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瑞奇 王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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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播”案直播傳播效果分析
■王瑞奇王四新
2016年1月7日-8日,中國法院網、北京法院網連續兩天直播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對“快播”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以下簡稱“快播”)一案的庭審過程,立即引發網民熱議,社會反響巨大。文章從傳播效果研究的角度分析了“快播”一案關注度高、普法效果弱的主要原因,呼吁司法機關重視輿論對普法效果的影響,在網絡直播前做好全方位準備工作,在直播中展現司法機關客觀、公正、專業的正面形象,贏得大眾的認同和信任,使相關案件的社會關注度同普法效果形成正相關。
“快播”;庭審直播;傳播效果;普法宣傳
庭審直播對于實現審判公開、實現公民知情權和普法宣傳的重要意義是不言而喻的。早在199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法院法庭規則》第10條就規定,經過法院批準,媒體可以進行庭審直播。2007年頒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加強人民法院審判公開工作的若干意見》第23條規定:經高級人民法院批準,電視、互聯網等媒體可以對庭審過程進行直播、轉播。
上世紀90年代中期,南京電視臺嘗試推出紀實性庭審電視節目《法庭傳真》。雖然當時我國的電視節目類型尚不豐富。但法制直播節目創意新穎、知識性強且內容取材于真實案件,一經推出即受到觀眾歡迎,收視率和口碑都較為理想。其后,中央電視臺和長春、鄭州、沈陽等地方電視臺相繼推出類似庭審直播類節目。十年的時間里,中央電視臺和各地方廣播、電視媒體先后直播過彩虹橋垮塌案、馬加爵案、呂春明販毒案等高關注度案件。這些實踐為中國法制類節目、法制頻道的發展打下了基礎。進入新世紀,電視行業競爭加劇,各地電視頻道、節目數量劇增。為爭取收視率,許多法制節目轉型為法制劇模式。電視臺庭審直播類節目逐步走向衰落。
近年來隨著社交媒體的興起,曾有一些涉案人員家屬、辯護律師、關注案件的學者利用社交媒體以個人名義直播庭審信息。雖然初衷良好,但未經許可公開庭審信息的做法不符合法庭規則,且很難避免觀點偏激、內容片面等問題,傳播效果和輿論評價均不理想。
2013年底,中囯法院網開設“庭審直播網”,開始通過網絡視頻直播庭審過程,其后各地方法院網紛紛效仿。此舉當即受到輿論一致贊許:認為這是實現司法公正、滿足公民知情權的有利條件,更有人認為這是中國司法發展的重大突破,是先于美國等發達國家邁出的民主步伐。①兩年多來,通過網絡直播的數百例案件中能引起社會關注的寥寥無幾。②
2013年11月,騰訊視頻、優酷土豆集團、搜狐視頻、樂視網等數十家視頻網站和版權方聯合發起“中國網絡視頻反盜版聯合行動”,抵制“快播”和百度影音的網絡視頻盜版、倒鏈行為。一個月后,國家版權局認定“快播”公司盜版事實成立。2014年5月,深圳市市場監督管理局擬對“快播”涉嫌盜版侵權一事處以2.6億元罰款。同年8月8日,“快播”公司法人王欣在韓國被抓獲并被押解回國;2015年2月6日,海淀區人民檢察院以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起訴“快播”公司及王欣等四名高管。
