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法律·智慧
——《律政俏佳人》中的女性角色與女性主義

張銀帙

美貌·法律·智慧
——《律政俏佳人》中的女性角色與女性主義

張銀帙

女性主義由來已久，其最初衍起于18世紀末葉與19世紀初葉的歐洲大陸，及至到20世紀70年代，瑪麗·奧爾夫斯通的《為女權辯護》則將女性主義推進到了一個新高潮，同時，更推動女性主義由量變發展到質變，并最終升級為女權主義。《律政俏佳人》及其系列電影，是美國米高梅影片公司于2001年起制作發行的以女性角色為主，表現女性主義特質的勵志影片。影片中的女性并沒有按照世俗的男性審美標準加以塑造，反而更呈現出了影片的女性主義特質，影片以多元化視角與多層次架構，揭示了女性的美貌并非絕對的第一要件，在美貌的展現與智慧的修煉過程中，女性需要一種勵志中介作為動力，以實現美貌與智慧的并重。

一、 美貌支撐的女性角色的現實崩塌

（一）美貌支撐的女性角色的迷失性

《律政俏佳人》一片的開篇由女主角的一頭金發的模糊背景漸漸清晰地聚焦式化入到持梳梳頭的手，進而以持梳梳頭的手作為影片的開篇引導，這種引導既暗示了女性角色的自我梳理，同時，也以多線索蒙太奇的方式將女主角的名字、生活場景、影片背景等以鏡頭語言闡釋得一清二楚。事實上，無論是女主角的梳理、除毛、涂甲等，還是女性的鍛煉場景等，這些都為整部影片的敘事做了暗示性的鋪墊，暗示劇情發展過程中女主角將有一個脫胎換骨式的轉變，并且，也將美貌支撐的女性角色的迷失性由女主角一直不出現在鏡頭中進行了藝術化的揭示。至于影片中女主角的種種頭銜則暗示了女主角在學習、人際關系、團隊管理等各個方面的優秀特質，為后文中女主角的勵志式的爆發轉型并以高分考入名校做了客觀準備。影片的開篇以繁復的鏡頭語言完全圍繞著女性美貌進行修飾性著墨，女主角直到開篇的最后才見其廬山真面目。

（二）美貌支撐的女性角色的不平等性

層層鋪墊、層層堆徹的鏡頭詮釋了美貌支撐下的女性角色的易迷失性，而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則以一記重擊透過女主角的愛情受挫，深刻暴露出了女性在社會地位上的隱性不平等性，這種隱性不平等性顯示，即便是美國這樣的發達國家之中，其實亦存在著男權的隱性強勢，而由過度注重美貌的易迷失性開始，女主角在爭取愛情的過程中，終將慢慢獲得新的女性主義認知。傳統的無論是被愛情或是被家庭所限制與束縛，對于女性而言其實都是一種隱性的不平等。從男性的側面來看，男主角的看似道貌岸然的對于未來的說辭，雖然以名校以及參議員等身份地位襯托了其個體的未來發展，然而事實上，其所影射的則是現實社會對于整個男性權力的過度崇拜與依戀。［1］同時，還存在著女性之間的隱性不平等性，女主角的愛情受挫還緣于競爭對手來自于顯赫家族，這種女性之間的不平等性與男權社會中女性的不平等性一并形成了對于女性的莫大壓力。

（三）美貌支撐的女性角色的脆弱性

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女主角最初良好的自我感覺開始變得越來越糟，然而她卻既沒有怨天尤人，也有沒有自暴自棄，更沒有隨遇而安。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金發麗質的美貌本質已經無力支撐其女性角色，女性角色的純粹美貌依賴不僅令其具有迷失性，而且在現實社會其已體察到不平等性，同時，更具備這二者匯聚而成的脆弱性。在獲得“杰奎琳·肯尼迪式的女人”與“瑪麗蓮·夢露式的女人”的區別對待之后，女主角由時尚而法律的轉型，再次印證了美貌支撐女性角色的脆弱性。誠然，生得美是幸運，活得美則是本事。事實上，無論是否幸運，現代女性都不能過度依賴于不具備可持續性的美貌，而過度依賴于美貌，實際上必然會淪為一種女性的被動式消極自瀆。當女主角重新回復到堅韌的一抹粉紅色，不僅象征著女主角由注重外表而升華內在，由無意識而意識，由感性而理性，由無個性而個性的轉捩的開始，而且亦象征著其女性角色的完結與其女性主義的升華。

