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煒
(重慶師范大學,重慶)
周流溪教授的外語研究生教育思想與踐行研究
劉 煒
(重慶師范大學,重慶)
基于媒體人物介紹資料的收集、本人與研究對象交往的信息的整理以及對研究對象的相關著述觀點的梳理,本文對我國當代著名語言學家和外語學者、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周流溪教授的外語研究生教育思想與踐行進行了介紹和解讀。研究表明,周流溪教授的外語研究生教育思想與踐行涵蓋“學科專業建設”(注重“學”與“論”的構建)、“培養模式與管理”(外語教學方向,強調外語和教育院系的協同)、“導師隊伍建設”(重視培養和吸納公共外語教師)、“業務工作指導”(嚴格要求與宏觀指導相結合)四個方面。本研究有助于增進學界對周流溪教授作為外語教育家的相關思想與踐行的了解,對豐富和發展國內外語名家研究和外語研究生教育研究有所裨益。
外語研究生教育;周流溪教授;思想與踐行
周流溪先生是我國當代著名語言學家和外語學者,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教授。周先生長期在高校工作,主要從事外語研究生教育。周先生自1992年起擔任碩士生導師,從1996年起任博士生導師,指導和培養了160名碩士生(含學術學位碩士、專業學位碩士和高校教師碩士三種類型)和35名博士生,還指導了20名來自全國各地高校的訪問學者,指導范圍涵蓋普通語言學、語法學、語義學、語用學、語篇學、音系學、歷史語言學、認知語言學、社會語言學、英漢對比和語言教學等諸多領域。周先生不僅長期從事外語研究生教育,而且擔任過中南大學鐵道校區外國語學院院長(2000—2002年)和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副院長(2002—2006年),主管研究生教育、學科建設和科學研究工作。周先生不僅對外語研究生教育有自己的思考和看法,而且在研究生教育管理與培養工作中躬身實踐,嚴格篤行。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周先生就表現出了對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的關注,曾署名“黎訄”(意為“流溪”)在《世界》(La Mondo)雜志發表“談談與學位有關的世界語詞”一文(黎訄,1983)(該文1985年被中國世界出版社《世界語學習輔導》轉載),文章對世界各國的學位設置、學位等級和學位含義進行了較為詳細的考察和辨析。
我國當代著名外語教育學家張正東先生(2000: 499; 462)在其主編的《中國外語教學法理論與流派》一書中將周流溪教授譽為“另有所長的外語教育家”,認為他“本人系外語教育家而在相鄰學術領域的成就更大或者取得了有價值的成果”。周先生自己也曾坦言:“我希望不但做個學者,而且做個教育家,我愿意使自己的思想化為群眾的物質力量,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和社會發展做出盡量大的貢獻?!?/p>
筆者曾在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攻讀英語教學方向碩士學位,聆聽周先生的教誨,接受周先生的學位論文指導,畢業之后也一直與周先生保持密切聯系,2006年初還參加了同門弟子為周先生舉行的六秩壽慶和學術思想研討會。本文以媒體關于周先生的資料介紹、本人與周先生的直接交流以及對其相關著作的研讀為依據,對周先生關于外語研究生教育的思想與踐行進行介紹與解讀,旨在增進學界對周流溪教授作為外語教育家的外語研究生教育思想和實踐的了解,為豐富和發展國內外語名家研究和外語研究生教育研究提供有益的參考和借鑒。
基于研究,筆者發現,周流溪教授的外語研究生教育思想與踐行涵蓋“學科專業建設”、“培養模式與管理”、“導師隊伍建設”、“業務指導工作”四個方面。下面筆者嘗試對每個方面及其特點進行簡要介紹與解讀。
2.1 關于學科專業建設
周流溪教授曾于1983—1984年期間在美國洛杉磯大學英語系做訪問學者,1992年起在香港大學英語系和語言學系進行講學。周先生在境外著名高校外語系的訪學、講學經歷和在國內長期從事高等外語教育和研究工作的經歷對其關于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定位的思考有著直接的影響。
