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話語體系的風格再研究

凌繼堯

摘要：習近平話語體系的風格浸潤著、充盈著、洋溢著中國作風、中國氣派。習近平話語體系中金振玉聲的四言格、以古證今的用典，鋒刃快利的極言就是這種風格的體現。習近平話語體系風格的源頭活水是中國古人語言和人民群眾語言，他善于繼承和創造性地運用祖國語言遺產，虛心學習并精心提煉群眾語言。

關鍵詞：習近平；話語；風格；中國作風；中國氣派；美學特征

中圖分類號：J0

文獻標識碼：A

很多人稱習近平總書記的話語風格是“習式風格”，對“習式風格”好評如潮。那么，究竟什么是“習式風格”呢？一言以蔽之，這就是浸潤著、充盈著、洋溢著中國作風、中國氣派的話語風格。毛主席一向提倡“向古人學習語言”“向人民群眾學習語言”，強調“言語必須接近民眾”，十分鄙視“洋八股”，主張“代之以新鮮活潑的、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毛主席在他的語言實踐中踐履了這些觀點和主張，他的語言呈現出鮮明的民族氣派和大眾化風格，具有與其他人的語言迥然不同的特點。在這一點上，習近平總書記和毛澤東主席是相通的。

一、金振玉聲的四言格

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也是我國第一部文學作品《詩經》開篇寫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贊揚了這首“反映青年愛情生活”的詩。這四句詩說的是，水鳥雎鳩雙棲在河里的小島上，“關關”地叫著，相互唱和；純潔美貌的好姑娘，是我的意中人。

這首詩是四言句，在修辭上稱為四言格。四言格詩句回環往復的語音，委婉悠長的意蘊，奠定了中國詩歌格律的基礎。在《詩經》305篇中，全部四言的詩（含基本四言的）共有294篇，約占全部《詩經》作品的90%以上。《詩經》能夠流傳數千年，與它的易讀、易記、易誦的音樂美有很大關系，正所謂“自鳴天籟，一片好音”。

漢語的四言格產生于話語的音節和節奏。漢語結構的基礎是單音節，一個字就是一個音節，也是最小的語音結構單位。基本上每一個音節都有語義，是語音和語義的結合體。如“天”，是一個音節，它有語音，又有語義。語言節奏的基本單位是音步（即節拍），漢語音步通常由兩個音節組成，即兩個字組成，形成雙音節，如“藍天”。兩個音步組成一個節奏單元。例如，“朝氣蓬勃”、“刻舟求劍”分別是一個節奏單元，它們各自由“朝氣”和“蓬勃”、“刻舟”和“求劍”兩個音步組成，而每個音步叉由兩個音節組成。這樣，就形成了漢語雙音步四言格式，這種格式使得漢語比其他語言更富音樂性和節奏性。

四音節“一直都是漢語使用者非常愛好的語言段落”（呂叔湘《現代漢語單雙音節問題初探》）。這種手段在各種語體風格中都普遍使用。例如：“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岳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范仲淹《岳陽樓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知不對，少說為佳：明哲保身，但求無過。這是第三種。”（毛澤東《反對自由主義》）

雙音步四言格式這種漢語特有的審美品質在習近平話語體系中頻繁出現，成為習近平話語體系一種重要的風格手段。漢語節奏規律是漢語音樂性的規律，但是，聲音是表達思想感情的，語音形式必須服從表意的需要。最高境界乃是無技巧。習近平對四言格的運用并非刻意為之，完全是為了更好地表達思想內容，天然渾成、不露技巧的痕跡。

從黨的十八大強調“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到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部署“全面深化改革”，再到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要求“全面依法治國”、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宣示“全面從嚴治黨”，“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清晰展現。

為了提綱挈領、簡明扼要地闡述宏大的戰略布局、重大的決策、重要的理論，習近平往往采用四言格。“四個全面”，——從習近平于2014年12月在江蘇調研時第一次提出后，在全國政協新年茶話會上、在中共中央黨校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專題研討班上、在中央政治局會議和集體學習中、在春節團拜會上，習近平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斷強調，從而讓“四個全面”成為備受關注的“新提法”。只是“四個全面”已經改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