2016年1月7日至8日,中國法院網、北京法院網全程直播“快播”案審理過程。據《新京報》報道,累計超過100萬人觀看網絡直播,最高峰時段有4萬人同時在線。海淀法院在7至8日先后發布27條長微博對該案庭審進行全程圖文報道。截至1月10日,該話題頁顯示累計閱讀次數達3600余萬次。
從傳播技術上講,“快播”的庭審畫面并不比其它案件更優秀,置于法庭角落的三、四個固定攝像機和麥克風、略顯雜亂擁擠的法庭空間、未經剪輯的冗長庭審過程,這些都不是吸引受眾關注的元素。從技術層面講,“快播”案的可看性甚至不如地方電視臺的法制節目。
作為刑事案件被告人,王欣等四名“快播”高管意外地獲得多數網民的輿論支持。類似“今夜我們都是‘快播’用戶”“那些年,我們欠‘快播’一個會員”等言論在互聯網得到廣泛響應。百度百家發起的“快播對傳播淫穢視頻有責任嗎”調查結果顯示,截至1月13日,92%(83460票)的投票網民認為“快播”無需承擔法律責任。③形成上述輿論的原因有以下幾點:
1.“快播”軟件3億用戶群提升案件關注度
“快播”(Qvod)在案發前擁有龐大的用戶群。據《法制日報》報道,截至2012年9月,“快播”總安裝量超過3億。而截至同年6月,中國網民數量為5.38億。④作為一款全國市場占有率第一的視頻播放器,“快播”案在庭審前就有很高的社會關注度。
2.同情弱者心理成就網民情感基礎
“快播”最初因盜版、倒鏈被其它視頻網站聯合抵制。而盜版問題是一個伴隨著中國文化市場發展的老問題。盜版圖書,盜版磁帶、CD、DVD,盜版軟件或者網絡盜版成就過許多軟件公司、制造廠家、網絡公司。中國網絡用戶一直在享用盜版帶來的廉價軟件、音像產品等“福利”。在創業初期,聯合抵制“快播”的視頻網站幾乎都曾上傳過盜版視頻。有關部門一直在努力打擊盜版,但事與愿違,時至今日中國社會并沒有養成購買和使用正版產品的消費習慣。幾乎所有的中國電腦用戶都使用過盜版軟件。可以說,盜版是整個中國社會的問題。在這樣的背景和現狀下,許多網民認為:僅處罰“快播”一家公司是不公平的。
3.涉黃話題激發網民表達欲望
此案進入檢查程序后,檢察院最終以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為由起訴“快播”。同所有國家一樣,網絡“淫穢”內容擁有龐大的受眾群體。在網絡空間討論淫穢視頻,不會給發言者帶來任何的心理壓力或者道德負擔,因此網民并不羞于在網絡談論這一話題。依據沉默螺旋理論,當網民意識到自己的觀點與網絡主流輿論相符合時,表達的潛能會被激發出來。在網絡空間獲得的“贊”和轉發能帶來被認同的快感,激發網民繼續發表意見。
4.控辯雙方法庭表現巨大反差引發輿論波瀾
從庭審現場表現可以看出,辯護團隊在庭前做了充分準備。他們對互聯網技術的理解和掌握遠遠高于公訴方。有輿論認為,公訴方在庭審過程中一直被辯護方“碾壓”。1月7至8日直播期間,控辯雙方在庭審現場的精彩辯論被網民轉化、加工成圖文并茂的網絡“段子”,在社交網絡廣泛流傳。辯護律師的精彩表現成為網民周末聚會的談資,幾位辯護律師迅速成為網絡紅人。
5.官媒發聲掀熱議高潮
網民的熱情進一步刺激商業媒體和社會對“快播”案的關注。起初有相當一部分媒體觀點與網民一致。1月9日,《人民日報》發表評論《快播的辯詞再精彩也不配贏得掌聲》,稱“在庭審現場公訴人的表現也許真的不夠好,但不能因為辯論精彩就混淆了是非黑白,也不能因為轉發的人多就占據某種‘道義’高地”。這篇試圖給輿論定調的文章發出后很快激起輿論對沖,雖然后續許多媒體報道選擇附和黨報言論,網民卻并不買賬。有趣的是,新華社同一天發表評論《要對快播案“狡辯的權利”報以掌聲》,文章提到“真理越辯越明。無論是公眾的反應,還是基于辯論本身的意義,辯護方的充分準備依然值得‘喝彩’” 。從題目看,新華社的評論似乎在針對《人民日報》評論。這種猜想再次把“快播”案的輿論熱情推向更大的高潮。
