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漢武帝時期是西漢儒學崛起的起點,也是儒道之爭在西漢最終結果揭曉的時期。新儒學在漢武帝的大力推崇下開始了在西漢社會的廣泛推廣。在西漢這樣一個社會分工模糊,信息流通速度極度緩慢,載體十分有限的朝代,新儒學在短期與長期的廣泛推廣,對我們現在研究傳播學是十分有借鑒意義的。
關鍵詞:儒道之爭;新儒學;傳播;載體
一、 儒學的政教化傳播
西漢初年,經過了多年的抗秦運動、楚漢相爭,國家的國力衰退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人民迫切需要精神上的思想寄托。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佛道兩家迅速發展,在漢初擁有了極其巨大的影響力。然而,儒家思想的傳播卻并不順利。《史記·酈生陸賈列傳》中記載:“沛公不好儒,諸客冠儒冠來者,沛公輒解其冠,溲溺其中。與人言,常大罵。”漢初的時候,統治階級需要道家黃老學說來休養生息,需要法家思想來規范國家制度,相比之下,儒學思想所能起到的教化作用十分有限。因此,漢初實行的是道家與法家結合的一種統治思路。
然而,儒家學派一直沒有停止過傳播思想的活動。《漢書》卷一百二記載:“及高皇帝誅項籍,引兵圍魯,魯中諸儒尚講誦習禮,弦歌之音不絕,豈非圣人遺化好學之國哉?于是諸儒始得修其經學,講習大射鄉飲之禮。叔孫通作漢禮儀,因為奉常,諸弟子共定者,咸為選首,然后喟然興于學。”
到了漢武帝時期,隨著國力的強盛,儒學的治國方略開始逐漸與西漢的發展要求合拍,儒學的發展也就隨之進入了巔峰時期。崇尚無為而治,謙沖平和的黃老學說無法再滿足漢朝強大的國力,對匈奴的用兵,對國內的教化,都需要一個嶄新的,更具有積極性的思想內核來支撐。于是,公元前134年,即漢武帝元光元年,漢武帝下詔,征求治國方略。
正是在漢武帝這樣求賢若渴的時候,董仲舒恰到好處的提出了他自己的新儒學觀點。“天人感應”說鞏固君權,“三綱五常”思想維護國家社會的穩定,建立社會道德體系,而“大一統”思想,則為漢武帝開疆擴土,攘外安內提供了思想上的支持。這樣的新儒學與當時的社會需要正相吻合,于是漢武帝與董仲舒一拍即合,開始了針對新儒學的傳播計劃。
二、“獨尊儒術”政策的具體傳播及效用
儒學治理社會的根本,在于“禮”,要推崇儒術,自然也要從“禮”入手。漢初之時,禮崩樂壞,“群臣飲酒爭功,醉或妄呼,拔劍擊柱。①”到了漢武帝時期,董仲舒向漢武帝提出了新儒學,從天道和陰陽學說來論證了“禮”的概念。他指出:“君臣、父子、夫婦之義,皆取諸陰陽之道。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禮法尊卑有序,臣子尊崇君王,兒子尊崇父親,妻子尊崇丈夫,這是天地之間的規律,不能更改的。這樣的新儒學思想,既有利于社會的穩定,又鞏固了君權。
研究新儒學在漢武帝時期的具體推廣,要從傳播的具體流程進行著手。拉斯韋爾曾經提出了傳播的過程及其五個基本構成要素。即:誰(Who)→說什么(Says What)→通過什么渠道(In Which Channel)→對誰(To whom)→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s)。用這樣的傳播學理論來看的話,傳播者的發起者是以漢武帝為首的西漢統治階層,而所傳播的內容是新儒學的一系列思想。渠道比較復雜,大致可以分為如下幾類:詔書直接傳達(這一類以官員為主要受眾),官府發布檄文昭告百姓,坊內流言口口相傳等。從渠道這一點可以看出,新儒學的傳播并不是簡單地上傳下達,它可以細分為很多細小的傳播分塊。帝王到官員,官員到百姓,百姓之間口耳相傳,都是不同的傳播過程。
從傳播的對象來看的話,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從漢武帝廷議,而后下達詔書這個傳播過程而言,傳播的受體是上朝的各個大小官員,而此時傳播的目的就有兩個,第一是向官員傳播“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政策的實施及其具體內涵。此時敏銳的官員就應當嗅到了統治階層風向的變化,從而做出相應的應對。第二則是讓官員層層傳遞,直到地方官員將這一政令下發百姓,起到廣而告之的作用。從官員到百姓這個傳播過程而言,前文所提及的官員從傳播的受者變成了傳播的發起者,而他們所傳遞的對象則變成了兩個大類,一是沒有參與廷議的各個地方官員,二是散布在全國各地千千萬萬的平民百姓。這個過程遠沒有第一種傳播過程——漢武帝向官員下達旨意來得輕松,原因主要有二。其一,傳播對象數量不同。廷議官員的絕對數量比起百姓來,相差了不止一個級別。數量的提升必然帶來傳播難度的提高。其二、傳播過程的細分化。這一類大傳播包含了從中央決議向地方官員的小傳播,以及地方官員向百姓傳達的分散傳播。層層傳播不但會加大傳播的難度,傳播的精準性和時效性也會受到影響。
整個傳播體系的最終傳播目的——讓廣大的西漢百姓能夠知曉,了解,并最終認同新儒學的思想體系,在這個傳播過程中貫徹的尤為徹底。不論是廷議下詔,還是地方官員發布檄文,都是為了能夠讓更多的百姓知曉這件事,從而起到宣傳的效果。從這個意義上而言,這次漢武帝針對新儒學的傳播無疑是成功的。
西漢社會是一個社會分工模糊,小農經濟特征明顯的社會,在這樣一個社會中進行統治思想的推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漢武帝通過文教,人才,政治等多方面著手,成功地將新儒學傳播到了社會的每個角落,代替黃老道學成為了新的社會思想,不得不說是一次傳播學上的成功案例。而他在此期間發布的各項詔令決策,直至今日對于我們仍然有著借鑒的意義。
參考文獻:
[1]班固.《漢書》,中華書局,2016年1月.
[2]司馬遷.《史記》,光明日報出版社,2015年10月.
[3]拉斯韋爾.《社會傳播的結構與功能》,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2年12月.
[4]老子.《道德經》,新時代出版社,2013年9月.
作者簡介:
劉執一(1995—),男,江蘇省蘇州人,中央民族大學2013級新聞學本科生。
(作者單位:中央民族大學新聞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