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藝術性的受眾解讀初探*——基于張以慶紀錄片“豆瓣影評”的分析

■ 陸 敏

紀錄片藝術性的受眾解讀初探*
——基于張以慶紀錄片“豆瓣影評”的分析

■ 陸 敏

本文以張以慶紀錄片的豆瓣影評為分析樣本,深入解析觀眾對于張以慶作品藝術性的感知、理解及態度；從一個側面折射出受眾對于紀錄片藝術維度的解讀狀態。作者認為,受眾與紀錄片導演之間的互動達成默契的基礎在于,導演能否以動人的方式激發觀眾基于真實生命的情感共鳴,而觀眾又能否在感動的同時調整內心期待。

紀錄片；藝術性；張以慶；受眾分析

中國紀錄片導演張以慶,以其極具個人化的藝術風格堅守于紀錄片領域。張以慶關注現實生活,堅持以張揚的藝術手法來觸動觀眾。他曾說：“有人覺得我應該去拍電影”。但是張以慶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更愿意從真實生命中感受生命情感,并將其以紀錄片的形式傳遞。

張以慶作品的藝術個性受到學界和業界的持續關注。然而,來自受眾的態度是怎樣的？受眾究竟如何解讀和評價張以慶作品張揚的藝術風格？研究選取張以慶作品的“豆瓣”影評作為樣本進行分析,探究受眾對于其作品藝術性的反饋與接收狀態。借此分析,亦可從一個側面折射受眾對于紀錄片藝術性的一般觀點與解讀狀態。

一、張以慶作品：《英和白》與《幼兒園》

本文將重點研究《英和白》與《幼兒園》兩部作品。這兩部作品誕生于張以慶的個人風格日趨明朗之時。紀錄片《英和白》紀錄了武漢雜技團的女馴養師白玉陵與一只被馴化表演的名叫“英”的大熊貓相伴的日日夜夜。外界的紛擾僅是他們生活的時代背景；更多的時候,他們彼此依賴,成為相互的精神寄托。《英和白》觀照人們內心深處的孤獨，也呈現出現代社會中生命個體之間的疏離和對情感交流的渴望。

紀錄片《幼兒園》紀錄了武漢一家全托寄宿幼兒園里的孩子們一年的生活。四季是該片隱含的時間線索。除此之外,全片以碎片化的方式呈現孩子們時而天真爛漫,時而早熟與憂傷。《幼兒園》如同一面鏡子,從孩子成長的角度，折射了中國文化對于個體思想的影響，傳遞出導演對于生命的深沉關懷。

上述兩部紀錄片作品皆因其強烈的藝術氣息和主觀表達,引發受眾較多討論。其中既有如潮好評,亦有商榷和批評。現今,紀錄片受眾的反饋較多分布于各種紀錄片論壇以及各種博客、微博、微信等網絡平臺中,較有代表性地表現了紀錄片受眾的認知、情感與態度。因此,研究將選擇受眾的網絡評論進行文本分析,觀察紀錄片藝術性的網絡受眾解讀。考慮到“豆瓣電影”資源和評論的相對集中,評論內容也具有相當深度的思想內涵，研究選取《英和白》與《幼兒園》的“豆瓣”影評為分析樣本①,觀察在網絡上發言的受眾對于兩部紀錄片藝術性的感知、理解與接收。

二、張以慶作品的受眾心理分析：以豆瓣影評為例

(一)關于張以慶作品的豆瓣論壇的影評分析

在豆瓣電影頻道中,截至2016年4月10日,共有2808位網友給《英和白》評分,其中,29.5%(828人)的網友和49.0%(1376人)的網友分別給出了5星和4星的較高評分,占總數的78.5%；20.1%(565人)的網友給出了3星的中等評分；還有1.1%(31人)和0.3%(8人)的網友分別給出了2星和1星的較低評分；最后的綜合評分為4星8.1分。可以看到,總體而言,紀錄片觀眾對《英和白》是比較接受和欣賞的。

