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庫”入幽默
——評戈玲玲教授新作《基于語料庫的幽默文本翻譯研究》

王一鳴 李廣偉

（南華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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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庫”入幽默
——評戈玲玲教授新作《基于語料庫的幽默文本翻譯研究》

王一鳴 李廣偉

（南華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1）

摘 要：文章通過提出如何翻譯幽默文本這一話題，評論戈玲玲教授所著新書《基于語料庫的幽默文本翻譯研究——以錢鐘書的漢語小說〈圍城〉的英譯為個案研究》，并對該書進行評論與推介。該書將語料庫引入幽默翻譯研究，為幽默翻譯研究提供了新的角度；并通過《圍城》英譯為具體案例，分析漢英幽默翻譯，找到一定的規律，提出了相應的漢英幽默翻譯策略。

關鍵詞：圖書評論；幽默翻譯研究；語料庫翻譯；《圍城》英譯研究；幽默漢英翻譯策略

嚴復先生公派留學大不列顛歸國，在《天演論》中的《譯例言》講到：“譯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此言似與彼時大不列顛學者泰特勒提出的翻譯標準頗為相似，可謂英雄所見略同。仔細琢磨，嚴先生確言及譯事三難，但并未定其為標準，指明難點罷了。而后世不僅將三難視為翻譯標準，還對“雅”這一點作了不同注釋。多數認為“雅”，講求譯文文雅，即有文采。也有學者認為，“雅”一字取訂正之意，如“請某某先生雅正”。那么以何為正？顯然，譯文以原文為正，即保持原文的風格。若如是，則與泰特勒的翻譯標準有著某些異曲同工之妙。他于1790年著《論翻譯的原理》一書，提出了著名的翻譯三原則。其二便是，譯文的風格和筆調應與原文的一致。還有學者則認為，“雅”一字取自《詩經》中風、雅、頌三類別中的雅，旨在倡導先秦文風。

翻譯的標準尚待討論，那么具體到幽默文本的翻譯呢？要確定幽默文本的翻譯標準，似乎更為時尚早，因為我們對幽默文本知之甚少。比如，幽默文本及其譯本的特征是什么？幽默文本是如何被翻譯的？為什么一些幽默文本信息無法完整傳達？最近讀了戈玲玲教授的《基于語料庫的幽默文本翻譯研究——以錢鐘書的漢語小說〈圍城〉的英譯為個案研究》（下文簡稱《幽默文本翻譯研究》）一書，筆者感到，對于幽默文本翻譯感興趣又有困惑的朋友似乎可以從中找到啟迪，甚至找到回答上述問題的答案。

《幽默文本翻譯研究》該書主要有兩大關注：一是語料庫；二是幽默翻譯研究。前者是手段，后者是目的。將語料庫引入幽默翻譯研究，是本書的最大新穎與亮點。

一 幽默與幽默翻譯

幽默存在于人們的日常。林語堂先生認為：“幽默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在西文用法，常包括一切使人發笑的文字，連鄙俗的笑話在內……最上乘的幽默，自然是表示‘心靈的光輝與智慧的豐富’……各種風調之中，幽默最富于感情。”幽默也常被認為，通過影射、諷喻、雙關等修辭手法，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的訛謬和不通情理之處。

以令人發笑的形式，揭示哲學，表達情感，以期與讀者達到共鳴，在原創上本就是挑戰。而一個成功的幽默需要有一位高明的創作者，也需要一位睿智的領悟者，如此，在發笑之余，才能領悟真正所達之意，而且效果越好的幽默，越能引發頓悟。一個好的幽默從創作到產生共鳴的成功，在語內中，實屬不易；而將幽默作語際翻譯，讓他語言讀者頓悟，則難上加難。因為語言始終是載體，文化才是真正的信息。兩種文化猶如集合，交集部分的文化往往通過直譯即可，因為文化相通；而交集之外，則需要意譯。顯然，意譯的基礎就是對兩者文化的深切領悟。那么，幽默往往需要意譯、需要深諳兩種文化的譯者。幽默語的譯者，既要自己“發笑”，又要讓目標語讀者“發笑”；既要自己領悟潛在含義，又要傳達潛在含義。幽默翻譯的難點就在于此。

幽默文本向來被認為是最難翻譯的文本之一。蒂奧特（Roland Diot）曾指出：幽默翻譯與詩歌翻譯一樣令人絕望……外延意義（denotation）可以基本譯出，而內涵意義（connotation）卻不能……同時，一個民族的幽默很難令另一個民族的人興奮。除了典故、特定意義以及各種文化特質外，幽默的內容與形式也截然不同。

正因為幽默翻譯的難，才使得幽默翻譯的研究更有意義。也因為幽默翻譯的難，幽默翻譯研究鮮有研究者涉足，而戈玲玲教授卻是研究幽默翻譯的一位女性學者。戈玲玲教授，潛心研學數十載，傾力治教三十余年，嚴謹縝密，觸類旁通，在語言學、語用學、翻譯、語料庫翻譯等領域成果豐碩。幽默文本的翻譯是戈教授近期專研的項目之一，《幽默文本翻譯研究》這部專著正是她在香港中文大學攻讀翻譯博士的成果。通過對《圍城》這部幽默小說為案例，展開漢英翻譯的單向研究，得出了漢英幽默翻譯的具體結論，有較強的針對性。

二 《圍城》與英譯本研究

一代國學大師錢鐘書先生，著《管錐編》，對中國典籍進行獨到與精辟的評述；傾力二年，寫成長篇小說《圍城》，供眾人消遣至今，也供后來者鉆研至今。圍城不僅具有社會學、文學價值，書中高深的文字，也使得該書有極高的語言學、應用語言學價值，譬如，《圍城》中的幽默。縱覽《圍城》全書，皆浸沒在幽默言語中，而《圍城》又有完整的英譯本，這使得該書成為了漢語幽默文本英譯研究的試驗田。

