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倩
“互聯網+”時代純文學期刊全媒體轉型路徑與困境
李倩倩
“互聯網+”時代讓信息以前所未有的廣度和深度流動起來,這對傳統文學期刊來說,是機遇更是挑戰。本文從單一的內容生產到多元平臺建設,把作者和讀者變為用戶,從文學閱讀服務轉換成信息服務,跨界融合等方面分析純文學期刊全媒體轉型的路徑,并結合實際,提出其在轉型過程中存在的困難。
“互聯網+”;純文學期刊;全媒體;路徑;困境
這個時代最根本、最不可抗拒的變革就是以互聯網為中心的信息傳播變革,它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的社會行為、生活方式與思維模式,以及經濟、文化、教育等領域的社會形態。“互聯網+”時代讓信息以前所未有的廣度和深度流動起來,人們能夠及時、廣泛、自由甚至無限制地獲取文化資訊,這對傳統文學期刊來說,是機遇更是挑戰。面對新媒體和數字化的沖擊,純文學期刊發行量銳減,讀者群體嚴重流失,生存空間日益萎縮,這已成為全行業共有的一個現狀。當下的純文學期刊要求生存、謀發展,就不能單純地著眼于內容生產,而應結合新媒體的傳播形式,從文學創作、閱讀、傳播、延伸整個文學生態系統來思考發展路徑,應對全媒體時代提出的挑戰。
純文學期刊的文化屬性和現實屬性,決定了內容品質依舊是刊物的立刊之本。因此,在新媒體轉型之路上,大多數文學刊物首先想到的舉措就是把內容產品復制搬貼到微博微信上,而并沒有從根本上轉換思維方式。互聯網思維是渠道思維、平臺思維,可以說,從單一的內容生產方式轉型為多元平臺的搭建,是純文學期刊擺脫現有困境、重新資源整合、拓展產業鏈條的有效路徑之一。
第一步,開通兩微一博定期發布新刊動態和文壇資訊。微博、博客尤其是微信公眾號,成為刊物與讀者互動的主要途徑。目前,《人民文學》《收獲》《十月》《當代》《花城》《小說月報》《小說選刊》等期刊均已開通微信公眾號,只要關注,便可以獲知這些刊物的最新消息、刊發作品預覽以及作者小輯推送等。
第二步,開辟電商自營小店和網絡銷售渠道。一方面,通過微信公眾號,原本主要依靠郵局或二渠道發行的純文學期刊掀起了一股微信小店熱潮,直接與讀者和市場對接,促進銷售,節省渠道成本,同時加強交流互動;另一方面,《十月》《花城》等刊物還加強與新浪、豆瓣、雜志鋪、知網、京東、卓越kindle、龍源期刊網等網站的合作,推動紙刊和電子刊的銷售。
第三步,APP開發。《人民文學》2014年推出了個性化文學閱讀應用APP “醒客”,提出“掌上閱讀新風尚”的理念。“醒客”所呈現的,正是多元融合的平臺功能,《人民文學》借助它,設置了類似開放電子圖書館,為讀者提供搜索資料的服務,推進閱讀。《收獲》的全媒體搭建以跳躍式大動作快速發展。2016年,《收獲》開通APP “行距”支持在線投稿,一舉從只接受紙質投稿的階段跳過電子郵箱投稿,飛躍到純文學領域首個APP在線投稿的期刊。
“互聯網+”給純文學期刊帶來的轉變,不僅僅是經營方式和營銷渠道的轉變,更重要的是思維模式的轉變。通過互聯網,刊物與作者、讀者的溝通方式不再是傳統的被動交流,而是快速即時且主動的互動交流。同時,刊物所提供的也不再是單純的文學作品,而是一系列推動寫作、閱讀、傳播、交流的信息包服務。如“醒客”為用戶提供的文學作品數字閱讀平臺,以及網絡發表、瀏覽、搜索、社會論壇等會員式服務,“行距”給作者提供的在線投稿功能等。
在新媒體服務和溝通上,純文學期刊也做了一些新的探索:《花城》發起的公眾號新刊預覽聯合互推活動,以及微信轉發和曬圖贈刊贈書活動等等,在朋友圈掀起波瀾。此外,2016年,《中篇小說選刊》也做了一次大膽的嘗試,結合微信票選優秀作品,一時成為熱點話題。盡管隨后,網絡票選的某些弊端顯現,主辦方為了保持公正,防止票數作假,對票選流程中途叫停,但這種實驗和探索,提供了純文學期刊與作者、讀者進一步互動的方式。
