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素紅 解雅虹 林景霞
摘 要:隨著科技進步和社會經濟的發展,胎兒權益受損的情形日趨增多,胎兒在母腹之中便遭受侵害的事例已屢見不鮮,而我國法律卻幾乎將胎兒權益的保護與救濟拒之門外。本文對胎兒權益的保護進行了探討并提出了一些建議,希望對完善我國胎兒法律保護制度,充分保護胎兒的民事權益有一定的幫助。
關鍵詞:胎兒;侵權;民法保護
1 胎兒的法律概念
如何在法律上界定胎兒這一概念,在確定胎兒法律地位,探究其權益受保護范圍的層面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從醫學的角度講,受孕12周開始,四肢明顯可見,手足己經分化,才可稱為胎兒。在此之前則是受精卵和胚胎期,而不是胎兒。可見醫學上把胎兒的發育過程分為三個階段,即受精卵、胚胎期、胎兒期。但是,我國法律并沒有有關胎兒概念的明確規定,那么法律上關于胎兒的概念,能否直接移植醫學界對于胎兒的概念呢?我認為,在法律上對胎兒概念的界定更應該注重對胎兒將來利益的保護,直接照搬醫學意義上胎兒的概念,事實上并不合適。無論是受精期、胚胎期的生命體,還是胎兒期的生命體,都是未出生的生命體,期間并無本質上的區別,它們的利益同樣應受到立法者的保護。如果機械地移植醫學上胎兒的定義,將受精卵和胚胎期界定在法律要保護的范圍以外,則受孕后12周以內的生命體的合法權益就得不到應有的保護,而12周以內的生命體是很容易遭受侵害的。
那么,我們應該如何從法律上界定胎兒的這一概念呢?對于這一問題,我比較贊同臺灣學者胡長清的觀點,“胎兒者,在母體內之兒也。即受胎之時起,至出生完成之時止,謂之胎兒”。
2 胎兒權益民法保護的現實必要性
從現實的角度來講,隨著科技的進步和社會的全面發展,我們面臨的社會問題日漸增多。世界各國關于胎兒期內胎兒遭受不法侵害的訴訟不斷發生并呈上升趨勢。現代社會對胎兒有影響的因素,像藥物、煙酒、車禍、輻射、噪音等越來越多,外界因素導致胎兒出生后畸形、殘障、患病等身體健康受損的情形屢見不鮮。在我國,近年來也多有此類案件發生并引起眾多法律、道德上的爭論。法律的不完善勢必給法院審理案件帶來困難,進而必然會帶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對于一系列胎兒權益受損的社會現實,立法有必要作出回應,而且對于我國有關胎兒權益保護的法律近乎空白的情況,立法對胎兒權益作出系統的規定是很有必要的,它不僅有利于胎兒權益的全面保護,有利于全民人口素質的提高和社會人權的進步,更有利于我國立法的完善和社會的進步,有利于推進中國法治建設的進程。如果立法不予以解決,勢必會帶來一系列的倫理、道德問題,而這直接影響著人類的生命質量和社會的發展。因此,胎兒權益是不容忽視的,極有必要納入民法保護機制。
3 我國胎兒權益民法保護制度的立法缺陷及立法建議
3.1 我國胎兒權益民法保護制度的立法缺陷
我國《民法通則》第9條規定:“公民從出生時起到死亡時止,具有民事權利能力,依法享有民事權利,承擔民事義務。”可見,我國民事法律制度的構建都是以人為基礎而展開的,胎兒沒有權利能力所以不是法律上的人,也就不能受到民事法律制度的保護,這對于胎兒是極為不利的。任何人都是經過胎兒期間才可能成為一個民事主體,對于胎兒,“只因其出生時間的純粹偶然性而否定其權利是不公平的”。
我國現行立法對胎兒權益的保護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繼承法》第28條,二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若干問題意見》第45條。我國《繼承法》第28條規定:“遺產分割時,應當保留胎兒的繼承份額。胎兒出生時是死體的,保留的份額按照法定繼承辦理。”這并不是德、日等國的個別保護主義。個別保護主義是承認胎兒在某些特殊方面具有權利能力,而我國只是在繼承時保留胎兒份額,并沒有承認胎兒在該問題上有權利能力,且并沒有細致的規定來保證特留份能夠得到有效實現。