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鳳英

影片《別讓我走》是作家石黑一雄的一部科幻主義小說,其講述的是一群克隆人在現實社會中的生活經歷以及作為器官捐獻者的一系列故事。以生命倫理的層面對本部影片進行分析,發現在人類進行克隆人的根本目的是隨時隨地的取得克隆人的身體器官,其實該種做法是對克隆人尊嚴的嚴重侮辱,更是對于生命的漠視。本部影片對于人類以利益至上的觀念予以了譴責,從而希望人類在進行克隆技術研究過程中加強倫理道德的體系建設,對生命形成敬畏和善待。
一、 對克隆人倫理身份的確認
在本部影片中的開始階段是大量的DNA數據,之后是人類在醫學方面形成的全新突破,即所有疾病都是可以被治愈的,人類的壽命更可以超過100歲。雖然在電影中并沒有明確稱之為克隆人,而更多的被稱之為大學生,這是因為該部分人群的外表和普通人不存在任何差別,根據凱西的記憶,這些克隆人曾經也是一群極為可愛的孩子,都擁有一雙有神的眼睛,在灰色毛衣襯托下一張張憂郁稚嫩的面孔。這些孩子有著相同的衣著,相同的年紀,吃著相同的飲食,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一致和相似。當看到這一切是大家肯定會產生疑惑,這群孩子是誰,來自于何方,父母又是誰,但是這些問題的答案無從而知。對這群孩子進行識別的唯一方式是其手腕上佩戴的識別鏈。[1]
在本部影片中始終沒有出現克隆人的家庭,而對于自我身份的解答僅僅是校長的一句告誡:“你們是特殊的。”該種特殊性在起始階段便準確展現出來,即天下的所有人都可以抽煙,但是在該所學校中的學生堅決不允許,否則將會產生極為嚴重的后果。對于這群學生來說,健康是一切的根本,這其實也在說明進行器官捐獻是他們的唯一任務。這群人來到社會的唯一目的就是捐獻器官。克隆人的身份長期以來都處于一種似懂非懂的狀態,而關于器官捐獻的事情,他們都不是特別清晰,因為從來沒有監護人對自己提及此事。
當這群克隆人一起在學校渡過了自己快樂而懵懂的童年時期之后,他們被分配到不同的地區。然后便是等待身體進一步發展成熟進行器官捐獻。影片主人公凱西、湯米以及露絲一起被分配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舍之中,而處于青春期的克隆人對于自己的真實身份越來越好奇,并且試圖通過找尋自己身世的原型對內心深處存在的自我以及未來的發展進行分析和預測。突然有一天,露絲特別激動的告訴凱西,早一年來到村舍的一對情侶在外出時看到了露絲可能存在的原型,這個消息對于缺乏自我認同感的克隆人來說,借助可能存在的原型對自己未來可能存在的境況進行分析,基于此,露絲在自己朋友們的陪伴之下滿懷希望的尋找自己可能存在的原型,最終對自己的身份進行確定。
在尋找之中發現那位身著藍色職業套裝的女士并不是自己的原型時,露絲特別失望,甚至出現了自我意識失望的現象。而露絲已經對自己的原型產生了巨大懷疑,認為其可能是個人渣,但還尚存希望,即只要不是瘋子就可以了。[2]而另一位克隆人則在自己的細致觀察中發現,自己的原型是情色雜志中的一位妓女,而該種想法出現的根本原因是自己的性欲極為強烈。其實,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克隆人都無法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形成確認,更不可能產生自我認同感,逐漸使自己產生自卑的感覺。正是受到該種因素的影響,才使得露絲在現實生活中模仿電視中人類那樣對湯米進行調情,在外出之時也假裝對人類的生活極為了解,但是在實際點餐過程中卻變得不知所措。克隆人希望在對人類的模仿過程中獲得自我身份的認同,但是當克隆人通過自我可能存在原型的身份確認失敗之后徹底崩潰。克隆人在現實生活中完全喪失了自我,難以找尋到自己在世界上存在的根本意義,因此在最后被人類肆意屠宰的時候并沒有進行任何反抗。
二、 克隆人倫理意識中的靈魂認同
其實在本部影片中一直在試圖告訴觀眾,克隆人和現實社會的普通人并沒有任何差別,根據凱西的記憶也可以發現,凱西和露絲其實也曾存在友誼,有過爭吵,也會和好,更曾有過糾纏不清的三角戀。在學校期間,他們接受了各種方式的教育,其中包括文化課程的學習,畫畫以及體育鍛煉等,甚至他們的優秀繪畫作品以及詩歌被送到了伯爵夫人的藝術長廊中進行展示。但是這正是該所學校存在的可怕之處,即人類不但創造了他們的肉體,更為這些肉體融入了靈魂和感情。而在學校舉辦藝術長廊展出的真正目的不是檢驗學生的個人品格,而是窺探學生是否存在靈魂和感情,或者為了證明克隆人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而該所院校其實是最后一個進行器官捐獻倫理考核的地方,對于捐獻者是否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沒有人關心,這是因為人類不愿意再回到那些被各種疾病折磨的時代。隨著克隆人教育院校的關閉,意味著克隆人終究只能成為人類身體器官的提供者,而在于人類看來,克隆人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個人,因為克隆人不存在屬于自己的靈魂。但是客觀來說,人類將自己的利益完全凌駕在世界萬物之上的做法其實是一種反倫理的行為。
