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新
我對檳城的向往,
源自這里是伍連德先生故鄉……
出訪伍連德的故鄉,
追尋先賢的足跡,
我不由想到著名詩人臧克家的詩句:
“有的人活著,
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還活著”……
伍連德,
就如同一座高聳的豐碑,
他將永遠屹立于人們心中……
2015年12月中旬,我有機會率團訪問馬來西亞檳城州,實現了自己多年的一個夙愿。
我對檳城的向往,源自這里是伍連德先生故鄉。伍連德這個名字,對許多哈爾濱人來說并不生疏。上世紀的1910年冬季,我國東北地區突發鼠疫,哈爾濱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一時成為疫區中心。當時中國人聚居的傅家甸(今道外區)一帶,疫情尤為肆虐。“每日輒疫斃百數人,岌岌不可終日”。在此國難當頭,萬分危急之際,年僅31歲的伍連德博士,受命出任東北三省防鼠疫總醫官,來到哈爾濱指揮防疫。在他的卓越組織下,僅用三個多月的時間,便成功阻止了這場蔓延關內外、致使6萬余人死亡的流行瘟疫。可以說,這是人類歷史上首次通過現代化的手段,成功控制并迅速撲滅的“黑死病”。鑒于這次撲滅鼠疫所取得的重大成就,1911年4月,清政府在奉天(今沈陽市)舉辦了“萬國鼠疫研究會議”,共有中國以及英、美、法、德、意、奧、日、俄、荷和墨西哥等11個國家的33位一流專家應邀出席,伍連德被一致推選為會議主席。這也是“這個古老帝國以人類衛生為主題召開的第一次國際科學會議”。伍連德在這次防控鼠疫過程中所采用的一系列科學方案與措施,為后世所普遍遵循。他在這場人類與死亡斗爭中所表現出的大智大勇,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贊譽,更為哈爾濱人民所永遠銘記。
伍連德先生自1907年受聘歸國服務,至1937年被迫離去,在中國工作了30年,其中有近20年的時間常駐哈爾濱。1912年11月,經鼠疫研究大會提議和伍連德的積極爭取,中國第一所常設防疫機構——東北三省防疫事務總處在哈爾濱市設立(今道外區保障街140號),伍連德出任總辦和總醫官。之后的幾年間,相繼在哈爾濱(總部濱江醫院)、滿洲里、拉哈蘇蘇(同江)、三姓(依蘭)、璦琿(黑河)、牛莊(營口)等地建成了一系列直屬防疫醫院和齊齊哈爾醫院,并匯聚了國內外的一批杰出專家。日后的事實證明了伍連德的遠見。1919年哈爾濱流行霍亂,1921年又一次肺鼠疫在東北和西伯利亞大范圍突然來襲,1926年霍亂再次波及我國,由于有了防疫總處及其所屬醫院多年積累的工作經驗,伍連德領導的東北三省防疫事務總處全力防治,均取得令人滿意的效果。此時中國的防疫水平已超過日本和俄國。1926年9月8日,在東北三省防疫事務總處及所屬濱江醫院的基礎上,創辦了哈爾濱醫學專科學校,學制4年,伍連德出任第一任校長。這是我國東北地區由中國人自辦的第一所高等醫學院校,1938年更名為哈爾濱醫科大學。1932年初,日軍進犯東北全境,東北三省防疫處被迫解散。伍連德和家人轉入上海,繼續從事疫病防治工作并組織同仁參與救治傷兵和難民。直至1937年7月,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伍連德在上海就職的全國海港檢疫管理處被日寇洗劫一空,位于江灣區的私宅也毀于日軍炮火,國破家亡的伍連德被迫攜家眷返回馬來西亞避難。伍連德在華期間,不僅因多次成功指揮撲滅鼠疫而被國際聯盟衛生組織授予“鼠疫專家”稱號,還于1935年被提名為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的第一位中國候選人。伍連德熱心于祖國的公共衛生事業,利用其巨大聲望積極促成或參與創辦了北京協和醫學院、北京中央醫院、哈爾濱醫學專科學校以及檢疫院所、醫院、研究中心等20余處。在他的大力倡議下,1930年7月,中國政府從列強手中收回了海關檢疫主權,并任其為國家海港檢疫管理處首任處長。他還是中華醫學會的創建者之一,出任首屆學會榮譽書記并連任二、三兩屆會長,創辦和兼任6年《中華醫學雜志》主編。他還同王吉民教授合撰,歷時10年,于1932年7月出版了世界第一部用英文全面闡述中國醫學歷史成就的鴻篇巨著《中國醫史》。伍連德先生被稱之為中國現代醫學和公共衛生事業的先驅,是當之無愧的。
