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國刑事錯案發現機制改良設計

【摘要】：我國刑事錯案的頻繁出現不得不引起我們的思考，錯案造成的社會損失和司法公信力的缺失值得我們對刑事錯案發現機制予以重視。通過分析我國刑事錯案發現機制困境的原因和總結域外錯案發現機制經驗并結合帶給我國刑事錯案發現機制的啟示，針對我國出現的制度性和程序性問題提出相關改良措施。

【關鍵詞】：刑事錯案;審判監督程序;糾錯

刑事錯案是指“司法機關及司法人員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出于故意或過失，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認定責任有無及大小的事實與案件事實不符，或者錯誤地適用實體法、程序法，導致案件結果出現錯誤的案件”。我國法律對于錯案的發現機制規定主要集中在《刑事訴訟法》中第三編審判的第五章審判監督程序部分。

一、我國刑事錯案發現機制的運行困境原因探析

“申訴難”和“啟動再審難”是當下中國錯案救濟的現實狀況。筆者通過對一些影響力大的錯案進行分析，其申訴時間大都長達5-10之久，值得一提的是，案件得以再審立案的關鍵因素不在于申訴，而是一些別的案外因素，比如新聞輿論壓力或者領導壓力造成。要想完善我國的錯案發現制度，我們必須認真分析現存的問題，認真檢討這些問題背后的原因。

（一）錯案復查職責分工不明

我國刑事訴訟法第241條規定了當事人及其代理人、近親屬有申訴的權利，但這種權利不是訴訟權利，只是啟動審判監督程序的材料來源之一，只有法院或檢察院通過審查后才能決定是否啟動再審程序。由于法律沒有明確規定檢察院法院在申訴審查上的分工，所以在實踐中，會出現檢察院和法院相互推諉的情形，造成申訴人長時間申訴不成功，難以及時解決問題。

（二）糾錯制度設計存在缺陷

刑事訴訟法第243條第1款規定：“各級人民法院院長對本院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判決和裁定，如果發現在認定事實上或者在適用法律上確有錯誤，必須提交審判委員會處理?！奔捶ㄔ嚎梢詫ψ约号袥Q的錯案進行再審，而這種情況下，法院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員，很難做到公正。

（三）啟動再審條件不明確

《刑事訴訟法》第242條[1]規定了5種法院應當重新審判的情形，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規范人民法院再審立案的若干意見》也對啟動再審的事由作了擴展。但要注意的是，第242條規定的 “確有錯誤”“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情形過于籠統，標準不易把握，往往要取決于個案判斷，這種在立法上的含糊性使得刑事再審在司法實務中出現諸多弊端。

二、我國刑事錯案發現機制改良設計

現行刑事錯案發現機制的匱乏、發現渠道運行不暢，導致錯案的發現更多寄托于“死者復活”和“真兇出現”這種偶然因素。如何有效地發現錯案，已經成為當代全世界司法改革的重要目標。為了能及時發現錯案，必須建立并完善一種制度化的解決方案。因此，在借鑒域外刑事錯案發現機制的研究基礎上，有針對性地嘗試新的制度做法，拓寬錯案發現渠道，使刑事錯案的發現從偶然走向必然。

（一）明確法院檢察院職責分工

筆者建議可以根據申訴人提出的申訴理由來對具體受理申訴的機關加以確定。由于檢察機關是法定的監督機關，其有權管轄申訴人基于任何申訴理由所提起的申訴。而法院并沒有法定的監督權，其作為審判機關不能擔任我國處理申訴的主要職責;不過，當申訴人認為法院在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存在錯誤，或認為錯案的產生是源于法院，且以此為申訴理由進行申訴時，法院是有權進行管轄的。在人民法院拒絕受理申訴時，源于人民檢察院對申訴的絕對管轄權，申訴人可以向檢察院進行申訴而不會出現不被受理的情形。通過對法檢機關管轄范圍的明確化規定，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兩機關互相推矮，同時對檢察機關申訴管轄權的規定可以防止出現申訴人無處申訴或者申訴不被受理的情形，最大限度的保護了申訴人的權利。

（二）建立獨立的刑事申訴復查機構

筆者以為，中國不適宜學習美國那種純民間的“無辜者行動”，但是可以借鑒英國這種“半官方”的刑事錯案復查體制。結合我國國情可以發現，借鑒英國的刑事復查調查委員會，設置具有中國特色的刑事復查調查委員會則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設定該機構為專門性的錯案受理機構，財政方面專款專用，確定其錯案的調查權限，法定其錯案受理區域，賦予其確定具體案件提交法院審查的權能，這樣就在制度上最大限度的保證了錯案的申請工作以正當程序進行，降低了錯案申請被駁回的風險。

（三）規范再審啟動條件

從我國《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來看，啟動再審的條件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確有錯誤”，另一種是“證據瑕疵”。而我國“確有錯誤”“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的再審理由表述存在諸多不足，缺乏可操作性。針對此，我們可以參考一些立法意見和地方性立法嘗試，可以把以下幾方面作為再審理由考慮進去：1、在案件的證據和案件的事實認定上存有錯誤的可能性;2、已生效裁判在定罪量刑上存在錯誤，可能是法律適用上出現了錯誤;3、在案件的處理過程中存在違反程序的情形;4、司法機關人員在對案件進行處理的過程中存在貪污、徇私枉法等情形。

我國刑事錯案的發生，有著司法理念、法律傳統的原因，也跟目前我國刑事司法制度存在很大缺陷有關，后者是關鍵原因。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懈怠對刑事錯案發現制度的研究，通過加強深入正確的司法理念，構建完善的刑事司法體系，確立具體可操作的刑事法律制度，將刑事錯案率進行最大限度的降低，積極主動地發現刑事錯案并及時有效的對刑事錯案加以糾正。

注釋：

[1]《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四十二條規定：當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的申訴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應當重新審判：（一）有新的證據證明原判決、裁定認定的事實確有錯誤，可能影響定罪量刑的;（二）據以定罪量刑的證據不確實、不充分、依法應當予以排除，或者證明案件事實的主要證據之間存在矛盾的;（三）原判決、裁定適用法律確有錯誤的;（四）違反法律規定的訴訟程序，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五）審判人員在審理該案件的時候，有貪污受賄，徇私舞弊，枉法裁判行為的。

參考文獻：

[1]曹山.刑事錯案發現機制研究[D].北京交通大學，2014.

[2]郭欣陽.美國無辜者計劃的錯案發現程序[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4（1）：22.

[3]黃冬英.我國刑事錯案糾正制度研究[D].西南財經大學，2014.

[4] 何家弘，劉譯礬.刑事錯案申訴再審制度實證研究[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5（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