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游虛擬財產的特殊性及其法律保護

文/李東陽

手游虛擬財產的特殊性及其法律保護

文/李東陽

導 讀

中國目前的手游發展速度快、社會影響巨大。相比于對比PC網游，手游虛擬財產具有載體獨特性、可支配性、財產價值性等特殊性，具有建立手游虛擬財產法律保護制度的必要性。我國應立足于手游虛擬財產自身特殊情況，完善相關法律規定，建立手游虛擬財產價值評估機制，建立雙平臺監管體制，建立手游工會自主監管機制等措施以建立完備的手游虛擬財產法律保護機制。

中國互聯網中心發布的《第37次中國互聯網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5年12月，中國手機網民達6．20億，手游用戶達2．79億，較2014年底增長了3105萬人，占手機網民的45．1%；2016年1月05日，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公布2015年我國游戲產業以收入總額1400億元正式超越美國，成為全球第一游戲市場；2016年3月4日，TalkingData公布的《2015年移動游戲產業報告》顯示，我國手游行業收入為492．7億，同比增長97．8%，收入規模較3年前翻近10倍。

這一系列的數據都在表明：中國手游市場發展迅猛，手游已逐步成為我國民眾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然而，在手游迅猛的發展和巨大的社會影響的背后，卻是我國滯后的相關法律制度建設。為了規范手游市場，促進其更好地發展；為了維護當前近3億手游民眾的利益，保護手游中的虛擬財產資源，應盡快建立起較為完備的手游虛擬財產的法律保護制度。

點 睛

中國手游市場發展迅猛，手游已逐步成為我國民眾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然而，在手游迅猛的發展和巨大的社會影響的背后，卻是我國滯后的相關法律制度建設。為了規范手游市場，促進其更好地發展；為了維護當前近3億手游民眾的利益，保護手游中的虛擬財產資源，應盡快建立起較為完備的手游虛擬財產的法律保護制度。

手游中虛擬財產及其特殊性

1.手游和手游虛擬財產

手游是指手機上運行的游戲軟件，其分為單機手游和網絡手游，本文中所說的手游特指網絡手游。手游虛擬財產與網絡游戲中的虛擬財產核心的區別在于，手游虛擬財產特指手機游戲中的虛擬財產，即搭載于手機實體之上，依賴于手機移動網絡中的虛擬環境而存在的、屬于游戲玩家控制的游戲資源，包括游戲賬號、游戲角色，以及游戲過程中積累的“貨幣”、“等級”、“裝備”、“寵物”等物品。

2.手游中虛擬財產具有特殊性

因為手游與傳統PC網游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故與傳統PC網游虛擬財產相比，手游虛擬財產也體現出了其自身的特殊性：

(1)手游虛擬財產可支配性更強。因手游的便攜性，使處于手游環境中的手游虛擬財產更容易受到手游玩家的支配，玩家時刻都能通過手機按照自己意志直接控制手游中的虛擬財產，對其進行使用、增值、交易、轉讓、贈與等支配行為。

(2)手游虛擬財產交易更為便捷、頻繁，其本身更具價值性。手游交易的便捷和頻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手游充值便捷；二是手游虛擬財產的買賣便捷。手游交易便捷頻繁使手游虛擬財產與現實貨幣聯系得非常的緊密，也使得手游虛擬財產更具真實的價值性。

(3)手游虛擬財產面臨的風險更大，更易發生糾紛。其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因為手游虛擬財產生命周期短；二是手游虛擬財產的交易更具威脅性。手游虛擬財產在充值交易時，容易泄露自己的銀行卡或支付寶密碼，具有更大的危險性。

(4)手游虛擬財產的擁有客戶年齡跨度更廣，人數更多。因手游玩家眾多，涵蓋幾乎所有年齡段。所以手游虛擬財產的擁有者從孩童到中老年都有。無論老少，手游玩家們都努力在手游中付出時間和勞動，或用現實金錢進行充值以求換來更多的更有價值的虛擬財產來增加游戲的趣味性。

