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茶雅集 紅茶之都

宋權峰

17世紀初，茶葉傳入英國。因為價格十分高昂，飲茶最初只流行于皇室和上流社會。當時的茶稅十分沉重，普通百姓難以承受，一罐最便宜的茶葉價格幾乎相當于一個普通勞動者的一周薪水。但即使如此，茶葉的需求量也依然在增加。這種情形下，茶葉走私現象變得嚴重，政府也開始采取行動打擊走私行為，對走私者進行罰款和處罰。阿瑟揚在《農夫書簡》中抱怨道，英國花在茶與糖上的錢太多了，足以為四百萬人提供面包。

18世紀時，大眾化茶館林立，飲茶也普及到各個階層。在英國人的生活里，茶成為了不可缺少的東西。人們往往一日飲茶數次，早晨起床時有床頭茶，早餐時有早餐茶，上午工休時有上午茶，午餐時有午餐茶，下午工休時有下午茶，晚餐時有晚餐茶，就寢前還有寢前茶。

18世紀，英國所進口的茶葉中約55%是綠茶，45%為紅茶。后來，便逐漸形成了以飲用紅茶為主的飲茶習俗，紅茶進口量升至66%，綠茶約占34%。英國人之所以會選擇紅茶，并不是偶然的。一種說法認為，綠茶不易保存，經過漂洋過海，長途販運，經常發生變質，即使不變質其色香味也會大打折扣。相比之下紅茶不易變質，可以長時間存放也不會影響其品質，自然就成為了英國人的首選。另一種說法是，綠茶容易摻假，購買者為避免上當，就轉向真品居多的紅茶了。此外還有一個因素不容忽視，那就是氣候。英國氣候陰冷潮濕，晴天少，日照不足，這種氣候比較適合飲用茶性溫暖的紅茶。英國人還會在紅茶中加入牛奶和糖，更加強化了其暖性的成分，喝起來溫暖舒適。

英國的早餐茶和下午茶，無論是色彩和花樣都比晚餐茶來得豐富。早餐茶又叫開眼茶，精選印度、錫蘭（現斯里蘭卡）等地紅茶調制而成，氣味濃郁，最適合早晨起床后享用。貴族式的下午茶非常講究。在一個大莊園內，要按時把家人召集起來喝茶不是件容易事，所以他們搖著精美的鈴鐺，用鈴聲來告訴家人下午茶的時間到了。名流紳士盛行相聚喝下午茶，一般冬天就在溫暖的爐火邊，夏天在花朵盛開的花園內。下午茶當時最重要的功能是上流社會用以聯絡感情、交流信息。后來漸漸地演變成招待友人歡聚的社交茶會，進而衍生出各種禮節。

作為一種生活方式的英國下午茶文化在文學藝術作品中有大量描述。短篇小說《花園茶會》中就描述了富貴人家為了舉辦一場下午茶會，在花園里搭建帳篷，請來專門的樂隊，制作精美的點心，定制昂貴的蛋糕的場景，其豪華程度絲毫不亞于一場私家宴會。

英國人喝下午茶與東方人品茶最大的不同在于，英國人不是隨意地吃些點心，而通常是搭配成套的，包括一壺茶、一份點心，點心有三明治、奶油松餅或小蛋糕。各家餐廳點心的搭配各有不同，好一些的餐廳會按照時令變化糕點。茶方面有伯爵茶、大吉嶺茶、錫蘭茶，最受歡迎的是伯爵茶。下午茶一般都是私人或家庭式的，這是他們休息身心的方式，能夠減少生活或者工作帶來的種種壓力。很多時候，英國人甚至是一個人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