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化翻譯視域下翻譯策略的選擇-以《溫州特色民俗》為例

周小微(溫州職業技術學院 人文傳播系,浙江 溫州 325035)

異化翻譯視域下翻譯策略的選擇-以《溫州特色民俗》為例

周小微
(溫州職業技術學院 人文傳播系,浙江 溫州 325035)

民俗翻譯應最大化地傳遞民俗中的文化因子.《溫州特色民俗》翻譯策略首選異化,輔以歸化,結合音譯、直譯及意譯的方法,最大化地保存了民俗中的文化元素.

《溫州特色民俗》;異化翻譯;民俗文化

溫州民俗是溫州人創造、享用并代代承續的文化,對溫州人的思想及生產、生活起著潛移默化的影響.溫州特色民俗是有溫州地域特色、有一定影響力、有保留價值、積極向上的民間習俗,是溫州本土文化中寶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有非常重要的科研價值.自2003年以來,各界學者加強了對溫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研究,越來越多的溫州特色民俗被列入溫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溫州特色民俗》通過對文史、文獻、圖片、文物、史物、口述等資料的收集整理和歸納,選編與溫州人生活息息相關的溫州特色民俗,用英語翻譯成冊,做成可供閱讀、收藏和國際交流的文本.在翻譯過程中,面對諸如會市/廟會類、祭祀/祭祖類、信俗類、婚喪類、節日類溫州特色民俗,如何達到翻譯的有效性,忠實保留中國地域性的文化,塑造正面的文化形象,引起國際友人的興趣,是譯者無法避開的難點.

溫州民俗翻譯必須遵循的第一原則是忠于源語及其所代表的溫州地方性文化.為達到這種效果,翻譯策略是遵循歸化還是異化,具體翻譯方法采用直譯還是意譯?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課題.溫州民俗翻譯的實踐,檢驗了異化翻譯視域下翻譯策略的特點、內涵,以及具體達到傳遞文化效果的方法和途徑.

一、異化翻譯理論與翻譯策略

異化和歸化是1995年由美國翻譯理論家韋努蒂.勞倫斯(Venuti Lawrence)在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A History of Translation[1]20中提出的.

歸化(domestication)是指在翻譯中采用透明、流暢的風格,最大限度地淡化原文陌生感的翻譯策略[1]240-242.它應盡可能地使源文本所反映的世界接近目的語文化讀者的世界,從而達到源文化與目的語文化之間的"文化對等".異化(foreignization)是指偏離本土主流價值觀,保留原文的語言和文化差異[2];或指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文的異域性,故意打破目標語言常規的翻譯[3].異化與歸化的趨向最根本的區別在于兩個文化趨向不同,如圖1所示.歸化指向目標文化,屬目標文化導向,以符合目標文化為第一任務;異化指向源文化,屬源文化導向,主張在譯文中保留源文化,以忠實表達源文化為第一要務.韋努蒂.勞倫斯提倡異化翻譯,在譯文中體現文化差異,保留源語的異國情調,抵制文化侵害,稱之為"resistant translation";尊重不同文化的差異性,形成全球多元文化共存,實現文化傳播中的平等交流.

圖1　異化與歸化的趨向

異化翻譯的優點在于最大化地體現源文化,促進文化的交流和傳播.在文化翻譯中,要堅持盡量保留原汁原味的文化,向外宣傳本國文化.在翻譯作品時,文化差異隨處可見,譯者無法避免在歸化與異化之間進行選擇."五四"時期,中國文人大量介紹西方文化,魯迅采取類似異化的策略方法,在語言上實行"拿來主義""洋為中用",主張直譯和硬譯,特別反對對于原文進行創造性地大幅度地改造;他認同異化對語言層面的作用,于是提倡并大量引進外來詞匯和外來結構,極大地促進了當時白話文的發展.

源語民族通過翻譯作品走向世界時,其文化形象在很大程度上由翻譯作品決定,因而翻譯作品必須如實地反映源語民族特有的文化因素[4].當代中國國際對話意識日益增強,對外宣傳介紹中國的愿望更強烈.當代中國需要向國外輸出鮮明的中國文化個性,讓外國更加了解真實的中國文化,從而進行平等的文化交流.在這種語境之下,譯者會傾向和選擇異化策略,宣傳傳播中國的地方特色民俗文化,讓世界了解中國繽紛多彩的區域特色,豐富國際多元民族文化.

異化時不妨礙譯文的通順易懂,歸化時不失去原文的味道.因此,純語言層面宜歸化,更好地達意,讓世界讀者了解中國;而文化層面力求最大限度地異化,傳播文化,進行很好的文化交流[5].為使翻譯作品能兼兩者之長又能避其短,異化與歸化宜相輔相成,對語言形式采取歸化翻譯策略,而對文化因素采取異化翻譯策略.