二、 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轉變的勵志中介

（一）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轉變的勵志覺醒

由過度依賴于美貌的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的升華過程中，需要一種強有力的勵志中介，在影片中，這種強有力的中介就是法律，為重新挽回男友，為重新獲得其女性角色的社會認同，為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過渡，女主角開始了由“瑪麗蓮·夢露式的女人”向“杰奎琳·肯尼迪式的女人”的過渡。女主角不僅成功地考上了目標法學院校，而且在影片一開始的伏筆的鋪墊下其成績還十分優異。在現代殘酷的男權社會中，女主角已不僅僅只是一位成功的女性、勇敢的女性，而且還用自己的實力證實了女性不只是美貌外表下的花瓶，女性也可以很優秀。同時，在意識到與美貌支撐的時尚空間的無限自由與無比寬泛有著巨大不同的是，法律的詮釋空間既嚴肅有限而且嚴格規范，因此，至此，女主角已經完成了其由女性角色而向女性主義轉變的勵志式覺醒。

（二）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轉變的勵志轉型

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轉變的過程中，女主角已經意識到了美貌支撐女性角色的脆弱性，在以法學為中介的勵志式學習過程中，女主角開始了由這種中介推動著的由美貌脆弱支撐的女性角色，向由智慧驅動的女性主義的轉型。當影片中的女主角由時尚戲劇性地轉向法學，并在法學院取得了驕人業績，這整個過程，深刻地詮釋了女性在社會分工中的巨大作用與彈性，并且，也驗證了女性的細膩更適合承擔諸如法律等需要條分縷析、抽絲剝繭，并且，有時需要一些直覺才能出現一線轉機并最終更好地完成的工作。在轉型的過程中，我們看到女主角不僅以其在法律上的能力為其贏得了友情與愛情，而且，更為其他女性贏得了社會正義與社會尊重，同時，也意味著由有激情的以美貌為原點的時尚主義向沒有激情的以理性為原點的女性主義過渡轉型的完成。［2］

（三）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升變的勵志途徑

影片《律政俏佳人》的女主角最終重新贏得了自信、尊嚴，并在這一過程中重新拾回了女性角色中的自我與女性主義中的本我。影片在構造過程中，之所以選擇了與時尚可能最不粘邊的法律作為戲劇性轉折，以及由美貌而智慧的中介，其中的一個根本原因恰在于法律是一種能力訓練，法律對于能力的要求既嚴謹且規范，并且，在許多法律實踐過程中均能夠賦予女性角色一種甚至能夠實現超我的高情商下的高度洞察力。從影片的敘事過程中，我們看到，鏡頭語言雖然頻繁地在法律場景下不停地切換，但是觀眾卻并不感覺十分厭倦，因為觀眾希冀看到女主角在看似不可思議的勵志途徑下的苦斗的最終結局，女主角的由女性角色向女性主義升變的勵志途徑既依賴于法律這一不可或缺的中介，同時，更依賴于女性所獨具的那種基于根性的他者激勵。

三、 智慧驅動的女性主義

（一）智慧驅動的女性主義反諷

《律政俏佳人》這部影片充分地揭示了女性在美貌無法可持續地支撐女性角色且倍受挫折的情況下，女性主義最后是如何煉成的。簡言之，對于現代社會之中的女性角色而言，女性主義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潛意識主宰，任何女性都不可能單純依靠美貌實現其最理想化、最完美的女性主義，于是乎，就需要借助于智慧的強力的內在驅動。恰似進行與理論兩相驗證的是，在影片精彩迭出的后半部分，觀眾們將會看到一個與前半部分截然不同的女主角。女主角在意識到單純依靠美貌無法獲得其女性角色社會優勢的情況下，更加清醒地意識到必須借由法律這一勵志式學習過程，方能更有效率地獲得智慧的內在驅動，并且更好地運用自己對于女性而言往往是一種更加出人意表的無敵利器的智慧武器。影片中女主角的脫穎而出無疑是對當今社會只注重或者說是過度注重顏值的一種震撼式警醒與強烈反諷。