在關于《英和白》的評論中,短評共有673條。所有短評中,共有157條觀眾評語直接寫出了自己對于《英和白》所傳遞的孤獨情感的體驗。例如網友“殤米”寫道：“《英和白》,不到一小時的紀錄片,我們可以從中解讀出世紀末世界的紛亂與人內心的孤獨,可以解讀出對人類文明發展過程中的失誤的思考,可以解讀出心靈間交流與溝通的困境。”網友“夏”寫道：“紀錄片與故事片相比本身就是孤獨的,張以慶用它來記錄孤獨。他說他喜歡無人喝彩的生命世界……這部電影的孤獨是滲透到骨子里的。這種孤獨是我們無法漠視、無法逃避的整個人類的孤獨。”網友“Rin”則強調,這是他看過的最孤獨的一部電影：“穿透心臟的孤獨。這是我看過的最孤獨的一部電影。熊貓英和飼養員白兩個孤獨的個體相依為命,長期的馴化生活使熊貓英有了人類一樣的行動和眼神,它站在窗邊向外張望時,那種寂寞和孤獨就像最原始的悲傷穿過時間直達人心。”

可以看到,《英和白》關于工業文明之下生命的孤獨的意味,得到了觀眾較為充分、透徹的理解和接納。另有24位網友雖然沒有理性地表達對于影片的理解,但也感性地表達著自己的情感感受。例如,網友“dani”就直抒胸臆：“太震撼了。”網友“Olive”說：“張以慶的片子我老是能看哭。”網友“侗而”寫道：“極度心酸。”

此外,26位網友相對理性地表達了對《英和白》的喜愛,并闡釋了理由，包括對影片的理解和對于創作手法的分析。例如：網友“Anstar”說：“上紀錄片校選看過的最喜歡的一部。主題、故事都很好,有趣而深刻,畫面、聲音、光線的處理也都很有深意。一個人和一只大熊貓的孤獨。”網友“jdre”說：“最喜歡的一部張以慶的作品,至始至終都讓人壓抑的有想哭的沖動,可愛通人性的熊貓,麻木的小女孩,吵鬧的電視,優美的華爾滋,以及倒置的欄桿……能把這些元素統一運用的這么恰當的,只能是張以慶了。”

包括上述三種表達方式的正向評論共有207條。此外,還有部分觀眾即使打分不低(3～5分),卻以較為平淡的方式提供評論。亦有少量觀眾直言沒有看懂。

耐人尋味的爭論出現在關于《英和白》的藝術風格問題上。33位網友表示了對于該片的主觀性和是否屬于紀錄片范疇的質疑。例如網友張忌安說,“太像蔡明亮電影里有的東西了。可不是我喜歡的“紀錄片”,擺拍成分太多,煽情也過度了些”。網友“驢子”說,“很討厭這個電影,非常的討厭,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紀錄片。英和白都是被利用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被利用了……”。網友“一聽”反問道：“紀錄片？”網友“法蘭西膠片”則進行了理性地批評：“凡是拒絕了目視者思維的紀錄片都是劇情片。但面對這份孤寂你又是不可反駁的。張以慶到了這部電影,視角已經徹底不是旁觀者,而是一個有竊取意圖的偷窺者、自我暗示的營造者和非常傳統的文學崇拜者。”

而與之相對的,短評中有10位網友直接表達出對《英和白》藝術風格的熱愛和認可。網友“第三世界小羅”說,“紀錄片就是要這么拍”。網友“Sunny”認為,《英和白》是“紀錄片發展的另一個側面,用獨特的視角看問題,表達出不一樣的傷感和孤獨”。網友“星星or……”則詳細分析了《英和白》藝術的創造過程：“敘事極其巧妙。通過‘電視’把英和白的內部世界與外部世界相連。并通過時效性很強的新聞來說明敘事的時間。同期聲的使用也是極為豐富,廣播中的音樂、電視中的新聞、英和白生活中的對話……與多種鏡頭語言相結合,將如此狹小的一個空間展現得如此豐富。大量主觀鏡頭的使用強化了主題。”

