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名名組合概念理解的啟動效應實證研究

程鋒萍

(福建農林大學東方學院外語系，福建 福州 35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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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名名組合概念理解的啟動效應實證研究

程鋒萍

(福建農林大學東方學院外語系，福建 福州 350017)

摘要：實驗采用規模性潛伏數據采集分析軟件, 收集受試者對英語不同名詞—名詞組合概念理解的反應時間，旨在研究我國高階英語學習者對英語名詞—名詞組合概念中采取的理解和判斷策略，并回答基于屬性映射的理解是否比基于關系連接的理解更為困難的問題。研究使用SPSS 11.5統計軟件對收集的有效原始數據進行描述和推斷統計。實驗研究有如下發現：充當啟動作用的屬性映射詞組出現在測試用的可能具有屬性映射解釋的詞組之前，并未產生雙重加工理論所預測的啟動效應；屬性映射組合概念中兩個名詞的相似性也未見產生啟動效應。

關鍵詞：實證研究；啟動效應； 組合概念

一引言

通過整合兩個或兩個以上概念而組成新的概念的過程就叫做概念組合，這個整合過程的產物有許多名稱，比如組合，組合概念，合成詞或者復雜概念[1]，如gas和crisis構成gas crisis(汽油危機)，coat和shirt構成coat shirt(長而厚的襯衫)。在英語中，短語的第一個單詞叫做修飾性名詞，第二個單詞叫中心名詞。在概念組合的過程中，修飾性名詞似乎是以某種方式修飾了中心名詞，因此被稱為修飾名詞[2]。一個名詞代表一個概念，表征為一個語義框架，因此名名概念復合即語義框架復合[3]。組合概念認知機制的研究能揭示單一概念研究所難以發現的概念關系認知方式、闡釋組合概念的心理表征，因此成為語言認知科學的研究重點之一[4]。

為了探索人們是如何理解組合概念以及這些概念是如何組合的，認知語言學家和心理語言學家提出了幾種不同的概念組合理論。其中，較為流行的是關系競爭理論(CARIN: Competition Among Relations in Nominals)和雙重加工理論。關系競爭理論由Gagné 提出[5] [6]。該理論認為概念組合過程中包括了一個主題關系的選擇。這個主題關系描述了修飾名詞和中心名詞之間是如何互相關聯的。它包括的主題關系有：名詞“引起”修飾名詞(比如流感病毒：會引起流感的病毒)、名詞“具有”修飾名詞(比如圖畫書：具有圖畫的書)、名詞“為”修飾名詞(比如畫板：用來畫畫的板)、名詞“位于”修飾名詞(鄉村道路：在鄉村的道路)和名詞由修飾名詞“構成”(比如石頭房子：石頭建構成的房子)。

按照關系競爭理論的假設，一個主題關系越經常被使用到，這個組合就越容易被理解。不同的主題關系與不同的修飾名詞和中心名詞在一個大型詞組語料庫中一起使用的頻率決定了這些主題關系的利用率。通過這種方式，就能識別出對于不同的修飾名詞和中心名詞最常用的那些主題關系。比如，當山被用作修飾名詞時，名詞“位于”修飾名詞這個關系(比如山鳥)是最常用來解釋的關系。山這個詞很少與名詞“關于”修飾名詞這一關系連用，比如山脈雜志。然而，中心名詞就沒有這樣的關系效應，一旦關系被選擇了，這個新建的概念的特征就能夠被推斷出來了。所以，關系在識別新建概念是如何不同于中心名詞范疇的其他成員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研究也發現，人們能夠更快地判斷具有許多常用關系的詞組比那些具有較少常用關系的詞組為有意義的詞組。也就是說，具有較少常用關系詞組被判斷為有意義所需要的反應時比判斷那些具有較多常用關系的詞組有意義費時更長。關系競爭理論還認為，啟動詞組對于目標詞組解釋的啟動效應是非常有限的。事先對于基于關系連接或是屬性映射解釋詞組的理解并不會有助于在目標詞組中得出關系連接或屬性映射的解釋。

