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裙媽媽”和“小餅干”，酸酸的醋味濃濃的愛

洪湖

頭兒子和小頭爸爸，一對好朋友快樂父子倆……”伴隨這熟悉的旋律，《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曾經(jīng)成為一代人的記憶。而最近，“大頭兒子”即將多一位名叫“小餅干”的妹妹。2015年底，“圍裙媽媽”鄭春華的新書《小餅干和圍裙媽媽》出版發(fā)行，有望在兩年內(nèi)搬上熒屏。而書中“小餅干”的原型則是鄭春華的女兒繆挪。原來，得知媽媽為哥哥寫了“大頭兒子”后，“小餅干”悶悶不樂，一直跟哥哥爭寵，嚷著要成為媽媽心里獨(dú)一無二的“主角”。漸漸地鄭春華發(fā)現(xiàn)，女兒害怕的不是哥哥分享媽媽的愛，而是她還未長大，自己已然老去。這爭寵爭出來的故事，以酸味開始，以甜味結(jié)束——

生活處處可入書，

她是“大頭兒子的媽媽”

鄭春華，1959年出生于上海，父親鄭成義是一位工人作家。也許是受了父親的熏陶，鄭春華從小就愛讀書，尤其喜歡閱讀兒童文學(xué)，學(xué)生時代，她的詩歌就在報(bào)刊上公開發(fā)表過。

1979年，鄭春華成了一名工廠托兒所的保育員（類似于現(xiàn)在的幼師）。天天跟孩子們打交道，她常被他們的童言童語逗笑。她覺得，有時候孩子們漫不經(jīng)心的話，即使是世上最偉大的作家也未必能想到。細(xì)心的鄭春華決定把這些趣事記錄下來，并寫成故事。1981年，鄭春華被調(diào)入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擔(dān)任編輯。之后，她創(chuàng)作了兒童詩集《甜甜的托兒所》《小豆芽芽》《圓圓和圈圈》，以及中篇小說《紫羅蘭幼兒園》、童話集《鄭春華童話》等。

1987年，鄭春華的兒子出生。有了孩子，鄭春華的心思都圍著孩子轉(zhuǎn)，兒子會笑了，兒子會說話了，兒子會走路了……為了留下孩子成長的回憶，她把生活中有趣的事都寫進(jìn)了日記中。隨著日記越記越多，鄭春華有了寫書的念頭，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自己的兒子，她為之取名“大頭兒子”。之所以叫“大頭兒子”，是因?yàn)閮鹤有r候頭比別的小朋友大一些，其他小朋友買的T恤可以直接從頭上套進(jìn)去，而鄭春華的兒子卻不行，因此只能買帶扣子的T恤。而在上海的方言中，“大頭兒子”是對小朋友的一種夸獎，頭大往往意味著比較聰明伶俐。丈夫聽后十分贊同，并且提議：“大頭兒子的爸爸就叫‘小頭爸爸吧！”鄭春華欣然同意。“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就這樣誕生了。

得知媽媽要寫書，并且要寫自己的故事，“大頭兒子”高興壞了，老跟在媽媽后面要給她幫忙，不過常常是幫倒忙。一天，鄭春華從外面回來，剛進(jìn)門就看見家里亂成一團(tuán)，玩具、衣服丟了一地。見媽媽生氣了，“大頭兒子”嚇壞了，小心翼翼地跑過來，拽著媽媽的衣角說：“媽媽，我在幫你打掃衛(wèi)生，你天天寫書好累，我要成為一個乖寶寶，這樣別人看了書才知道‘大頭兒子在家很聽話。”鄭春華聽后又好氣又好笑：“你知道心疼媽媽了，媽媽很開心，‘大頭兒子一直都是最棒的。”兒子聽了，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出去，把家里插在盆里的香蔥揪了一把下來，遞到了鄭春華面前：“媽媽，花，送給你。”說完，便跑去玩玩具了。看著手里的香蔥，鄭春華哭笑不得。