“四個全面”是引領實現中國夢的宏大的戰略布局。“四個全面”是略有變化的四言格，氣勢磅礴，鏗鏘有力，朗朗上口，節奏感強。“四個全面”的提出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有一個過程，是有序的過程。十八大習近平擔任總書記后的一個月中，有四次令人矚目的活動，這四次活動正好與“四個全面”一一對應：參觀《復興之路》展覽對應“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到廣東考察工作對應“全面深化改革”，紀念“八二憲法”頒行對應“全面依法治國”，制定“八項規定”對應“全面從嚴治黨”。這四次活動，無疑正對應著“四個全面”。可見，“四個全面”的醞釀，從習近平履新之際業已開始。

從十八大開始的兩年多時間里，幾次重大會議，正構成“四個全面”形成的路線圖：十八大強調“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十八屆三中全會部署“全面深化改革”，十八屆四中全會要求“全面依法治國”，教育實踐活動總結大會宣示“全面從嚴治黨”。“四個全面”是總其成。“四個全面”正是治國理政的“總綱”。用習近平的話來說，四個全面“是從我國發展現實需要中得出來的，是從人民群眾的熱切期待中得出來的，是為推動解決我們面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提出來的”。

“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使黨和國家各項工作的關鍵環節、重點領域、主攻方向更加清晰，實踐邏輯更加嚴密。那么，如何向全黨和全國人民闡述這種堅定中國自信、立足中國實際、總結中國經驗、針對中國難題的治國理政的“總綱”呢？如何讓全黨和全國人民更容易地掌握和理解這種高瞻遠矚的全局視野和戰略眼光呢？習近平選擇了四言格的表達方式。話語節奏是工作節奏的表現，話語有序是思維有序的反映。研究語言形式，能夠更好地把握其中的精神內涵。

如果說“四個全面”是略有變化的四言格，那么，“三嚴三實”就是標準的四言格。2014年3月9日，在十二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參加安徽代表團審議時，習近平對各級領導干部提出“既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又謀事要實、創業要實、做人要實”的要求。此后，習近平進一步指出，“三嚴三實”要求是共產黨人最基本的政治品格和做人準則，也是黨員、干部的修身之本、為政之道、成事之要。

在具體闡述“三嚴三實”時，習近平用了很多四言格：“嚴以律己，就是要心存敬畏、手握戒尺，慎獨慎微、勤于自省，遵守黨紀國法，做到為政清廉。…‘做人要實，就是要對黨、對組織、對人民、對同志忠誠老實，做老實人、說老實話、干老實事。襟懷坦白，公道正派。要發揚釘釘子精神，保持力度、保持韌勁，善始善終、善作善成，不斷取得作風建設新成效。”這些話言簡意賅，旗幟鮮明，像座右銘一樣催人奮進。

在談到反“四風”問題時，習近平要求：“解決‘四風問題，要對準焦距、找準穴位、抓住要害，不能‘走神，不能‘散光。”談到法制建設時，習近平強調：“要系統完備、銜接配套，立治有體、施治有序，把反腐倡廉法規制度的籠子扎細扎密扎牢，做到前后銜接、左右聯動、上下配套、系統集成。”

這樣雋永深邃、耐人尋味、清風朗月般的四言格在習近平描繪愿景、表達期望時也常常運用。對于廣大青年，習近平寄予無限期望：“夢在前方，路在腳下。自勝者強，自強者勝。實現我們的發展目標，需要廣大青年鍥而不舍、馳而不息的奮斗。”

在談到宣傳工作時，習近平強調：“宣傳思想工作一定要把圍繞中心、服務大局作為基本職責，胸懷大局、把握大勢、著眼大事，找準工作切人點和著力點，做到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宣傳思想部門承擔著十分重要的職責，必須守土有責、守土負責、守土盡責。”

在2014，年5月的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上，習近平指出，“民族團結是各族人民的生命線……各民族要相互了解、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欣賞、相互學習、相互幫助，像石榴籽那樣緊緊抱在一起。”

2015年7月1日，在主持召開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四次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解決問題首先要從內因著手，‘三嚴三實從完善從嚴管理干部隊伍制度體系找落點，著力解決為官不正、為官不為、為官亂為等問題，為構建做人要好、做官要正、做事要實的政治生態注入了強力‘粘合劑。”

習近平提到縣委書記要做“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的“四有”書記。在會見全國優秀縣委書記時，要求縣委書記做“政治的明白人、發展的開路人、群眾的貼心人、班子的帶頭人”。

習近平推心置腹地說，領導干部空閑時間應該“陪伴家人、盡享親情，清茶一杯、手捧一卷，操持雅好、神游物外，強身健體、錘煉意志。”要拒絕低俗，過有品位的生活。

習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就踐行“三嚴三實”進行第二十六次集體學習時強調，中央政治局每位同志都要以身作則，為全黨做好示范。他對黨員干部踐行“三嚴三實”提出了四個方面的要求：立根固本，落細落小，修枝剪葉，從諫如流。