檳城州是馬來西亞13個聯邦州之一,位于馬來半島西北端,由海峽兩側的檳島和威省組成。檳島即歷史上華人慣稱的“檳榔嶼”,亦即今日之州府喬治市。歷史上,這里就是華人遠涉重洋謀生聚集的地方。1786年,該島因英國萊特船長發現并開發而成為英屬殖民地。檳島與新加坡分處馬六甲海峽東西兩端,素有“東方花園”美譽。在我們一行到來之前,檳城州府的工作人員已做了周密安排。我們同行的哈醫大一院田野教授,為籌劃伍連德紀念及研討活動,已是第4次前來檳城,聽說他的到來,更有一批熱心朋友為我們精心設計了參觀路線。
檳城首府喬治市,面積23平方公里,人口約25萬,80%以上為華裔,且絕大多數能講華語。幾年前檳城州府力推馬來和華文雙語街路牌匾,故身置其中并不感陌生。令我們驚奇的是,喬治老城的街路和建筑,依然保持著老舊模樣,閣樓林立,商鋪櫛比。與一百多年前相比,街上或許只是多了汽車而已。可能是地處熱帶的緣故,白天還顯得清靜的街路,到了傍晚,行人才驟然多了起來,除了當地的馬來人、華人、印度人,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摩肩接踵,絡繹不絕。正是得益于老城古跡和多元文化的有效保護,喬治市于2008年7月榮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授予世界文化遺產城市的美譽。記得有人說過,舊的好東西才是永存的。在這里,我們有了更真切的體認。
時間有限,在檳城的兩天半,除去計劃內的公務活動,我們抓緊時間,與華僑朋友座談交流,并接連走訪了伍連德先生出生的街坊、兒時常去叩拜的觀音廟、少年就讀的大英義塾、被日軍炸毀的舊宅遺址、當年開設的診所、生前的最后故所和伍氏家廟。我們還專程趕往城郊的靈灰安置所,向伍連德先生的遺像致以哀悼。伍連德先生和他夫人李淑貞的骨灰,安放在一間約十幾平方米靈室的一處角落,分別為68號、67號。此情此景,令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在伍氏家廟,伍冠福總務等七八位同宗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檳城伍連德學會的梁超明先生特地前來,向我們介紹了伍連德先生的家世和生平。伍連德于1879年3月10日出生于檳榔嶼的一個華僑家庭。其父伍祺學16歲時由廣東臺山來到檳榔嶼落腳謀生,先是在一家金店當學徒,以后自立門戶開設金店。其母林彩繁祖籍廣東新會。伍連德在11個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八。他自幼聰穎過人,勤奮好學,加之就讀的大英義塾是海峽殖民地最好的英語學校,因而在1896年英女皇獎學金考試中,以位列第一的成績,成為唯一的獲獎者,前往英國劍橋大學意曼紐學院學習。1902年4月,伍連德提前3年通過醫學考試,成為當年同批學員中最先畢業的學生。之后的一年半時間里,他又先后在倫敦市朗普頓醫院、利物浦熱帶病研究所、德國哈勒大學衛生學研究所、法國巴斯德研究院等醫療科研單位,師從國際一流學者,繼續學習深造和從事研究,并提前獲得劍橋大學醫學博士學位。1903年9月,伍連德離開英國,回到吉隆坡醫學研究所工作。因當時殖民地盛行歧視政策,重要崗位只能由英國人擔任,一年后,血氣方剛的伍連德回到家鄉檳榔嶼開設診所,執業行醫。他充滿濟世情懷,經常為貧困者免費聽診醫病。工作之余,還熱心參與社會公益,倡導剪除發辮、體育教育、改革舊式婚俗、抵制賭博惡習等,特別是積極組織開展戒除鴉片活動。在梁先生給我們提供的圖片中,有一幅攝于1903年的伍氏家庭三代合影。顯而易見,照片中除伍連德外,所有的男性均留有辮子并著傳統服裝。年輕的他,便顯露出卓爾不凡的個性。1907年,受清直隸總督袁世凱之邀,伍連德應聘歸國。1937年9月,他攜家人重返馬來西亞,定居霹靂州首府怡保市,開設診所行醫。關于伍連德先生的晚年經歷,梁先生未有更多介紹,只說他仍熱衷于社會公益,將北京東堂子胡同的住宅捐贈給中華醫學會作為辦公地點,將畢生收藏的藝術珍品捐獻給馬來西亞大學藝術博物館,捐助并募集資金建設了霹靂州圖書館,還向新加坡南洋大學捐贈了“伍連德藏書”。從1950年開始,伍連德先生著手撰寫給他帶來極大樂趣的回憶錄。