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愛情

鄭雪

一名高二的市外男生喜歡上了同班的一名女生，在向女生表達愛意時遭到了女生的拒絕，遠離父母、身處異地且性格內向的男生一時之間沒有了傾訴對象，并因此失望、焦慮、迷茫、抑郁不已，最終選擇了跳樓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事情發生后，師生們議論紛紛，年輕的學子們會怎么看待這樣的“意外”事件呢？我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我覺得，作為教師，我有責任讓更多的學生引以為戒，不重蹈覆轍。

記得肖川教授說過：“青春教育是一個旅程，而不是一個終點，是內化于教育本身的神圣使命……教育是精神的喚醒。”

今天剛好要上《羅密歐與朱麗葉》一課，我突然想，或許我們可以從經典愛情講起，“喚醒”學生對“愛”的正確認知。

課間學生仍然在熱烈地議論此事，我穿過人群，走進教室，上課的鈴聲剛好響起。開課伊始，我讓學生梳理世界經典文學里的愛情故事，從中尋找“經典文學里的愛情共性”。有學生回答：“經典文學里的愛情故事多數發生在十四至十八歲這個年紀，比如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臺，林黛玉與賈寶玉，杜麗娘與柳夢梅。”又有學生總結：“經典文學里的愛情都美麗而破碎！”或許是我們師生心有靈犀吧，我感覺學生今天的總結真的是太到位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十多歲正好是青春期，是一個美好而又危險的年紀。經典的愛情太特別了，都是寧為玉碎的毀滅式的愛。因為他們覺得，生命只有一次，第一次的愛情有這么強烈的渴望，完美得沒有條件！其實，也只有在青春期的時候，人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激情和眷戀。所以，作為同齡人，我們看著這樣的故事就會覺得特別美、特別感人、特別心動。今天大家議論的這位跳樓的同學，剛好是17歲，正值最美好的青春時期。”我稍稍停頓，讓自己平靜一下：男生的死不僅觸動了全校的學生，也讓我們當老師的格外心痛。學生在我停頓的片刻又開始悄悄議論起來，我示意學生打住，布置學生“走進課文《羅密歐與朱麗葉》，去看看這些經典愛情故事里的主人公是如何處理感情的”。學生認真品讀故事里的臺詞，發表自己的看法，探討文學與現實、文學與人生以及17歲男生的跳樓事件。

生1：梁山伯與祝英臺雙雙殉情，杜麗娘會思念一個人到死，在現實中怎么可能？那是小說，是文學。

生2：藝術作品通過純粹的愛情悲劇抨擊封建制度，悲劇讓人看到愛情的崇高與美，更激勵我們熱愛生命，熱愛生活，珍惜青春。

生3：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只有在特定年齡才會發生那樣的故事，才會有人做那樣的傻事。如果年紀大些就不會了。

生4：他沒有想過父母的悲傷。好好的生命就沒了，好痛心！

生5：悲劇文學讓人震撼，悲劇人生讓人哀嘆！文學里絲毫不顧后果的愛才能彰顯愛的純粹。

……

當學生置身事外暢談文學與現實的“悲劇”的時候，我在思考：該是引導學生關注自己的時候了。“那么真正的愛在現實中是怎樣的？該怎么做呢？”聽到我的問題，學生開始安靜地思考，接下來的討論開始觸及他們的靈魂。

生1：這種求而不得的感情現實中太多了。

生2：我們要好好地活著。天涯何處無芳草？

生3：愛意味著責任與承擔。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才能讓別人接受你，而不是自我消失！

生4：魯迅說過——人必須活著，愛才有所附麗！

生5：愛情又不是唯一的，值得留戀的還有友情、親情啊！

生6：當時傷心，可傷心一段時間就過去了，要承受得了痛苦。

生7：與人分享歡樂，歡樂就會多很多；與人分擔痛苦，痛苦就會少很多。

……

相互的交流、碰撞，積極調動閱讀、人生體驗，學生的理解如此成熟讓我驚訝，是啊，只有接受理性的觀點人才會真正成長，才會知道如何理智地處理感情的挫折。

我總結道：親愛的同學，當人到了一定年齡，有一定閱歷以后就會知道，感情在現實當中不是那樣絕對的，也不是出現挫折就要毀滅的。愛是可以妥協的，是可以退而求其次的。我們遇到問題要學會去面對、去解決、去尋求幫助，不該做那樣決絕的傻事。青春，那么激情四射，卻又危機四伏。青春的感情應該更為堅強更有韌性。生活讓人成長、成熟、現實、理性，因為生活會帶給你這些，生活需要這些！

學生的眼里閃著光芒，流露出思考。

市外生異地求學，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學業的壓力、情感的需求、家長的無暇顧及等各種不利因素都必然會影響到他們心理的健康成長。個別學生會有自我放棄、精神恍惚等現象。因此，教師在課堂上抓住一切機會，對學生進行教育、引導，就比如這次我利用經典文學之美來教育學生正確看待愛情的美好，疏導學生內心的抑郁，這應是教師藝術化的教育方式之一。只有拋開說教，才能讓學生心悅誠服，這堂課讓我深深感受到了肖川教授的這句名言：“教育是精神的喚醒，是靈魂的引領，是心靈的感召。”

（責編 白聰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