這些家庭瑣事最終在鄭春華的筆下變成了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之間400多個溫馨生動、妙趣橫生的親情故事。《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的故事創(chuàng)作完成后，首先在期刊上連載，然后又推出了單行本。作品發(fā)表后，立即受到家長和小朋友們的熱烈歡迎。寬厚和藹的“小頭爸爸”立即成了小朋友們夢想中的完美老爸，鄭春華也因此得到一個雅號：“大頭兒子的媽媽”。1995年，中央電視臺推出《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動畫片版，鄭春華親自擔(dān)任編劇。這部動畫片很快風(fēng)靡全國，深受孩子們喜歡。如今20多年過去，“大頭兒子”作品系列已經(jīng)發(fā)行了兩三百萬冊，成為中國幼兒文學(xué)的經(jīng)典之一，而由原著改編的動畫片也成為很多“80后”“90后”的童年記憶。

有時候走在街上，有讀者認(rèn)出鄭春華，會嚷著叫她“圍裙媽媽”，鄭春華總是笑著答應(yīng)，因?yàn)閷λ齺碚f，《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不僅是一本書，更是她真實(shí)生活的寫照，也是她送給兒子的禮物。不過，這份禮物很快便引發(fā)了一場“爭寵風(fēng)波”。

古靈精怪“小餅干”，

要和“大頭兒子”爭母愛

2003年1月27日，鄭春華又生下一個女兒。她為女兒取了一個可愛的名字：繆挪，同時取了一個俏皮的小名：小餅干。從小，小餅干就愛黏著媽媽，她和哥哥的年齡相差16歲，她不像一般的女生那樣纏著哥哥，反而很排斥哥哥靠近媽媽。在小餅干的眼里，她最愛的是媽媽，而哥哥會分享媽媽的愛。鄭春華反復(fù)告訴女兒，媽媽是兩個人的媽媽，哥哥也是媽媽的孩子，兩個孩子要一樣疼愛。然而小餅干聽到這些總是會噘起小嘴巴，不高興地說：“我最愛的是媽媽，所以媽媽最愛的也必須是我。”

5歲時，小餅干得知媽媽寫了很多哥哥的故事，不樂意了，馬上提出一個要求，讓媽媽寫一部以自己為原型的故事書。在小餅干眼里，媽媽是因?yàn)閻鄹绺绮艦楦绺鐚懝适拢鴭寢寷]有為她寫故事，就是愛哥哥勝過愛她。嫉妒的小餅干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shí)，每天纏著媽媽，讓她寫小餅干的故事，說是送給她的禮物。哭笑不得的鄭春華只好答應(yīng)，然而她卻總不能寫出讓自己滿意的作品，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氣鼓鼓的小餅干十分不滿，在家里常常惹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來引起媽媽的注意。一次小餅干過生日，鄭春華帶著很多自己寫的書，打算送給小餅干幼兒園里的同學(xué)們。小餅干卻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她生怕這些書沒人要，媽媽會傷心，就悄悄拉住一個晚到的幼兒家長，小聲說：“阿姨，我媽媽寫的這些書都很好看的，你一定要拿啊！”那個媽媽愣了一下說：“當(dāng)然，我和我們家的孩子都特別喜歡你媽媽寫的書，我想多拿幾本可以嗎？”小餅干立刻開心地笑了起來，連連點(diǎn)頭：“可以的！可以的！”看著女兒小大人的模樣，鄭春華心里暖暖的，兒子和女兒帶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女兒這種小棉襖般的感覺讓她有了再次寫書的沖動。不過因?yàn)橐疹檭蓚€孩子，她根本沒時間創(chuàng)作，寫書的事又耽擱了下來。

