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 璐,寧海峰
國外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的實踐及啟示
盧 璐,寧海峰
(上海大學圖書情報檔案系,上海 200444)
通過內容分析法和案例分析法,對數字素養“概念映射”的數字能力進行剖析,探究國外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的具體實踐。認為高校圖書館應培養學生運用數字技術進行信息搜集、整理與共享的能力,更要培養學生對數字化信息的思辨、創新意識,同時做好設備、數據的安全防范措施,從而提高學生的數字素養。我國高校圖書館應借鑒國外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的經驗,強化館員的數字素養意識,采用非傳統教學模式并注重多方聯動共同推動數字素養教育的新發展。
數字素養;數字能力;國外高校;高校圖書館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任何時候一種新的環境都需要一種新的信息素養[1]。數字人文、移動互聯等技術的蓬勃發展,對人才的需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歐美等發達國家將21世紀的社會技能需求與“核心素養”進行整合后發現,數字素養已經成為信息時代公民所必須具備的關鍵能力之一。
英國聯合信息系統委員會(JISC)對“數字素養”教育的定義為培養公民的三方面技能:通訊技能、媒介的使用技能、創新思辨技能[2]。美國圖書館協會(ALA)發布的《2015美國圖書館狀態報告》顯示,美國公民可以接觸到的數字媒體日益增多,圖書館的服務模式也從傳統的館藏服務逐步轉變為對公民的數字素養教育[3],教育職能日益凸顯。JISC一直致力于與高校的圖書館和各院系合作,共同開展如LLiDA項目類型的數字素養教育。
以色列學者Yoram Eshet-Alkalai對數字素養內涵的發展做出一個系統性的分析,認為數字素養是通過各個素養的核心成分整合、流變而形成的,具有多元性、動態性[4]。由圖1可知,數字素養的概念內涵與其他相關素養在不同層面上以多種方式相互交叉,從而構成了一個素養連續統[5]。計算機素養是所有素養的基礎,數字素養更加注重其基本的信息檢索的技巧及工具的使用;數字素養的起源是因為數字時代社交媒體的廣泛使用,所以網絡素養構成了數字素養的核心,其增加了與工具相關的知識和技能以及對網絡信息的思辨能力;數字素養要求公民在社群中通過社交媒介進行交互學習,媒介素養也就成為公民進行數字素養培養的前提條件;數字素養是信息素養的外延,突破了信息素養所強調的對信息的檢索和使用的能力培養,更多的是強調信息的交流共享以及思辨創新的能力,更加適應數字化時代的訴求。

圖1 素養連續統的框架(參考Kirsti Ala-Mutka,2011)
因此,在數字化環境衍生的數字素養主要強調的是公民應具備技術、交流、思辨、創新這類綜合能力[6],而高校圖書館具備新興技術傳播的導向職能,并承擔教育的責任,是學生提高數字素養能力的重要場所。因此,高校圖書館開展數字素養教育勢在必行。
國外學者較早地關注了數字素養,并形成了豐富的研究成果。Paul Gilster認為素養應該與時代發展的需求緊密結合,公民具備的互聯網時代下的各種數字資源的處理能力,可以定義為“數字化時代的素養”[7],并將批判性思考技能作為數字素養的核心,這個定義得到了圖書情報界學者的廣泛認可。Victoria Raish通過對人力資源負責人在招聘過程中的要求進行研究,發現大部分雇主在日益復雜的數字環境中極其重視學生的信息搜集和處理能力,并希望可以有數字徽章這類型的憑證來證明學生在校期間已經積累了這方面的技能[8]。社會對具有較高數字素養的人才提出了更迫切的需求,引發了高校對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視。而Warburton和Bob認為在信息化時代,圖書館的當務之急是將數字素養與學生的教育相融合,進而提高學生進行數字訪問的能力[9],將高校圖書館職能與數字素養教育緊密結合。
我國學者對數字素養教育進行針對性研究起步較晚,但在很多方面已經逐漸認識數字素養教育,并將數字素養教育擺在了一個重要的位置。黃燕在《大學生數字素養的現狀分析及培養路徑》中分析了數字化時代給大學生的學習、生活和思維帶來極大的沖擊[10],高校圖書館應該著重培養學生獲取數字信息的能力、進行數字交流的能力、創建數字內容的能力以及解決數字問題的能力。張曉林館長曾說過:圖書館應該用創新意識來應對數字技術的沖擊,利用這些技術實現自我循環和創新[11]。胡海東也認為高校圖書館應該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發揮導向職能,在文中通過對高校圖書館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的優勢、內容和途徑的多層次分析,最終總結出其進行數字素養教育的應對措施[12]。國內外學者對數字素養的起源、背景和意義的探討,也逐步意識到高校圖書館在學生數字素養教育過程中的重要性,但鮮有將數字素養這一理念具體化,進而與高校圖書館的具體職能相融合,本文將在這方面進行探索。