周先生認為,外語院系要提升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學術性和學科性,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定位就必須與國際接軌,其學科專業及其方向的建設應注重“學”與“論”的構建。這里的“學”是指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定位的思考有著直接的影響。
周先生認為,外語院系要提升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學術性和學科性,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定位就必須與國際接軌,其學科專業及其方向的建設應注重“學”與“論”的構建。這里的“學”是指“學科”(discipline),比如語言學、語法學等;“論”是指“學論”、“學說”(theory;doctrine;system of thoughts),是學科的另外一種語言表達方式,比如西方文論、外語教學論等。學科劃分是人類進行知識探索活動的重要途徑;學科建設是學科縱深發展的必由之路。從學理上看,“學”與“論”所指的“學科”屬“科學學”或“學科學”的概念,兩種提法均表示特定科學或學術領域的研究細化與學術分支范疇。周先生認為,在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及其方向中明確命名或提出“學”與“論”的概念,既是與國際接軌,也有助于凸顯和增強外語專業的學科建設和發展意識。
就學科建設和發展的戰略性高度而言,“學科結構調整是我國高等教育學科建設的核心問題,也是高等教育改革和發展亟待解決的問題”(賈德忠,2002:32)。根據筆者的了解和周先生的介紹,北京師范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專業研究生教育原來只有2大塊4個方向:“英語語言與教學”(英語語言[與教學]、英語教材與教法、翻譯)和“英美文學”(文學簡史及作家作品分析)。其中,語言學方向籠統稱為“英語語言與教學”,其意為講授“語言學”必須聯系教學,比如講“語義學”不能叫“語義學”,要叫“意義與交際”。從1988年起,周先生為在北京師范大學外語系英語專業建立新型的、與國際接軌的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生培養制度做了大量的工作,進行了大膽而富有創新性的改革。北京師范大學“英語專業在20世紀80年代以來,一直注意參照國際上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和學術規范來經營外語系(外文學院)的研究生培養,并把這種理念和做法延伸到(過去的)助教進修班和近來的在職碩士生培養項目中去”(周流溪,2005:6)。周先生在北京師范大學的教學工作主要是培養研究生。他親自參與制定了與國際研究生教育接軌的各種培養制度和方案的工作,特別是在他擔任主管研究生教育的副院長之后更是通過實施改革、修訂研究生培養計劃,將其外語研究生教育的思想付諸實踐。經過銳意改革,“北京師范大學的英語碩士培養現在分4大塊,共8個研究方向”(周流溪,2005:6)。所謂“4大塊8個研究方向”是指周先生作為副院長主管研究生教育工作時所制定的方針,即英語語言文學學科專業包括:(一)語言學(語言學、語法學、英漢對比);(二)語言教學(語言學習理論、教材與教法);(三)英美文學(簡史及作家作品分析、西方文論);(四)翻譯(翻譯理論與實踐)。設置(一)和(二)是針對過去有的教師有意淡化“學”與“論”、只籠統地提“英語語言與教學”,甚至一度把學科點名稱中的“與”字改為“英語語言教學”的做法。對于文學研究設立“西方文論”方向,曾有人認為,碩士生懂什么西方文論,不必設立這個方向。但周先生認為,不能事先就把碩士生的研究領域限定得太窄太低;設立這樣的方向至少可以鼓勵學生奮發進取。針對翻譯研究、翻譯教學和翻譯人才培養的薄弱狀況,周先生曾大力呼吁“建議設立翻譯系”、“開設翻譯學課程”、“引進翻譯理論的帶頭人物”,認為師范院校除了培養外語教師,還應該培養其他方面的外語人才,因為從師范院校畢業的學生不一定都去當教師,而有可能去做翻譯,而翻譯研究、翻譯教學和翻譯人才培養“是使外語教學直接為改革開放大業服務的一條途徑”(周流溪,2005:6)。
