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江春 楊宏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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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深化與企業家精神關系研究
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江春楊宏略
摘要:企業家是實施創新組合的行動者和組織者,其本質是以創新為核心的企業家精神。金融工具是企業家進行創新行動過程中憑以獲取資源的主要媒介。金融深化有利于企業家進行要素組合和減輕資本運營成本。通過測算我國企業家精神和金融深化程度,并進一步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發現:近二十多年來,我國金融深化程度不斷提高但直接融資比例較低;企業家精神逐漸提升但仍遠低于發達國家水平;金融深化對我國企業家精神發展具有正向的因果關系,企業家精神對稅率具有因果效應。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認為,金融市場規則的完善和結構優化是促進企業家精神提升的必要措施。
關鍵詞:企業家精神金融深化金融工具創新組合
“企業家”(Entrepreneur)這一概念歷經長期演變,其內涵和外延已發生較大變化。作為企業家理論的開創者之一,薩伊(J. B. Say)于1803年指出,企業家是“把經濟資源從生產率較低、產量較小的領域,轉到生產率較高、產量更大的領域的人”;企業家的職能是將勞動、資本和土地等各項生產要素結合起來進行生產,實現生產要素的第一次組合,而不是企業經營過程中那些例行的工作。1890年,馬歇爾(A. Marshall)在其著作《經濟學原理》中進一步提出,企業家是“敢于冒險和承擔風險的有高度技能的職業階層”。他們通過“自己的創造力、洞察力和統帥力,發現和消除市場的不均衡,創造出更多的交易機會和效用,給企業的生產過程指明方向,使生產要素組織化。”1912年,熊彼特(J. A. Schumpeter)在《經濟發展理論》一書中首次將企業家理論加以系統化。他將實現“創新組合(New Combinations)”的組織稱為“企業”,將職能為實現“創新組合”的人稱為“企業家”,并由此將企業家活動與一般的企業經營管理活動區別開來。他認為,實現企業日常經營管理工作的人不是新企業的創立者,只有實現“創新組合”時,才能稱其為企業家,而一旦企業安定下來后,他就失去了這種資格。熊彼特還特別強調“創新精神”是企業家的本質。他認為,只有依賴這種創新精神,一個人才能克服習慣的束縛和各種阻力,突破現有能力和知識的限制,從而成為創新的發起者,因此,要一生都被稱為是企業家,就必須不斷地從事創新事業。
基于以上研究,企業家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創新精神,或者說創新的發起人和引導者便是企業家。由于創新是一國(或地區)經濟持續發展和升級的關鍵,因此,企業家的數量決定著該經濟體的規模,企業家的質量決定著該經濟體競爭力的強弱,而企業家在行業間的分布極大地影響經濟結構調整的速度和優化水平,進而關系到經濟運行的高度和持續性。如果說,科學家的職能是創新知識和發明技術,那么,企業家的職能就是通過較強的市場敏銳性和行動開拓型來創造性地組織各種生產要素,以實現新的生產手段,或生產新的產品或服務以滿足潛在的市場需求,從而創造性地為社會生產更多財富。因此,企業家是一國(地區)財富創造的組織發起人和引導者,是最為重要的勞動者之一。
一些國內學者研究了企業家精神對經濟增長的影響。馬曉靜和周亞軍(2014)、朱乾和楊勇(2014)、唐國華(2014)發現企業家精神對經濟增長有正向影響。蘇紅和葛玉輝(2012)認為企業家精神促進了中小企業的集群化發展。劉德燕和楊增雄(2012)認為企業家精神的本質是創新,這有助于促進宏觀經濟結構的調整,有利于經濟的可持續增長。另有一些文獻探討了法律、管理和金融發展對企業家精神的作用。余文君和葉春明(2013)發現企業家精神促進知識共享,有利于創新。王德才和趙曙明(2013)指出,管理戰略任務導向對公司企業家精神有正向影響。Afrin et al. (2010)發現,孟加拉國的小額信貸發展促進了農村地區女性企業家的成長。Joo和Villamil(2011)研究了韓國金融合約執行程度對企業家成長和經濟增長的影響。Yueh(2012)發現,中國法律不完善制約了企業家精神的培養。Bianchi (2012)認為金融發展促進人們選擇獨立性較大的自我雇傭就業,促進企業家成長。但是,尚沒有發現實證分析金融深化對企業家精神效應的研究文獻。