筆者通過對歐盟委員會2011年發布的《映射數字能力:邁向一種概念性理解》的技術報告的學習與理解,認為數字素養依據其核心內涵分為數字環境、數字技能、數字化思維三個維度,而三個維度可以概念映射出對應的具體數字能力的要求。如圖2所示,維度一揭示了移動互聯網時代數字環境的重大變化,維度二強調了數字技術的應用及數字信息的安全性,維度三側重引導思辨和創新的思維方式,具有多維度與多元適用性,本文以國外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的具體實踐為例,對數字素養中映射的三維度數字能力進行解讀。

圖2 國外高校數字素養教育的概念映射
2.1數字素養意識中的數字環境
尼葛洛龐帝早在20世紀末的時候就在《數字化生存》一書中描繪了數字科技為我們的生活、工作和娛樂帶來的種種沖擊[13],這種沖擊對自小便被數字媒體和移動終端包圍的新一代年輕人影響最為深刻,由于他們與數字技術共同成長,遂被稱作“數字土著”。他們改變了依靠紙質、口頭傳遞來獲取和交流信息的傳統方式,轉向依靠互聯網上各種社交媒體來分享更多的信息[14]。但是,并不是新一代年輕人都是“數字土著”,他們中可能會因為地域等客觀因素的影響,并沒有足夠地接觸數字技術,也有一些偽“數字土著”,沒有按社會期望的那樣合理地使用數字技術,反而沉溺于網絡游戲等虛擬世界中,限制了自身的成長,浪費了社會資源。因此,作為高校數字人文中心的圖書館,便有責任而且有能力進行數字素養教育。
早在2003年,雪城大學圖書館就建立了數字素養中心[15],首要目標是向全校師生傳達最新的數字技術應用。美國紐約城市大學的圖書館館員扮演著新興技術引導者的角色,鼓勵和培訓教師利用數字技術進行課程資源搜索和利用[16]。同時,與Coursera合作的幾所高校圖書館員也致力于協助教師去適應在數字技術環繞的環境中授課。
2.2數字素養教育中的數字技能
第一,掌握數字素養技能。面對社交媒體中豐富多彩的文字、視頻等資源,國外很多高校圖書館已經圍繞信息檢索、網絡新媒體操作技能來制定數字素養相關課程。如美國伊利諾伊大學是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處于領先地位的高校之一,其香檳分校圖書館在數字素養教育實踐的初期建立了數字素養網絡指南[17],筆者根據該指南的具體內容構建出一個金字塔模型(見圖3),底端主要涉及對學生進行日常學習中的一般性指導,主要是了解一個信息的生命周期,以便掌握一個信息系統數據及其相關元數據的 “產生——初始儲存——過時刪除”的一套綜合管理方法;專業領域里關于課程資源的指導主要指的是學生可以在MOOC這類大型開放式網絡課程平臺上尋找自己感興趣的課程資源同時,圖書館還利用Notefirst、LibGuides軟件協作學生來獲取數據,進行信息資源的共享與評價;在課外活動資源的指導下學生可以在創客空間里分享這個社群共同感興趣的東西。其最核心的技能在于學生能夠熟練地使用高校提供的各種數字檢索工具并進行信息整合,如在云開放平臺上進行信息共享和數據的再編譯。

圖3 美國伊利諾伊大學的數字素養網絡指南
第二,數字信息的交流、共享和維護。目前,許多高校的數字資源建設經費已經超過了紙質資源的經費,數字資源建設迅速發展,這也客觀地要求學生能夠運用數字工具進行溝通互動和信息資源共享。PRDLA就是一個具備科研性的地區數字圖書館聯盟,其宗旨是讓聯盟內的圖書館之間通過數字化的方法進行數字資源的調用和互補,實現“1+1>2”的信息積聚模式。
新媒體是一把雙刃劍,激發學生采用非傳統模式學習的興趣,同時也給學生的個人隱私帶來隱患,包括學習、生活中的私密數據外泄。如何有效提高學生的數字信息安全意識和能力,已成為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教育亟須解決的問題之一。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圖書館就聯合各院系開發了有關信息安全教育的在線游Anti-Phishing Phyllis,傳授學生辨認釣魚網站的方法。堪薩斯州立大學圖書館則為師生定期舉辦信息技術安全圓桌探討會,加強師生的數字信息安全素養[18]。
2.3數字能力培養中的思維方式
