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走出非洲》是丹麥女作家凱倫·布里克森的代表作品,該書也根據作者本人的親身經歷,生動描述了她在非洲經營農場時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通篇小說以第一人稱的敘事視角,向讀者展示出了一幅宏大的非洲畫卷。本文將借助生態主義理論著重解讀作者的生態主義創作意義。
【關鍵詞】:生態主義;《走出非洲》;凱倫·布里克森
一.生態文學批評
生態主義文學批評始于20世紀 90 年代,結合了生態學和文學,是著重探討文學與自然環境、社會環境三者間關系的文學批評理論。該理論主要通過細讀文學文本重新審視人類文化,并反思人類活動對生態造成的影響。作家常常通過重點描繪自然環境,關注以自然為本、以人為本。因此,在當前全球性的環境危機下這一理論顯得尤為重要。生態主義者不同于以往的人類中心主義者,他們堅信人與自然的關系和諧與否直接關系著人類能否得以生存發展。因此,人類在發展中要尊重自然,遵循自然規律和生態法則,從而實現人類社會與自然環境的和諧發展。生態主義文學的最終目標是建立一個人與自然、人與人和諧相處的美好家園。
二.人與自然的和諧
在非洲這幅絢麗的風景畫中,動植物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小說《走出非洲》的作者童年時期深受熱愛自然的父親的影響,從小就熱愛遠足,親近自然,從而造就了她對自然的親切感,并且她對自然的向往和熱愛伴隨了她的一生。因此,在《走出非洲》中她尤其看重對自然環境的描寫。小說開篇就開門見山地描寫描了自己在非洲肯尼亞莊園的自然景色。在恩戈山六千英尺海拔的高地上,“白天,你與太陽的距離近在咫尺,你便會感到自己徒然高大了許多,清晨與黃昏都那么明朗靜謐;而夜晚,你會覺得朔風凜冽、寒氣逼人。”(P13)作者通過白描的手法為讀者還原了最自然質樸的非洲景色。也從字里行間流露出對自然的真心熱愛。與此同時小說中也不乏關于動物的生動描寫。其中,關于羚羊露露的描繪堪稱絕妙。魯魯是一只南非小羚羊。初次邂逅是在凱倫外出途中,土著兒童將其困住叫賣。起初她并沒有在意,可回到家后卻在夢中驚醒。她不由自主的擔心這個小羚羊不確定的命運。隨即便費盡精力加以尋找,并將它養在家中。取名“魯魯”也是因為它在土著語中意味著珍珠。由此可見,凱倫對魯魯的喜愛之情。在逐漸的朝夕相處之后,二者感情日益深厚。因其頗具靈性,它離家出嫁后還帶著丈夫和孩子回訪莊園。這種人與野生動物間的和諧是罕見和珍貴的。作者本人更是依然拒絕將其抓捕的提議,而是將這種與森林羚羊的這種親密交往視作恩賜。這樣寶貴的經歷對于一個大自然的愛好者而言是意義深遠的。因為初至非洲,雖然向往熱愛自然,但她事實上并不懂得怎樣與自然中的動物相處。熟悉了真實的環境后,才逐漸懂得,只有真心對待動物,并虛心向其學習,才能真正的被接受。就這樣作者從最初的單純欣賞成長到敬畏再到向其學習。
不僅如此,她也是一個身體力行的自然保護者。在《走出非洲》中以牛一章里,作者直抒胸意,深切同情牛所遭受的苦難,并且呼吁人們保護動物。在贊頌牛為了文明發展做出貢獻的同時,也深刻譴責了貪婪的人性。因為,殘忍的現實是,牛這般任勞任怨的卻并得不到主人的愛惜,大腹便便的牛車主人僅僅為了省下兩個盧比,就任由它們在運輸途中勞累而死。
除了直接描寫動物的境遇來展示非洲動物的命運外,凱倫還通過人與動物的事例來演示大自然的精神力量,警醒人類保護自然。在“蜥蜴”一章中凱倫寫到自己為了擷取蜥蜴皮膚上的美色,打死了一只后卻驚奇地發現“它的膚色漸漸變得暗淡,而后皮膚像一堆混凝土,灰不溜秋,毫無光澤,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這也讓她意識到,非洲大自然中野生動物有著自己不容侵犯的生存法則。雖然人類能暫時限制住他們的肉體,但卻不能左右他們的精神。動物體現著大自然的精神,人要與自然和諧相處。
