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道德會計成本：制度經濟學的誠信回歸

吳惟浩　孔玉生　李靠隊

摘要：制度經濟學的目標指向是降低交易成本，提高社會效益，而相應的是會計成本的減少。由于信息不對稱，誠信和道德的缺失會加大社會的交易成本，從而表現為會計成本的增加，使得社會效率降低，也消減了社會分工帶了的社會效率提升。提高社會效益要求行業分工之間建立規則意識、誠信意識，遵循社會道德規范，才能有效降低社會整體交易成本以及會計成本。

關鍵詞：制度經濟；交易成本；市場經濟；會計成本；道德回歸

一、制度經濟學的基本思想

制度經濟學告訴我們，最有效率的經濟不是完全的自由市場，也不是絕對的政府干預，而是在自由經濟和制度經濟之間尋找一種最恰當的平衡，自由經濟依賴于市場，而制度經濟依賴于政府。尋找自由經濟和制度經濟之間的最優點就是經濟學家的研究目標之一，同時確定制度和市場的主導以及市場經濟和制度經濟的“份額”和比例以適應不同時期的經濟需要就是經濟學家研究的另一個目標。嚴格意義上來講不存在純粹的制度經濟和純粹的市場經濟，只是不同經濟模式下制度經濟和市場經濟的支配強度和范圍的差異。政府常常是制度的制定者，表現出比較強勢的計劃經濟，計劃經濟也可以說是一種政府經濟，這種政府計劃經濟是一種極端化了的制度經濟。西方從凱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自由經濟到科斯（Ronald Coase）的制度經濟以及中國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都體現出來的是一種政府和市場的妥協，以求最適當的制度和市場結合點。

制度經濟學的核心思想之一是交易成本，這種制度經濟和市場經濟的平衡點的選擇標準即是交易成本，而交易成本最終會表現為會計成本。制度經濟的極端表現之一——計劃經濟顯然會使交易成本趨于昂貴，引發會計成本增加，因為政府的資源和服務配置必然導致的是政府壟斷和行業壟斷，作為壟斷行業的執行者必然會利用這一機會謀取私利，這是經濟人的利益本位思想所決定的，因為人不可能完全和自始至終自愿維護和遵守一定的道德規范。而競爭市場可以減少這種不道德的欺詐行為，原因之一可以消除絕大部分的信息不對稱現象，使得消費者的交易成本得以降低，從而降低會計成本。

二、案例及分析

例如，一個消費者需要到郵局郵寄一件包裹，而郵寄包裹可選擇兩種方式：1. 普通郵寄，價格30元；2. 快遞郵寄，價格60元。但是在消費者并不清楚有可選擇的兩種方式下或沒有提出主張的情況下，工作人員通常很可能想當然就辦理快遞郵寄，即60元。而事實上，消費者可能只需要普通郵寄就能滿足需要。如果市場上沒有可選擇的其他提供物流的服務商，這必然坑害了消費者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消費者避免遭受損失的途徑就是熟悉郵政業務，同時還得熟悉一定的法律知識。比如消費者在要求提供服務時主張要求普通郵寄，但是工作人員還可能因為不存在可替代服務商而“脅迫”消費者——如果選擇普通郵寄，就對郵寄時間和安全不予保障，最起碼也會在服務質量和態度上大打折扣。出現“強迫”消費者選擇快遞郵寄服務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這時消費者如果要力主自己的權益，還得熟悉和利用相關法律。

但是，普通消費者對郵政業務的熟悉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這對于大部分消費者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為要付出交易成本、乃至會計成本，為了一次并不經常的交易：郵寄包裹，竟然要熟悉相關的郵政業務，這個交易成本有點額外，也表現為會計成本增加。即使個別消費者知悉相關的服務，工作人員的強行選擇快遞郵寄，消費者可能會與工作人員發生爭執，極端抑或“訴諸”法律，但是這就極不可能發生了！因為幾乎沒有一個消費者為了一次不經常的郵寄活動就付出那么大的成本，為了一次郵寄活動，需要熟知郵政業務甚至引起爭執抑或直至訴求法律，那樣的代價太大，想達到自己的理想交易成本太高、會計成本付出過多。這種達到合理交易需要付出過高的成本，會使得消費大眾從個體上來講選擇承受交易中的直接或潛在損失，這必然會導致整體社會效益的浪費。實際上，這種問題僅僅是工作人員的利己本位思想下人為導致的信息不對稱，作為工作人員來講似乎有義務對消費者宣講服務的不同項目和收費，但是這往往是制度沒有十分明確的，而完全依賴于工作人員的道德素質，而由此引起的成本即為道德會計成本。如果工作人員為了更多推銷高價服務從而獲取利得或獎金的好處那這就是自然的現象了。