6.各類深度解讀文章強化既有輿論觀點
從“快播”案庭審第二天起,數十篇從刑法學、互聯網技術、國外判例、程序正義、色情內容等各種角度深度剖析“快播”一案罪與非罪的文章被網民在微信、微博等平臺瘋狂轉發,這些文章的閱讀量少則數百,多則數萬。不僅為網民深入理解案件提供了學理依據,更對他們既有觀點起到了強化作用。
在官方媒體與社交媒體推送文章的論點博弈中,后者借助受眾情感基礎、同情弱者心理以及對官媒的逆反心理等因素而完勝官媒。從傳播學角度講,網絡輿論由于先發制人,對受眾形成了魔彈式的一槍中地的傳播效果。而根據有限效果理論,受眾對事物的既有態度一旦形成,很難被大眾傳媒改變。因此,《人民日報》評論及其之后一系列批判“快播”的新聞報道因為晚一步發聲,未能收獲好的傳播效果。
“快播”庭審引發千萬網民“圍觀”,原本是普法宣傳的大好時機。衡量普法宣傳效果,要看受眾的法律知識、法律意識以及應用法律能力是否得到提高。⑤截至目前,該案的普法效果并不明顯。究其原因,筆者認為有如下幾點:
1.控辯雙方法庭辯論有欠深入
從辯論角度看,“快播 ”案庭審過程的確堪稱精彩,辯方律師和王欣的個人表現都令人印象深刻。然而,庭審終究不同于辯論賽,除了犀利的言辭、靈活的頭腦,還需要雙方理性的法律分析。法律的證成過程應當是嚴謹的、有據可循的。合格的庭審過程應當由專業的法學理論、明確的法律條文和正當的司法程序來填充,用環環相扣、抽絲剝繭的方式理清案件頭緒,用法律的思維得出準確的判斷。
法國著名思想家托克維爾曾說過,“在美國,法律家的精神產生于法學院和法院,但逐漸地透過法學院和法院的墻壁,滲透到了整個社會,甚至及于最底層,使得全體人民都沾染了司法官的某些習性和愛好。我們可以說,當愈來愈多的人們習慣于法律家那樣思考和分析問題的時候,法治國家就是水到渠成的一種結果了”⑥。庭審直播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通過直播行為向社會大眾展示專業法律人在面對和處理法律問題時的思維方式、判斷依據以及價值取舍,從而將他們從法學院學到的法治精神傳遞給社會大眾。
縱觀“快播”案的庭審全程,準備不夠充分的公訴方始終被辯護團隊“碾壓”。由于公訴方缺乏對“快播”案相關網絡技術的了解,辯護團隊巧妙地利用“文創動力投資人同國家版權局存在利益關系”“鑒定人每天鑒定涉黃影片600到800部”“微信傳播淫穢視頻”等話題替代庭審需要解決的實質性問題,例如:四被告和“快播”公司在主、客觀上是否符合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法律如何評價“快播”軟件獨特的技術特征在淫穢視頻的傳播過程中扮演的角色;作為軟件開發方“快播”有哪些法律義務;“快播”的四名高管在淫穢視頻傳播過程中的作為或者不作為是否需要承擔刑事責任,其依據是什么等等。對這些,控辯雙方并未展開足夠深入的辯論,法庭辯論內容的深刻程度甚至不如一些社交媒體推送的文章。庭審現場法理探討的缺失,成就了網絡評論文章的廣泛流傳。這些文章觀點第一時間在微信、微博、網媒客戶端等平臺落地后,很快被網民接受,進而形成“支持‘快播’”的網絡輿論。
2.娛樂“段子”喧賓奪主
庭審直播的傳播重心原本應是案件本身及其背后法理,而網民卻沉溺于法庭現場衍生出來的各種“段子”。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捏造出來的,并非源自法庭現場。而這些段子夾雜在有關“快播”案的評論、報道中,在社交媒體上廣為流傳,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受眾的關注焦點,使得該案的普法效果大打折扣。