為了推動外語研究生教育的改革與實施,周先生親自為研究生開設并講授過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的多門課程,比如英漢語法對比、語言學概論、語言學史、語言學文獻選讀、認知語言學、英漢語法對比、意義與交際、語用學、翻譯理論、語言學習理論、世界語、現代漢語、英語等等課程。如今,北京師范大學外語研究生教育已經獲得了長足的發展,在碩士層次,其英語語言文學學科專業下設英美文學、翻譯理論與實踐方向,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學科專業包含語言學、英語教學理論與實踐方向,俄語語言文學學科專業設置俄蘇文學、俄語教學、翻譯學方向,日語語言文學學科專業下設日本文化、日本文學、日語語言與教學方向。從中可以看到,周先生昔日的思考與改革對今日該校外語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及其方向格局形成所產生的重要影響。
2.2 關于培養模式與管理
周流溪教授“在北京師大指導過外語教學法的碩士研究生,所主持的博士點也含有英語教學方向;他自然是研究外語教學法的外語教育家”(張正東,2000:518)。周先生的相關論著和言談比較關注外語教學方向研究生的培養問題,特別是其培養模式與管理問題,這是因為外語教學方向研究生培養涉及外語教學及其研究的學科特性問題。周先生認為,從強調學科教育及其研究的本體性知識建構出發,外語教學研究生培養應立足外語專業,由外語院系負責教學與管理;但同時也應清醒地認識到,外語院系與教育院系相比在教學研究方面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不足。
劉潤清教授(1999:7)曾指出:“語言本身就非常值得研究,語言學就是一門重要的學科。如何教授語言和如何教授第二語言更是一門大學問:學生如何學外語,教師如何教外語,中間涉及何種心理過程,值得深入研究。”然而,這樣“一門大學問”的學科歸屬問題至今仍處于紛爭狀態。在具有不同學科傾向和學科情結的研究者眼里,語言教學研究被貼上“應用語言學”(狹義)、“第二語言習得研究”、“教育語言學”(比如“外語教育語言學”)、“語言教育學”(比如“外語教育學”、“英語教育學”)、“外語教學法/論”(如英語教學法/論)等不同名稱的學科標簽。事實上,“在學科(discipline)層面,語言教學研究從其名與實的雙重角度已被公認是一個跨學科的綜合性研究領域,但是其學科屬性一直是爭論的話題”(劉煒,2009:59-60)。外語教學研究生培養屬于外語復合型高級人才培養,它涉及語言(外語)與教育兩個學科專業的交叉融合。在實踐層面,外語教學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設置、人才培養模式和培養管理等方面尚存在一些值得深入思考和亟待解決的問題。
鑒于語言(外語)教學研究具有雙學科、雙專業的跨域性和邊界性,國內外語教學方向研究生教育的學科專業設置體現為文學類和教育類:前者如英語語言文學和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下設語言教學方向,授予文學學位,人才培養與學位授予歸屬外語院系管理;后者如課程與教學論(英語方向)、“4+2”教育學①“4+2”學科教育研究生培養模式是20世紀80年代開始出現的一種學士后教師教育模式,是指在綜合性大學的文理學院接受4年本學科專業的訓練、獲得學士學位后,志愿從事教師工作的學生經過一定的篩選程序,進入教育學院攻讀教育學碩士學位。在為期兩年的時間里,這類學生主要學習教育學、心理學、學科教學法的相關課程,進行大量的教學實踐,同時研修部分本專業的研究生課程,最后撰寫與學科教學相關的學位論文。(英語教育方向)、教育(學科教學英語方向,簡稱英語教育碩士)等專業,授予教育學學位和教育專業學位,人才培養涉及外語院系和教育院系,但學位授予則歸屬教育院系。對此,周先生有所觀察、有所思考。對于前述第二種情況的外語教學研究生培養及其管理,周先生就提出過自己的看法。比如,北京師范大學從2001年啟動、2002年實施了“4+2”學科教育研究生培養模式改革,對此,周先生(周流溪,2005:5-6)認為,目前國內高校試圖效仿國外一些國家的方式讓學校教育學院統一管理全校教師教育,但“在學科教學方面仍然存在不少問題”:從學生角度看,“顯然,若要將這批學生放到教育學院去,他們會不大愿意去”,因為學生離開了本專業去教育學院學習教育方面的課程,那些課程都是一般的教育類課程,與本專業沒有直接關系;其結果可能使學生在學完教育類課程后本專業的知識已經變得生疏起來”;此外,“按這個項目攻讀碩士學位的學生,有人選擇教育學院的老師指導論文,有人則仍然選擇本專業的老師指導論文;而后者往往學得更扎實,其所做的教學理論研究的學科色彩更濃些”。