二、異化翻譯策略在《溫州特色民俗》中的應用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溫州特色民俗成功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區域特色民俗得到進一步的重視.了解、調查、整理與編寫溫州特色民俗,有利于培養人們對民俗文化的興趣,加深對民俗文化的了解,促進民俗發展,保護地方民俗文化.在整理編寫的基礎之上,將其翻譯成英文,可供參考、展覽等,有利于對外宣傳交流,弘揚溫州民俗文化,對保護溫州當地特色民俗文化、促進國際社會了解溫州民風民俗、發展旅游經濟都有重要作用.

在翻譯作品時,要達到異化的效果,需要借助音譯、直譯、意譯等翻譯方法和技巧.袁曉寧指出,不要簡單地把歸化與意譯聯系、異化與直譯聯系;異化既可用直譯方法,又可用意譯的方法,重點是把異國文化帶給讀者,語言層面應采取歸化的取向,文化層面應采取異化的翻譯取向[6].歸化與異化是二元共存.每種翻譯策略和方法都有其特點與局限性,過度直譯就是死譯,不能達意;過度意譯就是胡譯,與原文相差甚遠.同樣,過度歸化會導致固步自封,缺少外來文化及語言的交流,缺少新鮮異質的元素推動本族文化的發展;過度異化導致強國文化入侵,形成歐美文化霸權中心[7].

1.音譯

方夢之將音譯解釋為:"音譯也稱轉寫,即用一種文字符號(如拉丁字母)來表示另一文字系統的文字符號(如漢字)的過程或結果."[8]在翻譯中文的人名、地名或特色名稱時,音譯是很常用的方法.這種方法看似簡單,被認為是"不譯之翻譯",但卻最能體現異化的精髓.溫州民俗中涉及到人名、地名和特色名稱比比皆是,為最大限度地忠實于源語,貼近源文化,最大化地保持源語民族個性和精髓,形成多元文化交流,可采用音譯.音譯可分為純音譯、音譯加類屬,以及音譯加注釋[9].純音譯情況較少,通常限于人名、地名,或已被國外普遍接受的詞.如溫州地區八大廟會的翻譯為:Baishi Mart(白石會市),Puqi Mart(蒲圻會市),Quxi Mart(瞿溪會市),Dajing Mart(大荊會市),Hexi Temple Fair(鶴溪廟會),Jinxiang Temple Fair in Tomb-sweeping Day(金鄉清明廟會),Xincheng Temple Fair(莘塍廟會),Paizhudian Temple Fair(排豬殿廟會),其中地名采用純音譯法.更多的是音譯加類屬,或音譯加注釋.如"畬族祭祖",畬族是分布在溫州西南山區的少數民族,譯為"Worshiping the ancestors of She Minority",而"She Minority"就是"畬"字音譯加類屬,并提示"She"不是"她",而是首字母大寫的專用名稱,屬少數民族.這既保留了原有特色,又不會引起誤解."太公祭",太公是指出身于溫州文成的明朝開國元勛劉基,譯為"The Memorial Ritual for Liuji",而不譯為"The Memorial Ritualof Great Grandfather",這樣更為準確.另外,溫州特色民俗"抬閣"(意為8位村民扛抬著一個閣子式的臺柜),以民間神話傳說和戲劇故事的人物造型為主體,極具觀賞審美價值.為體現"抬閣"文化活動,譯為"Taige, lifting frames of fairies".當然,音譯過度使用會造成翻譯文本的不可理解,晦澀難懂.如"攔街福"是溫州獨特的民俗,在城市中舉行,由城區與郊外農民共同參與活動.有溫州學者直接音譯為"Lanjiefu",令人費解.完全音譯"攔街福",難以展現原有在溫州五馬街進行廟會的獨特的文化民俗,不如借用已有的"Elam Street Fuk Activity"的翻譯,更能體現在城市中進行廟會的特點.在不影響理解的基礎上,音譯法向國外讀者灌輸源文化,達到了傳播溫州特色民俗文化之目的,搭起了跨文化的橋梁.

2.直譯

直譯是最廣泛采用的首選翻譯方法之一.孫迎春認為:"所謂直譯,就是在譯文語言條件許可時,在譯文中既保持原文的內容,又保持原文的形式-特別是保持原文的比喻、形象和民族、地方色彩等."[10]因此,直譯將源語最大限度地、忠實地轉換成目標語,很好地保持了內容與形式都統一于源語,是最能體現異化翻譯策略的方法.

在溫州民俗翻譯中,廣泛采用直譯的翻譯方法,能簡單有效地反映溫州地區獨特的民俗文化.如"百鳥燈"譯為"Hundred-Bird Lantern","五馬街"譯為"Five-horse Street",廟會和會市譯為"Temple Fair and Marts",等等.廟會,在古代是一種社祭活動,由此常設在寺廟附近,傳統方式為祭神、游樂、貿易等活動.溫州廟會不涉及社會政治,有獨特的封閉性和區域特色,廟會的祭品和祭祀禮儀也非常繁雜.時至今日,廟會和會市仍熱鬧非凡,人們廣泛地開展各種文化交流、休閑娛樂活動、旅游觀光及各種商品貿易活動.廟會和會市采用直譯翻譯方法可保留其源文化.