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中指出,“如果一個民族分心于繁雜瑣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義為娛樂的周而復始,如果嚴肅的公眾對話變成了幼稚的嬰兒語言,總之人民蛻化為被動的受眾,而一切公共事務形同雜耍,那么這個民族就會發現自己危在旦夕,文化滅亡的命運就在劫難逃”⑦。
過去,新聞是社會精英階層的專利。而伴隨著移動互聯網和智能手機的普及,新興媒體成為新聞傳播的主力軍。“新興媒體的崛起突破了傳統新聞傳播的時空,打破了傳統新聞傳播格局,顛覆了傳統新聞傳播規律,刷新了傳統新聞傳播理念。”⑧截至2015年6月,我國智能手機用戶首破6.56億,其中35.8%的手機用戶習慣通過新聞客戶端獲取日常新聞。⑨
據中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公報(第1號)》顯示,目前我國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口與智能手機用戶數量大體相當,為5.2億。這意味著,我國新聞受眾的平均教育水平低于紙質新聞時代。
傳統媒體正面對網頁、新聞客戶端、微博、微信等新興媒體的娛樂化沖擊,中國新聞業正呈現以“博眼球、上頭條、賺點擊、求轉發”為原則的泛娛樂化趨勢。從國際時事到國計民生,從影視明星到商業大佬,一切話題都可以披上娛樂的外衣來吸引眼球。對于已經習慣于調侃一切的網民來說,“快播”案的庭審過程符合周末社交文化的話題需求,有可持續探討的娛樂特征。
雖然前后有上千萬人次通過網絡觀看直播,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對案件的好奇心并不足以支撐他們認真看完七八個小時的直播全程。能帶著理性的態度跟隨庭審進程梳理案情的人則更少。從視頻網站Bilibili.com的直播截圖可以看出,網民在直播過程中發表的彈幕以嘲諷、玩笑等娛樂性言論為主。可見此案的直播過程成為了網民的言論狂歡。一些嗅覺靈敏的新聞媒體立即捕捉到網民的這種價值取向。從互聯網和社交媒體上廣為流傳的文章來看,一部分新聞客戶端、微信公眾號并沒有起到良好的輿論監督、引導作用。當天下午,辯方律師的Photoshop圖片、“樂事不好好賣薯片舉報快播干什么”等娛樂化、片段化的信息先于嚴肅媒體的正規報道在微信、微博等新興媒體空間落地,成為許多網民獲得的有關快播庭審的第一條信息。這奠定了此案的娛樂化“群眾基礎”。隨著此類信息的轉發和再生產,快播庭審于當晚徹底淪為“娛樂”新聞。
3.“網絡直播”不夠慎重



這種“嘗試”是以小心、謹慎為大前提的!如今的輿論話語權掌握在全體大眾的手中。網民是受眾也是傳播者。除了考慮“攝像機是否影響法庭內的審判參與者”,司法機關還需要考慮:庭審直播是否會造成信息傳遞的“失真”問題。在美國,證人在出庭作證前均須宣誓。根據證人宗教信仰的不同,誓言用詞略有不同,但核心內容一致:“我發誓,所提供的證言內容屬實,并無遺漏且不附帶事實以外的任何信息。”這說明,“實”不等于“真”。“實”是發生過的情況;“真”才是事情的原貌,“真”是新聞報道最基本的需求。新聞記者的工作就是從龐雜、紛亂的信息中剔除不重要的部分,保留并梳理事件最核心的少數信息,重現事件原貌。庭審直播是把長達數小時的庭審全程直接交給受眾,讓他們自行篩選、消化信息。對于平均教育程度不高的中國新聞受眾而言,很少有人能不失“真”地還原出事件原貌。

4.輿論對沖引反感
1月9日,《人民日報》、新華社的官方評論與前一晚形成的娛樂化輿論形成對沖,引發部分網民反感。隨著反官媒評論的傳播,“官媒發聲、大局已定”成為新的主流意見,許多網民擔心此案不能得到公正裁決。