從院系角度看,“事實上,盡管學校有意讓教育學院統管教師教育,但是至少就外語教師教育而言,它至今還管不了。外文學院也無意讓教育學院來管這一攤”,“這一方面是學科教育的特點,使外文學院不得不這樣做;另一方面也是外文學院的生存和發展使它不得不這樣做。當然,后者必須以前者為前提;也就是說,外語學科教育需要外語學科的教學管理組織(也就是外語院系),而外語院系也可以以此來求得自身的生存和發展”?;谏鲜鲈?,周先生(2006:14)認為,“英語教育碩士的培養必須立足于英語專業”。但同時,周先生也明確指出,外語院系的外語教育教學研究與教育院系的普通教育教學研究存在一定的差距:一方面,“外語教育(狹義的外語教育)這個行當,不容易在大學的教育框架里獲得中心地位。拿教育院系來比較,教育院系研究的主要問題是教育史和教育的一般理論,這是從宏觀的角度,站在整個歷史和整個社會的高度所進行的考察與思考,具有博大的內涵。即使是其中的課程論,也關乎教學管理的全局,像是一門完全的學問。但外語院系能做的,充其量是外語學科教學論的講授與研究,比起教育院系的學科教學論(它在教育院系并不處在中心地位)就已經低了一個層次,更不要說同教育系那些高層次的學科相比了。不少外語院系出身的學生……在外語院系所受的教育學訓練太有限”;“另一方面外語院系教師有人講授教學法,但這門課往往技術性的東西多,理論性的東西少,這與教育院系的基礎理論課相比廣度和深度都是不夠的”。
在當今教師教育大學化和專業化背景下,教師教育及其研究的人才培養需要重新考慮專業設置、培養機構等諸多問題(參看:朱旭東,2001;2005)。國內外的教育實踐表明,學科教育及其研究的人才培養是由大學文理院系和(或)教育院系來承擔的,而目前國內一些高校試圖借鑒國外做法通過教育學院統管教師教育的想法與做法是對以往“重學科,輕教育”的糾偏,但在教師教育的文理學科特點和學科教育及其研究的跨學科融合性方面考慮不夠深入,存在“重教育,輕學科”的矯枉過正的危害。筆者贊同周先生關于外語教學研究生培養模式與管理的觀點。在此基礎上,筆者認為,基于學科教育所涉及的本體性知識、條件性知識以及外語教學及其研究的學科復合特性的認識,外語教學研究生培養應在立足外語學科專業的基礎上,與教育院系建立起良性的互動學習、協作研究和人才培養機制,借鑒和吸納教育學科專業在基礎理論、基本知識、前沿動態、研究方法、人才培養等方面的優勢,從理論和實踐方面真正體現外語教學研究及其人才培養的跨學科和超學科特性。
2.3 關于導師隊伍建設
國內關于外語/英語研究生導師隊伍建設的專題研究屈指可數(呂淑珍,1993;王雪梅,2009;文秋芳等,2010;肖沅陵 高穎,2011),“相關研究相對較少”(王雪梅,2009 :43)。周流溪教授基于自己對公共外語教師專業發展處境的了解、站在促進高校外語教師專業發展的高度對外語研究生培養導師隊伍建設進行過一些思考,并在實踐中將其付諸行動。他認為,大膽培養和吸納公外教師擔任研究生導師可以打破傳統的公外教學框架,提升公外教師的專業工作定位,促進他們自身專業的可持續性發展,從而改善公外教師的專業形象。
我國高校外語教學部門涉及專業外語與公共外語。以往,兩個部門通常獨立運行,各管其事。近年來,兩個部門在一些高校的機構改革中呈現出統整趨勢,但一些高校仍然保留分而治之的傳統做法。在許多高校,外語研究生導師隊伍通常都是由教授外語專業課程的教師組成,公共外語教師擔任導師的數量極其有限。這與公共外語教師群體的工作境況和專業發展的諸多不利因素有直接關系。公共外語教師專業發展往往由于層次低、缺乏學科而不受重視。個別學校甚至出現過在全校公共英語教師中招聘英語專業教師的事情。這說明,公共外語教師地位低,在專業和學術上似乎不如專業外語教師。周先生對公共外語教師“缺乏進修的機會,無法提高自身的業務能力和理論水平”(周流溪,2003a:224)等阻得其專業發展的不利因素非常清楚。
為了幫助公共外語教師走出不利的專業發展圍城,周先生對突破公共外語教師專業發展的瓶頸進行過一番思考(周流溪,2003a:225-226):首先,周先生認為,在大學外語教學改革背景下,學校開設各種外語選修課對于改善公共外語教師的知識結構、開闊他們的學術視野、提高他們的理論水平可以起到促進作用;但僅止于此顯然不夠。周先生從“外語教師要有自尊自強的精神,要用自己的才能為改革開放服務,要投身學術文化建設”的高度“建議如果學校和院系方面能下決心改善公外隊伍的構成,比方說讓公外部門也有一兩個學術界知名的教授(像北大、浙大等校那樣),讓公外的教師也參與外語專業研究生的培養,那么公外隊伍的素質和它在外語界的形象就會好得多。這也有利于激勵整個群體向前努力。在傳統的公外教學框架內,在越出這個框架的天地里,公外教師都可以有所作為”,從開設選修課程到參與研究生培養,這些思考為公共外語教師開拓了專業發展空間。
