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歌曲的特征與翻譯*

鄧 科

（西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 綿陽 6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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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歌曲的特征與翻譯*

鄧 科

（西南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 綿陽 621000）

摘 要：通過探討了革命歌曲的特征及其在翻譯中的特殊性，本文發(fā)現(xiàn)雖然革命歌曲的音樂和文學特性并非無足輕重，因為它畢竟是音樂和文本內(nèi)容的有機整體；然而，革命歌曲社會政治性的凸顯和音樂文學性的弱化卻體現(xiàn)了一種妥協(xié)，因此，革命歌曲的翻譯策略也應會出現(xiàn)相應的變化。

關鍵詞：革命歌曲；特征；翻譯

翻譯與外國革命歌曲在中國的傳播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縱然漢譯革命歌曲對我國大眾生活以及社會發(fā)展的作用不可小覷，但仍并未得到翻譯界和音樂界足夠的重視。當然，這種研究局面一定程度上緣于“技術”層面的原因：雖然近現(xiàn)代中國引進了大量的外國革命歌曲，但其中只有少數(shù)可歸為嚴格的譯配，如瞿秋白譯配的《國際歌》，其余大部分都屬于重新填詞之作，部分歌曲原來的曲調(diào)旋律還受到了改動，變得中國化了。有鑒于此，本文將首先從革命歌曲的特點分析入手，探討制約其翻譯策略的各種因素。

一、革命歌曲的特征

作為特殊的歌曲分類，革命歌曲的受眾面向廣大群眾；這類歌曲既適合獨唱，又可以合唱。它的產(chǎn)生與特殊的社會歷史語境下的政治沖突有著密切關系。革命歌曲肇始于歐洲19世紀的社會運動，在20世紀的社會主義革命中得到發(fā)展并達到頂峰（錢仁康，1989）。而眾多的革命歌曲也隨著國際共運的發(fā)展傳遍了全球，并對不同的國家和人民產(chǎn)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雖然隨著國際社會主義運動陷入低谷，革命歌曲的時代也悄然結束，但它們中的部分歌曲在中國這樣的社會主義國家當中仍然保持著特有的活力。

就革命性而言，革命歌曲通常與政治斗爭或沖突密切相關，是歌頌革命或呼吁民眾進行革命的政治歌曲。它們常被用于鼓舞士氣、政治宣傳和政治動員。在眾多革命歌曲當中，最著名的當屬《馬賽曲》和《國際歌》。可見，革命歌曲是政治宣傳和動員重要的組成部分。在特定時空語境下演唱這些歌曲，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視為是政治或革命行為。通過演唱，它們有可能使人心渙散的政治群體團結一致。Fred Stanton（1996，轉引自Rosenthal，2001：11）指出，政治歌曲的目的不但超出了歌曲的娛樂性本身，而且還有助于建構現(xiàn)實中的政治斗爭。一方面，他們與一般優(yōu)秀歌曲一樣，能夠陶冶人的精神；另一方面，又能夠激起大眾的革命情緒，為政治運動培養(yǎng)和吸納新的成員。對于Stanton而言，音樂與音樂教育都服務于政治動機。因而，我們也不難發(fā)現(xiàn)歌曲會被當作一種策略，來支持革命的進行。漢譯《國際歌》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然而，歌曲并非天生就是革命敘事的一種工具或源泉。而革命歌曲之所以能夠做到，原因就在于它們成功地將政治表達融入到了音樂中。不同于其他種類的歌曲，革命歌曲通常意義自明，目標清晰，描述或闡釋了某一特定的政治理念。它們在被創(chuàng)作之初就帶有明顯的階級立場，表現(xiàn)出對革命強烈的熱情。創(chuàng)作者認為，通過演唱和教習這些歌曲，公眾能夠從中把握革命事業(yè)的本質(zhì)、目標、信念和紀律，從而增進他們對革命的了解，以政治思想武裝他們，幫助他們找到自己的政治理想與追求（余峰，2010：219）。

由于需要面向大眾，革命歌曲通常簡潔、易懂、易于創(chuàng)作和傳播，并能直接表達人們的情感（錢仁康，1989:1）。而一旦大眾參與到傳播與接收過程當中，革命歌曲的鑒賞就會獲得了它自己的特色（Laurencie，1970，轉引自Supicic，2004:135）。為了適應大眾的口味，音樂的演繹也可能會得到調(diào)整。這就要求革命歌曲的詞曲作者依據(jù)斗爭環(huán)境和工農(nóng)兵的需求，采用通俗多元的表達模式（余峰，2010:219）。換言之，蘊含政治目的的歌曲通常具有某種特質(zhì)，并形成具有規(guī)訓功能的表演模式。此外，由于受眾的音樂鑒賞能力參差不齊，這些特質(zhì)就有必要具備以下特點：a.莊嚴、雄偉、頌揚；b.與歌詞關系密切；c.帶有通俗的藝術成分；d.形式簡單，樂調(diào)易辨，內(nèi)容明晰（Supicic，2004:136）。