大家不僅會產生疑惑,難道克隆人真的不存在靈魂嗎?但是當老師露西向學生講解該問題時恰恰刮起一陣風,將講義吹落地面。[3]所有克隆人得知自己命運的殘酷時并沒有進行埋怨和反抗,只是默默的接受這一切。在露絲向凱西進行懺悔,說明自己不應當搶走湯米,并希望得到原諒時,露絲流露出了善良的本質以及人性的光輝。當三人再次重逢之后討論的也是器官捐獻的事情,個人更是將器官捐獻的次數看作是自己的榮耀和基本責任。但是從他們的天性和無私奉獻可以發現,克隆人擁有高貴的靈魂,以及符合自己器官捐獻者身份的倫理選擇。
將克隆人和現實社會的普通人類進行對比發現,人類極為冷漠和自私,當伯爵夫人到學院收集畫作時雖然所有的孩子都無比開心的進行迎接,但是伯爵夫人卻將他們看做是毒蜘蛛一般的躲過。在所有人歡呼雀躍,詢問郵遞員為自己帶來了什么玩具時,郵遞員只是冰冷簡單的重復著孩子們的話語。在凱西滿懷笑容的對輸送蔬菜的送貨人員表達自己的謝意時,送貨員看都不看凱西一眼就轉身離去。而最為刺痛人心的一幕是在監視的警報器發出刺耳的警報時,醫生們依然面無表情的從露絲身上取出大塊器官,之后拔下呼吸機,最后將露絲置于手術臺上置之不理。看到這樣的場景時,我們肯定會發問人類是否真的存在靈魂,人類是否存在理性。在影片的最后凱西發問,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性的真實人類在獲得了克隆人的器官捐獻之后難道能夠生活的更好嗎?而這一切也會使人們產生極大地疑問。
三、 克隆人的生命與普通人有何差異
其實和普通人類相同,克隆人希望能夠在現實社會中獲得尊嚴,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夠得到延續,甚至在他們學習的學院中流傳著一個傳說,即只要克隆人能夠證明相互之間存在的感情是真實持久的,便可以申請延緩器官捐獻,將自己的生命延長3-4年。在凱西和湯米破鏡重圓之后,試圖申請延緩器官捐獻,而為了證明兩人的真摯愛情,湯米找到了自己創作的大量動物畫,而在這一幅幅充滿想象力和創造力的畫作展現出了自己對于生命的理解,以及克隆人生命的脆弱之處。對于自己生命被肆意踐踏的現象并沒有進行任何反抗,對于自己的命運也只是試圖通過證明自己的感情來延緩自己的死亡。或許會有觀眾會提出疑問,該種做法人類會允許嗎?但是,對于該種問題人類其實并不在乎。
在凱西和湯米一起來到當年選擇畫作的女士家申請延緩器官捐獻時,恰巧遇到了自己兒時的校長,而他們也被告知當初成立藝術長廊的目的是觀察克隆人是否真的存在靈魂,而器官延緩捐獻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校長的話語徹底擊碎了兩人僅存的希望,在返回的過程中,湯米對著天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之聲,他更想知道,既然自己擁有對愛的渴望和對于生命的欲求,但是卻為何沒有該種權利,為什么自己的生死由不得自己。[4]或許克隆人永遠也不會理解,自己作為工具存在的根本原因是成為被人類利用的對象,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克隆人的真正命運其實類似于影片中反復出現的木船那樣,只能擱淺在沙灘邊,被人類所遺棄。
雖然在湯米進行最后一次捐獻時眼神中包含暖意和愧疚,但是依然看得到他對于人世間的無限留戀。人類的殘忍手段和克隆人交織在一起使大家感到震撼和難以接受。而在影片最后,凱西的獨白正是這些生靈對于人類的質問,凱西說道,自己所不能確定的是自己的生命和受捐者的生命有什么差異,所有的生命都會被終結,但是永遠不會有人理解自己真正遭遇。此時的影片已經終結,也為大家留下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其實,所有人都明白,那存留在手術臺上的生命和你我以及世界上千千萬萬普通人的生命沒有任何差異。
結語
在本部影片中,并沒有對人類制造、養育以及利用克隆人的做法提出任何道德質疑,只是借助近乎冷靜的敘事方式和凱西的回憶為人類提供反思的素材,最終對于現實人類的日常生活形成探索。而本部影片的命名來自于凱西之前擁有卻又神秘失蹤的一盤磁帶中的一首民歌。影片的命名也采取疑問的方式表達克隆人對于世界、人生的無限眷戀,對于死亡的恐懼,但是由于其存在的身份便是捐獻和死亡,在影片中該首歌曲多次出現也使得廣大觀眾不得不思考,應當采用什么樣的方式看待和定義克隆人以及自己,對于人生以及死亡的意義又該如何定義。
參考文獻:
[1]杜明業.《別讓我走》的文學倫理學解讀[J].外國文學研究,2014(3):26-28.
[2]聶珍釗.文學倫理學批評:基本理論與術語田[J].外國文學研究,2010(1):19-21.
[3]劉曉華.克隆人的身份危機與倫理困境——解讀科幻小說《鏡舞》[J].焦作大學學報,2014(4):41-43.
[4]朱小麗.《別讓我走》:一首人性缺失的悲鳴曲[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5):5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