針對高校外語教師中“許多人只關注如何教外語,并未考慮如何用外語和學外語。他們對工作的定位不高,對自身的(可持續)發展也重視不夠”(周流溪,2009:1)的現象,周先生認為,廣大外語教師“可以而且應該既是外語教師又是某一個(或幾個)學術領域的專家”,“可以在某個學術領域中由低至高地分層次實現自己的發展”,“外語教師可以從事的學術研究包括外語教學研究、學科內容研究和其他任何內容的獨立研究三大類”(周流溪,2009:39)。周先生的觀點表明,高校外語教師既是教師,又是學者。因此,外語教師應該對“外語教學”研究與“教外語”二者的分野有理性的認識:“外語教學本質是教學,而教學在中國很少被認為具有學術性和研究性”,“外語教學是學科,但教外語卻不是”(蔡基剛,2012:1),因為“教聽說讀寫”“是非學術性的”,“學術不同于教學”、“聽說讀寫教學當然不是研究”(徐烈炯,2004:53,55)。周先生主張,外語教師的專業發展不能止于“教外語”這樣的實踐性工作,應該在“外語教學研究”等更為廣闊的空間謀求具有學科性和學術性內涵的專業發展。
基于上述思考,周先生在擔任主管研究生教育的副院長期間,利用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包括專業外語和公共外語兩個方面的教學部門這個便利條件,“適時把公共外語教學部的所有教授和幾名副教授吸收到碩士生導師隊伍中來,還對尚未擔任碩士生導師的教師(大部分是公共英語教師)進行業務培訓。通過參與研究生論文的開題、評審、答辯,新的導師就可以直接參與論文指導直至獨立進行論文指導了。這樣既擴大了碩士生導師的隊伍,促進了專業教師和公外教師的合作和融合,又給公共外語教師一個鍛煉和提高的機會。對于公外教師來說,這是改變他們的知識結構和教學理念的機會,也可以給公外教學改革提供了一些參考。公外教師總不能一天到晚只搞四、六級考試輔導。他們是外語教師的半邊天,他們應該改變思路,多做貢獻。”(周流溪,2005:6) 周先生指出:“總之,我們提倡外語教師的自尊與自強,提倡良好的學術道德和學術規范,提倡教育創新”,“對培養這些碩士生的教師,我們同樣要進行這種教育,要不斷提高教師的思想水平、理論水平和業務水平;這對于新進入碩士導師隊伍的教師尤其重要。”(周流溪,2005:6)
周先生關于研究生導師隊伍建設的上述思考與踐行體現了遴選、聘用導師應堅持的“自主性、開放型和靈活性原則”。(薛天祥,2001:340)針對外語研究生教育而言,“外語研究生導師聘任一方面可以遵循學術本位原則,另一方面可以拓寬導師來源渠道?!?王雪梅,2009 :48)在大力倡導高校外語教師專業化發展的時代背景下,公共外語教師與專業外語教師應受到同樣的重視,其教學分工不同,但其學科和學術領域具有共性。因此,外語研究生導師隊伍建設不應忽視公共外語教師群體。
2.4 關于業務指導工作
1978—1981年,周流溪教授在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攻讀碩士學位,期間接受過嚴格、正規的研究生教育和培養,獲得“文革”之后首批授予的文學碩士學位。周先生在回憶其恩師呂叔湘先生的文章中曾寫道:“他對學習英漢對比的幾名研究生要求特別嚴格,讓從美國回來的語言學博士廖秋忠(1946—1991)助他分管。他還指導他們翻譯了帕默爾(L. P. Palmer)的《語言學概論》(商務印書館,1983)。他對學生的學習和生活都是很關心的”(周流溪,2001:99)。這一段經歷對周先生關于外語研究生培養的指導思想和踐行產生了直接影響。
周先生對外語研究生培養及指導有著明確的總體要求,那就是“注意參照國際上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和學術規范”、“堅持高標準嚴要求”(周流溪,2005:6)。周先生曾在相關著述中介紹過自己在北京師范大學的做法:比如“我們管理語言教學方向的碩士生培養,基本的路子是既照顧學科特點,又堅持碩士生培養的統一標準……外語教學方向的文學碩士與其他方向的文學碩士一樣,必須達到一些共同的基本要求……我們應當堅持碩士生培養的高標準……連教育碩士的培養也沒有降低標準”(周流溪,2005:6)。再如,周先生堅持學位論文寫作的高標準嚴要求,“要求學生通過艱苦的努力,寫出保質保量的論文。在論文規格方面,文學碩士論文為英文100頁,教育碩士論文為英文80頁”(周流溪,2005:6)。他曾直接對學生說:“你要有底氣在若干年后還能對人拍著胸脯說,‘看,這是我在某某大學寫的學位論文!’”