第一,辯證性看待數字信息。數字文化繁榮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的問題,數字冗余、虛假信息等問題大量存在。在數字爆炸時代,找到個人需求并在互聯網中找到答案已經成為當代公民必備的能力之一。美國杜克大學圖書館有專門的信息資源的使用許可咨詢服務,引導教師利用數字軟件去查詢正規的教學資源[19]。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創建的Udacity教學平臺除了有課堂視頻資源外,還有學生自己的學習管理系統和論壇[20],在該平臺上師生各抒己見,爭辯、思考、完善自我的學術觀點。學生在交互討論中不斷對自己及同伴搜集整理的信息進行剖析和質疑,從而在思辨性的探究中逐步形成螺旋式的“知識獲取”技能(如圖4)。

圖4 “知識獲取”技能的螺旋式上升
第二,創新性解決實際問題。數字素養教育的目的不僅僅是使學生熟練地使用數字技術,更是提升學生參與創新活動的熱情,可以利用數字技術創造性地解決實際問題。在 《解開數字素養悖論:高等教育如何失敗在第四種素養》這篇文章中就批判了現在高校雖然對學生的數字素養教育進行大力度培訓,但是往往忽視了其最終目的——培養學生利用數字技術進行創新,在數字化工具的支持下創造知識,解決概念性問題的能力。
美國內華達大學里諾校區的科學和工程圖書館面向全校師生開放了創客空間,師生們利用3D打印等新興的數字化技術進行“頭腦風暴”,學生從伊始的對問題的探究,到形成獨創性的構思,最后實踐得出具有社會價值的創造性產品,從而實現了真正完整的基于創造的學習體驗與實踐,這也正是數字化技術的魅力所在。美國瑪麗華盛頓大學圖書館也利用名為“Think Lab”的創客空間作為師生的研討教室,致力于構建虛擬和物理世界的建筑,各大高校也都競相效仿[21]。高校圖書館能夠成為思想和創意的孵化器是圖書館進行數字素養教育的終極目標。
數字素養是近幾年傳入我國的新興理念,我國對數字素養教育的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高校圖書館教育與數字素養融合的研究還有待進一步探索。筆者認為,應在我國具體國情的基礎上,借鑒國外知名高校的寶貴經驗,形成我國高校的數字素養教育新模式,推動人才強國、萬眾創新的新局面的到來。
3.1增強館員的數字素養意識
高校圖書館館員對數字素養能力的掌握程度直接影響著數字素養教育的進行。現在的大學生是隨著互聯網興起共同成長的一代,他們被數字文化包圍,而部分作為“數字移民”的老圖書館員們面臨著極大的挑戰。美國哥倫比亞特區大學采用了數據分析方法,用以揭示館員的數字素養,以便制訂合理的培訓計劃。在數字化環境中的高校圖書館員應該成為知識型的信息咨詢員和社區的協調聯絡員,需要掌握一定的計算機技能,引導師生正確地利用數字媒介。同時,根據學生的學習模式,為教師提供更適合的教學服務。
因此,國內高校圖書館應該先對館員進行數字素養的自我評估,根據不同水平能力再進行“多層次、分學科、創造性”的數字素養技能的培訓,同時,利用數字化資源進行教學模式和內容的創新,把教師的數字素養水平列入個人的績效考核中。
3.2進行非傳統模式的教學
通過國外高校圖書館數字素養具體實踐可知,非傳統教學模式如復合教室、翻轉課堂、游戲教學、創客空間等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我國高校圖書館開展的數字素養教學還處于探索階段,少部分高校圖書館開展嵌入學科課程的數字素養或建立數字素養網頁指南。目前,全國真正實現了信息檢索課程的MOOC(大規模網絡開放課程)化的高校還是僅限于幾所知名高校,如中國科技大學的《文獻信息檢索與利用》和武漢大學的《信息檢索》[22]。Web2.0技術也逐步開始應用于高校之中,如重慶大學圖書館的“個人書齋”[23],清華大學的“學堂在線”,都是能夠實現多人同時在線,便于多媒體資源的集中與分享,為師生創建流暢的交流渠道。上海大學圖情檔系為提升本系師生的數字素養,組織到上海圖書館觀摩課程,近距離地了解3D打印機這些新興數字技術。
社交媒介和互動式在線平臺日益成為日常生活的必要組成部分之一,國內高校圖書館需引入數字化媒介技術,利用創新型教學模式將原本“涂鴉式”的教育逐步轉向“主動式”教育,全校師生們可以利用數字化技術尋找共同志向的群體,激發其在數字媒介平臺上創造潛能。
3.3多方聯動,共同推進數字素養教育
因得到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國外高校在數字素養教育發展方面取得一定成效。美國電信和信息管理局(NTIA)在2011年聯合了10個聯邦機構,共同建立DIGITALLITERACY.GOV,讓高校師生可以在在線門戶網站上發布最新研究成果,交互學習[24]。2012年12月,歐盟委員會在新數字化議程上重點強調了建立數字技術與工作的必要性,并成立聯盟協同推動數字素養教育的進程[25]。葉蘭在《歐美數字素養實踐進展與啟示》中闡述了歐美國家把數字素養上升為國家性的發展戰略,由政府、圖書館協會組織、圖書館三個領域通力合作,推動公民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
