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外警務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功能分析

劉海清， 徐瓊

(湖南警察學院 基礎課部， 湖南 長沙 41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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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外警務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功能分析

劉海清， 徐瓊

(湖南警察學院 基礎課部， 湖南 長沙 410138)

以系統功能語法中的三大純理功能為出發點，借助其中的主位和主位推進模式對涉外警務辦案類的英語口語語篇進行語篇功能分析，并歸納總結出該類英語口語語篇的語篇特征和規律，這不僅對我國公安院校的英語口語教學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也為公安實戰提供了有效借鑒。

口語語篇；三大純理功能；主位；主位推進模式；涉外警務

公安行業英語口語語篇是公安人員在實施涉外管理中和外國人進行口頭交際時所使用到的職業化的英語口語，具有很強的社會目的性，并具備其自身特有的語篇結構及語言特點。具體來說，可以根據公安工作的特點分為服務型和管理型兩類。本文擬以管理型中的辦案類語料為分析對象，從系統功能語法中的主位類型和主位推進模式兩個方面來分析該類口語語篇，以深入理解辦案類口語語篇的組織形式，找出涉外警務中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的特征和規律，一方面為提升公安院校警務英語口語教學質量提供理論支持，另一方面為提高在職公安人員辦案時的英語口語駕馭能力以及其對外交際的警務綜合能力、為樹立我國警察的話語權威提供思路。

1　理論背景

系統功能語言學將語言的純理功能分為概念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即語言對于存在于主客觀世界的過程和事物的反映)、人際功能(interpersonal function，即講話者的身份、地位、態度、動機和他對事物的推斷、判斷和評價等功能)以及語篇功能(textual function，即將語言成分組織成語篇的功能，一般通過主位結構、信息結構和銜接進行體現)[1]三大模塊。這三大功能構成了系統功能語言學的核心內容，也是目前我國國內語篇分析指導的理論框架[2]。

任何一個語篇都同時具備這三大純理功能，本文重點分析三大純理功能中的語篇功能。黃國文認為：語篇功能是指人們在使用語言時怎樣把信息組織好，同時表明一條信息與其他信息之間的關系，而且還顯示信息的傳遞與發話者所處的交際環境之間的關系[3]，包含主位(Theme)系統、銜接(Cohesion)系統等，而主位系統中的主位結構是語篇功能得以體現的重要參數。

布拉格學派的馬泰休斯(Mathesius)最早提出了主位(Theme)和述位(Rheme)概念，韓禮德(Halliday)在20世紀60年代將其引入系統功能學體系，他認為，主位是信息的出發點，是心理主語、是話語的核心和已知信息。“主位”是信息小句的功能成分，是說話者談話的起點，整個小句信息圍繞其主位展開。1976年，他根據主位本身結構的復雜程度把主位分成單項主位(simple theme)、復項主位(multiple theme)和句項主位(clausal theme)。對主位結構進行分析，有助于了解該語篇的組織形式、作者的意圖以及語言使用的語境。

當前后句子的主位和主位、述位和述位以及主位和述位之間發生某種聯系和變化時，這種聯系和變化就叫推進(Patterns of Thematic Progression)。英語主位推進模式最常見的有以下四種類型：主位同一型 (主位相同，述位不同)、述位同一型(述位相同，主位不同)、延續型(前一句的述位或述位的一部分是后一句的主位)、交叉型(前一句的主位是后一句的述位)。

2　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功能實例分析

現將一個審理恐怖恐嚇案(Handling terrorist and threatening cases)的口語語篇作為本文的分析語料(有刪減)[4]：

P(Policeman/Policewoman): Well, we are interrogating you in the light of law. You have the right to remain silent. What you say may and will be used against you in a court of law.

F: I know.

P: What are your name, nationality and occupation?

F: My name is Guli. I’m an Indian and out of job.

P: Are you aware of your offense?

F: No.

