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農民工作為我國社會變革和經濟轉型階段的特殊“產物”,已經成了現階段社會建設和經濟發展的生力軍;農民工又是一個龐大的弱勢群體,也是我們實現以人為本、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和解決“三農”問題的關鍵因素。為消除稱謂上的歧視性,黨的十八大報告首次以“農業轉移人口”取代了“農民工”的稱呼。目前,在建筑等行業,農業轉移人口作為當事人的“討薪難”勞動爭議越來越多,勞動爭議的解決也遇到了諸多困難。這些問題緣何產生、怎樣妥善解決呢?本文將進行粗淺的分析,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關鍵詞:農業轉移人口;勞動爭議;困難;對策
近幾年,隨著我國經濟增速的放緩、房地產行業的降溫、經濟結構轉型步伐的加快,加上勞動者維權意識的不斷增強,勞動爭議案件呈逐年上升的趨勢。其中,占相當大比重的勞動爭議是建筑領域農業轉移人口“討薪難”的問題。為維護農業轉移人口的合法權益,確保社會的和諧穩定,各級政府采取了積極有效的措施,不少地方甚至專門開辟“綠色通道”,對“討薪難”案件做到優先受理、優先立案、優先判決、優先執行。但是“討薪難”勞動爭議案件卻有增無減,并且在審理、裁決和執行過程中也遇到了很多困難。
一、“討薪難”勞動爭議難以解決的原因
農業轉移勞動者“討薪難”問題由來已久,近幾年有愈演愈烈之勢。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呢?筆者認為,除受樓市低迷、相關企業資金緊張的大環境影響外,主要還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
1.用工體制機制不健全
目前,農村轉移勞動者服務的用工單位多為民營企業、私營企業甚至是個體包工頭,這些用工單位大部分沒有嚴格的用工計劃和規范的用工管理制度,有的甚至根本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農村轉移勞動者大多是通過親戚、朋友介紹,無組織的季節性、臨時性異地打工,因而很少有人與用工單位簽訂長期書面勞動合同,對工資報酬、工作期限、工作任務、勞動保障條件等僅僅是口頭約定。該結算工資時,用工單位經常以種種借口,拖欠、克扣工資和福利,使務工人員有口難辯、甚至是有債難討。
2.行政監管和處罰不力
由于勞動保障部門監管缺失、執法能力較弱、強制手段有限、對用工單位的違法懲處力度不大等原因,致使一些“雇主”在勞動用工方面的違法違規現象長期存在,尤其是當企業出現資金周轉困難、生產經營虧損、“三角債”纏身等情況時,很容易出現拖欠農村務工人員工資的情況,“討薪難”問題也就隨之出現。
3.有關部門對案件的審理、裁決、執行存在困難
(1)確定用工主體難。農村務工人員中,相當一部分是在建筑工地打工,由于現在建筑工程普遍層層轉包,有的甚至專門實行勞務分包,讓包工頭自己去雇傭工人,導致大量不具備資質的用工主體進入建筑行業。這些用工單位大多不與務工人員簽訂書面勞動合同,只是臨時的、事實上的勞動關系。務工人員干完活討要工資時,常常連給誰打工都搞不清楚。因此,仲裁機關和法院審理此類案件時,要花費大量時間來查找、確定用工主體,有時一個案件就要多次追加、變更訴訟主體。
(2)選擇判決依據難。仲裁機關和法院在審理、裁決勞動爭議案件時,既涉及民事、行政法律,又涉及行政規章、部門規章等法律效力層次不同的規定。由于涉及勞動爭議的法律法規不完善、不配套,有的甚至相互沖突,給審理和判決帶來了很大困難,以至同一類型的案件,在不同的地區、不同的法院,判決結果卻五花八門甚至相去甚遠。例如:按照現行法律,可將務工者被拖欠的工資視同一般債權,我國現行的《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五條規定:一般債權的訴訟時效期間是兩年;2008年5月1日實施的《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第二十七條規定:勞動爭議申請仲裁的時效期間為一年;現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八十二條規定:提出仲裁要求的一方應自勞動爭議發生之日起60日內向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提出書面申請。這些正在執行中的法律條文互不銜接、相互沖突甚至自相矛盾,給案件的審理、裁決帶來了很大困難。
