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師的一打

Aaron+Shepard　Arony

在荷蘭殖民地的一個城鎮，即后來的紐約州奧爾巴尼市，住著一位面包師范·阿姆斯特丹，他為人十分實誠。每天早上，他都會檢查、調整公平秤，客人買多少，他就仔細地稱出準確的重量——不多也不少。

范·阿姆斯特丹的店里生意總是很繁忙，因為人們信任他，也因為他是一個出色的面包師。每年的12月6日是荷蘭的圣·尼古拉斯節，臨近節日的幾天是面包店最忙碌的時候。每年的那個時候，人們會涌進面包店買美味的圣·尼古拉斯餅干。

一個圣·尼古拉斯節的早上，面包師剛做好準備，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披著黑色長披肩的老太太走了進來：“我要買一打你做的圣·尼古拉斯餅干。”

范·阿姆斯特丹拿出托盤，數了12個餅干。正當他開始把餅干裝起來時，那位老太太過來打斷了他。“我要一打，你只給了我12個。”“夫人，”面包師說，“大家都知道一打就是12個啊。”“但我說的一打是13個，”老太太說，“再給我一個。”

范·阿姆斯特丹不能容忍這樣的蠢事。“夫人，我的顧客買多少我就給多少，不多也不少。”“那你留著這些餅干吧。”老太太轉身離開，但在門口停住了，“范·阿姆斯特丹，你雖然誠實，但你的心很小，你的拳頭握得太緊。吃一塹，長一智，重新學學如何數數吧！”然后，她就離開了。

那天以后，范·阿姆斯特丹的面包店遇到了麻煩。他的面包要么發酵脹起得太厲害，要么完全沒脹起來。他的餡餅要么酸了，要么太甜了。他的蛋糕要么太松，要么太韌。他的餅干要么焦了，要么沒熟。他的顧客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不久，大部分顧客去光顧別的面包店了。

最后，在圣·尼古拉斯節的前一天，范·阿姆斯特丹的面包店一個顧客都沒有了。這天晚上，面包師獨自坐在那兒，盯著那些賣不出去的圣·尼古拉斯餅干。“希望圣·尼古拉斯現在可以幫幫我。”他說。接著，他關上門，傷心地睡覺了。

那天晚上，面包師做了個夢。他變成了一個小男孩，和一群快樂的小孩子在一起，而圣·尼古拉斯本人就在他們中間。主教的白馬就站在他旁邊，馬背上的籃子裝滿了禮物。尼古拉斯一件一件地拿出禮物送給小孩子。范·阿姆斯特丹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管尼古拉斯拿出多少份禮物，籃子里總會有更多的禮物。然后，尼古拉斯遞給范·阿姆斯特丹一份禮物。那是面包師自己做的圣·尼古拉斯餅干！

范·阿姆斯特丹猛地醒過來。他邊躺著，邊思考，月光從半關著的窗戶照進來。“我總是給顧客準確的量，”他說，“不多也不少，但為何不多給一點呢？”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圣·尼古拉斯節，面包師早早地起來了。他把姜餅面粉和好，壓平，拿模具做出形狀，放進烤箱，最后再加上紅色和白色的霜糖，看起來就像圣·尼古拉斯一樣。這些餅干跟他以前做的一樣好。

范·阿姆斯特丹剛做好，門就被打開了。那個披著黑色長披肩的老太太走了進來。“我要一打圣·尼古拉斯餅干。”范·阿姆斯特丹非常激動，他數了12個餅干——再加一個。“在這家店里，”他說，“從此一打就是13個。”“你學會數數了，”老太太說，“你肯定會得到回報的。”她付錢后就出去了。

正如那位老太太預言的那樣，范·阿姆斯特丹得到了回報。人們聽說他以13個為一打后，更多人光顧他的店了。鎮上的其他面包師也開始仿效他的做法。這個做法從這個鎮傳到其他鎮上，最后傳遍了整個美洲殖民大陸。

人們說，這就是“面包師的一打等于13”的由來——這個習俗流行了一個多世紀，在如今的一些地方仍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