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專家譚主任

小神蒙巴第

單位譚主任到北京出差，一把手老張臨行前囑咐：多年不曾赴京，唯想念北京烤鴨，請譚主任返青時務必攜肥鴨一只。半月后，譚主任回青赴宴，果攜油汪汪紙袋一個，老張打開視之，紙袋所包僅瘦鴨半只。老譚解釋，京城烤鴨脫銷，能購得瘦鴨半只已屬不易。老張不悅，試嘗鴨皮，大皺眉頭，想到老譚平日為人，老張恍然大悟道：“老譚，你這鴨子，是單位旁邊市場熟食鋪子里買的吧？”老譚掩口而笑替鴨辯解：“都是鴨，一樣吃，分什么本地鴨北京鴨，咱不能搞地域歧視！”

摳門專家并非浪得虛名，譚主任節約成性，儉樸成癖，冬天一件灰不溜秋的皮夾克，夏天一件領口泛黃的白襯衫，據說襪子和內衣都是打過補丁的。單位曾傳言，譚主任為省錢，早飯從來不吃，水果從來不買，中午在單位多吃點補充營養，飯后再借跟女同志貧嘴的機會蹭水果補充維生素。去年單位組織去南方考察，譚主任當時剛鑲了大金牙，醫生再三囑咐吃東西要注意，可譚主任眼瞅著滿桌的佳肴早已是食指大動，終于沒控制住自己，大吃大嚼一如往常，結果肉骨頭磕到金牙，剛鑲的牙齒慘烈脫落。同事們想笑而不敢，只有老張指著老譚笑他沒出息，老譚此時早已不顧體面，撈起菜湯里的金牙嘆息道：“一百五十塊啊，就這么咔嚓一聲沒了！”

譚主任能吃，卻不善飲，但若有好酒，譚主任卻一杯不落，紅酒白酒，來者不拒。譚主任的觀點是，喝到肚里不吃虧，哪怕后來吐了，咱也享了口福。某老總設宴，譚主任又一次喝了個醺醺然，半醉半醒間，只見該老總與同僚老周摟摟抱抱，似有紅包相贈。譚主任小事計較，“大事”也向來不糊涂，第二天就跑到老周辦公室索要“自己那份”，老周苦笑不得，掏出口袋里人家遞的名片：只有這個，給你復印一張吧！

譚主任的摳不勝枚舉，比如家里燈泡壞了，他直接打電話給單位的物業要求“速辦”;女兒從國外回來，準備打的回家，他命令單位的司機提前兩個小時抵達機場接機;老父親生病住院，他也舍不得買啥好東西，黃花魚、螃蟹都挑早市關門前最便宜的。同事們納悶，譚主任怎么說也是個副處級領導，工資不低啊，他的錢都花哪里了？有老同事給出了答案：“老譚有錢，前年跟他一起買房子，他是全款買房，不用按揭。閨女在國外上學，一年少說也得三十萬。”只是這樣一個從來不吃虧的人，他活得如此精明，又能交幾個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