2015年8月24日至25日，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談會在北京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在會上首次提出“治藏方略”的概念，關系黨和國家工作大局。習近平還提出了“依法治藏、富民興藏、長期建藏、凝聚人心、夯實基礎"20字重要原則。

習近平話語體系中頻繁地使用雙音步四言格，把這種風格手段的美學魅力發揮到極致，使得話語節奏感強，韻昧深遠，具有一種音樂美，給人一種平穩勻稱的感覺，能讓人讀著上口，看著悅目，從而產生了強烈的印象。

二、以古證今的用典

善于用典、精于用典，是習近平話語體系風格的一個重要特點。人民日報評論部組織編寫了《習近平用典》一書，揭秘了習近平最常用的歷史典故。書中收錄了2012年黨的十八大以來到2014年習近平話語體系中引用的135條典故，并逐條對其背景義理和現實意義進行了解讀。是了解習近平語言風格、執政理念的重要參考。該書由人民日報出版社于2015年2月出版，自那時以來，大量用典的習近平話語不斷涌現，為我們研究習近平用典提供了新的資料。

楊立新應人民日報出版社之約。為《習近平用典》一書作典故釋義。后來他寫了一篇《習近平的用典藝術》的文章，發表在2015年6月5日《文藝報》上。他認為，習近平善于用典，精于用典，堪稱用典大家。其用典范圍之廣、數量之大、頻率之高，在歷屆黨和國家領導人中非常特出。習近平古代文學素養深厚，經史百家，藏諸腦海，信手拈來，揮灑自如。他通過廣泛采擷中國傳統經典名句，巧加點化，增強了文章的說服力、表現力和歷史感；同時，這些典故與其大眾化的語言配合使用，使得典故運用自然，與文意相得益彰，形成了獨特而富有魅力的語言風格。楊立新的這篇文章對我們理解習近平的用典藝術有很大啟發。

我們要特別強調的是，用典既能夠體現歷史的厚重感，又能增強文筆的典雅，用典是習近平話語一貫的風格。《擺脫貧困》一書（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1992年初版）收錄了1988年9月至1990年5月習近平擔任中共福建省寧德地委書記的重要講話、文章，共29篇。頻繁用典已是這些講話、文章的特點，其中的一篇短文《干部的基本功》，就凝聚著習近平后來發揚光大的用典藝術的雛形。我們從這篇短文中摘取若干用典的例證。

“明顧炎武有詩云‘勾踐棲山中，國人能致死，意謂越王勾踐棲于會稽山中，臥薪嘗膽，博得了人民的信任，百姓肯為之捐軀。封建君主與人民的根本利益相悖，然而當他來到人民中間，肯于多少代表一點人民的意愿，肯于多少與人民同一點甘苦，人民便可以為其‘致死。”用典以后，習近平隨即作了通俗易懂的解讀，而解讀的內容要遠遠超過字面上的解釋。

“對黨員干部來說，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既要做‘廉吏，又要當‘勤官，既要廉政又要勤政。‘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諸葛亮，要求自己做到‘不使內有余帛，外有贏財。司馬光‘欲以身殉社稷，躬親庶務，不舍晝夜，‘于物淡然無所好，‘惡衣菲食以終其生。封建官吏尚能如此，我們無產階級的干部何言不能！”這是密集用典，氣勢貫通。

“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我們黨已是在和平時期執政了40年的黨，脫離群眾的危險性比之戰爭年代大大地增加了，而脫離群眾對黨、對人民可能產生的危害也大大地增強了。”這里的“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出自《管子·牧民》，原文是“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在習近平的文章中是暗引，把典故藏在文章里，順便道出。

“現在我們非常強調社會穩定。最重要的保證是什么？是群眾，是千百萬真心實意地擁護四項基本原則和改革開放的群眾。‘治政之要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于察其疾苦。古人議政的這句話。今天依然值得借鑒。明朝張居正的《請蠲積逋以安民生疏》寫道：“致理之要，惟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于察其疾苦。”習近平的用典是對張居正這句話的化用。張居正所說的“致理”，意思是使國家安定清平。但是在現代人看來頗覺費解，習近平把這兩個字改成“治政”，就一目了然了。