周先生關于外語研究生培養的思想與踐行具體表現在如下三個方面:
2.4.1 研究生的課程學習
課程是學校教育的心臟。學校通過課程實現未來人才智能、人格方面的準備;課程以其整體性、結構性、層次性、開放性、科學性、實現學校的教育價值。研究生導師對研究生的業務指導內容包括課程學習方面的指導?!皩煂ρ芯可恼n程指導,不僅是導師引導學生從知之不多到知之甚多的過程,更是導師傳授如何求知、如何創造真知的過程”(薛天祥,2001:324)。
周先生認為,外語研究生“可以選修各方面的課程”(周流溪,2005:6)。比如,攻讀英語教育碩士學位的研究生在學期間既要學習教育學院開設的教育理論與方法類課程,同時也要學習外文學院專門為他們開設的“語言學習理論”、“外語教學論”等外語教育研究類課程。周先生在北京師范大學外文學院為研究生開設普通語言學、英漢語法對比等語言學類課程,英語教育碩士一般都選修這些課程。對此,周先生認為,“不論這些課程的實際學習成效有多大,至少他們是在該校接觸到了一些理論知識,接受到了一些抽象思維訓練,開闊了學術眼界。這對于他們今后的長遠發展應該很有意義”(周流溪,2005:6)。此番話語的確一語中的。“語言學是一門思辨課程”(熊學亮,2003:3),具有形式教育論所言的心智訓練功能;此外,語言學課程學習對于研究生的語言觀的全面形塑也有著直接影響,而語言觀反過來又對語言教學的大綱制定、教材編寫、教學設計、測試評價等方方面面產生影響。因此,語言學課程的學習有助于語言教學方向研究生對語言本體“知之愈深”,進而在教學及其研究中“取之則左右逢源”。
2.4.2 研究生的學位論文選題
在研究生培養工作中,“學位論文的選題是高質量完成學位論文最關鍵的一環”(劉潤進等,2007:28)。選題指導要考慮兩個核心問題:第一,選題從何而來?第二,選題是否有新意?
對于第一個問題,從師生主體的角度而言,選題來源或是導師命題,或是學生自選。周先生認為,導師命題在教育實踐中可以分為“手工業工匠式的指導”(即導師擅長什么領域就規定學生選擇該領域的題目)和“大工業式的指導”(即導師把自己的課題分解讓學生去完成,以此作為學生論文選題),這兩種指導方式有一定好處,不能說不正當。但在研究生論文選題指導方面,周先生有著自己獨特的思考??鬃由朴谝虿氖┙?,曾請“弟子各言其志”。這是主動與學生交流、了解其學習意向,以便對之實施有效的指導。周先生受此啟發,直接明確地提出:指導研究生學位論文選題,要讓“弟子各從其志”。顯然,讓研究生自選題目的做法會把導師置于困境。周先生明知導師不是萬能的,但他還是知難不避,堅持此原則并身體力行。憑借對學科的總體理解和一種多年養成的學術識見和眼光,加上對學術規范的嚴格掌握,自己完全有資格對學生提供指導,在指導過程中師生交流可以教學相長。周先生認為,導師的作用在于激發學生作為專業學習和論文寫作主體的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因此,周先生的指導不是微觀的、藝業式的指導,而是宏觀的、管理式的指導。他曾戲言:導師既是教練(自己不能奪冠但能培養冠軍)也是交警(監督行動者的方向和路線)。在研究生指導中,他堅持一定要當面批改,與學生反復探討學業問題,盡量了解學生的興趣、意圖和各種想法,并最大限度地容忍和保留學生的想法和寫成的文字。比如,有一年,周先生手下的兩個攻讀文學碩士學位的女生臨時改變選題,不寫外語教學了,而要改寫民族語言問題。對此,周先生認為,外語教學文章不愁沒人寫,而這兩個小姑娘寫少數民族如何維持自己的語言,還要辛苦地去做社會語言學調查(甚至一人不遠萬里跑到云南的偏僻山村去調查),她們表現的社會關懷之心可嘉,于是,周先生爽快地認可了她們的選題,而且精心指導其論文寫作,畢業時還特地從中央民族大學請來一位教授級的行家主持論文答辯,有意提高論文答辯的規格,以示鼓勵和表揚。此舉正如王雪梅(2009:45)所言,“對研究生導師而言,更要注重指導的系統性和科學性,針對研究生的個體差異制定教學計劃并進行動態調整,從而提升研究生的學術能力以及自身的教學研究能力”。但是在關鍵觀點和學術規范上,周先生會堅持導師的主導意見。
對于第二個問題,周先生并非不鼓勵學生提出創見,只不過不用生硬的方式來要求而已。比如,有些導師動輒就說學生的選題已有人做過、文章沒有創見。周先生認為,論文寫作要求選題新穎、寫出創見本來都是很正當的,但問題是有的導師往往調子提得過高、走向極端而嚇住學生了。周先生認為,我們應該辯證思考論文創新問題:一是我們本身又有多少創見呢?二是說題目有人寫過,更是不必太擔心,因為舊題可以新作、舊話可以新解。周先生曾詼諧而尖銳地指出:如果誰想寫別人沒有寫過的題目,除非他早生200年!在實踐中,周先生指導了一大批從事外語教育教學問題研究的碩士生和少量博士生,碩士生研究的多是外語教學中的技術性問題,但幾個博士生研究的都是外語教育的宏觀管理問題。周先生曾說:“即使做外語教學研究,也要不斷提高水平、擴大覆蓋面,不能只停留在微觀的問題上。在這個方面,首先要向教育系和心理系的人看齊,要把研究做得大一些、深一些?!?周流溪,2005:7)在接納和指導研究外語教育教學的博士生方面,周先生坦言:“在外語教育教學研究中我不接納只探討微觀課堂問題的博士生,希望自己指導的外語教育教學研究方向的博士生能夠成為‘部級咨詢專家’?!?周流溪,2003b:2)周先生要求從事外語教育教學研究的博士生致力于高等外語教育的宏觀問題的研究,要拿出可向教育部官員“進言”的大計。事實上,周先生已指導畢業的幾位博士生均是研究外語高教的宏觀問題,比如英語教學大綱、英語教學評估、英語教學中的新技術管理等。
