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念起你時,些許過往,些許舊事,恍如云煙。沒有了海風,沒有了風里融化的咸味,身邊的景物,四季交替,從陌生漸漸過渡為熟悉。家鄉的那縷陽光,藍天,白云,海上的空寂人煙,已然定格成數據拼湊成的圖像。
愿你幸福,當初我留給你的最后一句。在一個路口,我們分別,有了不同的生活。
十八歲的夏天,十八歲的雨夜,十八歲的成熟,與成長。身在他鄉,或許你已不記得我的地域,然而,淡淡的月光,拉長影子,托冬末的雪花寫下—“現在,你好么”。
三三兩兩,懶懶散散湊起的聚會,儼然沒有了夏天的那份真摯和實在。人們像是沙子,同學情分,同學友誼,忽然之間,變的復雜,虛無,即便交談或是聊天,似是而非,給予人一種不太習慣的人情味。過往,不再純粹,不再那么溫暖。
飯桌上的內容,在酒精味道與火鍋中蒸騰起的氣味混合之后,大概成了生活中常有的一份調味劑。一群人說著半年里的經歷,掛科與否,交女朋友與否,或是其他的一些什么東西,或許無意,或許是偶然想起,內容里提到我們。其實我們的生活,早就脫離了大家的印象,各自奔波。
結果自然令其中的某些人感到吃驚,亦或是惋惜。五十多人的集體,不,準確的說,是有五十多粒沙子的一尊沙漏,中間的通道被不知名的物體卡住,二十粒沉下,其余的在上層擁擠,迷茫地漂浮。
許多時候,我扮演的是一個演繹者的角色,可是現在,我,只想講述。敲擊著冷冷的鍵盤,機械地碼字替代了曾經疲憊地手寫,以至于寫字的時候總感到大腦與手指間的連接不太協調。原來變了的,不只是周圍的人和物,我的身上,也慢慢有了些別的什么東西,也許是成長。
可能聚會只是一個引子之類的東西。某天,某刻,在玩弄空間的時候忽的發現你的影子。或許你無意擾我,但是思念、記憶乃至心底的東西,重新有了連結。許多事物還是如同那些時候的樣子,只不過,物是人非,淡了些許,輕了些許,情,深了些許。
我們沒有見面,正如我們隨想的“瀟灑”感情態度。偶爾幾次聊天,交流彼此在不同城市的不同生活,還有像高中時候的那些瞎扯的話題。可是,話語之間,總有寒暄的味道。我們不在像以前一樣,無所顧忌的說著自己身邊的故事,更多的是一種帶有試探性、幽默式的“疑問”語言。我們之間直呼對方的名字,沒有了過去的感覺。
搖晃著酒杯,任里面的液體相互纏繞,相互扭結。透過玻璃中的影子,我的面容,貌似印象化了許多,然后,有了你的輪廓。當然,這只是一種夢而已。直到某個時間的偶遇,那時候我無從表示。簡單的揮揮手,你也一樣。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你說卻無從說起,有很多的事想要問你,可到嘴邊,就再也說不出來了。有些后悔,但我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于是,每當我經過這里時,總有意無意地向那里瞥一眼。呵呵,我想我已經傻掉了吧。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畢竟我們已有,很久沒再聯系了。
不知道是你還記得我或是其他的什么緣故,我們灰暗的連線有了一個亮點。你的網名出現在訪客記錄里。原本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相互刪掉了彼此的印象,并且,漸漸習慣,熟悉沒有彼此的生活。其實在我們逐漸走遠的這段距離,至少我看開了許多。感情是真的需要緣分,不只是兩情相悅這么簡單。
去年我生日的時候,雪也像這樣殘存在初春的縫隙中,只不過,要比今年這個時候要暖一點。我們走在路上,胡亂的走著,路邊刻著我們的腳印。校園周邊的荒涼,加深了北風帶給人的寒冷。那些時候,我們似乎不會想到現在的這種結局,我只記得,那一段路程,我們相互挖苦、相互說笑,無憂,無慮。
今年呢,景物亦如從前。只不過,人、事早已滄海桑田。
短暫之后,時光劃至多變的三月,此刻的我,偶爾還會想起我們經過的那些日子,一天一天,雖些許單調,或是有些無聊,但最起碼還算是溫熱,且有感觸。想必等到再見面的時候,有些話,怕是不想再提起了吧。
某日整理房間的時候,再次瞥見那個盒子。里面是一堆紙條,當然也只是我們之間傳過的一部分,一張一張都被我理得平整,有幾張有零星的幾痕黃色。人們常說,紙張泛黃印證的是時光的流逝。好吧,我承認那一刻我又想起了你。突然很想約你出來。
季節性的更替影響著冷清的街道。在街上碰到幾個高中時候的同學,在路上站著閑聊幾句。現在,已然不再有人像在校園里那樣關心我們的事情,聽上去也像是寒暄,這讓我不得不感慨踏入社會所帶給昔日故友們的隔閡。大家都有了新的變化,我曾幻想過你現在的樣子,雖然你并未踏入大學校園。
你去復讀了。
我清晰的記得你告訴我你要去復讀的場景。就當我一門心思想要和你去一所學校的時候,你告訴我你已經報名去復讀了。有許多人告訴我你的好勝心,告訴我你對于我的這份考慮,或許你是對的,或許我們并不會寄情于這可憐的局限感。會有人合情理地向我解釋你的用心,也會有人細致地將心中的那個疙瘩一絲一毫地慢慢解開—這些都是后來的事罷了。
梳理著紙條里簡單、隨意而短促的句子,說實話,現在再看時,多少覺得有些幼稚,或許那時我們確實有些孩子氣,或許現在經過人事打磨的我著實成長了……
葉子,慢慢由芽苞舒展開來,一片一片,一簇一簇綠了。
雨后的日子里,多少有些寒意。坐在公交的末尾,偷偷看著兩排在扶桿上的手,忽的自己偷偷樂起來,大概別人不會懂我這莫名其妙的幽默感。看上去僵硬而疲憊的手,排列順序,卻有一種不約而同的規律感。城市里的忙碌,應不是我能夠理解的。車上仍舊機械地報著站名,車上的人不斷變換,但總是滿滿的。
道旁的梧桐點綴上細花的紅色,才總算有了一點春天的感覺,但卻不溫暖了。回想剛才搖著手中的高腳杯,一行幾人,偶爾這樣聚一次。飲著血色,吞著食物,有時候舌頭麻木了,丟掉了味覺,心里漾著一種說不出的怪怪感覺。碗筷碰撞的聲音,夾雜在漫無目的的聊天之中,多少顯得格格不入。墻壁上的中國結,紅色的絲線緊密地纏繞在一起,規整且簡單。
和朋友們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想扯到哪就扯到哪,亦或是畢業以后、十年以后甚至更久。人常會有這樣一種幻覺,靈魂在鏡子這頭看著那頭的自己,表情漸漸干枯,進而扭曲、變形,景物變成了影子,最后,影子化成了泡沫。
這便是過去我最不想看到的生活。自那次以后,再沒見你的頭像亮起。
你依舊這樣表達著自己的心情。幾個月里,有人信了星座,有人信了塔羅牌,我猜那是生活的一種慰藉,也像是一種悠閑,我不知道如何能定義當初的那段時光,反正,我承認我改變了,原本不隨生活搖擺的我,終于信了宿命。
捏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說不出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