在十八屆五中全會上。習近平引用古語“理者，物之固然，事之所以然也”一句，來說明謀求新的發展必須確立新的發展理念，突出強調了發展理念對于發展的重要性。這句話出自清初思想家王夫之的《張子正蒙注》。《張子正蒙》是北宋思想家張載的代表著作，王夫之為這本書作注。理，原意指玉石內部的紋路，廣義指事物本身的紋路、層次。而王夫之在前人的理解上前進一步，把“理”與事物的固然（固有規律）、所以然（事物之間的某種必然聯系）聯系起來，說明把握事物要首先認識事物的內在規律。

習近平借古喻今引用王夫之這句話，結合時代特征賦予“理”新的理解，“理”指對發展規律的認識，我們的發展應該以一定的理念作指導，避免盲目性和不確定性。這句話經過妙手點化，成為舊說新知的典范。

古詩詞是中華傳統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適當巧妙地引用可以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比如，在APEC工商領導人峰會上作主旨演講時，習近平以“山明水凈夜來霜，數樹深紅出淺黃”來描繪秋末冬初的美景，短短14個字勝過千言萬語。這兩句古詩m自于唐詩《秋詞二首》中的第二首，它的后兩句是“試上高樓清入骨，豈如春色嗾人狂。”可以解讀為，這樣的秋色，你要不信，請登高一望，定會感到清澈人骨，它不再像繁華濃艷的春色，叫人輕浮若狂。在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第一階段會議上，習近平講話時開篇即引用自居易《江樓晚眺》里的名句來評點雁柄湖：“風翻白浪花千片，雁點青天字一行”。不僅描繪出一幅江水雁過圖，而且寄語亞太發展。

“不忘歷史才能開辟未來，善于繼承才能善于創新。優秀傳統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傳承和發展的根本，如果丟掉了，就割斷了精神命脈。”習近平的此番言論并非興致所至的即席發揮。在很多場合，習近平都態度鮮明地表達出對傳統的重視，從中華文化中汲取營養成為習近平話語體系的鮮明風格。

三、鋒刃快利的極言

極言是話語剛健的一種風格手段，極言的特點是鋒刃快利，切忌軟弱寬緩。“極言，是指極準確、極深刻、極徹底，決不是我們平時說的意氣用事，故走極端。”“敢極言之人恰恰是深思熟慮，敢當大事、能為大事之人。”極言有兩種：一種是拍板的語言。一錘定音的語言，這種極言一言九鼎，不容置疑；另一種是面對強權，無所畏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惜以卵擊石，這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極言。

在我國領導人中，鄧小平個性鮮明，膽識超人，要言妙道，直言不諱。他的話語如同靜水深流，富有內在激情。他說過一系列石破天驚的極言。

“不要怕第二次被打倒”。1973年春，鄧小平被打倒后復出，開始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在這新一程的鋪滿荊棘的政治生涯之始，鄧小平面對“四人幫”的進攻，毫無畏懼，鼓勵老干部說：“這樣做。無非有人講‘還鄉團回來了，復辟了，不管它那一套，他說他的，讓他們罵好了。老干部要橫下一條心，拼老命，敢字當頭，不怕，無非是第二次再被打倒；不要怕第二次被打倒，把工作做好了，打倒了也不要緊，也是個貢獻。”

“各方面都存在一個整頓的問題。”1975年9月、lO月間，在中央農村工作座談會上鄧小平說：“當前，各方面部存在一個整頓的問題。農業要整頓，丁業要整頓，文藝政策要調整，調整其實也是整頓。要通過整頓，解決農村的問題，解決工廠的問題，解決科學技術方面的問題，解決各方面的問題。”鄧小平一口氣說出很多“整頓”，“整頓”就是糾正“文化大革命”的錯誤，鄧小平冒著極大的風險說出的這一番斬釘截鐵的話，氣得“四人幫”目瞪口呆，暴跳如雷。

“老虎屁股都得摸”。鄧小平主持中央工作期間，中國政壇烏云密布。“四人幫”及其爪牙氣焰囂張，得勢橫行。鄧小平以大無畏的氣概，與他們作了堅決的斗爭。他說：“現在問題相當多，要解決，沒有一股勁不行。要敢字當頭，橫下一條心。這半年來，我講了多次話，中心是講敢字當頭。有個‘老大難單位，過去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后來下了決心，管你是誰。六十歲的老虎屁股也好，四十歲的老虎屁股也好，二三十歲的老虎屁股也好，都得摸。一摸，就見效了。”

