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音樂：再解讀與再認知

陳 濤

（陜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儀式音樂：再解讀與再認知

陳 濤

（陜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近年來，祭祀儀式音樂受人類學家關于人類情緒的影響，許多民族音樂學家也將注意力放在探討音樂、情緒、儀式以及文化之間的互動關系上，其研究宗旨是通過理解音樂的社會背景來探討音樂聲音的本質。本文對民間祭祀儀式音樂相關概念的外延和內涵以及中國民間祭祀儀式體系下儀式音樂的研究理論構架與研究范式進行梳理和探討，并再解讀與再認知。

儀式音樂；概念；價值意義

祭祀儀式音樂豐富多樣，具有較高的音樂學研究價值，通過對它們的研究，可以發現當地乃至周邊縣區此類音樂的特點，為當地民間音樂的研究提供有價值的資料，作為現實社會生活中的文化現象，不僅是一種宗教行為，同時也是一種非宗教的民俗活動，它雖然不能作為主流文化影響社會的發展，但卻能代表相當一部分人的信仰和觀念。從音樂學的角度看，它對保存原生性的文化基因，探索中國傳統文化藝術的本質，揭示社會發展階段的價值觀念，理解根基文化的內涵都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迄今為止，儀式、儀式音樂、祭祀儀式是民族音樂學、音樂人類學論著中經常使用的一個概念，但還沒有人對這一概念的外延和內涵做出確切的界定。什么是儀式？什么是儀式音樂？什么是祭祀儀式？儀式音樂的意義是什么？它的理論框架是什么？如何系統的對儀式音樂進行深入研究？是祭祀儀式音樂研究的一些重要問題。

一、前言

“儀式音樂”作為一個學科領域，是在儀式學和民族音樂學的交叉影響下發展起來的。儀式學是一門在傳統宗教學和文化人類學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新型學科，“儀式研究”作為一個名詞，1977年在一個美國宗教學術會中舉行的首屆“儀式研討會”上才初次使用，自此以后，以儀式音樂為專題的研究，在中外民族音樂學界逐漸發展起來，而中國學者對儀式音樂的研究，則是其中引人注目的一個部分。①我國主要研究以道教儀式音樂、佛教儀式音樂、及民間信仰儀式音樂三個方面。作為民間祭祀行為的儀式，以及在儀式條件下產生的音樂研究，當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曹本冶教授對香港道教科儀音樂研究。2003年12月，由曹本冶領銜的“中國傳統儀式音樂研究計劃”組成了20名本土學者的研究小組，對龍虎山、武當山、青城山、北京、上海、佳縣、嘮山、巨鹿、蘇州、杭州、溫州、無錫及云南等地區的重要祭祀儀式音樂傳統作了調查，研究成果有《祭舞神樂-民間宗教樂舞論》（周凱模1992）、《從冀中‘音樂會’的佛道教門派看民間宗教的特點》（薛藝兵1994）、《中國音樂與傳統禮儀文化》（楊曉魯1994）等書等。祭祀儀式音樂豐富多樣，具有較高的音樂學研究價值，而且祭祀儀式音樂本身蘊含著豐富的文化信息，通過研究它們，可以對這種文化形態的源流做一定程度的梳理，可以揭示民間祭祀儀式與音樂行為之間的關系，探索音樂行為對儀式行為產生的影響；同時也反觀儀式是如何利用音樂來確立一種信仰，反觀民間儀式的用樂原則、用樂范圍，探索音樂在民間祭祀儀式中的結構關系。從音樂角度看，它對保存原生性的文化基因，探索中國傳統文化藝術的本質，揭示社會發展階段的價值觀念，理解根基文化的內涵都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二、儀式、儀式音樂的概念及界定：

（一）儀式概念

儀式是付諸于實踐的一種行為，一種超常態行為，根源來自于生物的和自然的，是動物因條件反射而自然流露出來的某種固定的姿勢和姿態，人類將這種超常態的行為賦予了意義，將它變成了交流的手段或表演的形式，使它超越了生活常態，成為了“非常態”的行為模式。儀式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它的儀式行為，儀式表演手法以及儀式場景布置以及儀式行為者心里時空都具有虛擬性的特征，在一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場景中通過殺牲、灑血、焚牲等涉及事物的活動與人體自身動作的姿態等一系列行為的綜合展現，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公開的群體儀式。表演是構成儀式情境的行為基礎，儀式情境就是表演情境，對儀式參與者來說，儀式的表演，也就是對信仰觀點的展示、形象化和實現。

