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婧
(中國勞動關系學院,北京 100048)
民族民間音樂研究的“歷時”與“共識”
——呂驥《中國民間音樂研究提綱》之我見
郭 婧
(中國勞動關系學院,北京 100048)
筆者在本文中根據呂驥先生《中國民間音樂研究提綱》一文進行思考和研究,選取其他諸學者的理論研究方法與文章觀點進行對比和發散式討論,旨在于更深入地領會《提綱》中的現實意義及操作價值。
民間音樂研究;全息;人本;田野;跨界
呂驥先生的《中國民間音樂研究提綱》寫于1946年9月15日。文章的起因是1938年,為適應抗戰需要,延安“魯藝”成立“民歌研究會”后改為“民間音樂研究會”,開展初步的理論研究工作,呂驥先生應會要求撰寫了此文。文章的寫作目的是作者希望解決當時的音樂界研究我國民間音樂遇到的困惑,譬如:研究方法、如何研究、研究什么的問題。
(一)音樂的全息性
不同的社會背景下必然產生不同的音樂文化事項,其政治制度的不同決定其音樂的階級性、功利作用不同;其經濟現狀的不同決定其音樂的商業化程度不同;其文化積淀的不同決定其音樂的歷史性、文化內涵的含金量不同。研究一個民族的民間音樂,其生成發展的政經氛圍、文化背景、歷史延留,都應算作考究的重要佐證。出版于1990年的英譯修訂版《音樂與話語:關于音樂的符號學》(M usic and Discourse: Toward a Semiology of Music)中如納蒂埃所說的:“由音樂(節奏、曲調)的“內向所指”(音符間的結構關系)和“外向所指”(音樂節奏、曲調與語言的對應關系)共同組成的。”在特定歷史時空中,依據具體的民族心理、民族觀念、民族種習等背景前提, 必然產生特定的音樂文化模式。
(二)音樂的人本性
我們現在拿到一份民間音樂資料,往往首先想到的是用學校灌輸的西方作曲理論知識去記錄、標注、分析、解構它,然而,這份民間音樂資料的流傳,本來發自于其特殊的人民生活和思想感情,使用了口口接誦、無譜記傳的方法,倘若忽略了這些問題,單純的用那些格式化、標準化的理論去衡量民間音樂,勢必會脫離鮮活的人文內涵,背離其音樂本體原本的生存面貌。正如英國民族音樂學家約翰·布萊金(John Blacking)所說:在某種情境下,“一首簡單的民間歌曲,會比一部復雜的交響曲擁有更多的人類價值。”布萊金在人類學研究頗有造詣,他以獨到的人類學的視角觀照音樂事項是頗為敏銳和犀利的,這從另一個角度也引發了我們對于音樂的使用者、發明家——人類的研究和關注。音樂研究音樂的落腳點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人類自身的精神文化需求。
(三)音樂的田野工作
眾所周知,民族音樂學特別注重音樂事項的活態現狀,這就意味著田野調查,必須進入到音樂事項本身所處的特定的自然環境和社會場域之中,通過觀察這些音樂事項的所有者是如何在其生活環境中出于何種原因去使用、發展這些音樂,進而闡述和解釋音樂事項的性質和文化內涵。在具體的田野工作中,面對完全陌生的地域和音樂事項,我們的確需要系統的科學的理論依據或是說經驗總結,去指導我們游刃有余的去獲取更多更有價值的第一手資料。海倫·邁耶爾斯的《田野工作》(H.Myers “Fieldwork”)一文,曾提供給了我們一套真實、詳盡的調查步驟和研究方法:準備工作,要求我們必須做到有備而來;現場工作,要求我們必須盡可能翔實的收集一切資料;整理工作,要求我們對資料必須分門別類的保存。
(四)音樂的跨界研究
這是現今非常紅火的“跨界民族民間音樂研究”的重要理論參照,想必在呂驥先生撰寫此文時,心中已有了初步設想的藍圖。同一個族源遷徙到不同的地域,必然隨當地的政、經、文、習而變,那么,它的傳承與改革、變化和發展、利與弊的評判,都需要我們的研究。我認為,民族民間音樂反映了在特定地域環境下、伴隨特定人群的生息應運而生的音樂行為表現方式。作為音樂學研究的對象,應該是以音本體為主要研究對象,以其存在的文化環境的研究加以輔助。如果是一種民族民間儀式音樂做跨界民族比較研究,那么我們首先要研究這種民族民間音樂是如何進行的,它為什么是這個程序,運用于什么場合,有什么作用。然后我們的研究則將不僅局限于該音樂的本體,而是需要強調對比其跨界區域間的文化背景、文化緣由,進而對比和分析。
(五)音樂的弘揚摒棄
中國民族民間音樂的發展至于現今,使我們愈加清醒的意識到,“民族的即為世界的”,不僅僅是一句空話。中國音樂文化在世界音樂文化范疇中,占據了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對于不同的音樂品種,我們應當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進而發揚光大。中國民族民間音樂的產生和發展,始終貫穿在整個中國歷史進程的大背景中,且不間斷的補充更新再創。不論先進事物發展到何等的無可企及,傳統的文化造詣都不應該被遺失。
喬建中老師評價說:“以往有學者曾分別討論某一類別,如戲曲、民謠、樂器、歌舞、古琴等,但從未有人從整體上或分類學的角度進行研究。呂驥是現代音樂家當中以這種視角觀照民間音樂的第一人。故在1940年代,該文的發表,可謂彌足珍貴。”
我認為,呂驥先生在上世紀40年代——那個資料匱乏,學術條件薄陋的時代下,能夠以高瞻遠矚的學術氣魄,宏觀把握學術發展的命脈,提挈學術研究的綱領,為中國民間音樂理論建設及具體操作范式作出預見。即使在今天,我們在實際的調查研究與理論分析方面,依然奉為理論參照。目前學術界的視野明顯拓展和延伸,今天的學者們都更加重視音樂本體的“內涵式研究”與“外延式研究”,這也始終貫穿我們的研究過程之中。
[1]讓·雅可·納蒂埃[法],音樂與話語:關于音樂的符號學,1990.
[2]約翰·布萊金[英],馬英珺譯,陳銘道校注.人的音樂性.人民音樂出版社,2007.
[3]張伯瑜.認知民族音樂學的理論與方法.中央音樂學院學報(季刊),2000(3).
[4]喬建中主編.中國音樂學經典文獻導讀之中國傳統音樂.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