需要注意的是,直譯不是字對字死譯,并非完全字字對應和形式完全對應,可靈活地處理詞形轉換,忠實于原文內容,真實地反映文化意義,不被形式縛束.如"紅娘"譯為"A red woman",這是死譯,還不如音譯加上一定的文化注釋,可譯為"Hongniang, a maid's name which is a metaphor for a matchmaker";"如今的瞿溪會市已被列入第二批浙江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可譯為"Quxi mart has been listed in the second batch of Zhejiang Provinc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3.意譯

意譯應更多地服務于異化翻譯策略,還是應與歸化更多地聯系在一起?有人簡單地認為,異化與歸化是直譯與意譯的延伸.其實不盡然,雖然歸化經常性地借助意譯來達到目的,但意譯也可達到異化的效果.通常,語言層面的異化可通過上述的音譯和直譯達成,但深層的文化異化有時要借助意譯.如"梁山伯與祝英臺"譯為"Chinese version of Romeo and Juliet",這是意譯的方法,但也同樣達到異化的效果,因為譯文依然保留著源語中所負載的文化因子[6].因此,直譯與意譯并不是直接對應異化與歸化,而是要看譯文是否持續了源語中的文化因子.

在溫州民俗翻譯中,只要能更好地傳遞文化因素,意譯也是常用的方法.如"賽神會"譯為"Temple God welcoming ceremony(迎神儀式)",將"賽神會"譯為迎神會,屬意譯,但真實地反映了文化習俗,保留了源文化內容,用意譯達到了異化的效果.鰲江自古有迎龍舊俗,后稱"劃大龍",源于祭祀活動,旨在祈求神靈降福;龍的身長達75米,裝飾幾百盞白熾燈和七彩燈,全身透亮、流光溢彩,需近200名壯漢手拉肩扛著巡街游行.根據該活動具體內容,"劃大龍"可意譯為"Aojiang Huge Chinese Dragon Lantern Parade",這樣可傳達更多的民俗活動的細節.可見,意譯是一種方法或手段,只要能傳遞文化因子,就能達到異化效果.

《溫州特色民俗》翻譯實踐,顯現了異化對文化交流的巨大作用.異化翻譯,作為一種翻譯策略,無論是通過音譯、直譯或意譯,都是以傳達源文化內涵為第一要務.通過對不同翻譯理論的實踐運用,進一步反饋理論的實際效果,可明辨概念,推動翻譯理論的不斷發展.當然,異化翻譯策略并不是全能的,有其局限性,應加以注意.

由翻譯實踐可知,異化翻譯策略是更好的選擇.翻譯原汁原味的溫州特色民俗,如果沒有直接對應的表達中國文化特色的詞,應準確而又最大化地保留中國文化的含義,忠實地呈現溫州民俗價值觀.在異化翻譯視域下,通過各種翻譯手段的融合,達到傳遞溫州地域民俗文化之目的,讓國際友人感受到東方異國情調中的地域性文化.

[1]VENUTI L.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A History of Translation[M].London:Routledge,1995.

[2]SHUTTLEWORTH M.Moira Cowie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M].Manchester:St Jerome,1997:43-44.

[3]SHUTTLEWORTH M.Moira Cowie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M].Manchester:St Jerome.2004:57-59.

[4]VENUTI L.The Scandals of Translation:Towards an Ethics of Difference[M].London:Routlege,1998:157-160.

[5]孫致禮.翻譯的異化與歸化[Z]//全國暑假英漢翻譯高級講習班講義.北京:中國翻譯編輯部,1999:36.

[6]袁曉寧.對歸化與異化翻譯的再思考[J].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4):84.

[7]王東風.翻譯研究的后殖民視角[J].中國翻譯,2003(4):5-10.

[8]方夢之.譯學詞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4.

[9]陶濤,孟興敏.音譯詞歸化和異化現象及特點[J].武漢工程大學學報,2009(2):75-78.

[10]孫迎春.譯學大辭典[M].北京:中國世界語出版社,1999:316.

[責任編輯:李新德]

Translation Strategy Selection Based on Foreignization -Taking Special Folklore in Wenzhou for Example

ZHOU Xiaowei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 Communication, Wenzhou Vocational & Technical College, Wenzhou, 325035, China)

It is argued that we shall reveal the cultural elements from folklore as much as possible in translating folklore. In translating Special Folklore in Wenzhou foreignization is selected as the initial strategy supported by domestication while combined with transliteration, liberal translation, and free translation. As a result, the cultural elements in the folklore have been reserved as much as possible.

Special Folklore in Wenzhou; Foreignization; Folklore culture

H315.9

A

1671-4326(2016)02-0075-03

10.13669/j.cnki.33-1276/z.2016.044

2016-01-12

溫州市科技計劃項目(R20140035)

周小微(1972-),女,浙江平陽人,溫州職業技術學院人文傳播系講師,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