2013年暑假，鄭春華和另外兩位媽媽一起帶著各自的女兒去美國參加夏令營。因?yàn)猷嵈喝A的英語水平不是很好，一路上小餅干都在替媽媽擔(dān)心。到了美國之后，白天小餅干和另外兩個女孩要去學(xué)校，而家長則要和她們分開。在學(xué)校分手時，小餅干表情非常認(rèn)真地反復(fù)叮囑另外兩位懂英語的媽媽：“兩位阿姨，你們一定要帶好我媽媽，我媽媽不懂英語，她一個人會走丟的。”另外兩位媽媽摸摸小餅干的腦袋承諾：“好，阿姨一定幫你看住媽媽。”回去的路上，另外兩位媽媽都有些羨慕地對鄭春華說：“你的女兒真懂事。”鄭春華聽后心里高興壞了，為女兒寫書的念頭更加強(qiáng)烈了。

2014年，小餅干11歲時，電視上開始播出新版的《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動畫片，“大頭兒子”的熱潮再度掀起。看著電視上每天都播出《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小餅干心里難受極了，她悶悶不樂地告訴媽媽：“媽媽，你看動畫片里只有三個人，可是我們家有四個人呀，那么小餅干在哪兒呢？”看著女兒一臉委屈，鄭春華心疼不已。這些年，女兒帶給她的快樂數(shù)也數(shù)不清，或許孩子要的不只是一份禮物，而是一家四口的幸福感覺。如果《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是一本父子之間的作品，那么她想再寫一本關(guān)于小餅干和媽媽之間的母女故事。

鄭春華為新的故事命名為《小餅干和圍裙媽媽》，曾經(jīng)提筆難書的故事，現(xiàn)在寫起來卻分外輕松。有時候在電腦前敲擊著鍵盤，將回憶融入故事里，鄭春華常常會寫得落下淚來。故事里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女兒成長的腳印，一步步走來，成長的路上充滿親情和愛。在女兒的腳印里，鄭春華仿佛找回了童年的自己，她像個孩子一樣和故事里的主角小餅干一起歡笑，一起流淚。鄭春華不是以作家的身份編創(chuàng)故事，而是以媽媽的角色真正用心在講述故事。

用童心與孩子溝通，

母女間的“秘密約定”

當(dāng)鄭春華把自己開始創(chuàng)作《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的消息告訴女兒時，小餅干開心極了，這是她多年以來的愿望，沒想到媽媽終于要幫她實(shí)現(xiàn)了。媽媽寫書時，小餅干一直為她鼓勁加油。女兒的鼓勵讓鄭春華越來越有信心，她很順利地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創(chuàng)作。

在《小餅干和圍裙媽媽》中，小餅干化身愛漂亮、愛撒嬌、愛洋娃娃、愛吃花邊小餅干的小人精女主角“小餅干”，而鄭春華則是愛卷發(fā)、愛干凈、愛美食、愛戴花圍裙的“圍裙媽媽”。當(dāng)年以兒子為原型創(chuàng)作《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時，兒子只有3歲，所以創(chuàng)作的過程兒子參與的并不多。而在寫《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的時候，女兒小餅干已經(jīng)12歲，鄭春華每寫完一個故事，女兒都要做第一個讀者，有時她還會認(rèn)真地提出修改意見，其中不乏一些奇思妙想，女兒的語言也讓故事讀起來更有童趣。每次寫完一個故事，鄭春華都會問女兒：“你覺得這個故事好玩嗎？好聽嗎？能吸引你嗎？”只有過了女兒這一關(guān)，鄭春華才會滿意。

2015年10月，鄭春華率先完成了《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系列的前兩部——《沒有鼻子的小人兒》和《小鴨子搖擺車和大公雞搖擺車》。這兩本書一共收入了20個故事，構(gòu)成了20出家庭小喜劇。

看著媽媽除了照顧自己和哥哥還要寫書，小餅干十分心疼，可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一天，哥哥對她說：“媽媽昨天寫書寫到很晚，你沒發(fā)現(xiàn)媽媽最近身體好像不太好，頭發(fā)白了好幾根？”小餅干聽后記在了心里，媽媽生她時已經(jīng)40多歲，比別人家的媽媽要老，她很害怕媽媽因?yàn)槔蹓牧松眢w而離開自己。