1959年2月,這部名為《鼠疫斗士:一個現代華人醫師的自傳》在英國出版,全書660頁。伍連德在這部遺作的序言中,深切表達了對祖國的一往情深,他寫到:“希望強盛的新中國人民政府領導這個偉大的國家日益繁榮昌盛,中國在長達四五千年的歷史中,曾經歷過無數興衰,方在這個不斷動蕩的世界中爭得今天的地位。”1960年1月21日清晨,伍連德在遷居故鄉檳城后僅僅9天,不幸突發腦中風逝世,享年81歲。在他去世后的第6天,即1960年1月27日,倫敦泰晤士報刊登了《流行病的英勇斗士》專文,開頭便寫到:“伍博士的死使醫學界失去了一位傳奇式的英雄人物。他畢生為我們的世界所做的一切,我們無以為報,我們永遠感謝他。”
到訪檳城之前,在我們的想象中,伍連德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結果出乎意料。我們一行人來到伍連德先生當年開設的診所,現為一家旅游公司,我問經理,知道伍連德這個人嗎?他一臉茫然,連說不知道。失望之余,我們在這家公司卻驚喜地發現,在其入口處擺放的旅游線路推介資料中,哈爾濱冰雪旅游赫然位列其中。據經理介紹,不少市民對哈爾濱的冰雪旅游非常有興趣。過后我們拜訪州議員、旅游發展委員會主席羅興強先生,問及中國和黑龍江旅游的情況,他介紹說,現在來自中國的游客越來越多,馬來西亞人到中國旅游的興趣也日益濃厚,特別是由于氣候的差異,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去哈爾濱看冰雪。我又追問,在中國的旅游目的地中,哈爾濱處在什么位次?羅先生毫不遲疑地說,在北京、上海、西安之后,肯定是前五名之內吧。這一發現令我們一行人驚喜不已。深入交流,方知伍連德在當地的確鮮為人知。前州旅游局長、現環球旅游機構董事經理黃玉玲女士和喬治市世界遺產機構負責人洪敏芝博士,前年均曾來過哈爾濱,參加哈醫大舉辦的伍連德紀念活動,她倆不約而同地向我們講述了一個有趣的小插曲。在哈爾濱期間,她們為了解伍連德在當地的知名度,特意做了一個小實驗,即隨機搭乘三輛出租車,并向司機詢問是否知道伍連德這個人。結果是,有兩位司機滔滔不絕地向她們介紹起伍連德,只有一位司機說不知道。這一結果令她們震驚不已,連說慚愧、慚愧!她們懇切地表示,在傳播伍連德博士的事跡和精神方面,檳城遠不如哈爾濱,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歷史遺忘?檳城朋友談到,伍連德在家鄉知名度還不高,大致有三個方面的原因。一是伍連德先生的輝煌業績,大都發生在中國國內,而當時的中國,正經歷著滿清覆滅、北洋戰亂、日軍侵略等一系列社會動蕩,新中國成立之后也未得到應有的傳播。二是伍連德先生早年在家鄉倡導的一系列社會革新,特別是大力抨擊鴉片種植和貿易活動,不可避免地招致傳統勢力和既得利益集團的不滿,甚至誣陷,以至他后來歸國長期定居外地,故鄉親們對他并不熟悉。三是馬來西亞歷史上長期為英屬殖民地,后又被日本占領。1957年8月馬來亞聯合邦宣布獨立。1963年9月馬來亞聯合邦才同新加坡、砂拉越、沙巴合并組成現在的馬來西亞國家(1965年8月新加坡退出)。而此時伍連德先生已經故去。總之,檳城的朋友們都感到,伍連德這一本應引為馬來西亞驕傲的杰出國民,未能得到應有的褒揚,不能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遺憾。我想,這與伍連德先生本人務實低調、不事張揚的性格也有一定的關系吧。
但我們都相信,歷史是公道的,時光終會穿透迷霧。我們欣喜地了解到,自1996年以來,隨著伍連德先生長女伍玉玲博士編撰的《伍連德博士——鼠疫斗士》紀念畫冊在新加坡正式出版,伍連德的豐功偉績為越來越多的人所了解、所感動。2008年新加坡亞洲新聞頻道拍攝并播出了伍連德自傳及紀錄片。2012年10月,檳城成立了伍連德協會。該協會由檳城政府、檳城研究所與一些企業和投資機構發起,開放給各國人士參與,主旨在于通過各類活動促進國際社會對伍連德醫生的認知。協會設有專門網站,并于每年3月10日伍連德誕辰舉辦紀念活動。協會成立后,積極推出了“伍連德醫生——檳城史跡巡禮”等圖文資料。2013年1月,協會還組織37名會員前往哈爾濱市,參加伍連德博士紀念大會。2015年5月,檳城伍連德協會主席拿督安華法札在有逾400名國際知名醫學研究學者出席的研討會上宣布,設立“伍連德博士研究獎”,以鼓勵國內醫藥學者更積極地參與學術研究,造福社會。特別值得一提的是,2014年3月10日,由哈醫大附屬第一醫院為檳城醫學院捐贈的一座150公斤重的伍連德雕像落成揭幕。檳州首席部長林冠英主持揭幕典禮,他感謝哈醫大一院贈予檳州子民這座銅像,希望檳城能孕育出更多具備“伍連德精神”的年輕醫生,以本身的醫術及醫德推動社會發展。他還表示,若要創造更美好的未來,就要懂得觀古知今。我們在檳城醫學院看到,伍連德半身雕像肅穆地矗立在學院主樓一側的林蔭之中,他那充滿智慧的目光,仿佛依然凝視著他所摯愛的大地和人民。