而雙重加工理論則立足于解釋三種理解策略：關系連接、屬性映射和混合類[7]。如果一種理解牽涉到兩個物體之間的關系，比如“山鳥”是“棲居于山里的鳥”，“山脈雜志”是“關于山脈的雜志”，這樣的理解根據Wisniewski的說法就屬于關系連接。再比如說，一個詞組組成部分的一個或多個特性被投射到詞組的指稱上，比如“鯨魚船”被解釋為“大船”，“恐龍科學家”被解釋為“很老的科學家”，“螞蟻蔬菜”被解釋為“微小的蔬菜”，這樣的理解就是屬性映射。如果一種理解包含了兩個物體或存在的特性同時都屬于兩個物體，比如“摩托車自行車”被解釋為“具有摩托車和自行車共同特征的車輛”，比如“駝鹿大象”被解釋為“具有駝鹿和大象的特征的大型笨重的生物”，這樣的理解就被歸類為混合型。在Wisniewski看來，混合型可以看成是屬性映射理解的極端個案，在混合型理解中，詞組的指稱具有兩個組成成分的許多個特性。

二實驗方法

(一)受試：30位來自于廣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各專業方向的碩士研究生。

(二)實驗材料：共有三組詞組。其中包括兩組啟動詞組，一組目標詞組。啟動詞組只有一種可能的解釋，即基于屬性映射的解釋，或是基于關系連接的解釋。第一組啟動詞組由五個基于屬性映射解釋的詞組組成，僅能通過屬性映射來解釋，無法用關系連接來解釋(如butcher surgeon)。第二組啟動詞組由五個基于關系解釋的詞組組成，僅能通過關系連接來解釋，無法用屬性映射來解釋(如grocery bicycle)。目標詞組既可以通過關系連接來解釋，也可以通過屬性映射來解釋。比如：ant vegetable解釋為a kind of vegetable for ant這樣的關系解釋，或者tiny vegetable這樣的屬性解釋。

(三)實驗目的：檢驗特定解釋的利用是否會受到啟動詞組的影響而產生啟動效應。雙重加工理論認為：當啟動詞組是一組必須基于屬性映射來解釋的詞組時，目標詞組的解釋會因此產生啟動效應，即對目標詞組進行基于屬性映射的解釋的比例會增加。而關系競爭理論則認為，啟動詞組對于目標詞組解釋的啟動效應是非常有限的。

(四)實驗步驟：實驗采用新世紀廣西高等教育教學改革工程立項開發的“規模性潛伏數據采集軟件”在線收集實驗結果。本實驗下有三種條件：不啟動條件，關系啟動條件，屬性啟動條件。受試被分為三個小組。第一個小組的受試在不啟動條件下僅需要對五個目標詞組進行解釋。第二個小組的受試在關系啟動條件下，先解釋五個基于關系連接來解釋的詞組，然后再解釋五個目標詞組。第三組的受試在屬性啟動條件下，先解釋五個基于屬性映射來解釋的詞組，然后再解釋五個目標詞組。

受試在詞組出現后，一想到詞組的含義就必須馬上按下F鍵。從詞組出現到按下鍵的時間將被記錄。受試用來輸入詞組意思的時間不會被記錄。

三結果與討論

表1展現了以下的實驗結果：

1.在不啟動的條件下，對目標詞組的解釋中，有19個基于屬性映射，30個基于關系連接。屬性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的解釋中，有18個基于屬性映射，33個基于關系連接。關系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的解釋中，有18個基于屬性映射，32個基于關系連接。

卡方檢驗結果顯示：三種啟動條件和基于屬性映射的解釋或是關系連接的解釋之間沒有顯著性的相關。在三種條件(不啟動、屬性啟動和關系啟動條件)下，屬性解釋的數目與關系解釋的數目幾乎是一樣的。

2.卡方檢驗結果顯示：兩種啟動條件和基于屬性映射的解釋或是關系連接的解釋之間沒有顯著性的相關。在兩種條件(不啟動和屬性啟動)下，屬性解釋的數目與關系解釋的數目幾乎是一樣的。