當(dāng)天晚上，小餅干端來一盆熱水，嚷著要給媽媽泡腳。她一邊給媽媽洗腳一邊問：“媽媽，你能活到100歲嗎？”鄭春華想了想，回答道：“也許吧！”小餅干繼續(xù)問：“那你100歲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呢？”鄭春華笑著說：“就是老人的樣子。”小餅干神秘地笑笑說：“媽媽，我知道你100歲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我來打扮給你看。”說完拉著媽媽來到臥室，讓媽媽在鏡子前坐下，拿出一支黑筆，在媽媽的額頭上畫出三道皺紋，又用絲襪把媽媽的頭發(fā)都遮住，然后讓媽媽拄著一根長長的鞋拔子當(dāng)拐杖。鏡子里的鄭春華彎著腰，滑稽又可笑。她笑著對小餅干說：“等100歲的時候，我要化妝，還要戴假發(fā)，穿好看的衣服，做一個最漂亮的百歲老人。”小餅干跳起來興奮地說：“媽媽，等你到了100歲，我一定更加愛你。”

幾天后，鄭春華帶著小餅干出門散步，見到了一位真正的百歲老人。她額頭上的皺紋不止三道，滄桑的臉上布滿了溝壑，她的頭發(fā)稀稀拉拉，銀白的發(fā)絲隨風(fēng)擺動，她沒有拄著拐杖，而是坐在輪椅上。回家的路上小餅干的情緒格外消沉，低聲說：“媽媽，我不喜歡你變老。”鄭春華拉著她的手說：“可是每個人都會變老的。”小餅干的眼淚快要流出來了，她一下子撲進(jìn)媽媽的懷里，說：“我要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鄭春華蹲下來抱著女兒，輕聲說：“可是媽媽也想做一做你這樣的小女孩，不想一直都做媽媽。”小餅干從媽媽懷里抬起頭：“那我們說好，等媽媽變成小女孩的時候，我來做你的媽媽，好不好？我也會給你買棒棒糖和毛絨玩具，給你買最漂亮的公主裙，也會每天晚上給你讀故事書，會像你一樣做世界上最好的媽媽。”鄭春華一把摟住女兒：“好，我們約定，以后我做你的女兒，你做我的媽媽。”小餅干伸出小拇指，和媽媽拉完鉤，終于破涕為笑，母女倆手牽著手，歡快地回家了。這件事后來被鄭春華寫進(jìn)了書里，變成了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的“秘密約定”。

在《小餅干和圍裙媽媽》快要送往印刷廠的時候，突發(fā)奇想的小餅干還幫媽媽設(shè)計(jì)了一個“鄭春華圖書logo”，讓媽媽印在書上，并且積極地為《小餅干和圍裙媽媽》寫了一篇序言。小餅干非常開心，因?yàn)樗K于實(shí)現(xiàn)了愿望，和哥哥一樣成了媽媽書里的小主角，也是媽媽生命中最美的存在。

2015年12月11日下午，由接力出版社主辦的《小餅干和圍裙媽媽》新書品讀會在中國青少年閱讀體驗(yàn)大世界舉行。鄭春華說：“每個孩子的心目中都有屬于他們自己的‘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的故事，這些故事有的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有的是正在發(fā)生的，還有的是他們希望發(fā)生的。1000個孩子眼中就有1000個‘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的形象。小餅干的故事不僅是寫給孩子們看的，也是寫給媽媽們看的，相信媽媽們也會從中得到啟發(fā)，從而更好地和孩子溝通，成為孩子喜愛的童心媽媽。”

《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系列圖書目前發(fā)行的前兩冊《沒有鼻子的小人兒》和《小鴨子搖擺車和大公雞搖擺車》上市僅一個月就銷售了3萬冊，受到了眾多小朋友和家長的喜愛。據(jù)悉，接力出版社將在2016年陸續(xù)推出“小餅干和圍裙媽媽”系列后續(xù)圖書。預(yù)計(jì)兩年內(nèi)，《小餅干和圍裙媽媽》將改編成動畫片登上熒屏，有望成為和《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一樣的動畫經(jīng)典。

【編輯：馮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