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教師辦有“精氣神”的教育

張斌平

“欲求學生之精氣神，先求我教工之精氣神。惟我教工精氣神足，親師信道，必能感染學生，持續激發學生向上向善之心，為成功人生奠基，為造福社會奉獻。惟我教工精氣神足，推己及人，必能影響家長，形成教育合力，改良社會風氣，開社會公平正義之源流。”這是我們對教師的期許。

“精氣神”學生之先必有飽滿“精氣神”教師

近年來，校園暴力頻發，輿論嘩然，社會憂心，教師寒心，山高水長的先生之風漸弱，可見被時代大潮裹挾的不止是學生還有教師。急劇的社會變革使得教師適應現在青少年特點的難度增大，培養未來社會發展需要的人才的難度加大。提升教師綜合素養已經是教育改革的關鍵，也是一個難題。教師對現代社會的適應能力需要提高，特別是隨著網絡化的普及，在一些新的知識領域以及新媒體運用上顯得很被動。與此同時，社會道德層面的失序，社會價值觀被金錢、權力牽引，把一個人的物質財富等同于個人成功、等同于價值實現的現象還很嚴重。這對社會地位不高、經濟收入也不高的教師而言，會催生出深深的人生挫敗感，立德樹人的責任感也會降低。就像人們常說的，讓人疲倦的不是遠方高聳的山峰，而是鞋子里的一粒沙子。在持續不斷的負能量影響下，教師很有可能會把情緒帶到課堂上，投射到學生身上。

這讓我們迫切地感到有必要改善教師的生命狀態。所以，“精氣神”不僅是學校希望賦予學生的，也是希望能夠賦予教師的生命狀態。

五中最早把“精氣神”作為對教師課堂教學的要求，老校長吳昌順提出，教師的每一節課都要體現“精氣神”。課前無論遇到多么糟心的事，生氣也好，悲傷也罷，只要一進入課堂就要“精氣神”飽滿，不能讓個人情緒影響課堂質量。教師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要全神貫注，都要是最佳生命狀態的迸發。吳昌順校長本人就是最好的榜樣。在講臺上，他永遠是一個精力充沛、氣勢旺盛、神采飛揚的教師。

與老一代教師相比，現在的教師學歷普遍都高了，但身上的教師氣質亟需提升，教育的“精氣神”需要弘揚。讓教師發揮最大教育功效的不是學歷，甚至一定程度上也不是教師的能力和經驗，而是教師的人生態度、人格魅力。要發展學生的“精氣神”，教師必須首先要有飽滿的“精氣神”。

我們認為，有“精氣神”的教師應當具有三大魅力，樹立五大目標。從做人的“精氣神”到做教育的“精氣神”，這是對教師專業發展的特殊要求。

“精氣神”教師具有的三大魅力

三大魅力是指人格魅力、學術魅力、教育魅力。三者相輔相成，渾然一體。

人格魅力居于三大魅力之首，是教師綜合素養所產生的感召力，是做人“精氣神”的最終成果，其核心是教師的師德修養。所謂“親其師信其道”，一個有人格魅力的教師做人做事的風格會對學生有引領作用。因此，教師要努力做到言行有格，知行一體，特別是要做到慎獨，要讓自己成為學生成長道路上的人格偶像。北京五中以特級教師為代表的優秀教師團隊都具有令人敬佩的人格魅力。

學術魅力是對教師的專業要求。一名有“精氣神”的教師不能止步于對自己的專業領域有一定研究，還要能挖掘出學科之美，讓課堂風生水起，充滿澎湃的生命力。讓學生感受到學科之美，學生自然就會激發出學習的興趣。學術魅力并不局限于學科，強調的是知識的價值意義，其本質是傳承人類知識文化的魅力。2010年北京高考文科第一名是北京五中學生齊肇楠，她在給學弟學妹介紹體會時說，高中的第一節語文課就讓她震撼了：原來語文還可以這樣學！現在，五中一大批中青年教師都傳承了老教師的治學風格，讓課堂充滿學術魅力。

教育魅力是希望教師在育人方面形成自己獨特的教育智慧。如化學組的董正中老師，因病住院一個多月，班級管理照樣井井有條，他對班級事務也能了如指掌，這就是教育智慧的體現。現在的班主任、學生導師身上演繹著許多生動的教育故事，體現了具有個性風采的教育智慧。

教師的教育魅力要體現在工作上、體現在教學上、體現在課堂上。學校很早就注意總結經驗，通過教學工作提升教師魅力。1991年，學校形成了《北京五中教學思想規范十條》，2016年，修訂為《北京五中教學思想原則十條》。新版的教學原則繼承了原版教學思想規范的特點，重視教學對學生人生態度的培養，也突出了當前對學生價值觀培養的目標。打造“魅力課堂”目前也成為學校推動教學研究的重要途徑。