面對輿論的“失控”,官方媒體應該改變 “用觀念引導輿論”的模式,少發、晚發評論,用事實引導輿論,用真實的情況、數據彌補社會媒體零散、片面的報道,最大程度地真實還原事件全貌,讓大眾自行做出判斷。
今后,中國還會有引起全國、全世界關注的案件。高關注度必然引發輿論評議,而社會輿論可能影響大眾對案件焦點的選擇、判決結果的期待,也可能影響法治宣傳的效果。
在庭審直播案件中,司法機關要面對的不僅是幾臺攝像機,也不是媒體,而是全體人民。他們有必要、有責任提前準備一套完整的預案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司法人員代表著國家、代表著正義,如果因為個人的怠慢和敷衍而失去了人民的信任,即使把嫌疑人定罪、判刑,也難以取得良好的法治宣傳效果。
庭審直播的目的不在于為大眾提供茶余飯后的談資,也不在于塑造公開、公正的司法形象;而在于讓社會大眾理解法律的內涵,理解罪與非罪背后的法理,積累法律常識,形成法律意識,讓法律指導和約束他們的行為,從而推進全社會的法治進程。
直播庭審有利于實現司法公開、司法公正;有利于實現媒體的輿論監督作用;有利于實現公民的知情權和表達自由。“快播”案因其自身的特殊情況,引起千萬網民的“圍觀”和討論,卻未能取得應有的法治宣傳效果。盡管有些遺憾,但它無疑將會被寫進歷史,成為我國庭審直播的重要案例。
注釋:
①美國、英國、韓國、巴西等許多國家都有庭審直播先例,但美國最高法院至今不允許新聞媒體拍攝庭審過程。
②學者王海光曾調查研究某省2014年直播的115起案件的社會反響,發現這115起案件總共收到網民評論39條,并懷疑其中部分評價來自法院內部。詳見王海光:《庭審網絡直播緣何“遇冷”—基于“使用與滿足”理論的視角》,《全國法院第二十六屆學術討論會論文集:司法體制改革與民商事法律適用問題研究》,第154-162頁。
③百度百家:《百家爭鳴》第444期,《快播對傳播淫穢視頻有責任嗎?》,http://baijia.baidu.com/?tn=topic&topicid=x5ef0baS,2016年1月8日,訪問時間:2016年1月15日。
④范傳貴:《“流氓快播”野蠻發展史:盜版色情是兩宗原罪》,《法制日報》,http://tech.sina.com.cn/i/2014-09-09/12119601389.shtml,2014年9月9日,訪問時間:2016年1月16日。
⑤郭曉亮:《理工科大學生法律素養的實證研究》,中國石油人學(華東)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第22-37頁。
⑥賀衛方:《對電視直播庭審過程的異議》,《中國律師》,1998年第9期。
⑦[美]尼爾·波茲曼:《娛樂至死》,廣西師范大學出版2011年版,第202頁。
⑧任賢良:《領導干部如何面對新興媒體》,《紅旗文稿》,2012年第9期。
⑨張毅:《手機閱讀顛覆新聞傳播》,《人民日報》,http://media.people.com.cn/n/2015/0619/c40606-27180537.html,2015年6月19日,訪問時間:2016年1月15日。
⑩Frank Wm.White.CamerasintheCourtroom:AU.S.Survey,California:Association for Education in Journalism,1979,p.41.




(作者王瑞奇系中國政法大學光明新聞傳播學院講師;王四新系中國傳媒大學網絡法與知識產權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
【責任編輯:張毓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