3.卡方檢驗結果顯示：兩種啟動條件和基于屬性映射的解釋或是關系連接的解釋之間沒有顯著性的相關。在兩種條件(不啟動和關系啟動)下，屬性解釋的數目與關系解釋的數目幾乎是一樣的。

4.卡方檢驗結果顯示：兩種啟動條件和基于屬性映射的解釋或是關系連接的解釋之間沒有顯著性的相關。在兩種條件(屬性啟動和關系啟動)下，屬性解釋的數目與關系解釋的數目幾乎是一樣的。

總之，在關系連接和屬性映射解釋的比例上我們沒有發現啟動條件發生了作用。

表1　不同條件下對目標詞組解釋的卡方檢驗結果

表2　不啟動、屬性啟動和關系啟動下對目標詞組作出

表2展示了以下的實驗結果：

1.在不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一個屬性解釋和一個關系解釋所需要的平均時進行了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在不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一個屬性解釋所需要的時間和做出一個關系解釋所需要的時間沒有顯著性的差異，t (30)=0.064, P=0.949。

2.在屬性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一個屬性解釋和一個關系解釋所需要的平均時間進行了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在屬性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一個屬性解釋所需要的時間和做出一個關系解釋所需要的時間沒有顯著性的差異，t (30)=0.198, P=0.844。

3.在關系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一個屬性解釋和一個關系解釋所需要的平均時間進行了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在關系啟動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一個屬性解釋所需要的時間和做出一個關系解釋所需要的時間沒有顯著性的差異，t (30)=-.726, P=0.473。

筆者也分析了啟動詞組的數據，得出結果如下：

表3　屬性啟動條件下對啟動詞組作出兩類解釋的

在屬性啟動條件下，對啟動詞組作出的屬性解釋和關系解釋的反應時進行了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在屬性啟動條件下，對于啟動詞組作出的屬性解釋所用的平均時與關系解釋所用的平均時之間有顯著性的差異，t (30)=2.228, P=0.041。沒有受試在關系啟動條件下對五個啟動詞組作出屬性解釋。因此不需要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

筆者對于目標詞組的解釋也進行了分類。下表可見其分類、數目及百分比。

表4　三種條件下對目標詞組作出的解釋的

表4展示了三種條件下對目標詞組所作出的所有解釋的分類、數目和百分比。所有對目標詞組作出的解釋都歸類在一起，然后把顯示不同條件的信息隱藏起來。所有的解釋被分類為：關系連接、屬性映射、連同類、像、非組合類和其他類。

首先，如果一個解釋明確地說明了兩個名詞之間的關系(比如grocery bicycle是a bicycle that is used to carry grocery)，或者清楚地暗示了一個關系(比如whale boat是people go whale watching in a boat)， 這個解釋就是關系連接的解釋。如果一個解釋涉及了一個特定的屬性(比如a huge boat是whale boat)，或者暗示了一個屬性(比如ant vegetabl解釋為the vegetable has small leaves)，這樣的解釋就是屬性映射解釋。而諸如painter photographer是a painter who is also a photographer，這樣的解釋就歸類為連同類。如果一個解釋認為，詞組的兩個名詞都是其他另外一個范疇的成員(比如motorcycle bicycle是both are means of transportation)，或者這兩個名詞都具有某個屬性(比如coat shirt是a coat and a shirt are both clothes)，這樣的解釋就是非組合類。其他類則包括了不能很清楚地被歸為前面四個類別的解釋。除此之外，還包括了沒有提供詞組意思的情況。比如kidnapper killer解釋為a kind of crime，dinosaur scientist解釋為a concrete work of science，holiday tablecloth解釋為dinner shared by family or couple in the holiday。

第二，數據支持了這樣的假設：事先對屬性詞組的理解不會導致目標詞組中屬性解釋的增加。這也與關系競爭理論的預測是一致的：在理解中屬性映射的利用不會由于先前看過需要用屬性映射理解的詞組而產生啟動效應。

