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軍++沈佳音

屠呦呦,此生但為青蒿故。很難想象一個人會為一件事情花費一生的時間,不惜代價,甚至自己的性命。屠呦呦的丈夫李廷釗:“那個時代很多人都那樣。”
確實,那個時代,雖然存在不少問題,但是人心純粹。“交給你任務,當時對我們來說,就是努力工作,把國家任務完成。只要有任務,孩子一扔,就走了。”提起屠呦呦“以身試藥”,李廷釗說,“人家抗美援朝還志愿犧牲呢,吃藥算什么呢?”
孩子一扔,就走了。吃藥,算什么呢?這些在現(xiàn)代人眼中有些無法接受的行為,對他們來說,似乎是那么輕而易舉。在那樣一個動亂的年代,生存還是毀滅都是大問題,哪有時間考慮發(fā)展與享受?舍小家,為大家,犧牲自我,獻身祖國,這就是他們的價值觀。責任感、榮譽感、使命感,讓他們有迎難而上的勇氣,有堅持不懈的信念,有不計回報的胸懷。85歲高齡的屠呦呦平靜地說:“那時候也不考慮榮譽不榮譽,我覺得榮譽本身就是一個責任。榮譽越多,責任就更多。”
屠呦呦無博士學位、無留洋背景、無院士頭銜的“三無”身份引起了公眾對我國科研評價體系的廣泛關(guān)注和思考。一方面,體制規(guī)定的各種硬性考核指標使得很多學者為了評教授、當博導而急著發(fā)論文、出成果,導致能踏踏實實從事科研工作的人越來越少;另一方面,評價標準是否公平公正也引起社會各界的質(zhì)疑。人民網(wǎng)罕見發(fā)聲:“默默工作、不善交際、敢講真話、貢獻卓著的人落選院士,涉嫌造假、擅長公關(guān)、有權(quán)有錢的卻順利當選、風光無限。”雖然我們并不能完全了解其中的復雜性,但是,這種體制的弊端確實已經(jīng)暴露無遺。
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只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呼喚更多高風亮節(jié)、無私奉獻、一心科研的屠呦呦出現(xiàn),而要從制度層面思考,如何為學者們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研究環(huán)境。評價是指揮棒,是風向標,科學有效的評價有利于提升科研質(zhì)量,調(diào)動學者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要讓學者們心無旁騖、無所顧慮地投入科研工作,必定需要這樣一個堅強的后盾與強大的動力。
而作為大學生,亦不能輕易被外界環(huán)境所干擾。“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大學是從事學術(shù)活動的黃金時期,是提升自身綜合素養(yǎng)的關(guān)鍵階段。然而,中國大學生在脫離高考苦海之后卻普遍放低了對自我的要求。蔡元培就任北大校長時的一席演講,堪稱經(jīng)典:“平時則放蕩冶游,考試則熟讀講義,不問學問之有無,惟爭分數(shù)之多寡;試驗既終,書籍束之高閣,毫不過問,敷衍三四年,潦草塞責,文憑到手,即可借此活動于社會。”這無疑是國內(nèi)無數(shù)大學生學習生活的真實寫照。
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副校長施一公說:“接力棒已從中國老一輩科技工作者傳到年輕一代。”大學學生,地位甚高,肩負重任,責無旁貸。面臨眾多選擇與誘惑,面對外界的娛樂與浮躁,應該努力成為“屠呦呦”式的學者,沉下心來,找準自己的方向,有目標、有理想、有信念、有原則,不急于求成、不沽名釣譽、不尋求捷徑、不敷衍應付,追求科學,崇尚真理。不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但至少能不虛度光陰,能真正有所作為。
更多“屠呦呦”式的學者的涌現(xiàn),需要國家和個人的共同努力。同時,當代的大學生,要甘愿做“屠呦呦”式的學者,默默無聞、勤奮耕耘、執(zhí)著堅持、無愧于心。如此,一個更強的中國,指日可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