互聯網產業鏈正在進行更廣泛的垂直整合,“互聯網+”必將帶動文學產業的跨界和融合,形成“純文學期刊+”為核心的文化產業發展模式。
在初步的跨界融合方面,社辦期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十月》《花城》《小說月報》等社辦期刊依托出版社或出版集團的數字出版平臺,進一步推動自身的轉型。《花城》與所屬花城出版社良性互動,開辟“花城原創”“花城首發”“銳小說”等文學圖書板塊,并推出 “愛花城”文學網站,為青年作者提供網絡發表、網絡出版以及影視推廣等機會。《小說月報》所在百花文藝出版社推出百花文學網,嘗試用有聲散文、小說改編微電影等新媒體形式。《十月》則將融合的觸角伸到了海外,在布拉格設立作家居住地,為作者提供海外體驗機會。未來新趨勢中,跨界融合將成為“互聯網+”時代的發展常態,這就要求純文學期刊積極探索多元化的跨界合作,尋求新的產業生態及發展模式。
通過以上三種路徑,我們分析了當前純文學期刊的轉型現狀,而結合實踐可以看到,純文學期刊“互聯網+”轉型及發展進程中將遭遇兩大困境:
多年以來,純文學期刊的版權約定俗成為作者默認授權,即作者投稿默認為授權期刊刊用,并沒有像圖書出版那樣形成合作簽署制度,這就給純文學期刊的數字化和版權再利用帶來授權不明確的難題。
2016年5月,45家文學刊物發出抵制抄襲和一稿多投的聯合聲明,一度引發爭議和討論,作者群體認為聲明限制了作者的權力和投稿自由,期刊方則認為期刊首發權力得不到保護,希望作者得到尊重和自律。雙方各執一詞,并牽扯出期刊發表授權的問題。分析《著作權法》有關規定,可以發現法律原則上禁止一稿多投,只是對期刊審稿時間有所限定,且期刊刊登文學作品,不僅涉及到版權,同時也與稿酬等財產權相關,因此,作者和期刊之間實際上存在無形的而合同關系。而如何將這種無形的合同關系轉變成真正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簽署,從而形成良性的產業生態環境,就是純文學期刊亟待解決的首要問題。
目前的純文學期刊新媒體運營方式主要還是銷售刊物和提供免費或低價位的閱讀。
純文學期刊電子刊標價大多2元至6元不等,微店自營銷售和訂閱為8折到全價不等,有些不定期推出促銷或贈送活動。而內容之外的付費閱讀服務則以《人民文學》“醒客”為例,VIP會員半年費用為12元,即可得到“醒客”的所有資訊服務,價格比一本紙刊還低,并且其中一部分還要用做稿酬。
相對于圖書消費而言,當前純文學期刊所提供的閱讀消費價格偏低,更不用說去與其他生活物質消費相比較了。如此免費且低價的服務,又是否能承擔APP技術維護,微信、微博、博客等平臺的信息更新與人員配置呢?大多數期刊最初只是希望通過新媒體達到營銷推廣和促進閱讀的目的,并沒有分析具體的盈利模式,然而轉型所牽動的成本投資又反過來督促刊物思考盈利。
正是由于盈利模式的缺失,因此有期刊人發出“不轉型會死,轉型也會死”的感嘆。當然,由于各方扶持資金的注入,純文學期刊的轉型并不會有如所感嘆的那樣走入死局,然而,“互聯網+”時代是一個新思維創造價值的時代,純文學期刊如果能在網絡經濟矩陣中找到適合自身的盈利模式,那才是全媒體轉型的根本生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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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01
李倩倩,廣東花城出版社有限公司《花城》副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