我國當下數字素養教育的發展主要依靠高校自身的推動,少有政府、企業等的合作開展。加強不同機構間的溝通與合作是數字素養教育發展的重要途徑。我國政府應該大力支持數字素養教育,加大對數字素養教育的資金投入,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引導校企合作,推動高校產學研一體化教育體系發展。政府、高校圖書館及社會各界應該統一規劃,積極開發類似Coursera、Udacity這類公益網絡教學平臺,做到教學資源共享,打破地域和貧富因素造成的教育壁壘;企業可以嘗試與高校進行數字化項目的合作,達成雙贏;高校之間也應該通力合作,資源共享,共同推動數字素養項目的發展和持續運作,最終提高國民的數字素養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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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and Enlightenment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in Libraries of Foreign Universities
LU Lu,NING Hai-feng
(Department of Library,Information and Archives,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China)
Through content analysis method and case analysis method,this paper performs deep analysis on the digital ability of the“conceptual map”of digital literacy and explores the concrete practice of the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of foreign universities libraries.It thinks that the university library should cultivate the students’ability to use digital technology to collect,settle and share information,more cultivate the students’critical thinking skill and consciousness of innovation of digital information.In the meantime,the university library should take precautionary measures of equipment and data,improve the students’digital literacy eventually.Universities libraries in China should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of foreign universities,strengthen librarian’digital literacy consciousness,adopt non-traditional teaching mode and pay attention to multilateral cooperation and boost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together.
digital literacy;digital ability;foreign university;university library
G251
G251
A
2095-5197(2016)04-0098-05
盧璐(1993-),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數字素養與信息可視化;寧海峰(1990-),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信息用戶研究與情報服務。
2016-05-25(編發:章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