2.4.3 研究生的學位論文寫作語言
外國語言文學學科專業的學位論文用什么語言(外語還是漢語?)寫作這一問題曾引發幾位知名外語學者的關注和討論(謝天振,2005;顧剛,2006;張和龍,2008)。討論的結果表明,撰寫學術論文的目的是提升研究生的學術研究能力,為國內知識界和學術界做出貢獻;討論也表明,外語研究生的外語寫作水平對其學術研究能力訓練和表現有著直接的影響,比如論文“行文遣句就會暴露出不少外語寫作中才有的毛病……病句……甚至語法方面的錯誤”(謝天振,2005:44)、“英語成為部分學員表達思想的羈絆”(顧剛,2006:53),硬性的外語寫作規范會使導師和學生過分關注語言本身而忽視了論文內容、邏輯、創新等方面,而“語言的障礙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思想的廣泛傳播,影響了學術的充分交流”(張和龍,2008:29)。實踐層面的考察表明,按照學術傳統和教學慣例,我國外語本科生和碩士生的學位論文一般都要求用外語撰寫,但博士學位論文近年來出現了用漢語撰寫的情況。
關于外語研究生學位論文撰寫使用語言的問題,周先生明確主張,外語院系的研究生應該使用外語撰寫畢業論文。“有的同志認為外語研究生應該用漢語撰寫畢業論文,以便能夠發表。但是我們認為畢業論文是外語研究生運用外語寫作的總檢驗,不宜放過。如果此關不把住,他們的外語寫作水平是沒有保證的。事實上,學生在本科階段后如果不繼續訓練用外語寫作,他們的外語寫作能力甚至會退化”(周流溪,2006:15)。周先生曾在其相關著述中對研究生培養實踐中的學位論文寫作語言的話題有所回顧:“我們一直把英語作為英語碩士生的學位論文語言。但考慮到教育碩士生的實際外語水平,我們曾經詢問他們是否愿意用漢語撰寫碩士論文,但他們都不愿意。這也就是說,他們自己堅持認為,他們是外語學生,應該用外語撰寫畢業論文”(周流溪,2005:6)。事實上,論文寫作語言是學術研究能力和學位論文規范的重要組成部分。“外語專業研究生的學術能力不僅包括學術研究能力,還包括語言認知習得能力和專業拓展能力。學術語言運用被認為是提高外語研究生語言認知習得能力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式”(王雪梅,2009:46-47),論文語言水平直接影響論文內容的表達和論文研究的深度、廣度和質量。這里的論文“學術語言”既可以是漢語,也可以是外語,其選擇取決于學術語言運用是對內學術交流還是對外學術交流。因此,對于中國的外語研究生,有學者建議“鑒于外語教學的歷史與現狀”,對其論文的寫作語言的選擇宜提倡“機動性、靈活性”原則(張和龍,2008:29),比如“讓學員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決定采用英語還是母語來進行論文寫作”,但“在評分標準上仍然要鼓勵學員用英文寫論文”(顧剛,2006:53-54)。
綜上所述,周先生關于外語研究生培養的業務指導工作“遵循學術規范”、“堅持高標準嚴要求”的思想與踐行具體體現為在“專業上體現學科特點,規格上堅持統一標準,學習上鼓勵多修課程,內容上弟子各從其志,管理上實行宏觀指導”;簡而言之,就是“嚴格要求與宏觀指導相結合”(寬嚴相濟)。周先生雖然對學生非常嚴格,但對學生的創見也是非常贊賞的。作為學者兼詩人的周先生不止一次在論文答辯會上通過即席賦詩的形式祝賀學生的論文順利通過(有一回還是趁著雪景寫的英語詩),這使緊張熱烈的答辯會(其實也是學術研討會)有意境完美、余韻不盡的氣氛(他的詩都是合律的雅辭)。這就是周先生作為教育家的獨特行事風格。
作為當代語言學家和著名外語學者,周流溪教授曾專門研讀過美國耶魯大學校長理查德·雷文所著《大學工作》,并撰寫了“大學應培養什么人才——《大學工作》評介”一文(周流溪,2004),對國外著名高校的高等教育中的通識教育、人才培養目標、高教管理及其對中國的啟示進行了研究。由此可見,周先生對高等教育及其人才培養的深切關注。周先生深知,高等外語教育作為我國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以外國語言文學為主要學科、以外語教學和科研為主要任務,以培養高級外語專門人才為主要目標。在外語研究生教育方面,周先生對其學科專業建設、培養模式與管理、導師隊伍建設、業務指導工作等方面均有自己獨立的思考和有效的踐行。由于周先生在高等外語教育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并且做出了很大的成績,他曾先后榮獲北京師范大學優秀教學成果獎(集體獎,1996年)、北京市普通高等學校教學成果獎(集體獎,1997年)、北京師范大學華為獎教金(1998年)、曾憲梓教育基金會高等師范院校優秀教師獎(1999年)、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2001年)。此外,周先生指導的一篇英語教育碩士論文曾獲得首屆全國教育碩士優秀論文(2007年,全國外語學科僅2篇),周先生本人還被評為第三屆全國教育碩士優秀導師(2012年)。這些榮譽是教育權威管理部門對周先生的外語研究生教育工作的充分肯定和褒獎。