綜上，搭載載體的不同這一根本性的差別，使手游虛擬財產因便捷的交易顯得更具財產價值性，其體現出來的法律問題顯得更加的特殊。

手游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

理論界現對手游的虛擬財產屬性主要持以下三種觀點：債權說、知識產權說、物權說。

持債權說觀點的學者認為，玩家在游戲運營商提供的游戲平臺上創設的賬號、角色等屬于合同行為。網絡游戲虛擬財產僅僅是玩家請求游戲運營商為其提供特定服務的證據，玩家與服務商之間是服務合同法律關系。

還有一些學者認為網絡游戲中的虛擬財產屬于知識產權。他們認為游戲是開發者的智力成果，而游戲中虛擬財產是游戲的一部分，所以其也屬于游戲開發者知識產權的一部分。

持物權說觀點的學者認為，虛擬財產是一種無形物，玩家對虛擬財產享有物權。筆者贊同物權說。結合之前筆者所闡述的手游虛擬財產自身的特殊性，筆者認為較之PC網游的虛擬財產，手游虛擬財產具有更明顯的物權屬性。

手游虛擬財產法律屬性為物權的理由有四：

首先，手游虛擬財產具有很強的可支配性和排他性，手游虛擬財產因搭載載體是手機的原因，手游玩家可以隨時隨地地打開身邊的手機對其擁有的手游虛擬財產進行直接支配，自由地對其進行轉讓、買賣、贈與等物權處分。同時手游賬號的所有人可以通過修改游戲密碼，設置密保等方式保護其手游中的虛擬財產，并排除第三人的侵害；

其次，手游中的虛擬財產具備財產價值。雖然在現實中，手游中的虛擬財產不具有獨立的實體形態，但其是通過玩家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而獲得的成果，具有普通物一樣的財產價值；

再次，手游中的虛擬財產具有現實價值和現實交易性。目前無論是淘寶還是京東，都有買賣手游中虛擬財產的渠道，或是借助于手機上支付寶和眾多便捷的手機軟件，手游虛擬財產和現實貨幣之間的便捷地高頻地互換已沒有任何障礙。可以說，在我國，手游虛擬財產和現實貨幣已經實現了事實上的互通，其已經具備了現實價值性和交易性。

最后，無形物不能成為將手游虛擬財產定性為物權的桎梏。手游虛擬財產完全具備物的可支配性和排他性，它因其載體為手機的原因，能一直處于手游玩家的控制之下，其完全符合物權的法律屬性。如若以無形物為由否定手游虛擬財產的物權屬性，將不利于保護手游玩家的合法權益。

手游中的虛擬財產目前面臨的問題

1．法律上對手游中虛擬財產的定性不清。目前，未有任何一部法律對網絡游戲中的虛擬財產和手游中的虛擬財產進行單獨定性，所以發生糾紛后，玩家很難找到相關的法律救濟途徑。

2．低門檻的準入機制和無限制的停運機制，使得手游中的虛擬財產得不到法律保護。手游市場的低門檻、低要求導致了許多以騙取玩家利益為目的開發運營商魚目混珠混入其中，使得玩家的虛擬財產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3．手游中的貨幣價值缺乏核定機制，虛擬財產價值量不能得到很好的保護。而我國目前尚未有任何法律對網絡游戲的虛擬財產貨幣的發行進行規范，也并未建立任何有效的網絡游戲虛擬財產監管機制。《網絡游戲暫行管理條例》中，國家對網游的貨幣價值量的監管也只是牽涉皮毛，而手游中的虛擬財產的貨幣價值的監管更是一片空白。

4．手游玩家間的詐騙行為橫行，未有任何法定機制進行規制。手游盜號、詐騙等問題因無規則規制、無管理責任人，盜號、詐騙等行為愈演愈烈。《網絡游戲暫行管理辦法》中的規定可行性太低，大體粗略的規定對于大型網絡游戲公司還能有效，但對于小成本經營的手游商，讓其做到交易備檔，幫助玩家解決盜號、詐騙等問題的可能性太低，且并未有任何法律規定游戲運營商對此應承擔責任。