金融發展的職責是決定一國金融結構、金融工具存量和金融交易流量,并利用金融與經濟規律,以金融來促進經濟發展。Goldsmith(1968)提出,用各時期期末未清償的金融工具或金融資產凈額與同時期國民財富市場價值的比率,即金融相關比率(Financial Interrelation Ratio,FIR)來度量一國金融深化的程度,用公式表示如下:
FIRt=Ft/Wt(1)
這里,Ft、Wt他分別表示第t期的金融資產總量和國民財富總量。金融資產總量Ft是金融部門、非金融部門和國外發行的金融工具凈額的匯總。其中,金融部門的金融工具凈額主要包括:(1)貨幣發行(即現金和支票存款);(2)家庭在商業銀行、儲蓄銀行等金融機構的儲蓄存款、保險準備金;(3)金融機構發行的債權和股權憑證;(4)政府、企業和外國人持有的定期存款、抵押債權和股票、未分配收益和金融機構負債。非金融機構的金融工具主要包括:短期借款、長期借款或股權證券的外部融資等。國外發行的金融工具凈額主要是指國內金融機構和非金融機構非外國人發行的股票和債券凈額(包括留存收益)。根據我國金融市場發展狀況,可運用以下公式來計算金融工具存量:
Ft=Mt+Et+Bt(2)
其中,Mt、Et和Bt分別為我國廣義貨幣發行總量、股票市場價值和各種債權總額。
圖1描述了我國1992-2010年貨幣發行量占金融工具存量的比例。不難發現,我國在這一時期的貨幣發行量占金融工具存量的比例雖有所下降,但仍然處于非常高的水平。1992年,當時我國貨幣發行量占金融工具存量的比例為0.96,至2010年這一比例下降至0.72,但仍然處于相對較高的水平,這說明我國金融市場融資主要還是依賴于間接渠道,直接融資比例較低。

圖1 我國貨幣發行量占金融工具存量的比例
國民財富總量Wt是經濟中實物資產(包括建筑物、設備、耐用消費品、存貨和土地等)的總額,主要來自于歷年固定資產投資和家庭耐用品的積累。而關于固定資產存價值stockt和家庭耐用品存量價值dcgoodst的計算,我們可以沿用余子鵬等(2011)的方法,首先,分別計算出1952年的固定資產存量價值stock1952和耐用品存量價值dcgoods1952,如下所示:
stock1952=FI1952/(g-1952-1957+δ)(3)
dcgoods1952=consumption1952×β/(g-1952-1957+δ))(4)
其中,FIt和consumptionτ分別為第t期的固定資本投資和消費總量,g-1952-1957為1952-1957年不變價格固定資本的平均增長率,為常量10.7%;δ和β分別代表折舊率和耐用品占總消費consumptionτ的比例。
其次,假定折舊率δ為6%,而耐用品消費占總消費的比例β為20%,結合價格指數PIt,我們可進一步計算出此后每一年的固定資本存量和耐用品價值存量,計算公式為:
stockt=stockt-1×δ×PIt+FIt(5)
dcgoodst=dcgoodst-1×δ×PIt+consumptionτ×β(6)
最后,由于國民財富總量Wt等于固定資產存價值stockt和家庭耐用品存量價值dcgoodst的總和,即:
Wt=stockt+dcgoodst(7)
可以結合式(1)、(2)和(7)計算我國1992-2010年金融市場的深化程度,其結果如圖2所示。總的來說,1992-2010年,我國金融市場的深化程度不斷提高。FIR值由1992年的0.26逐漸上升為2010年的0.76,且只在少數年份出現波動。其中,波動較大的年份為2008年,FIR值由2007年0.89迅速下降為2008年的0.60。

圖2 中國1992-2010年金融深化的程度
企業家是一類具有創新精神特質的領導者,其基本職能是利用現有的知識、生產工具等要素,并采取創新等多種方式,提供為市場所接受的專業產品或服務。企業家更是指一個行動者,從認識到獲利機會,到從創新的角度進行風險性投資決策,并且使用資源采取行動去追求一個能增值的遠景。因此,存在很多因素對創新的實現行為產生影響。那么,到底是那些因素影響企業家的產生或成長,或者說哪些因素影響企業家精神的形成?探討這一問題涉及到心理學、社會學和經濟學等相關理論。