三.人與人之間的和諧
小說中顯而易見凱倫是土著的和平使者。事實上,土著居民是東非肯尼亞生態環境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因為“土著全身上下,從肉體到血液,都屬于非洲”,“所有這一切都無法與土著相比”( P177) 。她之所以與土著保持著如此友好和諧的關系事實上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生態主義中最主要的一點,也是生態主義文學的最終目標,即人與人的和諧。小說主人公在非洲有兩個非常要好的土著朋友法拉赫和卡曼坦。卡曼坦是凱倫土著仆人的病小孩,因病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他腦袋很大,身子卻出奇地瘦小,胳膊肘和膝蓋突兀地鼓起來,儼然像木棍上的癰瘡”,“臉扁平、瘦削,雙眸如死人一般,暗淡無光”,“甚至能看到禿鷲在他的頭頂上方盤旋。”最初二人的見面時并不愉快的,因為他的沉默以及對她視若無物的漠視態度。,而凱倫也暗自覺得“他像是一個集了無數痛苦于一身的怪物。”后來因治病需要,二人不斷深入的接觸,他們的關系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卡曼坦在綁紗布時的發出的一聲“姆沙布”(土著對白人婦女的尊稱)打開了二人之間相互理解的大門。因為凱倫的救助,小小的卡曼坦終于能擺脫病痛。后來,痊愈后的卡曼坦出于報恩回到農場為她工作,并一直陪伴在其左右直到作者離開肯尼亞。非洲獨特的自然環境在作者身上產生了作用并將其改變。同時改變了的作者也對土著人產生了積極作用。這樣的相互轉變是以生態主義為基礎的,只有生態主義者才能在大自然中找到新的自我,實現自我與生態環境的完美共生。另一個朋友法拉赫,是真正能與她產生心靈交流的。他扎根于土著,深諳土著的傳統,并且聰明善解人意。在莊園經營不利,屢次受挫時,他不離不棄在陪伴左右,給予作者支持和鼓勵。他不但了解凱倫作為一個女人的不可言說的苦痛,而且能夠真心的給與關心和幫助。不論是卡曼坦、法拉赫還是其他土著人,作者與他們之間都是美好而單純的關系。在她的非洲農場,人與人之間沒有隔閡,只有淳樸的情誼,這也正是現代社會所缺乏的溫情和關愛。正如《走出非洲》中所作者的父親所說的那樣:“你愛士兵,就像愛年輕女郎——愛得發狂,姑娘們最清楚不過了。但是,對女人的愛在一定時期內是唯一的,而對你的士兵的愛卻是十分博大的,遍及全團,而且只要有可能,可以越擴越大。我和土著之間,正是如此。”
四.結語
《走出非洲》以作者在非經營咖啡種植園為主線,采取散文隨筆,詩歌,戲劇等形式將眾多的人、事、物融為一體。作者用質樸文字的還原了當地的自然人文景觀,展示了眾多豐富多彩的生活畫面:恩格山脈的雄偉,解救野生動物的驚心動魄的場景、談論蜥蜴、白人和黑人的關系、……雄偉的山、迤邐的水、怡人的空氣、遼闊的草原,小說中的非洲既氣勢磅礴,又細膩生動,幾乎非洲的一切都是凱倫關注的對象。它既是一部作者的生平自傳,也是一部關于自然景觀以及風土人情的非洲百科全書。同時,更重要的是,《走出非洲》中重點體現了作者對非洲生態文明的關注與思考,字里行間中作者也在身體力行地探索著人類應該怎樣看待自然、人類應該怎樣保護自然、人類在自然中應處于什么樣的位置等一系列問題。這樣的關注不僅能引起各界對當前世界生態現狀的反思,也能為生態主義批評的發展指明道路。凱倫在《走出非洲》中所探討的問題也一直貫穿著生態主義文學批評發展的進程。作為一個生態主義者,凱倫用文學來審視文化,用文化來關注自然,關注生態環境的保護,最終探討人與人和諧共處的終極命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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