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菲菲



摘要:在建立中國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層層深入地比較分析了2001~2012年的中國三大經濟圈,并運用復合系統耦合度模型和HP濾波分析比較了三大經濟圈的耦合協調性和系統穩定性。研究表明:三大經濟圈的社會經濟發展都建立在生態環境逐漸惡化的基礎上,以京津冀最甚;研究時期內京津冀的可持續發展水平最低,長三角和珠三角間的差異較??;三大經濟圈都始終處于極限發展階段,“十二五”初期長三角的耦合度最高,且可持續發展系統的穩定性呈現為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的景象。
關鍵詞: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社會、經濟和環境子系統
DOI:10.13956/j.ss.1001-8409.2016.07.09
中圖分類號:F205;F12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409(2016)07-0040-05
Abstract:This paper firstly establishe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ssessment index system of the three economic circles of China and the coupling model of societyeconomyenvironment compound system, and then it comparatively analyzed the three economic circles of China from 2001 to 2012. It also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and system stability of the three economic circles on basis of the coupling model and filtering analysis. Results show that,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are always based on the worsening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 some degre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level of JingJinJi is the lowest of the three economic circles during study period, while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Yangtze River Delta and Pearl River Delta are not significance; all the three economic circles are always in the stage of “utmost increasing phase”, among which the coupling degree of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is the highest at the initial stage of “12th Five Year”, and the comparative results for the stability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ystem is “Yangtze River Delta>Pearl River Delta>JingJinJi”.
Key words:The three economic circle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ociety, economy and environment subsystems
1引言
隨著城市化和工業化進程的不斷加快,城市群(或經濟圈)已然成為世界各國經濟發展中最具活力和潛力的地區[1,2]。20世紀下半葉,大紐約區、大芝加哥區和大洛杉磯區是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主要貢獻者,日本經濟發展的主力軍是大東京區、坂神區和名古屋區三大區域[3],而中國的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經濟圈是拉動我國經濟快速增長和參與國際經濟合作與競爭的主要平臺[4],引領了中國近幾十年的發展,在社會經濟、地理位置、生態稟賦和環境保護等方面既有相似也有不同,因而包含著經濟、社會、資源與環境等要素在內的可持續復雜巨系統[5]的水平及演化也各異。
目前,區域可持續發展的分析與評價是國內外經濟學、地理學、環境生態學等學界關注的熱點領域[6,7],針對可持續發展的實證分析涉及國家、省域、市域及縣域尺度,謝高地等建立了中國可持續發展功能分區系統[8];Wang等基于生態足跡和STIRPAT模型分析了長三角可持續發展水平[9];宋豫秦等基于能值生態足跡評價浙江省的可持續發展狀況[10];夏維力和鐘培運用能值分析方法評價了山東省的可持續發展[11];林珍銘和夏斌運用信息熵評價廣州市可持續發展能力[12] ,總體研究多集中于城市或省域,而對于經濟圈等宏觀尺度以及多個經濟圈之間可持續發展比較的研究相對鮮見??沙掷m發展評價方法隨著相關研究的開展出現了演變和升華[13~16]。
本文以中國三大經濟圈(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為研究對象,京津冀視作北京、天津和河北三個省區,長三角視作上海、江蘇和浙江三個省區,而珠三角視作廣東省,探討基于社會—經濟—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復合系統的水平及變化,并進行比較分析,以期對三大經濟圈的可持續發展管理決策提供科學依據和借鑒。
2研究方法
21可持續發展指標體系構建
中國三大經濟圈的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主要包括3個子系統,9個維度,共計43個指標,具體見表1。指標盡可能地以單位均值或比率的形式呈現,其中部分指標需要進行預處理。
22模型方法
221改進的極差法
為保證三大經濟圈之間的可比性,本文提出改進的極差標準化法,使得每個經濟圈的每個指標標準化值都是通過比較該指標的全部面板數據而得,而利用傳統極差法僅由比較該指標的全部時間序列數據而得,改進的極差法如下:
式中,xt,i,j′表示目標空間單元j(本文指某經濟圈)在第 t 年的第i個指標的原始數據;xi,max′和xi,min′則分別表示該指標在所有經濟圈的全部時間序列數據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若某指標對區域可持續發展有正向作用根據式(1)進行標準化,反之則根據式(2),且標準化值的范圍為0~1。改進的極差法可助于科學地展現真實的水平及演化趨勢。
222權重測度方法