同時,現行的行政規章與行政規范性文件,也有很多含糊不清、甚至相互矛盾的地方。例如:勞動和社會保障部與建設部2004年聯合頒布的《建設領域農民工工資支付管理暫行辦法》中規定,“工程總承包企業將工程分包給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組織和個人,應承擔清償拖欠工資連帶責任”,也就是說,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發包方不承擔清償拖欠工資的直接責任、主體責任;而勞動和社會保障部2005年單獨發布的《關于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中規定,“建筑施工、礦山企業等用人單位將工程(業務)或經營權發包給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組織或自然人,對該組織或自然人招用的勞動者,由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發包方承擔用工主體責任”,也就是說,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發包方要承擔清償拖欠工資的直接責任、主體責任。由于規定的不統一,造成了審理和判決中無章可循、甚至是無所適從,也為案件的“人情判決”、徇私舞弊提供了方便,嚴重破壞了司法的嚴肅性、公正性和公信力。
(3)及時結案難。拖欠農業轉移勞動者工資的案件,一般都是經多次討要、協商、調節無果后才提起訴訟。訴訟中,用工單位常常利用自身熟悉“規則”、人脈廣泛、聘有專職律師等優勢,充分利用訴訟法規定的訴訟程序、時間,合法地拖延,使得案件一拖再拖、難以及時結案。由于時間成本高昂,很多農業轉移勞動者根本拖不起,這也是他們討薪過程中寧可鋌而走險也不愿走法律途徑的主要原因。
(4)執行兌現難。有關部門雖然作出了裁決,但在執行過程中用常常出現用工單位財產早已轉移、資金早已抽逃、老板早已“蒸發”等問題,法院根本無任何財產可以執行,使得費盡周折作出的判決成了一紙空文。
二、對策與建議
究竟如何有效解決“討薪難”勞動爭議呢?筆者認為,可以嘗試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
1.完善勞動用工管理制度,規范用工主體的用工行為
要不斷完善勞動用工管理制度,加強勞動用工管理,規范用工主體勞動用工行為,維護勞動關系各方的合法權益。我們可以通過立法,建立用工單位信用資格審查制度,對信用不良的企業在參加項目競標、招工用工等環節進行嚴格的限制;要完善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制度,切實提高務工者的法制觀念、職業素養和崗位競爭力,提高勞動合同的簽訂率,增強其職業的延續性、穩定性,盡量降低勞動爭議發生的機率;建立和完善工資集體協商制度,改變農村務工者在薪酬議價和工資結算中的被動地位;建立農村務工人員工資第三方支付制度,開發商、施工方在項目啟動的同時,必須依法向第三方支付機構支付民工工資或一定比例的保證金;建議政府建立農村務工人員工資救助基金,完善相關的救濟制度和保障制度,對于用工方逃逸、企業破產等極端情況,要做到未雨綢繆、妥善處置。
2.強化勞動用工監管,加大勞動用工違法處罰力度
毫無疑問,勞動用工執法監管不力、用工方違法成本太低,是“討薪難”問題屢禁不止的一個重要原因。我們必須強化監管、加重對用工單位拖欠工資的違法處罰力度,不但追究用工主體拖欠工資的給付責任、賠償責任,還要追究其違約社會責任,切實落實《刑法》中關于“欠薪入罪”的有關條款,提高用工單位的違法成本,以杜絕和減少此類案件的發生。
3.完善勞動法律法規,提高“討薪難”案件執法效率
首先要從立法方面明確工資的給付主體。目前,雖然我國《勞動法》和《勞動合同法》都規定,用工單位是工資給付主體,承擔拖欠工資清償的直接責任、主體責任;但在用工單位把工程層層轉包之后出現的拖欠工資清償責任卻沒有統一的、明確的規定。筆者認為,應當從法律層面明確規定拖欠工資的給付主體:如果具有用工主體資格的用工單位將工程發(轉)包給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的組織或自然人,對該組織或自然人招用的勞動者,應有發(轉)包方承擔拖欠工資清償的主體責任、直接責任,這樣才能從源頭上治理用工單位的違法轉包和非法用工行為。其次,要明確勞動爭議仲裁和訴訟的有效時限。應該修正《勞動法》關于“提出仲裁時效期間為60日”的規定,甚至可以將對勞動者的欠薪視為一般債權而適用兩年的時效期間,讓討薪者有更多時間搜集有關證據,解決訴訟中的舉證難問題。第三,要簡化審理、裁決程序,提高辦案效率。可以考慮取消現行勞動爭議仲裁前置程序,審理過程中可以實行“一審終審制”,簡化辦案程序、提高辦案效力,減少當事人、特別是討薪者的訴訟成本,這也是減少司法資源浪費、簡化討薪者工資救濟程序的有效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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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宋金良(1968-11),男,河南省駐馬店市人,民族:漢族,職稱:高級講師,學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經濟類相關專業的教學與研究。
宋金良,高級講師,中國人民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經濟類相關專業的教學和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