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鏡花的民俗情結探析

【摘要】：泉鏡花童年時期由于家庭文化的熏陶，漸漸對民俗懷有濃厚的興趣，并潛移默化地在鏡花的內心形成一個“情結”，即“民俗情結”。“民俗情結”對泉鏡花的影響頗深，本文一方面圍繞其母親及好友柳田國男對鏡花的影響以及“民俗情結”的形成原因進行說明，另一方面，由于其“民俗情結”主要以作品的形式呈現在讀者面前，所以本文通過他的相關作品闡釋“民俗情結”是如何體現在作品當中的。

【關鍵詞】：民俗學;柳田民俗;民俗情結

一、泉鏡花

泉鏡花，原名鏡太郎，出生于日本石川縣金澤市。父親是一名雕金師、象牙工程師，母親阿鈴出生于日本能樂演員的家庭。鏡花五歲時就對母親收藏的附有彩色插圖的草雙紙（江戶時代盛行的通俗小說）產生興趣，尤其喜歡聽母親講解里面的故事，所以自幼就受到日本傳統文化的熏陶。

二、民俗情結

本文主要引用日本”民俗學之父”柳田國男對民俗學的解釋。柳田認為，日本的民俗學囊括了人們生活文化的全部內容，將民俗學分作三個基本部分那其中一個部兩個部分是：

語言藝術和心意現象。語言藝術包括命名、詞匯、諺語與謎語、民謠、故事、神話、傳說。

心意現象包括妖怪與幽靈、預兆與占卜，禁忌，咒語、民間療法。

情結這個術語一般用來指一個個體對一個地方、某一個人或某件事情所具有的特殊感覺，是其個人心理的一個部分。[1]本文根據瑞士心理學家卡爾·榮格（1875-1961）對“情結”定義，認為鏡花本人內心懷有民俗情結。筆者認為，與民俗學內容有關的情感、意識、想象，以某種方式無意識地在一個人的心理上形成一個“結”，而這個“結”則以這個人的行為、思想或其它方式表現出來。泉鏡花的“民俗情結”，即泉鏡花的這種無意識的民俗情結在他的思想上已經形成一股強烈的意識、信念，并充分地將其展現在了他的作品中，并且它也成為鏡花文學創作源泉的主要因素，對其文學創作產生重大的影響。

三、鏡花的“民俗情結”

一個人的情結萌芽與其生活習慣、文化背景息息相關。上文已經提到，鏡花從小就受到日本傳統文化的熏陶。據村松定孝編輯的泉鏡花年譜記載：“明治9年（1876年）4歲，……從這時起請母親講解‘草雙紙’的插圖，聽鄰居的女孩兒講述在金澤流傳的口碑傳說。并且這些對其后年的文學創作影響頗大。”[2]從中我們可以看到，鏡花聽過鄰居姐姐們講述的民間傳說，也看到過“草雙紙”色彩鮮艷的圖畫，這些激發了他無限的想象力。童年時期“草雙紙”和當地流傳的民間傳說，以及成為作家之后創作的許多作品來看，民俗情結已經深深植入鏡花的腦海中，并生根發芽。

泉鏡花在創作小說成名之后，與日本民俗學之父柳田國男相識，并成為好友。[3]此外，在柳田的《遠野物語》問世之后，鏡花就以《遠野奇聞》為題發表自己感想，其中寫道：“讀多少遍都不知厭倦，”“妖怪們在當代遇到了知己。”[4]所以，我們不難看出鏡花由于內心對民俗的熱情，更增加了他與柳田的來往，所以在創作怪異作品方面從柳田國男那里了解到大量的民俗素材，例如民間傳說、鬼怪、幽靈等等。鏡花為自己找到了知己而異常高興，鏡花的家距離柳田家很近，可以經常拜訪柳田。[5]由此，我們不難看出鏡花不僅對民俗抱有極大的興趣，且對柳田國男個人也是充滿敬佩之情。這種對民俗的熱情及對柳田的友情已經深深融入鏡花的內心并逐漸清晰強烈，從他的作品中，我們便可窺探一二。

四、“民俗情結”在鏡花作品中的體現

根據柳田對民俗學的分類以及鏡花眾多作品內容來看，鏡花的作品主要偏向民俗學分類中的語言藝術以及心意現象。泉鏡花作品中的“民俗情結”主要以民謠中的童謠、古老的故事、口碑傳說以及妖怪、幽靈為主。

在鏡花充滿幻想、鬼怪的作品中，童謠比比皆是。例如《嗜蛇》（1898年）作品中，“月亮有幾個？”，《天守閣物語》（1917年）中的“不讓過”等等。此外，《山海評判記》（1929年）中也出現了童謠和排球歌。[6]在鏡花300余篇的作品中，可以說近一半出現過幽靈、妖怪，它們作為幻想出現的背后隱藏著民間傳說的影子，民間傳說屬于民俗，與此同時從中也可看出鏡花“民俗情結”的影子。

在日本傳統文化濃郁的金澤市，童謠被視為預示未來的靈驗之語，多起源于宗教。鬼怪的傳說可以說是非常豐富，其中流傳著許多關于狐、貍、貉變幻成人形的口碑傳說故事。例如《照葉狂言》（1896年）中的“阿銀小金”和“挖薯人藤五郎”的傳說，“阿銀小金”從墓中涌出洪水的情節，至今仍在加賀一帶流傳甚廣。[7]《隱眉的鬼靈》（1924年）中由于獵人射殺了一名美麗的女子而精神失常的情節，在民間傳說中也有很多。

鏡花作品除了許多上述的童謠、鬼怪之外，還有民間傳說。《草迷宮》中有一個關于產子石的傳說在湘南非常有名，甚至后來成了公共汽車的站名。除此之外，關于河童的作品也有兩篇，分別是《貝殼中的河童》（1931年）和《河神的千金》（1927年）。《貝殼中的河童》（1931年）同樣也是描寫了民間故事的傳說，關于河童的傳說，它不僅出現在柳田的民俗中，現實社會中也廣泛流傳著。

綜上所述，鏡花眾多作品中涉及了口碑傳說、幽靈鬼怪、童謠、民間傳說等等民俗學范疇的內容，并將民俗范疇的內容巧妙地與其作品融合，創作出獨特風格的作品，可以說這與他童年潛藏在內心的“民俗情結”密切相關。并且這種情結深刻影響了鏡花的一生，使他在日本文壇中掀開璀璨奪目的一頁。

參考文獻：

[1]范紅霞，申荷永，李北容.《榮格分析心理學中情結的結構、功能及意義》[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 2008， （04）， pp.310-313

[2]村松定孝.泉鏡花[M].日本：日本文泉堂，1979.431

[3]孫艷華.《論泉鏡花作品中的民俗世界》[J].文化學刊， 2010， （01）， pp.79-83

[4]東鄉克美.從柳田國男的視角看lt;夜叉池gt;[J].國文學702特集《泉鏡花——怪奇與幻想》，1989.121

[5]中村哲.鏡花和柳田國男——鏡花的北海民俗學[J].文學，1983.51（6）：42.

[6]東鄉克美.民俗·藝能·暴動·[J].國文學，1991.36.（9）：47.

[7]小林輝治.lt;夜叉池gt;考[A].日本文學研究大成[C].日本：日本國書刊行會，1996.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