P: You called 110 Emergency Call yesterday, and turned in a false report that Enzaji Leer had a bomb. Why did you do that?

F: We are friends. He cooks Indian pan cake in Shangri-La, and he makes big money. I’m jobless. I wanted to borrow some money from him, but he wouldn’t lend it to me. So I just had fun with him.

P: Some fun you’ve had! You framed a friend on purpose. Do you know what you were doing is against the law?

F: I don’t think it’s that serious.

P: What other crimes have you done besides this?

F: Nothing else.

P: Tell the truth.

F: I don’t understand.

P: What did you do when you mailed the letter?

F: I was very angry with him, so I decided to frighten him.

P: In what way?

F: I put some plaster powder(石膏粉) in the envelope and told him that was anthrax(炭疽熱病毒).

P: Do you understand the panic you caused?

F: No, I didn’t. I just intended to frighten him. I didn’t realize that was so serious.

P: How many letters did you post?

F: Two.

P: Did you use your real address?

F: No.

P: Did you sign your name in the letter?

F: No.

P: What is a letter without the addresser’s name?

F: I don’t know.

P: An anonymous letter.

F: I just wanted to keep him in the dark.

P: You have violated Chinese law and committed threatening crime.

F: May I leave now?

P: No, you should check the record. If you agree, sign your name on it. Then you will be detained and sent to the law enforcement agency for trial.

F：Ok.

2.1主位類型分析

經過分析，該語篇中出現了如下48個主位：

T1 well, weT2 youT3 what you sayT4 IT5 whatT6 my nameT7 IT8are you

T9 noT10 youT11 whyT12 weT13 heT14 IT15 IT16 so I

T17 some funT18 youT19 do youT20 IT21 whatT22 nothingT23 tellT24 I

T25 whatT26 IT27 so IT28 inT29 IT30 do youT31 no, IT32 I

T33 IT34 how many lettersT35 twoT36 did youT37 noT38 did you

T39 noT40 whatT41 IT42 anT43 IT44 youT45 may IT46 no, you

T47 if youT48 then you

從主位本身結構的復雜程度來看，本語篇中單項主位出現頻率最高，其中又以人稱代詞主位和wh-疑問代詞主位為主。運用單項主位，能確保訊問直入主題，重點信息不被轉移，并能形成強而有力的訊問攻勢，促使犯罪嫌疑人只能針對訊問人員所關注的犯罪要件進行回答，無法回避，更無法避重就輕、逃避打擊。

本語篇中出現最多的單項主位之一是人稱代詞you 和I。以辦案人員為出發點，人稱代詞you充當主位，直指犯罪嫌疑人Guli，整個對話圍繞Guli展開；以被訊問人為出發點，Guli多以I充當主位，說明該語篇在推進的過程中始終未偏離訊問重點，在強勢的訊問話語推進鏈中，一直圍繞被訊問人展開，同時也促使Guli始終在交代自身的違法事實。

另一個出現最多的單項主位是疑問代詞wh-。在審訊過程中，訊問人員使用wh-疑問代詞或短語的目的是要尋找缺失的信息，主要圍繞who, when, where, what, why, how等疑問代詞，即何人、何時、何地、何事、何因和何果等展開。在本案的審理中，主要使用了what, how many, why等疑問代詞。諸如此類的問句還有：

Who would you think she was? 你知道她是誰？

When did it happen? 什么時候發生的？

Where did it happen? 什么地點發生的？

What was the suspect wearing? 嫌疑犯穿這什么衣服?