作為外語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外語研究生教育是外語學科建設與發展的重要表征,是外語教學與研究人才培養的重要載體。然而,國內關于外語研究生導師隊伍建設的專題研究屈指可數,相關研究數量不多,外語研究生導師個案研究更屬空白。本文屬于外語研究生導師個案研究的一次嘗試。我們相信,通過本文的介紹與解讀,周流溪教授作為外語教育家的身份能夠為學界更多的人知曉,其關于外語研究生教育的思想與踐行能夠為國內外語研究生教育改革與發展提供有益的啟示。希望本文的研究有助于推動和豐富國內對外語研究生導師隊伍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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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Professor Zhou Liuxi’s Thoughts and Practice of Postgraduate Education in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
Based on personage introduction from the media, personal communication with the research subject and some works written by the investigated subject, the present paper profiles and illustrates the thoughts and practice by Professor Zhou Liuxi at BNU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 who is a famous contemporary linguist and a foreign language scholar. This study indicates that Professor Zhou Liuxi’s thoughts and deeds covering the following four aspects in postgraduate education in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 discipline and specialty construction (focusing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disciplines and theories); training mode and management (highlighting the collaboration between foreign languages and education faculties, particularly in the field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learning research); tutor staff construction (valuing the cultivation and inclusion of colleg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in tutor teams), and guidance work (exact demands and centralized guidance. It is expected that this paper can not only help the academic community be informed of related thoughts and practice by Professor Zhou Liuxi as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alist but also provide some insights for promoting and developing the studies of famous foreign language figures as well as postgraduate education in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 in China.
postgraduate education in foreign language studies; Professor Zhou Liuxi; thoughts and practice
H319
A
2095-4891(2016)04-0002-08
劉煒,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語言教育學
通訊地址:401331 重慶市沙坪壩區大學城重慶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