此外，為了使革命歌曲具有鼓動性，創(chuàng)作者通常還會借助已經(jīng)廣為接受的概念對時局進行重新定義。從聽眾接受這一角度看，我們還可以發(fā)現(xiàn)，音樂通常與社會密不可分。現(xiàn)當代社會運動就是由參與主體以及他們間的相互交往編織而成的復雜網(wǎng)絡（Tilly，1993，轉引自d'Anjou&Male，1998）。由于大多數(shù)革命歌曲都是由革命者譜寫的，歌曲旋律背后蘊含的不僅是某種情感的沖動或表達，而且還體現(xiàn)了特定的政治立場和信念，以便對工農(nóng)群眾進行集體指引，堅定它們的共產(chǎn)主義信念（余峰，2010）。因而，社會運動的組織者會對社會事件、局勢和行為賦予不同的意義，一方面對社會做總體闡釋，另一方面又實現(xiàn)了對現(xiàn)實的建構。

總體上講，音樂與其他文化形式一樣，可以既表達特定社會群體的心聲，也可以起到凝聚該群體的作用；音樂在建構集體認同感的同時，還能在困境當中為群體的成員傳遞力量，使他們從容面對暴力抵抗和權力壓迫（Eyerman，2002:447）。歌曲的運用可以促進社會運動這種集體行為及其歷史實現(xiàn)自身的客觀化，使其對所有的社會成員都可見，進而從認識上對該運動建立一種延續(xù)感。正因如此，音樂與藝術最后才能成為動員和支持社會運動的基本要素。

二、革命歌曲的翻譯

由于大多數(shù)譯介的革命歌曲在譯入語社會中仍然扮演著革命歌曲的角色，本文認為，被譯介的革命歌曲與原曲具有相似的特性，并享有與原曲相似的特權。但根據(jù)上文關于革命歌曲的分析我們可以推斷，外國革命歌曲在進入譯入語社會后，其部分特性可能會在譯本中得到相對的凸顯。

對革命歌曲而言，其政治性通常是第一位的。因而，目前國內(nèi)的革命歌曲研究多集中在討論諸如其歷史、政治、動員等因素，而對于可唱性、意義、自然度、韻律和節(jié)奏等對于普通歌曲翻譯極為關鍵的概念卻鮮有觸及。這是導致“忠實”原則和原文中心主義主導革命歌曲翻譯的主要因素。

通過翻譯，作為集體表演形式的革命歌曲被轉化為了文本；而文字與意識形態(tài)話語緊密相連，通過當前經(jīng)驗與文字翻譯的歌曲既可以回顧過去，也可以展望未來。因而，這些歌曲常常具有簡短凝練的意識形態(tài)宣言，也常常在正式或官方的集會上得到演唱。這種儀式化了的演唱或文本使得革命個體與象征性的過去記憶密切相連，因為這些個體對歌曲的體驗可以有效地將他們自己與革命聯(lián)系到一起。

三、結語

從上文的分析來看，革命歌曲的音樂和文學特性并非無足輕重，因為革命歌曲畢竟是音樂和文本內(nèi)容的有機整體；然而，革命歌曲社會政治性的凸顯和音樂文學性的弱化其實體現(xiàn)的只是一種妥協(xié)，它的出現(xiàn)是“文藝為政治服務”話語的產(chǎn)物。因此，針對革命歌曲的翻譯策略也需要有類似的考慮。了解這一點將為革命歌曲翻譯的研究帶來更多值得探討的問題。

［參考文獻］

［1］ d'Anjou， Leo& Male， J. V.. Between Oldand New: Social Movementsand Cultural Change ［J］. Mobilization: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 1998 （2）: 207-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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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osenthal， R. Serving the movement: The role（s） of music ［J］， Popular Music and Society， 2001 （3/4）: 11-24.

［4］ Supicic.社會中的音樂:音樂社會學導論［M］.周耀群譯.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2004.

［5］ 錢仁康.歐美革命歷史歌曲選釋［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89.

［6］ 余峰.建立中國“革命音樂事業(yè)”所預示的信仰——20世紀20年代“工農(nóng)革命歌曲”的當代理解［J］.中國音樂，2010，02:217-220.

*基金項目：四川外國語言文學研究中心項目《話語沖突中的〈國際歌〉漢譯》研究成果（SCWY1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