擬解決手游虛擬財產法律問題的措施

1.完善現有關法律法規定，出臺相關司法解釋

首先，應該在現有《民法通則》加入網絡虛擬財產保護的相關條文，對其進行合法財產的定性；或者出臺司法解釋對《民法通則》第75條進行相關解釋，特別是對公民的“其他合法財產”進行列舉解釋，將“合法的手游虛擬財產”列入其中，并對其現實價值進行肯定。其次，在《侵權法》中對手游中虛擬財產被騙、被盜的行為進行相關的侵權定性，并規定其訴訟途徑和處罰細則，使得手游虛擬財產糾紛在處理時有法可依，有法可循。最后，在《民事訴訟法》中對手游虛擬財產糾紛的管轄進行相關規定，肯定手游虛擬財產的現實價值，并通過其估算的現實價值確定級別管轄等。

2.出臺專門的《手游市場管理條例》，即對手游中的虛擬財產問題出臺專門的法規

筆者主張可將《網絡游戲管理暫行條例》作為參考，由國務院部委出臺關于手游虛擬財產管理的相關法規，以適應現在龐大手游市場的監管。《手游虛擬財產管理條例》中應對手游市場準入門檻進行設定和限制（筆者建議手游公司的注冊資本仍應保持在1000萬元），對手游公司的責任、手游中游戲貨幣的發行、手游中虛擬財產交易的規范與備檔、手游中詐騙或盜竊行為的歸責與救濟等進行明確的規定。

3.建立手游貨幣折現率備檔機制和手游虛擬財產價值評估機制

建立相關部門或指定相關部門對每一款手游定期（筆者建議每兩個月一次）進行游戲貨幣折現率的備檔，即：實現政府對每一項手游中游戲幣與人民幣之間的匯率進行定期備檔監督。使游戲幣與人民幣之間的匯率保持在合理的區間之內，防止游戲開發運營商不法的圈錢行為，也能有效控制游戲貨幣與真實貨幣之間的矛盾與沖突。

4.建立雙平臺監管機制，對手游發售平臺和手游交易平臺進行監督管理

建立起對手游發售平臺和交易平臺這兩個平臺的監管機制的同時，賦予這兩個平臺一定的權力，從而達到間接監管各個手游的目的。手游發售平臺的監管機制，主要是手游發售平臺商需要對其發售的手游進行發售前的審核，審核其是否具備發售的資格以及開發商的資質，并在發生糾紛時與手游商一起承擔連帶責任；手游交易平臺的監管機制，主要是手游交易平臺要建立起完備的虛擬財產交易審核機制，對每一筆交易交易雙方的身份審核，交易過程的每一個細節監督，對交易的對象涉及的虛擬財產進行審核，對整個交易提供擔保并承擔連帶責任。

5.建立現實的游戲工會機制，維護玩家權益

鼓勵手游玩家在現實生活中聯合起來建立相關游戲工會機制，并經法定政府部門審核通過后，確定其合法的社團法人資格，接受政府有關部門監管，并允許其在合法途徑內維護單個玩家的合法權益。

6.建立手游賬號實名制

筆者建議建立手游賬號實名注冊制，這樣能更好地保證手游玩家在受到手游中的詐騙侵害后，更快地找到行騙者，維護自己的權益。

綜上所述，我國的手游市場目前正處于高速發展時期，市場規模大，且截至目前已涉及我國手游玩家的切身利益。而如今，我國在手游虛擬財產的立法保護和救濟機制尚屬空白。所以當下，我國應該完善相關法律規定，對手游虛擬財產的物權性質盡快加以確認，同時應出臺相關的法律規定對手游市場進行有效規范，并建立手游虛擬財產的相關維權保障機制。只有這樣，我國手游玩家的合法權益才能得到保障，我國手游市場才能更好更規范地向前發展。

（作者單位：四川師范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