（二）儀式音樂概念及界定

在形式上和風格上與特定的儀式環境、情緒、目的想吻合的，可對儀式參與者產生生理和心理效應的音樂；儀式音樂形成于特定的社會及其文化傳統，并依存、歸屬和受制于社會和文化傳統；儀式環境中的各種聲音都可具有“音樂”的屬性而成為儀式音樂研究的對象。②任何一種音樂，都應該具備藝術的和社會的雙重屬性，具有音樂的六種屬性，即音樂的物質基礎；音樂的物理特征；音樂的形態樣式；音樂的藝術效應；音樂的社會價值；音樂的文化歸屬；研究儀式音樂也要從這六個層次分析儀式音樂的一般特征。

三、儀式、儀式音樂的功能及意義：

（一）儀式是通過行動、歌唱、跳舞、姿勢、演奏等表演形式和道具、場景等實物安排構擬的一個有特殊意義的儀式情境，并從情境中重溫和體驗這些意義帶給他們心靈上的慰藉和精神上的需求，實際上就是集體通過儀式凝聚社會團結的需要，個體通過群體集合的儀式，喚起集體力量，并從中提升自我力量的心理傾向。

（二）創造音樂的目的是什么呢？主要是為了讓它發揮美的功能，所以說儀式音樂首先具有審美功能，因為它至少可以創造一個特定的情緒氛圍；從局外人的角度認為音樂對儀式起結構儀式的作用，可以串聯儀式的程序，掌握儀式的律動，用不同尋常的聲音效果渲染儀式的聽覺環境，營造出一種神圣的聲音空間。而從局內人的角度出發，認為音樂對儀式的功能主要體現在音樂對儀式的有效性，只要儀式行為者的觀念認為音樂對儀式有效，那么，這樣的觀念就會引導音樂行為的產生，同時會影響行為者自己對音樂聲音的感受。

四、信仰、儀式、音樂的三重再認知

任何一件文化事件的形成，都離不開人的觀念，行為及產生的效應。一個具體的儀式事件，是由許多因素構成的，有直接組成儀式結構和過程的“儀式內”因素，它具有（直觀性），也有隱含在該模式之外的一系列外圍因素即“儀式外”因素，特定儀式事件的特定文化背景中的歷史、傳統、習俗等文化因素是導致儀式事件發生根本本源。

所以，研究祭祀儀式音樂，不僅要研究直接構成儀式的儀式內在因素，也要透過儀式內因素去發現、去解釋、不能作為直觀的分析對象。研究者應該通過“融入”與“跳出”方法，用主位和客位的“雙視角”對儀式內與儀式外意義進行研究。儀式本身每個結構因素、行為都具有意義，我們不僅要通過描述、分析特定文化中的具體儀式和儀式音樂的本來意義是什么？還要解釋“為什么”會形成這些意義的原因，要去尋找、去發現隱含于其中的深層次的社會意義和文化意義，去尋找特定祭祀儀式音樂中音樂的行為結構和形態結構與特定人群、特定社區的社會文化結構之間可能存在的對應關系。

注釋：

①楊民康．論儀式音樂的系統結構及在傳統音樂中的核心地位［J］．中國音樂，2005．2．

②薛藝兵．儀式音樂的概念界定［J］．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3．

［1］曹本治主編．中國傳統民間儀式音樂研究·西北卷［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12．

［2］薛藝兵．神圣的娛樂—中國民間祭祀儀式及其音樂的人類學研究［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版．

［3］郭于華主編．儀式與社會變遷［M］．北京：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

［4］曹本治．思想～行為：儀式中音聲的研究［N］．音樂藝術-上海音樂學院學報，2006，3期．

［5］李建宗．儀式與功能：文化人類學視野下的隴東社火［J］．黑龍江民族叢刊，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