平凡民眾的生存狀態和風俗人情。作品主要表現人性，表現自然人性的強大生命力，表現人的自然本性即使在惡劣環境中也會放出生命的光彩。小說肯定了主人公蕭蕭自然自在的生命意識肯定了人的自然本性及其“放光的靈魂”。其主要表現如下：

一、蕭蕭對自己的童養媳身份的順從

蕭蕭從小沒有母親，寄養在伯父家，缺少母親的教養，比起其他的女孩子，自然少了對母親、對家的眷戀，所以嫁到夫家時沒有哭，“那一天這小女人還只是笑”，“又不害羞，又不怕，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做了人家的媳婦”。蕭蕭嫁了一個不到三歲的小丈夫，她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不快樂，她每天帶“弟弟”玩，對她來說嫁人只不過是從這家搬到了那家。蕭蕭的快樂是一種簡單的快樂，簡單到什么都不想，按照生活的本來樣子過日月。蕭蕭嫁人做童養媳的全過程，作者一筆輕輕帶過，一方面表明這類事件的常見，不值得渲染（這是作者的態度）；一方面表明主人公本人對風俗接受和溫順的態度。

二、蕭蕭適應環境健康的生長狀態

蕭蕭適應環境她蓬勃地生長著，小說這樣描寫：

蕭蕭嫁過了門，做了拳頭大丈夫的小媳婦，一切并不比先前受苦，這只看她半年來身體發育就可明白。風里雨里過日子，像一株長在園角落不為人注意的蓖麻，大葉大枝，日增茂盛。這小女人簡直是全不為丈夫設想那么似的.一天比一天長大起來。[1]

幾次降霜落雷，幾次清明谷雨，一家人都說蕭蕭是大人了。天保佑，喝冷水，吃粗礪飯，四季無疾病，倒發育得這樣快。婆婆雖生來像—把剪子，把凡是給蕭蕭暴長的機會都剪去了，但鄉下的日頭同空氣都幫助人長大，卻不是折磨可以阻攔得住。[2]

由蕭蕭的健康成長，可看出她生命意識里自然自在的本性與隨遇而安的心境，表現了她的淳樸和本真。

三、蕭蕭對簡單美好的生活的夢想

沈從文在小說中寫了蕭蕭夢到自己得“大把大把銅錢，吃好東西”、“爬樹”夢到“自己變成魚在水中個處溜”、夢到自己“飛到天上眾星中”，這些充滿孩子氣的自由夢想，是蕭蕭白日里快樂游戲的繼續。蕭蕭由于對“女學生”充滿好奇與向往，還做了關于“女學生”的夢：且夢到同這些人并排走路。仿佛也坐過那種自己會走路的匣子，這種充滿情趣、活潑的描寫，使一個天真爛漫的鄉下小姑娘的情態躍然紙上；這段文字全然淡化了蕭蕭的童養媳身份，且從一個側面突出蕭蕭完全是一個自然自在的生命個體，它表明生活的殘酷并不影響蕭蕭健康地成長和快樂天然的本性。蕭蕭有著簡單的快樂，快樂來自她對自身生存狀態的無意識。作者揭示了這種無意識的生命狀態，反映了人的自然本性在異樣環境中的表現形式。

四、蕭蕭對婚外情的茫然和隨意

“蕭蕭十五歲時已高如成人，在一個男人花狗的引誘下懷孕了。然而，蕭蕭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對她意味著什么，等待她的將會是什么，只是朦朧的感覺到她做了一件“糊涂的錯事”。小說中寫蕭蕭讓花狗賭咒，“賭了咒，一切好像有了保障，她就一切盡他了。”蕭蕭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把一個無關痛癢的賭咒作為一個自己也不清楚的保障。由于對未來的命運不能把握時，在等待未知厄運的過程中，“懸梁，投水，喝毒藥，被囚禁的蕭蕭，諸事漫無邊際的全想到了，究竟年紀太小，舍不得死，卻不曾做。”在這過程中除了感到恐懼，蕭蕭也想到解決的辦法：逃去城里。這是她主動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然而也僅是想到而已，并沒有付諸行動。說明蕭蕭對命運的隨意和茫然。

但蕭蕭終于沒有被沉潭或被發賣，當地人仁厚的寬容了她并接納了她和跟花狗懷的孩子。一切都不過是短暫的插曲而已。蕭蕭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與“弟弟”又能有說有笑了，生下個兒子，受到夫家老小的喜歡與精心的照顧。這種頗具僥幸色彩的結局，深刻反映了地方人們的淳樸溫厚和善良。也從一個側面彰顯了主人公無意識的生命狀態。

五、故事的結局反映了原生態生活的繼續

小說結尾預示了蕭蕭的未來，甚至是未來的未來。蕭蕭抱著小兒子，看著為十二歲的大兒子新娶的一個年長六歲的新娘，此時的情景是這樣的：蕭蕭抱了自己新生的月毛毛，站在屋前榆蠟樹籬笆看熱鬧，同十年前抱丈夫一個樣子。[3]蕭蕭的思想里面，生活就是這樣子的，自然而然的無限延長下去，在這種簡單的快樂中無限延長下去。

對蕭蕭這種無意識的自然自在的生命形式和生存狀態的描寫貫穿全文，沈從文對主人公始終是溫和平靜的態度，絲毫沒有否定之意，也沒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純粹的表現了地方風俗和人物生活的“真實”。由此，我們在《蕭蕭》中看到了人的一種本真、淳樸而又寬厚善良且又簡單的人性美。這是沈從文呈現給我們的最寶貴的東西。

[參考文獻]

[1]沈從文.沈從文批評文集[M].珠海：珠海出版社，1998.

[2]沈從文.沈從文文集·第十二卷·文論[M].廣州：花城出版社，1981.

[3]沈從文.蕭蕭集[M].長沙：岳麓書社，1992.

（作者單位：廣東科技學院基礎部，廣東 東莞 523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