以我個人的感受,伍連德先生是這樣一個人,一旦你走進他的世界,就會為他的事跡所吸引,被他的人格所打動,并激勵著你像他那樣去做人做事。這也是偉人之所以稱之為偉人的魅力所在吧。結識駱錦地先生,更印證了我的這一想法。
駱錦地先生是田野教授的老朋友。聽說我們到訪檳城,他專程從新加坡趕來。駱先生出生檳城,定居于新加坡,20多年前從新加坡政府辭官創辦企業,迄今頗有成就,同時出任新中友協副主席。駱先生體貌魁偉、神采飛揚,看上去完全不像南方人,倒有幾分東北大漢的氣概。駱先生不忘家鄉,熱心公益,尤其鐘情于伍連德遺跡的保護。他興致勃勃地引領我們參觀了他收購的老街坊,其中一處修舊如舊,現名為美因檳城視覺藝術館,通過用實物、繪畫、雕塑、圖片等方式,令人穿越時光隧道,仿佛置身于百年前的檳城。如今,這已成為游人觀光的好去處。另一處為伍連德故居所處的愛情巷,也已初步打造成以餐飲、酒吧、咖啡店為主的時尚街區。駱先生還領我們來到伍連德當年開設的診所,他說,前幾年經田教授鼓勵,現已初步談妥,將該處及毗鄰的房產收購下來,準備恢復老診所的原貌,讓更多的人能夠真切地感受伍連德。他還說,但凡涉及有關伍連德博士的活動,他都慷慨解囊,毫不吝惜。我問道,為何對伍連德先生如此敬重?駱先生快樂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說:“伍連德博士當年服務祖國,解救了那么多人,而自己卻作出了巨大犧牲。他身為醫生,自己的三個兒子卻都因病過早離世。直到今天,伍連德的業績和精神還遠不為世人所知。我所能做的,就是要像伍連德博士那樣,努力去做對社會有益的事情,讓自己的人生更有意義,更加充實,少留空白。”駱先生的一席話,令我們深為感動。
12月22日中午,檳城州首席部長林冠英會見并宴請訪問團一行。我們共同表達了對伍連德先生的緬懷之情,并希望能夠借此加強黑龍江與檳城人民的友誼,探討結為友好城市。
在檳城的前前后后,我的腦際始終縈繞著這樣一個問題,伍連德先生何以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感動?或者說,伍連德的精神是什么?在檳城醫學院,我們向阿米爾院長和凱文副院長請教了這一問題。顯然,作為醫學同行,他們對伍連德的生平事跡都十分了解。阿米爾院長說:“伍博士首先是一位模范醫生。他在當時條件極其落后,設備極其簡陋的情況下,能夠作出那么大的貢獻,確實給人以力量,使我們今天仍深受鼓舞。他是一位具有創新精神的醫生,在沒有固定模式,沒有先例可循的條件下,開創了人類歷史的先河,他是一位偉大的開拓者。我們要學習他那種開拓創新的精神。”凱文副院長先是自豪地告訴我們,他的妻子剛剛讀完《伍連德自述》一書。隨后鄭重地贈送我們一冊。他說:“伍博士是一位極為出色的人,他在那么艱苦簡陋的條件下,作出了那么杰出的貢獻,他是最應當獲得諾貝爾獎的學者。”兩位院長還欣喜地向我們講述,伍連德塑像樹立之初,好些人還以為是紀念哪位捐款者,后來才有越來越多的人為伍連德博士的事跡和精神所打動,慕名前來瞻仰追思。從與兩位院長的交談中,我感到,人們出自不同的人生體驗,對伍連德的業績和精神會有不同的認知和解讀,但他崇尚科學、革故鼎新,勇于任事、濟世愛民等高尚品格,無疑是我們共同學習的楷模。
出訪伍連德的故鄉,追尋先賢的足跡,我不由想到著名詩人臧克家的詩句:“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伍連德,就如同一座高聳的豐碑,他將永遠屹立于人們心中,并引導和激勵后人,沿著他的足跡奮力前行,去開創人類更加美好的生活。
(作者為省政協主席)
(編輯/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