Why did you do that? 你為什么要那樣做？

How did you get the narcotics? 你是如何弄到大麻的？

所以在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中有許多wh-引導的特殊疑問句。訊問人員使用該類疑問句能有效控制話題轉化，把握話題走向，引導犯罪嫌疑人提供違法犯罪信息。廖傳風認為[5]：問話時公安英語口語語篇必須有何人、何時、何地、何事、何因、何果、何處罰和受訊問人簽名8個必備成分，缺一不可，這是公安人員辦案的需要。何人指作案人，何時指作案時間，何地指作案地點，何事指案件的內容，何因指作案動機，何果指作案引起的結果，何處罰指根據法律作案人應受到的處罰，受訊問人簽名指違法者對違法事實供認不諱。這些都是公安人員在處理涉外案件時所做訊問筆錄不可缺少的要素。該類語篇能較好地體現公安行業英語口語的莊重性、嚴謹性和強制性。

在本語篇中，何人(who)，即違法犯罪嫌疑人Guli以及受害者Enzaji Leer；何時(when)，即“昨天(yesterday)”；何地(where)，即在本地；何事(what)，即報假警(謊稱Enzaji Leer 帶有炸彈)和寫匿名信(用石膏粉冒充炭疽熱病毒)；何因(why)，即Guli報復受害者不愿借錢給他；何果(what result)，即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何處罰(what punishment)，即由于Guli構成了故意陷害和恐嚇罪，將被拘留并移送司法機關接受審查；Guli最終簽名并認罪。

此外，需要說明的是，該語篇中幾次出現了yes/no一般疑問句，其缺失信息是歸一性(即yes/no)。該類疑問句中的主位包含了主語，構成了復合主位。例如：(1) Are you aware of your offense? (2) Do you know what you were doing is against the law? (3) Do you understand the panic you caused? (4) Did you use your real address? (5) Did you sign your name in the letter? 前三個問句直逼Guli的心理防線，直接詢問他是否知道觸犯了法律，是否明白自己的行為造成的嚴重后果，讓Guli從心理上和氣勢上處于弱勢，極大程度上體現了訊問人員的話語權威；后兩個一般疑問句則直接為案情細節服務，填補偵查人員未知的信息，完善案情內容。

2.2主位推進模式分析

在對該語篇的主位類型進行分析后，現在來看看其主位是如何進行有效推進的，分析如下：

T1-R1T13-R13T25-R25T37-R37(=R36)T2-R2T14(=T10)-R14(=R5)T26(=T24)-R26T38(=T36)-R38(=T34)T3-R3T15(=T10)-R15(=R11)T27(=T26)-R27(=R26)T39-R39(=R38)T4-R4T16(=T10)-R16(=R11)T28(=R27)-R28T40-R40(=R38)T5-R5T17-R17T29(=T26)-R29(=R28)T41(=T38)-R41(=R40)T6(=R5)-R6T18(=T16)-R18T30(=T29)-R30(=R29)T42-R42(=R40)T7(=T4)-R7(=R5)T19(=T18)-R19T31(=T30)-R31(=R30)T43(=T41)-R43(=R32)T8-R8T20(=T18)-R20(=R19)T32(=T30)-R32T44-R44T9-R9(=R8)T21-R21T33(=T30)-R33(=R30)T45-R45T10(=T8)-R10T22-R22(=R21)T34(=R29)-R34T46(=T45)-R46T11-R11T23-R23T35(=T34)-R35T47-R47T12-R12(=R11)T24(=T20)-R24(=R23)T36(=T33)-R36T48(=T46)-R48

通過分析，可以得出：該語篇中的各主位通過各句間的推進模式有主位同一型、述位同一型和延續型三種。其中使用最多的是主位同一型，共出現了24次，占50%；其次是述位同一型，出現了20次，約占42%；最后是延續型，出現了3次，約占6%。

圖1　主位同一型推進模式

筆者在本文中擬重點分析主位同一型推進模式在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中的運用。主位同一型推進模式是指各句間的主位相同，述位不同，也稱為平行型推進模式。如圖1所示。