“殺開一條血路來！”1979年4月中央工作會議期間，廣東省委負責人習仲勛向鄧小平匯報工作時，提了一個建議：廣東臨近港澳，可以發揮這一優勢，在對外開放上做點文章。鄧小平順勢談起了他辦特區的設想，說出一席驚天動地的話：“可以劃出一塊地方，叫特區。過去陜甘寧就是特區嘛。中央沒有錢，你們自己去搞，殺出一條血路來！～‘殺出一條血路來！”是鄧小平對中國改革開放的堅定誓言。從撥亂反正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到確立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在中國大地上，鄧小平以如椽巨筆，擘畫前無古人的偉業。“殺出一條血路來！”給人以“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力量。

“說可以不在香港駐軍。胡說八道！”1983年5月，香港記者問，回歸后中國是否在香港駐軍。中國一位高級官員含糊答道：也可不駐。港報紛紛刊于頭條。鄧小平大怒，在一次招待香港記者的會上。本已散場，鄧小平說：“請你們回來，給我發一條消息。說可以不在香港駐軍，胡說八道！英國人能駐，我們自己怎么反而不能駐？”

極言是掌控大局的能力、堅不可摧的意志、無所畏懼的膽魄的體現。習近平話語體系中有一系列震人心魄的極言。

“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2012年11月17日，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指出：“各級黨委要旗幟鮮明地反對腐敗，更加科學有效地防治腐敗，做到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永葆共產黨人清正廉潔的政治本色。”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習近平說了四個“清”字。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清和濁常常成為忠與奸、正與邪、廉與貪的代名詞。1727年1月，清王朝陜西、河南等地的官員們發現，在數千公里的黃河河段上，昔日渾濁的黃河水突然變得清澈見底，這個罕見的自然現象在朝廷引起了震動。遠在北京的雍正皇帝特意寫文章感謝上蒼。人們用海晏河清表達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法律紅線不可逾越、法律底線不可觸碰”。2015年1月12日習近平在中央黨校縣委書記研修班學員座談會上重申這句話。2014年1月7日習近平在中央政法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已經講過這句話。習近平強調，各級領導干部要帶頭依法辦事，帶頭遵守紀律，不要去行使依法不該由自己行使的權力，更不能以言代法、以權壓法、徇私枉法。在這次講話中，習近平還提出了“設置隔離墻、通上高壓線”的極言。他說：“要靠制度來保障，在執法辦案各個環節都設置隔離墻、通上高壓線，誰違反制度就要給予最嚴厲的處罰，構成犯罪的要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讓鐵規發力、讓禁令生威”。2015年6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強反腐倡廉法規制度建設進行第二十四次集體學習，習近平在主持學習時強調：“要加大貫徹執行力度，讓鐵規發力、讓禁令生威，確保各項法規制度落地生根。要加強監督檢查，落實監督制度，用監督傳遞壓力，用壓力推動落實。對違規違紀、破壞法規制度踩‘紅線、越‘底線、闖‘雷區的，要堅決嚴肅查處，不以權勢大而破規，不以問題小而姑息，不以違者眾而放任，不留‘暗門、不開‘天窗，堅決防止‘破窗效應。”習近平密集使用極言：“讓鐵規發力、讓禁令生威”，“不留‘暗門、不開‘天窗”對“踩‘紅線、越‘底線、闖‘雷區的”堅決嚴肅查處。這些極言使腐敗分子聞風喪膽。

“撥‘爛樹、治‘病樹、正‘歪樹”。2015年3月6日，習近平在參加江西代表團審議時說：“要深入推進反腐敗斗爭，下大氣力拔‘爛樹、治‘病樹、正‘歪樹，使領導干部受到警醒、警示、警戒。”

“保持嚴打高壓態勢，出重手、下重拳”。在對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新疆部隊、基層公安派出所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視察中，習近平體現出對反恐的堅定態度。他說：“對殘害生命、窮兇極惡的暴力恐怖活動。要高舉法治旗幟，保持嚴打高壓態勢，出重手、下重拳，先發制敵，堅決把暴力恐怖分子的囂張氣焰打下去，以震懾敵人、鼓舞人民。”顯示出鐵漢風貌、鐵腕作風。

習近平說問題，從不遮遮掩掩，說得比誰都多都嚴，從嚴治黨的緊迫感比誰都強烈；說信心，比誰底氣都足，比誰都充滿自信。走到哪里講到哪里，越講越堅決、越講越硬氣、越講越深刻。這些都顯示出習近平話語體系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