此外,有13位網友意識到,該片具有極為個人的藝術風格,與一般意義上的紀錄片有所不同；但依然表示出理解和接受。例如,網友“浮島魚燈舊時櫓”認為：“雖說刻意的痕跡很濃,可誰又敢說英不是這樣的英。沒人能夠改變他們,彼此的信任和依賴”。網友“rainbow”說該片是“非嚴格意義上的記錄,大熊貓很可愛,這種習慣不被打破,就持續下去。”網友“雅”做了一個有意味的總結,并給出了4分的評價：“偏執紀錄,偏執于這種方式。”意指張以慶紀錄風格的不同尋常(偏執),但他又極為堅持這種紀錄的方式。而她的評分傳遞出了對于具有濃重主觀意味、充滿藝術張力的《英和白》的理性接受。

三種評論體現了三種不同的觀眾心理。第一種觀眾表現出對于紀錄片導演的藝術創造趨向較為敏感,他們容易被“非寫實”所激怒,繼而喪失信任感。第二類觀眾則顯示出對于藝術創造所激起的情感共鳴的享受與接納,他們的心理底線閾值更為寬容。第三類觀眾則處于中間的狀態。他們一方面意識到《英和白》中豐富的、不同于通常意義上的紀錄片的藝術創造,例如隱喻蒙太奇、有意味的留白、詩意散淡的敘述等；另一方面又的確為這種紀錄片藝術所感動，從而顯示出較為中性的心理狀態。

與《英和白》相比,《幼兒園》受到的爭議較少。在豆瓣的評分中,截至2016年4月10日,21936人給出了自己的評價。51.2%和38.4%的觀眾給出了5星和4星的較高評價,占總數的89.6%；9.6%的觀眾給出了3星的中等評價；0.6%和0.2%的觀眾則分別給出了2星和1星的較低評價。最后的綜合評分為4星半8.8分。

但是,關于《幼兒園》藝術風格的爭論依然存在。在《幼兒園》的論壇中,一篇《委婉地說,導演的痕跡真的很重》的發帖,表達了對該片主觀意味濃重的不滿。樓主“大圓滿”說：“豆瓣對《幼兒園》的評價很高,最開始我也希望是一部‘單純’的紀錄片,但結果都是導演主觀的價值判斷,而且這些判斷很有可能是在拍攝之前就已經形成的,‘幼兒園’只是拍攝現場而已。”該貼引起了53個回應,其中9個回應認同了樓主的觀點。例如網友“vritti”認為：“這不是一部孩子的電影,這是一部把孩子當演員的電影。”然而,更多的網友卻體現出更多的寬容和接受。網友“左左”的回應很具有代表性：“導演確實在努力拍出自己的意愿。但這些都是小朋友們真實發生的東西,看片子時候我倒是忽略了那些痕跡。看著小朋友們的一舉一動我就覺得好可愛。我們可以從中挖掘出其他的東西,不要去較真這些了。雖然我也認為樓主說得很對……但這不是重點,我們喜歡這個片子,不是因為這些。”

分析網友“左左”的發言可以看到,即使他(她)體會到了導演的主觀痕跡,但由于主觀的創造建構于真實生命之上,因而他覺得可以接受甚至“忽略”導演的主觀存在；更重要的是,由于導演的藝術創作將孩子們的純真展現得淋漓盡致,并展現出生命中更有深意的內涵,她因此覺得“不要去較真”了。所以,她雖然同意樓主的說法,但卻覺得“這不是重點”,并不重要。也就是說,此時,對于生命的情感共鳴超越了對于客觀性的追求；觀眾即使意識到紀錄者的在場,破壞了“真實的幻覺”,但因為獲得了生命的更深感受,從而獲得了情感期待的心理滿足和對紀錄片更高層次的信任。