（二）智慧驅動的女性主義真諦

女性相對于男性而言，更擅長使用蘇格拉底的方式發問，影片中屢見不鮮的女性對男性的偏見式看法、語言、行為，事實上是現代女性處于弱勢地位下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然而男權社會卻對此不斷地進行誤讀，將其視作是一種女權主義對于男權的抵抗。從世界范圍來看，雖然女性地位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提高，但是，客觀而言，即便是在西方發達國家，女性至今仍然是弱勢群體。影片中的女性主義與其說是一種主義，毋寧說這是一種女性在男權社會中不得已而為之的一種智慧驅動下的現代女性意識的復蘇與覺醒。［3］如果一定要以一句影片中的話來加以驗證的話，那么就應該是女主角的那句“男人無法自立”，這句話不僅是整部影片的轉折，而且，也是影片中后部的最大的亮點，這句話將女性主義的真諦一語道出。女性主義并非是一定要在男權社會中與男性爭得半邊天，而是整個男權社會在更多的情況下，所顯現出來的其實是“男性無法自立”，因此，才更加需要女性的不可或缺的性別支持與決策支撐。

（三）智慧驅動的女性主義生存

女性應該對社會更有信心，對人更有信心，但首先，必須對自己樹立起信心，然后才能由此賦予他者以信心，智慧是女性信心的主因。女性智慧更注重智慧與勤奮的平衡，而絕大多數男性在處理這種平衡上普遍不如女性，因此，女性主義，其實究其本質并不是女性主觀、主動的一種試圖獲得強勢主導，其本質反而是男性的智慧與勤奮失衡狀態下的，女性的一種互補式的應勢利導，相較之下，智慧驅動的女性主義反而更積極、更主動。從本片反映的女性智慧來看，不僅在于女性的普遍情商高于男性，而且，更重要的是女性的直覺比男性更具洞察力。從影片的最后來看，女性由群體無意識，到有意識地研究自身處境，進而發展到獲得身心自由解放，實現了女性角色的嬗變。［4］同時，影片中女主角在男權社會的脫穎而出既標志著女性角色及其本體意識在現代男權社會的最終覺醒，又標志著女性主義的最終完形。影片中由女性角色所演繹的女性主義，以及由女性主義所闡釋的女性角色智慧意象無疑向當代女性揭示了更具尊嚴的現代社會生存之道。

結語

在《律政俏佳人》一片中，女主角開篇即以一襲粉紅色的美貌姿態出現，在屢遭挫敗后，粉紅色似乎消失了，而在影片的結尾女主角重新回復到那一抹粉紅色，然而這一抹粉紅色與開篇的粉紅色有所不同的是，這是智慧自驅下的充滿自信的更加堅韌的一抹粉紅色。影片中的時尚與法學這兩種看似完全不搭的職業，在影片中建構了戲劇性的同時，也建構起了一道男權社會阻擋女性角色的銅墻鐵壁，同時，也更加突出了男權社會中的女性的弱勢地位的尬尷。現代藝術形式是女性主義表達訴求的最佳形式，女性主義的訴求也因此越來越多地由影視藝術等現代形式表達出來。影片中所展現的不僅僅只是針對女性個體的勵志，而且已經成為世界女性主義的勵志宣言，同時，更是一種進步的女性主義思想的現實闡釋。

［1］C I Bennett.Comprehensive multicultural education：Theory and practice［M］.Boston，MA： Allyn.&Bacon.

［2］Brown S C，Kysilka M L.Multicultural and Global Concepts in the Classroom and Beyond［M］.Boston，MA： Allyn and Bacon，2002：17-18.

［3］Dunn Rita.The Goals and Track Record of Multicultural Education［J］.Educational Leadship，1997：54.

［4］Pittelman K，Resource Generation.Deep Thoughts about Class Privilege［M］// M Adams，W J Blumenfeld，Eds.Readings for Diversity and Social Justice.New York：Routledge，2010： 219-223.

張銀帙，女，遼寧興城人，吉林建筑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