每種權重測度方法都有自身的缺陷,采用層次分析法[17]和熵值法[18]的主客觀相結合的方法測度各個指標的權重,而各子系統中每個維度的權重根據層次分析法(AHP)定量,每個空間單元(經濟圈)的3個子系統則視作等權。
23數據來源
有關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2002~2013) 和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蘇、浙江和廣東等省市的統計年鑒 (2002~2013),并由相應年份的《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和各類公報等補充。三大經濟圈的指標值均根據各省區的有關指標計算。
3結果與分析
31基于各維度的中國三大經濟圈比較
由圖1可知:在人民生活指數(HLI)維度上,研究時期內長三角始終領先,年均增長334%,而京津冀和珠三角分別為599%和429%,三大經濟圈演化趨勢較接近,但京津冀的起始水平相對較弱。在社會進步指數(SPI)維度上則呈現了另樣的結果,研究時期京津冀的SPI值始終高于長三角和珠三角,究其原因是京津冀經濟圈中北京具有高校數量最多、醫療設施相對充足和失業率相對較低(對應于S7~S9等指標)等特點。而在人力資源指數(HCI)維度上,與羅潤東等[21]的研究結果較類似,長三角和珠三角的狀態及演變趨勢保持較一致的步伐。
三大經濟圈在經濟規模指數(ESI)、經濟結構和效益指數(ESBI)維度上的整體變化趨勢較類似,其中ESI值呈現為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京津冀整體的經濟規模水平因河北地區而拉低,而長三角和京津冀的ESBI值相對較高。在科技創新指數(STII)維度上,京津冀的STII水平相對較高,年均增長574%,而長三角和珠三角的指數水平及演變趨勢近似,年均增長率分別為718%和712%,參照表1說明三大經濟圈在“十五”、“十一五”和“十二五”初期均在科技創新方面加大力度,尤其表現在降低能耗和水耗和對研發的重視程度等。
其次,在生態環境稟賦指數(EEI)維度上,研究時期珠三角的整體水平遠遠高于京津冀和長三角,十二年的EEI均值分別為京津冀和長三角的288和175倍。而三大經濟圈生態環境壓力指數(EPI)(越高則生態環境壓力越小)的水平逐年降低,說明所承受的生態環境壓力越來越大,其中京津冀的EPI下降最快。此外,三大經濟圈的生態環境響應指數(ERI)水平都逐年增高,研究時期內ERI水平依次呈現為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長三角>京津冀>珠三角、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和珠三角>長三角>京津冀的景象,珠三角在生態環境保護及相關調控管理方面的優勢最為明顯。
32基于子系統的中國三大經濟圈比較
研究時期三大經濟圈社會和經濟子系統水平都呈現逐年增加(圖2),其中長三角社會和經濟水平始終高于京津冀和珠三角,而珠三角的環境水平始終最高,且三大經濟圈的生態環境綜合水平都呈現較緩的波動,僅京津冀呈現波動下降,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京津冀社會和經濟的發展是建立在比長三角和珠三角更嚴重的生態環境惡化的基礎上。
33中國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比較
331可持續發展水平比較
研究時期三大經濟圈的可持續發展水平都呈現明顯增高的趨勢,其中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的年均增長率分別為427%、490%和445%,且京津冀最低,長三角和珠三角的差異較小。盡管三大經濟圈的可持續發展水平從“十五”到“十二五”前期都改善很大,但當前的可持續發展水平仍不理想(050~054)。實際上,三大經濟圈各自經濟與環境的不協調以及不合理的產業結構可能是制約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水平的根本原因。
332社會—經濟—環境復合系統耦合度比較
社會—經濟—環境復合系統耦合度既可表征區域可持續發展系統的可持續協調水平,也可表征可持續發展的潛力。按照角度制形式的耦合度大小(表2),三大經濟圈在四種情況下的社會—經濟—環境復合系統都處于第二象限內(90°
333可持續發展系統穩定性比較
采用HP濾波分析法對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系統的變化分解為趨勢成分和波動成分的時間序列,波動成分可稱為可持續發展變化表現的缺口,即實際變化與潛在變化指數的差額,既可反映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系統的變化趨勢(趨勢成分),也可由周期波動的變化軌跡(波動成分)反映系統穩定性(圖4)。研究時期內京津冀的缺口小于0的年份有6個,長三角和珠三角的缺口小于0的年份分別有5個和6個,但可持續發展實際變化指數與潛在變化指數相差不大。“十一五”之后京津冀可持續發展系統的波動程度增大且增幅明顯,但長三角和珠三角的波動程度明顯減小,說明京津冀的可持續發展系統相對長三角和珠三角較不穩定,且系統穩定性呈現為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的景象,因而京津冀和珠三角需要加強自身系統的穩定性,扼殺可持續發展水平的增長瓶頸。
4結論
本文在構建中國三大經濟圈的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提出改進的極差法實現標準化并利用主客觀結合確定指標權重,具有較強的普遍適用性,良好地貼合了實際,并借助HP濾波分析法深入分析和比較了三大經濟圈可持續發展系統的穩定性,深化了傳統評價,此外,也借鑒社會—經濟—環境復合系統耦合度模型比較三大經濟圈的可持續協調水平和可持續發展潛力,診斷發展階段,思想簡單明了,結果直觀全面,豐富了可持續發展評價領域的內涵。與已有的研究[12,15,18]相比,本文以更綜合的視角和全面的框架切入區域可持續發展的定量評價問題,橫向上聯合考慮了可持續發展水平、系統耦合度和系統穩定性等方面,縱向上依次從維度、子系統和可持續發展系統等角度層層深入分析。
研究結果說明從某種程度上三大經濟圈的社會經濟發展都建立在生態環境逐漸惡化的基礎上,京津冀的可持續發展水平最低,長三角和珠三角的差異較小,可持續發展系統穩定性則呈現為長三角大于珠三角大于京津冀的景象,同時三大經濟圈都處于可持續發展演化周期內的極限發展階段,是由高經濟增長、高能源消耗、高污染排放的根本矛盾引起的,從而加劇了資源、能源和生態承載能力的緊張程度,因此,中國三大經濟圈在未來應重點緩和社會、經濟和環境系統之間的相互關系,以及重點降低可持續發展系統的敏感性,即其對內外變化的響應程度,包括能源強度和水、氣、固廢的排放強度等,也應該提高系統適應外界變化而進行的自我調整能力,包括系統內資源的多樣性及利用形式的多樣性,由各種經濟效益和經濟結構優化帶來的恢復力,以及科技創新能力指標等構架而成的支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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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冉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