衡量企業家精神的方式有多種。Audretsch(1995)等學者衡量企業家精神的思路是關注其創新活動,包括R&D活動指標,發明專利數量以及引入到市場的新產品數。Audretsch et al.(2002)用企業家比率反映企業家活動的程度,用所有行業(但不包括農業領域)的企業家數量除以所有勞動力數量所得的比率來衡量企業家精神。Sutter和Stough(2009)用一個地區新企業數相對于該地區人口的比率表示企業家資本。其中,第一種方法涉及到創新成果數據的收集較為困難。因此,綜合以上各種方法的利弊,本文試圖運用企業家總數占勞動力總數(企業家也處于勞動年齡)的比率,以及新企業家的數量占勞動力總數的比率這兩個指標來描述我國企業家精神(Entrepreneurship,ES)的發展程度。具體來說,第t期企業家精神可以用公式表述為:
ESt=ERt/Lt(8)
其中,ERt表示第t期企業家數量或者新增企業家數量,t表示勞動力總量。由此,我們計算出2001-2011年我國企業家精神的發展程度,如圖3所示。從圖3中我們發現,自2001年至2011年,我國每百勞動力中企業家的數量由1.002提高至1.649,每百勞動力(包括個體戶在內)中企業家的數量由4.246上升為6.591。而自2003年至2011年,每百勞動力中新增企業家數量由0.048上升為0.153,每百勞動力(包括個體戶在內)中新增企業家數量由0.015上升為0.553。與其他國家(或地區)比較,每百勞動力中企業家的數量遠遠低于發達國家(或地區)水平。例如,根據《國際統計年鑒》數據,2009年,香港每百勞動力中企業家的數量為1.919個,加拿大為0.756個,新加坡為0.74個,法國為0.308個,英國為0.805個,而我國同期僅為0.109個,到2011年也僅為0.153個。

圖3 中國2002-2011年企業家精神發展程度
緊接著,我們將進一步探討影響企業家精神形成的內外部因素,以為實證分析企業家精神的形成與金融深化等內外部因素之間的關系提供理論依據。從內在原因視角來看,影響企業家精神形成的因素可進一步分為企業家對物質追求和精神追求的動力和能力。要將各種生產要素創新地組織并發揮創造性作用,企業家要適應新情況,且不斷學習新知識和提高自己的經驗和技能,并在意志上需要不斷努力,克服現有阻力和困難威脅,“比起其他類型的人,更不依靠傳統和社會關系”,其任務是突破舊傳統,創造新傳統。因此,內因是企業家精神形成的主動因素。熊彼特認為,企業家行為內在動機表現在于:個人心中存在一種財富夢想和追求商業成功的意志;內心存在征服、獲得競爭勝利的意志,以及心中存在施展個人能力和智慧,追求創新的愉悅。第一種內因是企業家對物質財富的追求,后兩種則主要是企業家追求對其他個體組織領導和控制動機,以及不斷展現自我、超越自我、改變發展自我的動機。在具體的企業家身上,不是單一的動機在發揮作用,在特定時期和形勢下,也許某一動機表現得更為明顯。從外部原因視角來看,企業家精神形成的外在因素無非是對其產生助力和阻力的兩方面原因。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家依據市場交易機制獲取或擁有構成創新組合的要素,如生產工具、獲取原材料、人工等,因為是創新,在組合之前企業家是不完全支配構成創新組合的所有要素的,要獲得尚未擁有的要素,要么是通過現有積累資金去交易得來,而更多情況是借助市場信用工具——即金融手段來獲取,金融是便利企業家融資的重要工具。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金融深化程度也反映了一國信用發展水平。市場機制越完善,一國信用發展也越健康,企業家的融資規則越規范、融資渠道越多元化、成本相對越低,對企業家創新的推動力越大。另一方面,一國(或地區)企業家精神越高漲,也會推動金融市場發展。因此,可以形成假設H1:
H1:在其他因素保持不變的情況下,金融深化程度提高對企業家精神形成具有正向效應;而企業家精神的提升也有利于促進金融深化程度的提高
實現創新組合后,在其后的經營過程中,承擔稅費成本而形成壓力會對企業家創新行為具有反饋作用,從理論上分析,稅收水平對企業家創新的效應存在不確定性。如果稅收壓力能為企業家承受,適度提高稅收水平有可能刺激企業家積極創新;如果稅收等超過一定的閾值限度,繼續加大壓力會嚇阻企業家退出經營,此時,經營稅費越高,運營的成本越高,對創新具有逆向效應,即承擔稅費率降低,經營的成本下降,經營面臨的壓力下降,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促進未來的創新。因此,稅收對企業家精神的效應是正向還是負向的,取決于稅收水平的強度是否超過最佳的閾值。另一方面,在我國當前以流轉稅為主體的情況下,企業家精神的提升,企業經營總量的擴張,有利于稅收水平的提高。故可形成假設H2:
H2:在其他因素保持不變的情況下,企業家精神提升對稅收水平具有正向效應;而稅收水平對企業家精神的效應的方向則要分析稅收水平與閾值的大小來決定,即稅收水平低于閾值,適度提高稅收水平促進企業家創新;反之,稅收水平高于閾值,提高稅收水平則抑制企業家精神形成
金融深化是促進企業家創新的重要外在因素,而稅率是影響企業家創新行為的成本因素。以總稅額與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率表示稅率水平。在此基礎上,利用E-views對企業家精神與金融深化和稅率之間的關系進行相關分析的結果如下:
對企業家精神(分別以AEPHL和ATEPHL表示)與金融深化(以FIR表示)和稅率水平進行相關分析得到:AEPHL、ATEPHL與金融深化程度之間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54和0.52,AEPHL、ATEPHL與稅率水平之間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64和0.939,而金融深化與稅率水平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723。
此外,對企業家精神與金融深化和稅率(各滯后2期)之間的關系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的結果如表1所示。根據相關分析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的結果可知:在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金融深化程度對企業家精神形成具有正向的因果促進作用,企業家精神對金融深化不具備顯著的促進作用,這證實了H1中金融深化程度的提高對企業家精神形成具有正向效應這一假設,但沒有驗證企業家精神提升有利于促進金融深化程度的提高這一假設。此外,稅率水平的提高對企業家精神沒有顯著的因果促進作用,反過來,在現有稅收制度下,企業家精神提升對稅率具有促進作用,也證實了H2中的部分假設,說明了我國稅率水平對企業家精神形成具有輕微的抑制效應。

表1 中國企業家精神、金融深化和稅率之間的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本文基于對金融深化程度以及企業家精神的合理測度,進一步揭示了影響企業家精神形成的內外部因素包括金融深化程度和稅率水平;并在此基礎上,對企業家精神與金融深化程度和稅率水平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檢驗。本文的主要結論如下:(1)在1992-2011年間,我國金融深化程度不斷提高,特別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我國金融深化程度達到較高水平,但是金融工具存量中貨幣發行占比例高,我國資本直接融資相對較低;(2)我國企業家精神近年來逐步提高,特別是自2009年來提升迅速,但是,相對于發達國家,我國企業家精神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3)提高我國金融深化程度對企業家精神形成和提升具有因果促進作用,但是,企業家精神提升不能直接促進金融市場深化。其四,企業家精神提升對稅率水平具有正向因果效應,而稅率對企業家精神則不具有因果關系。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認為,我國在大力發展金融市場的同時應注重促進資本市場深化,不斷優化金融市場結構,完善資本市場規則和監管,拓展直接資本融資渠道,減輕企業融資成本,促進我國企業家精神的形成和水平提升。實行稅收體制由流轉稅向增值稅改革,減少企業運行成本,促進生產流通環節分工和技術研發投入,減輕稅率對企業家精神的抑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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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彭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