(二)張以慶導演個人風格與觀眾心理期待的沖突與一致

通過豆瓣影評中網友對張以慶作品《英和白》與《幼兒園》的若干討論的分析,可以發現觀眾對于張以慶作品藝術性的接受出現了兩極的心理狀態。有人覺得其作品不是紀錄片，卻也有人認為紀錄片就該這么拍。一般而言,紀錄片導演都力圖在冷靜表達與情感傳遞之間尋找自己的平衡點；而張以慶的致思方式的平衡點卻更多地向情緒的感知與思想的表達傾斜,從而具有較強烈的藝術的詩意與主觀的意圖。

對于《英和白》,張以慶坦率地說：“制作后的片子幾乎已經從‘素材’中徹底脫離出來,而這正是我的本意。我就是要故意運用暗示、象征、對比、強化等手段,表達我所要表達的東西。因為我堅信,這一切的的確確在他們的生活中發生過和發生著,而且至少‘白’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我所感受到的東西,如果不這樣編輯就不是‘英’和‘白’本來的生活。”②有意味的是,來自導演本人的這一表達,與受眾“左左”的欣賞心態達到了某種默契：導演通過自己的主觀表達,呈現出他對于真實生命的感受和理解；觀眾則對于由導演的主觀手段介入之后呈現的生命狀態,表示接受和認可。

張以慶對于自己的個人化表達從不諱言。而且,他聲稱：“我一向堅持紀錄片是一種非常個人化的、私人化的東西。它是作者個人描述和解釋世界的一種方式……它同樣包含了大量的想象、構思、創作的靈感和激情以及創作本身需要付出的艱苦的體力和腦力勞動。一旦進入創作狀態,實際上是很難區分‘現實’與‘非現實’的。因為這時的現實已經是你主觀世界里的‘現實’了。”③

在張以慶的作品中,主觀情感和介入表現得較為強烈(例如常常被人質疑的《英和白》中的女孩兒出現,成為他抒發隱喻的片段)。藝術,是創作主體內心強烈情感的對象化和物化。面對英與白相處的日日夜夜,張以慶深深感受到他們的孤獨；而這一點,也暗合了他的內心感受：他自身的孤獨以及他對整個社會繁華喧鬧、眾人狂歡背后的孤獨的體味。在這種“同形同構”共振動力的驅使下,強烈的情感共鳴使他的藝術激情不斷涌動,進而不斷出現所謂“越界”的藝術創作。

對此,受眾的反應出現了兩極的狀態。一方面,張以慶傳遞出的情感引起了許多受眾的共鳴。他創造的“表現性形式”表達了自我,也讓受眾通過這一藝術形式發現了自我,實現了和自我的對話,得以傾聽內心的聲音(例如對于孤獨的體驗),同時獲得審美的快樂。例如,時光網的一篇影評寫道：“兩部片子(《英和白》《幼兒園》)確實呈現出了與平常所見之紀錄作品不一般的特質,是吸引人反復品味的源頭所在……紀錄片真正的創作目的是創作者借助可視形象寄托自己的情感,并以此去震撼觀眾的心靈。”④

另一方面,這樣的“自由之舞”也給觀眾的心理期待帶來了沖擊。創作者的主觀情感過于強烈和明顯,會觸動觀眾敏感的神經,觸動他們以“直面真實現實”“保持理性思考”的方式來觀看紀錄片的內心需求。由此,觀眾對紀錄片的“信任”度降低,甚至產生受到愚弄的心理反應。更深層的,在明顯感受到創作主體的主觀性后,部分觀眾覺得自身的理性能力受到挑戰甚至蔑視,因為他們原本打算自己來進行觀察和判斷一個紀錄片呈現的內容。盡管紀錄片事實上浸滿了創作者的思想和感情,但是觀眾仍然需要一個“看上去”客觀冷靜的版本,以便滿足其對“客觀現實”的感知欲望和作為獨立個體的“理性分析”欲望。

處于中間狀態的觀眾則對于紀錄片的藝術流露與紀錄片導演的主觀表達有著明確的感知,并且認可和欣賞；但同時,他們也沒有完全沉浸于這種情感的共鳴之中。相反,他們清醒地意識到,導演以藝術激情將生命現實進行了重組和再創造,并清醒地感覺到這種創造對于自身尋求“真實客觀”的心理期待的沖擊。然而,他們顯然更愉悅于藝術對于尋求真實生命情感的心理滿足。相較沉醉于張以慶藝術作品的觀眾而言,他們具有更多的理性和冷靜,以一種自覺而非自在的狀態面對并接納了紀錄片文本中藝術的張揚。