實驗中，三種啟動條件下對于目標詞組的解釋進行的卡方檢驗結果顯示：啟動條件對于關系解釋和熟悉解釋的比例沒有產生啟動效應。正如我們看到的，屬性解釋的數目和關系解釋的數目在三種條件(不啟動、屬性啟動和關系啟動)下幾乎是一樣的。屬性解釋的數目和關系解釋的數目在兩種條件(不啟動和屬性啟動條件下，或是不啟動和關系啟動條件下，或是屬性啟動和關系啟動條件下)幾乎還是一樣的。

實驗中的獨立樣本T檢驗也顯示：在不啟動、屬性啟動或是關系啟動條件下，對于目標詞組作出屬性解釋所需要的反應時和作出關系解釋所需要的反應時幾乎是一樣的。

卡方檢驗和獨立樣本T檢驗兩者都表明了屬性映射的利用沒有因為詞組的組成成分的相似度增加或是事先看過需要用屬性映射理解的詞組而產生啟動效應。這個事實也暗示了屬性映射較難產出，因此沒有啟動效應。

對目標詞組作出的解釋進行分析討論時，我們發現在關系啟動、屬性啟動和不啟動條件下，對于目標詞組的所有解釋中，關系連接的解釋占據了最大的百分比，分別是40%、41.5%和37.5%。也就是說，不管在什么啟動條件下，關系解釋總是受試更傾向于選擇的解釋。另外，關系啟動、屬性啟動和不啟動條件下，對于目標詞組的解釋中，屬性解釋的比例分別是22.5%, 22.5% 和23.75%。啟動條件對于關系解釋和屬性解釋的比例幾乎沒有什么影響。這也再次證實了事先理解了需要用屬性映射策略的詞組不會對目標詞組產生啟動效應。

通過實驗可知，數據支持關系競爭理論的假設，即啟動詞組對于目標詞組解釋的啟動效應是非常有限的。然而，本研究因樣本取自同一所大學，其結果的概括性比較有限，所使用的實驗語言材料未能概括某些獨特的新異名名組合。這些局限性都有待于將來的進一步研究去解決。

參考文獻：

[1]Gagné C L.Relation-based combinations versus property-based combinations: A test of the CARIN theory and the dual process theory of conceptual combination [J].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 2000, (3).

[2]程鋒萍.從“切糕黨”看新異名名組合的意義構建[J].吉林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3, (11).

[3]周必武.英語名名復合詞語義意合的認知考察[J].西安外國語大學學報, 2014，(3).

[4]張少林，程鋒萍，劉拴.高階英語學習者N+N組合概念認知機制 研究[J].外語教學理論與實踐，2012，(1).

[5]Gagné C L.Relation and lexical priming during the interpretation of noun-noun combinations[J].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 Memory, and Cognition，2001，(1).

[6]Gagné C L.Lexical and relational influences on the processing of novel compounds[J]. Brain and Language，2002，(1-3).

[7]Wisniewski E J.Construal and similarity in conceptual combination[J].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1996，(3).

(責任編校：余中華)

Empirical Research on Prime Effects of Understanding of

English Noun-noun Combination

CHENG Fengpi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Dongfang College of 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Fuzhou Fujian 350017, China)

Abstract：The computer software for large-scale collection of latency data is employed to gather data of response time needed to interpret English noun-noun combinations and the concerning interpretations of these combinations. The research aims to find out what specific strategy advanced Chinese learners of English prefer in the interpretation of noun-noun combinations and it is intended to answer the following question: Is property mapping more difficult to occur than relation linking for advanced Chinese learners of English? SPSS 11.5 is utilized to analyze valid raw data with descriptive and inferential methods. The finding indicates that the immediate past appearance of a property-mapping based noun-noun combination does not produce priming effect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property mapping, as is predicted by the CARIN theory; and the increased similarity between the two nouns in the combination does not bring in priming effect either.

Key Words：empirical research；priming effect；conceptual combination

作者簡介：程鋒萍(1982— )，女，福建仙游人，福建農林大學東方學院外語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心理語言學、應用語言學。

收稿日期：2015-09-13

中圖分類號:H31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4681(2015)06-008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