使用主位同一型推進模式能突出訊問主題，使訊問內容更加緊湊并使訊問人員時刻處于問話的主動地位。同一主位有助于直指訊問目的，通過圍繞重點信息多維度呈現問話內容，能形成一種強勢話語，幫助訊問人員有效控制話題，引導話題縱深發展并適時引入該案件的其他相關信息，在有限時間內從不同程度上控制和引導犯罪嫌疑人針對問題交待相關事實，從而獲得有效破案線索，達到訊問目的并完成訊問任務。

就該語篇而言，在主位同一型推進模式中的主位與主位之間重點體現了重現關系，即所指均為犯罪嫌疑人Guli，整個口語語篇圍繞Guli的犯罪事實展開，主題突出，結構嚴密，節奏緊湊，一氣呵成，使整個語段構成了一個意義連貫的語篇。

3　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的特征和規律

從以上的實例分析中，我們可以得出以下結論。首先，從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的特征來看。其一，辦案人員所索取的案件信息圍繞我國刑法中規定的犯罪四要件展開，該四要件構成了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的基本構件模式，即在辦案中，口語語篇應該根據該模式來展開。其二，使用情態操作詞(如shall, may, can等)和意態投射小句(如You have the right to remain silent. / What you say may and will be used against you in a court of law./ You framed a friend on purpose./ You have violated Chinese law and committed threatening crime./ Then you will be detained and sent to the law enforcement agency for trial….)該類詞和句的使用體現了公安人員話語的高度專業性、權威性、不可冒犯性，彰顯了我國法律權威。其三，權勢關系的體現。公安辦案人員始終處于話語的強勢主導地位，控制著整個語篇信息交流的走向，而犯罪嫌疑人從最初的試圖抵抗到最后俯首認罪，一直處于話語弱勢地位，強弱勢的落差能始終將代表正義和法律的公安人員置于話語和氣勢的控制地位，而犯罪嫌疑人在強勢法律威嚴的震懾下必然如實交代，無法心存僥幸。其四，所選語言及結構符合英語口語表達特色，以簡單句為主，句子結構明晰，用詞簡潔，話語節奏緊湊。其次，從辦案類英語口語語篇的規律來看。其一，語篇的主位類型多以單項主位出現，其中以人稱代詞(you和I)和wh-疑問代詞為主。其二，該類語篇以主位同一型為主要推進模式，該模式有利于確保在辦案中準確有效地傳遞訊問信息，完成辦案任務。

4　結語

廖傳風的專著中曾提到黃國文先生說過的一句話：“系統功能語法是一個比其他理論更適合語篇分析的理論”[2]，用這種理論來研究警務英語中的口語語篇能幫助我們從一個新的角度來審視這種語言現象，在研究過程中找出該類口語語篇的特點和規律，在加深理解的基礎上得出可靠、科學的研究成果，同時將該成果運用于公安教學實踐和公安工作實戰。由于篇幅有限，筆者只選取了一個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辦案類口語語篇進行功能分析，希望能拋磚引玉，以小見大，既能為公安院校的教師們開展英語口語教學提供一些借鑒，也能為在職公安民警提供一些啟示。

[1] 胡壯麟.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2] 廖傳風，莫廉，曾蕾.涉外警務英語語篇的功能語言學研究[M].中山：中山大學出版社，2007.

[3] 黃國文.導讀[C]//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 London: Edward Arnold, 2000.

[4] 吳煥成.奧運安保服務英語[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2.

[5] 廖傳風.公安英語口語語篇分析[J].政法學刊，2003(12):85-86.

(責任校對謝宜辰)

10.13582/j.cnki.1674-5884.2016.07.039

20151208

2015年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2015C0519)；2015年湖南省情與決策咨詢研究課題 (2015BZZ224)；2015年湖南警察學院教學改革研究課題(湘警院教[2015]10號)；2013年湖南省教育廳教學改革研究課題(湘教通[2013]223號)

劉海清(1981- )，女，湖南漣源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英語教學法與英語語言學研究。

H0-06

A

1674-5884(2016)07-012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