三、結語

對于張以慶作品藝術性的討論,以前多見于學界的研究。例如著名紀錄片研究學者、中國傳媒大學朱羽君教授曾對《幼兒園》發表評論：“他(張以慶)把孩子當成了符號,來組織自己的思維,來表現他自己內心的東西,而不是表現生活本身的東西。當然,表現自己的東西是可以的,但它是屬于藝術的；要表現生活的東西,就應該是屬于紀實的。藝術片與紀錄片還是有區別的……紀錄片再自由、再寬泛,它也應該有自己最嚴謹的內核,張以慶已經超越了這個界限。”朱羽君明確提出了張以慶作品因為藝術性的張揚而造成的“越界”之說。

另一方面,張以慶作品的藝術性也獲得了學界的一定認可、接受,甚至是辯護。李蘭青在其論文《紀錄片主觀因素的合法性——為紀錄片〈英和白〉辯護》一文中提出：“既然觀眾對紀錄片文本解讀的主觀性是合法的,為什么又不能容忍記錄者對客觀存在解讀的主觀性呢？……上個世紀海德格爾所面臨的‘解釋的循環’,如今又成為紀錄片這種影像文本難以逾越的困境。”李蘭青認為,客觀雖然是理想化的境界,依然值得傾力接近；但是,她欣賞張以慶“開始放棄對客觀性原則的機械恪守,轉而追求一種開放的‘理性寫意’,留給觀眾更多的解讀空間,這在本質上實現了更加廣泛的民主,無疑是一個令人欣慰的進步”。⑤

此次研究,筆者從普通紀錄片受眾的解讀切入,看到了十分鮮活的受眾接受狀態。研究從微觀的層面,以張以慶作品為例,探究受眾對于紀錄片藝術性的認知、情感和態度。可以看到,對于紀錄片的藝術性,受眾與導演之間實際上存在著不斷的微妙的互動與協商。在這個動態過程中,導演不斷地試探與突破,受眾也不斷調整自己的心理期待,嘗試接受。如果他們微妙地達成默契,即意味著建立了一輪新的動態平衡，受眾與導演之間的“契約”也由此獲得了更新。如果導演的試探觸及了觀眾的“心理底線”,那么平衡將無法建立,并帶來觀眾心理上的抗拒與排斥。

受眾可以從感性認識到理性判斷,決定是否從心理上接受紀錄片的藝術性；同時,導演也始終以自己的方式傳遞關于生命的感受,抒發情懷,例如張以慶。最終,他們之間達成默契的基礎在于,導演能否以動人的方式激發觀眾對于來自真實生命的情感共鳴,而受眾又能否在深深感動的同時調整自我的期待。亦即是說,兩者互動能夠實現動態平衡的更深層次的條件是：觀眾接受導演的藝術情懷,是因為導演能夠實現對真實生命更完整的呈現,對真實生命的內在韻律的深刻展現。有趣的是,也正是在這樣一個互動的過程中,紀錄片藝術的復雜性得到更加深入的豐富和發展。

注釋：

① 豆瓣影評：《英和白》,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761851/；《幼兒園》，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761172/。

②③ 張以慶：《紀錄與現實——兼談紀錄片〈英和白〉》,《電視研究》,2001年第8期。

④ 《從〈英與白〉和〈幼兒園〉引出的關于紀錄片的主觀表現與客觀再現之思》,http://group.mtime.com/jsmovie/discussion/138778/。

⑤ 李蘭青：《紀錄片主觀因素的合法性——為紀錄片〈英和白〉辯護》,《中國電視》,2005年第3期。

(作者系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張國濤】

*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助項目“紀錄片藝術的受眾解讀研究”(項目編號：CSY14020)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