如何避免生活中的各種不利交易，正如前面所說的郵寄包裹必須得熟悉或起碼是要知悉郵政業務，其次可能還要熟悉一定的法律知識。但是這必然導致的另一個現象：比如你要買藥，那么你得對相關的藥品和療效要比較熟悉，否則工作人員可能只會推薦你價格昂貴的藥品，而不一定是你需要的和更加適合的藥品，你得成為一個“藥品專家”；比如你裝修，避免上當受騙，你可能要熟悉裝修的各個環節，另外你得對各種具有選擇性的材料進行研究，你得成為一個“裝修行家”……總之你得熟悉和了解你生活中的各個方面，變為各個行業的“專家”，這樣才能避免在各種交易中受損，從而節省會計成本。在這個過程中，消費者可能會因為熟知各個行業的交易而避免受損，但是對每一個行業的“熟知”可能要付出更大的會計成本，從而為每一次交易都要付出極大的成本代價，比如時間和金錢，且不考慮每個消費者是否一定就能成為多個行業的“專業人士”。這種超額的交易成本最終表現為會計成本會使得社會整體效率的極度低下，因為我們大部分的精力都耗費在了交易成本上、花費在了會計支出上。

市場可以使這種交易成本降低，比如郵寄包裹，如果存在更多可選擇的快遞公司，那么消費者為了一個有利的交易可能不選擇郵局，從而避免為達到渴望的交易而花費太大的代價，事實上回歸到現實，國內的其他物流公司的報價確實低于郵局。這一點通過不完全的隨機調查得以發現，其他物流公司如順豐快遞、圓通快遞等價格明顯低于郵政EMS。

但是過度無序的競爭和市場壟斷又會加大市場的交易成本從而付出高額會計成本，這是就需要政府通過制度來約束。可以說，制度經濟和市場經濟都是在對方交易成本過高導致會計成本增加時而需要另外一方來進行矯正，那么矯正的真正歸宿是什么？主要的首要體現就是信息對稱，在消費者和供應者之間的信息透明，如果信息對稱，這就需要提供服務者主動和如實向消費者告知有關信息，比如郵局工作人員告知消費者服務類別和價目，而其基礎就是誠信，對道德的要求。制度經濟核心之一就是規則，規則可以有效降低交易的難度和會計費用，而這不僅僅體現的是個別消費者的交易成本的降低和會計支出的減少，更重要的社會交易成本降低和會計支出的減少。社會運行效率的提高就是有效分工，而不需要其他行業的從業者充分了解行業之外的知識和技能。比如教師就不需要熟知醫生的職業，而只需要履行自己的教育職責，醫生不需要過分熟悉教師行業，而只需要救死扶傷。反過來如果身為教師卻為了醫病，需要花費很多精力鉆研醫療，其目的可能是為了一個良好的治療，但是他付出的成本遠遠大于一個本職醫生只需要用心的一次服務，更為重要的是教師可能永遠不能達到一個醫生用心的一次醫療效果，同時還會影響教師所從事的本職工作。反之亦然，作為醫生如果不用心看病，卻需要把精力花在子女的在校學習上，那也是事倍功半。結論很簡單，這里只需要每個個體遵守自身的職業道德：醫生遵循醫德，教師注重師德。這樣彼此提供服務時不需要附加的交易成本和額外會計成本，體現出整個社會效率的提高。

社會分工會使得社會效率提高，但如果誠信缺失，每個行業都以自己獨特的技能所掌握的信息進行欺詐和“脅迫”服務對象，反而使社會效率降低。社會分工得以提高效率的前提是各個工種、行業按照一定的規則運行，相互配合、提供服務，這種規則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遵守整個的社會規則，二是遵循行業規則。社會規則是行業規則的前提，而行業規則則是社會規則的具體體現。社會規則的基礎是道德規范，每個行業則需要遵守各自的道德準則。把整個社會看作一臺機器，這個機器的效率依賴于各個部件的良好運行，連接部件之間的運行機制就是道德，機制的和諧表現出來就是整體效率的提高。而部門之間的不和諧即消耗則使得整體效率降低或根本無法實現。

三、結論與啟示

無論市場還是制度，歸根結底都指向一種規則，而規則的建立基礎是誠信，共同的規則可以有效降低交易成本、減少會計成本，從而達到無論是個體還是社會效益的最大化。有一個長期注意到的現象：中國人都很繁忙，而在有些西方國家人們則顯得相對清閑；有些民族和國家甚至政府的行動和反應能力都很“遲緩”，但是結果發現這些民族、國家和政府以及人群的社會效益很大、效率很高、生活質量很高。究其原因，是他們遵循了一種建立已久的規則，表現出來就是一種誠信，這種規則有時看起來“笨拙”的近乎難以想象和“可愛”甚至可笑。但是它維持了整體效益的最大化，這在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具有一定的原則，而這種原則可能來自他們的一種共同的價值尺度和道德標準，或者說他們具有一種趨于一致的信仰，這一切的初級表現就是“誠信”。當我們反思目前我們的生活和經濟現狀時，個體的忙碌和效率是以付出巨大的交易成本為代價，最終導致會計成本的增加，而這種交易成本引起的會計成本抵減了社會整體效益，也影響到每個人的利益。從這一點來看，降低交易成本以減少會計成本，建立規則意識，講究誠信，回歸社會道德，才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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