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
摘 要:八大山人的畫作極具創新精神,不論是從構圖、筆墨、還是意境等方面來看都是前無古人、后啟來者的。“遺民”的身份仿佛注定了八大山人不平凡的一生,他將苦難的經歷揮灑在畫紙上,呈現出一種憂郁孤獨的美。這個時候畫家個人的情緒成為了創作的力量底蘊,孤獨和自由已經升華成為一種藝術,與作品融合在了一起。
關鍵詞:筆墨;意象;審美;孤獨;自我;自由;創新
中圖分類號:J2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21-0022-01
一、八大山人作品的特點
八大山人的花鳥畫可謂有口皆碑,到晚年開始作的山水畫也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他的花鳥畫往往是以獨立的的鳥禽為主角,或是鼓腹的鳥,或是瞪眼的魚,亦或是一足的禽;壁石往往失去平衡,岌岌可危。山水畫中不見人煙,唯有殘山剩水,枯枝敗葉。主體不同,然而總是一派孤獨寂寞,荒寒蕭瑟的景象。畫面筆墨簡練,用寥寥數筆勾勒而出,他的一首題畫詩說到:“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這種特別的畫法呈現出來的畫面充滿了畫家個人的情緒,將作品的美刻上了一道深刻的印記,讓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一番。
二、八大山人花鳥畫的筆墨、構圖之自由
八大山人的花鳥畫大多表現縮頭縮腦的寒鳥,或者是孤獨自憐的幽禽,尤其著意“白眼向人”的刻畫,筆下的禽鳥都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如《樹石雙禽圖》中,禽鳥的嘴接近方形,張嘴鳴叫,一只爪子棲于枝頭石巔,拱背縮頸,一副既受氣又不屈的情態。山石呈卵形上大下小,岌岌可危的樣子。整幅畫用筆粗健,線條肆意揮灑,墨色淋漓,每一個物像都是用簡潔的筆觸來表現,卻形成了一個流暢疏朗的畫面,很隨性不受拘束。構圖簡潔奇特,很多留白處,畫面左重右輕,偏偏一只鳥就立在左側的石頭上,整個畫面有傾倒之勢,這種近似瘋癲的一種意境,給人帶來驚奇、震撼的審美感受。在《眠鴨圖》中,全圖除字、印外,僅有眠鴨一只,四周空無一物。眠鴨雙目緊閉,全身縮成一團,一副與世無爭、孤傲自守的神情。用墨上濃淡相宜,用筆干脆,寥寥幾筆,筆法墨法水法皆具備,恣意妄為卻又形神兼備。畫面大片空白,使人聯想到無際水面,增添了空曠寂寥的情調,營造了言盡而意無窮的意境,給人以不確定,朦朧的審美感受。這足以表明八大山人在創作上不走尋常路,隨心所欲的奇特構思。八大的花鳥畫總是呈現出鮮明奇特的畫面,《楊柳浴禽圖》就是這樣一幅造型夸張奇特的畫作。從線條美來說,用線剛柔并濟:柳枝線條柔美,淡淡幾根疏枝圓潤簡潔毫不拖沓;樹石用線粗而短,濃而拙,筆墨揮灑自如,尤其是柳條隨風飛舞的姿態僅憑數條線條表現的淋漓盡致。從構圖美來說,此圖樹石皆向右偏,又是一副驚險之勢,幾根疏枝隨風搖曳,更是增添了動蕩感和節奏感,仿佛整個畫面隨時會傾倒,此景令人觸目驚心,給人以悲愴郁悶的審美感受,流露出八大倔強不羈的個性和大膽創新的精神。
三、八大山人山水畫筆墨、構圖、意象之自由
八大山人的山水畫,是其晚年“佯癲”后始作,尤其側重情緒的表達。以《雙松圖》為例,松石均以淡墨勾皴,然后以濃淡不同的水墨闊筆暈染出陰陽向背,最后以深淺不同的中鋒點苔,在石縫用濃皴提神。用筆放松隨意,用墨收放自如,一副悠然自得的閑神逸氣。構圖方面,整個畫面的主體是兩棵松樹,枝干只用少量短橫線表現其粗糙的質感,針葉很少,可以說是惜葉如金。松頂屈蟠而禿,翻垂堅定,畫面大片空白,遠山如斗,襯托雙松凌空之態,就像兩位遺世獨立的高人,構圖只有遠景和近景,省去中景,減少拖沓,完全表達了自我的存在,給人以“天人合一”的審美感受。畫家將自己的感受隱晦地用物像表示出來,畫的是自然景物,而讀者看到的是畫家的自我表達。
四、結語
八大的繪畫風格與人生經歷息息相關,作為明“遺民”,八大山人將強烈的憂郁和悲憤用繪畫的形式表達出來,把自己經歷的苦難揮灑到畫卷上,深入“癡、癲、遷”,用簡練的造型,空靈的意境表現了象外之象,展現給讀者他自由創新、不落俗套的繪畫風格。同時也給予讀者豐富作品審美意境的機會,給了讀者通過自己的審美想象去體會自由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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