比如侵害胎兒特留份額時保護請求權由誰行使,法律并沒有明確規定,但此時胎兒尚未出生,無法行使此權利,而胎兒又不具有權利能力,不是權利主體,也無法確定代理人。這就使得胎兒的利益得不到應有的保障。《若干問題意見》第45條規定:“應當為胎兒保留的遺產份額沒有保留的,應從繼承人所繼承的遺產中扣回;為胎兒保留的遺產份額,如胎兒出生后死亡的,由其繼承人繼承;如胎兒出生時就是死體的,由被繼承人的繼承人繼承。”此條主要是為了保護未來出生的自然人的繼承權,而并沒有賦予胎兒繼承權。
我們可以看出,上述對胎兒權益保護的兩個方面并不能較好的維護胎兒的利益。若胎兒受到直接侵權損害、胎兒的撫養人因侵權去世或者失去勞動能力從而失去撫養能力,胎兒將處于無法要求法律保護的狀態。有關胎兒權益保護的立法幾乎處于空白狀態,侵權行為發生后,如何保護胎兒的利益在法律上沒有任何規定,此種現象嚴重背離了法律所追求的公平和正義價值。由此可見,我們確有必要對胎兒權益的保護從法律上作出規制。
3.2 我國胎兒權益民法保護制度的立法建議
3.2.1采用總括保護主義的立法模式
胎兒的民事權利能力是確立胎兒民事主體地位的法律基礎。我國現行法律對胎兒的保護采取“絕對主義”的立法模式,除在繼承遺產方而受到有限的法律保護外,胎兒的其他民事權益均無法得到法律保障。目前,我國法律界專家學者要求賦予胎兒民事權利能力的呼聲越來越高。我國著名民法學者梁慧星教授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他認為:“凡涉及胎兒權益保護的,胎兒視為具有民事權利能力。”總括的保護主義制度能夠最大限度地擴大和保護胎兒的權利能力,有利于全面保障胎兒的各項權益,因此,采用總括保護主義的立法模式最為合適。
3.2.2明確胎兒權益的保護范圍
1.胎兒健康權。隨著社會的發展,威脅胎兒健康的因素越來越多,如環境污染、劣質食品藥品、醫療事故等,而胎兒能否正常、健康的在母體中孕育,直接關系到其出生以后能否成為一個生命健康的自然人,因此,健康權是胎兒的一項重要權利。如果法律規定胎兒享有健康權,如果劣質食品藥品、醫生錯誤開方給藥導致出生的嬰兒畸形,缺乏勞動能力,形成特殊疾病等等,胎兒在出生后就能夠依法得到救濟與賠償。因此,我國民法典確有必要賦予胎兒以健康權,并規定此項損害賠償權應當由其出生后的本人享有并行使,而不能由他人行使,當然在其不具備行為能力時,可以由其監護人代為行使。
2.胎兒受撫養權。“受撫養權”是指胎兒出生后所享有的被撫養的權利,是未成年人所享有的權利。而胎兒作為人類生長發育的一個階段,必然亦應享有受撫養權,胎兒尚在母腹中時,其撫養義務人因他人侵權行為導致死亡或傷殘,必然使胎兒在出生后本應受到的撫養全部或部分喪失,間接侵害了胎兒出生后的受撫養權,此時,侵權人應對胎兒受撫養權承擔損害賠償責任。因此,法律應對胎兒的受撫養權作出規定。
3.胎兒繼承權。物質財富是人類生存的基礎,對胎兒繼承權的保護可為日后胎兒的健康成長提供有力的物質保障。我國《繼承法》第28條規定:“遺產分割時,應當保留胎兒的繼承份額。胎兒出生時是死體的,保留的份額按照法定繼承辦理。”但此規定并不是承認了胎兒的繼承權,而是出于對胎兒權益的特殊保護規定的特殊制度,因此我們需要在《繼承法》中明確確認胎兒的民事主體地位,真正賦予胎兒繼承權,而且也應該明確規定胎兒同樣享有代位繼承權,以便實現胎兒繼承權的完整保護。
參考文獻
[1]鄭玉波.《民法總則》[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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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史素紅(1991-),河北省石家莊,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