戈玲玲教授在書中提到，對《圍城》英譯本的研究主要在三方面：1.研究英譯本的翻譯問題；2.從不同理論視角研究《圍城》翻譯策略；3.研究《圍城》中語言具體表現形式的翻譯策略與方法。而戈玲玲教授的研究則側重于運用一個統一的言語幽默理論體系，在語料庫的技術支持下，分析原文本與英譯本的文本語言特征，及其翻譯策略與過程。通過研究，得出一定的幽默文本翻譯規律，提出一定的英譯策略，指導幽默翻譯實踐。

三 語料庫與庫助研究

將語料庫引入幽默翻譯研究，使得幽默翻譯研究更加系統、科學，并從大量數據分析中，揭示一些專屬于數據的、肉眼直接觀察以外的翻譯現象，通過現象，尋找幽默翻譯的規律性，以提出一定的方法論。同時，這一引入，也將幽默文本研究納入到了語料庫翻譯學的范疇。

“語料庫翻譯學是指以語料庫為基礎，以真實的雙語語料或翻譯語料為研究對象，以數據統計和理論分析為研究方法，依據語言學、文學和文化理論及翻譯學理論，分析翻譯本質、翻譯過程和翻譯現象的翻譯學分支學科。”

王克非通過語料庫分析英漢、漢英語句的對應情況；在2012年，還專門撰文闡述平行語料庫的設計與研制。胡開寶發文闡述莎士比亞戲劇語料庫的創建，并將其運用到漢譯本中“把”字句的分析中，使得傳統議題有了新的研究方法。而該書中，戈玲玲教授將語料庫引諸幽默翻譯研究。

對幽默文本翻譯的研究，需要積累大量的原始幽默文本。戈教授以《圍城》為基地，選出700多個“幽默話語小段”，建立語料庫，進行研究。語料庫的建立既豐富了研究對象，又規范了研究過程，使得研究更具有系統性。那么，《圍城》漢英雙語平行語料庫是如何建立的呢？幽默話語是如何抽樣的呢？漢英對應文本是如何標注與檢索的呢？《幽默翻譯文本研究》一書將為您細細道來。筆者認為，對于語料庫感興趣的朋友，這本書中詳盡的關于建庫的闡述定會有所幫助；對于想嘗試新方法研究幽默文本的朋友，書中的庫助方法，也值得您借鑒。由此看來，對于幽默翻譯研究而言，語料庫可以是方法，是手段；然而，語料庫建立本身，也是研究過程中的一大成果。好的語料庫，不僅有助于現階段的研究，也有利于持續性的研究工作。

戈教授以名著《圍城》為研究樣本，將小說中漢語幽默文本的英譯作為語料，通過構建雙語單向平行語料庫的方式系統性地研究幽默翻譯。《幽默文本翻譯研究》詳細闡述了漢英雙語平行語料庫的構建，對原文幽默文本與英譯本分別加以了分析，得出“譯文要傳遞原文幽默信息需要保留或轉換原文的表層及深層參數特征，特別是深層參數的腳本對立、表層參數的修辭手段及言語中的本源概念”的結論。并且，通過原文與譯文的對比以及結論，分別提出了同型與異型轉換時的幽默英譯策略。其中，異型轉換策略，又根據譯文是否為幽默語段，分離出兩小類策略。

將幽默翻譯研究系統化是她研究的特點之一，也是當前語言研究量化的又一升華。科學地建立語料庫，并基于大量文本進行量化的系統性的對比分析，最終提出相應的翻譯策略，是翻譯學研究的發展方向，也有力地增強了翻譯這一學科研究的科學性，是翻譯由“術”向“學”邁出的堅實一步。自古以來，我國各行業的能工巧匠輩出，其遺世之作，大到亭臺園林，小到器物玩寵，無不美妙絕倫、嘆為觀止。記錄匠術之書卷也浩如繁星，如《考工記》《天工開物》等。然，即便是如《天工開物》一類的集大成者，也大多保留在總結生產經驗的技術層面，鮮有樹立獨立學科的傳統。探究科學的研究方法，量化研究過程，通過實際數據進行對比分析，使得幽默文本翻譯，這一具體技術向科學靠攏，意義深遠。當然，研究僅僅重視系統性是不夠的，在建立語料庫、原文與譯文幽默語段分析以及對比的過程中，縝密的思維是處理大量繁瑣工作的必需。戈玲玲教授以其女性特有的細膩與嚴密邏輯，實現了幽默文本翻譯研究的邏輯性與系統性的統一，找出了言語幽默翻譯的一般規律，以及漢語言語幽默翻譯的特殊規律與特征。

讀好書，如飲甘露，如開明窗，如沐春風。筆者拜讀《幽默文本翻譯研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亦如管中窺豹，只見一斑。該書涉及的研究，或將成為利用語料庫研究幽默翻譯的經典案例。其中富含的奧妙，有待讀者您來發掘與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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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Diot,Roland.Humor for Intellectuals:Can it Be Exported and Translated?[J].Meta,1989,(34):84-87.

（責任編校：張京華）

中圖分類號：H3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219（2016）07-0173-02

收稿日期：2016－04－01

作者簡介：王一鳴（1989－），男，湖南衡陽人，南華大學助教，研究方向為翻譯實踐。李廣偉（1980－），男，湖南衡陽人，南華大學講師，研究方向為語料庫翻譯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