“精氣神”教師必須樹立的五個努力目標

提升三大魅力，教師必須樹立五個努力目標：做歷史文化的傳播者、人際關系的藝術家、學生心理的保健醫、人類靈魂的塑造師、未來事業的引路人。

歷史文化的傳播者。這不只是對歷史學科教師的要求，而是對每個學科教師的要求；教師不能滿足于傳播某一學科文化，而應該努力做人類文化的傳播者。比如，隨著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的發展，每個教師都會成為信息數據的消費者，同時也成為學生信息素養的培育者。教師要成為人類歷史文化的傳播者，必須在不斷學習和使用信息技術的過程中提升自己的信息素養。學生成長需要的不是僵化的學科知識，學生渴求的是充滿生命氣息的知識。與相對枯燥的學科知識相比，學生顯然更喜歡學科文化故事。教師也不是學科知識的載體，而應是學科文化的形象大使。通過對學科歷史文化的深入研究，教師既能加深對知識的了解，又能生出學科自豪感。學校鼓勵教師挖掘學科背后的歷史文化，以文化引領代替知識的堆砌，通過有趣的學科文化事件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形成學生樂學、教師樂教的局面。學科文化是教師學術魅力的源泉，優秀教師首先是歷史文化的傳播者。

人際關系的藝術家。提出這個目標意味著思想觀念的重要轉變。一些人認為教師要甘于坐“冷板凳”，為什么要搞人際關系？但實際上，人際關系的“惡名”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人與人之間的情誼轉移到官場、商場后被異化了。當我們把人際關系還原到普通人之間，就會發現所謂人際關系的藝術家首先是那些情商高的人。一個人要想成功，三分靠才能，七分靠合作，善于做人，做事才容易成功。教師要處理好和學生的關系，也需要極高的情商。隨著教師和學生差異的加大，師生之間的溝通變得越來越困難，很多中小學師生之間的極端事件，歸結起來往往是溝通出現了問題。我們培養學生具有合作的核心品質，必須要求教師著眼未來、立足當下、言傳身教。我們提倡教師做人際關系的藝術家，就是希望教師通過高超的人際交往能力走進學生心里。教師做人際關系的藝術家就是在提升自己的人格魅力。

學生心理的保健醫。這是學校對全體教師的要求。學校早在1994年就建立了心理咨詢室，先后邀請著名心理學家林崇德等專家來學校指導。隨著心理教育的普及，每一個教師都具備了一定的心理學知識，而關注學生心理健康也不再是心理咨詢室的責任，而是全體教師共同的責任。做學生心理的保健醫有助于提升教師的教育魅力，面對學生的個性需求，學生心理保健醫的責任更多體現在對學生發展的指導方面。

人類靈魂的塑造師。這是一個比較高的追求和目標。靈魂塑造師聽起來很神秘，其本質就是教師要做自己的哲學家。哲學是對事物本質的追問，在追問中產生智慧，幫助人明確自己的人生定位與走向。這對教師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作為學生重要成長階段的領路人，一個教師影響的不僅僅是一兩個學生，更是一個又一個的家庭，一代又一代的青年。學校鼓勵教師做哲學式的思考，經常對自己的工作、生活加以反思。在思考的過程中，教師對自己的人生價值、工作狀態加以總結，從而保持自己的人生方向與價值信仰，過積極的、不斷實現自我的生活，這樣，才能給學生以思想的引領、價值的引導，讓學生在追問真理中成長。

未來事業的引路人。這是教師實現教育責任的最高追求。教育是指向未來的。我們要求學生把興趣變成理想，把理想變成事業，那么，教育就是點金術，教師就是點化人。教師要善于在細節中發現學生的潛能，挖掘學生的優勢，幫助他們確定未來的職業方向，找到自己所投身的事業。這絕不是靠課堂幾十分鐘的時間就可以達成的。正因如此，學校鼓勵各個學科要打破固有的課堂模式，打通課內課外，在豐富多樣的學科文化活動中，幫助學生找準自己的位置。為了幫助學生發現自己真正的興趣，學校開設了各種各樣的特色課程和社團，并把專家請進校園，做短期講座、開設長期選修課。能成為學生未來事業的引路人是教師最大的教育幸福，是教師教育魅力的最高體現。

北京市第五中學創辦至今已有88年的歷史，“精氣神”濃縮了五中的教育價值，是對學校和師生生命狀態的描述與期待，“凡我師生，人人有夢想，人人能出彩，循成長規律，悟教育真諦，做中國現代文明社會之基石”。

■ 編輯 王雪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