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批評話語分析的《西斯的復仇》中主人公的身份建構

穆軍芳

作為美國經典科幻系列電影《星球大戰》前傳的第三部，《西斯的復仇》由喬治·盧卡斯執導，于2005年全球公映，播出后廣受好評，該片的全球票房取得了當年年度票房排行榜第一的好成績。影片細膩地刻畫了主人公阿納金為了挽救妻子的生命，受到黑暗西斯勢力的誘惑，從正義的天行者一步步地墮落成黑暗爵士的身份轉變過程，但是最終的下場是妻死子散，自己也被改裝成半機器人。本文擬以批評話語分析作為理論基礎，借助系統功能語法的分析方法，解析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建構機制。

一、批評話語分析

批評話語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又稱為批評話語研究(Critical Discourse Studies)，其前身為批評語言學(Critical Linguistics）。批評語言學最重要的理論基礎和最重要的方法來源是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言學。[1]批評話語分析旨在通過分析話語中的語言特征來揭示其所隱藏的意識形態，其分析工具主要包括及物性、情態、分類和轉化。

及物性是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中三大元功能之一——概念功能的主要表現手段，它用來描述整個小句系統。根據活動和事件的性質，及物性系統由六大過程類別組成：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言語過程、行為過程和存在過程。[2]通過及物性分析，說（作）者的立場和意識形態可以清晰地展現出來。

情態是韓禮德的三大元功能中人際功能的主要組成部分，包括情態化和意態化兩個基本類型。前者主要通過情態動詞和情態副詞來體現，而后者主要借助情態動詞和不同的情態詞來體現。不同的情態詞表達了不同的量值，從而體現出不同的意義。

電影《星球大戰前傳3：西斯的復仇》劇照

福勒認為，“在批評話語分析中，轉化指的是意識形態的轉變過程”。[3]轉化一般通過被動結構和名詞化來表達。二者都隱晦了活動和事件發生的時間和施事者，從而蒙蔽了聽（觀）者對該活動和事件的理解。

分類是“人們可以通過語言為外部世界所設定的規則”。[4]分類通常借助再詞匯化和過度詞匯化來表達。前者指的是在已有詞語的基礎上創造出新的詞語，迫使聽（讀）者想出新的理解概念，而后者指的是反復使用一個詞及其同義詞對經驗的某個特殊領域作出表達，從而使受眾識別出這個群體或者個人的意識形態。

二、電影《西斯的復仇》中主人公的身份建構

在電影《西斯的復仇》中，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轉變分為兩個階段：一個是正義勇士階段，即阿納金·天行者階段，另一個是黑暗爵士，即達斯·維德勛爵階段。本部分將從批評話語分析的角度，針對以上兩個階段對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建構進行解析。

（一）及物性和身份建構

這一部分將采用韓禮德的及物性系統來探究電影中與主人公阿納金身份建構相關的對話以期探究主人公的身份是如何建構的。

在阿納金還是正義勇士階段時，他的正義品質可以通過對其所說話語的及物性分析得以表現。在這一部分，阿納金所說的與身份建構相關的小句主要體現了物質過程、關系過程和心理過程三個過程維度，體現了他正義勇士的優良品質。

在影片的開始部分，歐比旺·肯諾比和阿納金·天行者與帝國軍的挾持者決斗遇到困難時，歐比旺讓阿納金丟下他撤離，而阿納金回答道：“I will not leave without you,master.”這是一個物質過程，施事者是“I”即阿納金，目標是“you”，即歐比旺。物質過程反映了施事者的主動態度，阿納金的答語反映了他堅決地要與師父并肩戰斗的決心和信心，體現了他正義勇士的品格。

在影片中，當帕爾帕庭議長被解救后要丟下歐比旺離開時，阿納金說道：“His fate will be the same as ours.”這個小句體現了關系過程，關系過程通常用來描述或者判斷，阿納金的話體現了他對朋友和師父的忠誠，即使自己身處危難之中也要解救朋友的高尚品格。在影片中，含有關系過程的小句出現得最多，特別是在帕爾帕庭議長與阿納金單獨對話時，帕爾帕庭將絕地武士與西斯相提并論，阿納金反駁道，“The Jedi are selfless（絕地武士是無私的）”，表達了作為絕地武士的阿納金與西斯黑暗勢力勢不兩立的態度。再如阿納金對比了絕地武士和西斯黑暗勢力的話，“The Sith rely on their passion for their strength.They think inwards,only about themselves.The Jedi only care about others.”上面的三個小句包含了心理過程，通過動詞“rely on”“think”“care about”得以體現。心理過程表達了說話者對于外部世界的感知，這三個心理過程小句表達了阿納金崇尚絕地武士，摒棄西斯邪惡勢力的態度。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阿納金所說的話主要體現了物質過程、關系過程和心理過程，其中以物質過程最多，因為這一部分多是阿納金與妻子之間的對話，他想通過說明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義的，讓妻子繼續相信他，例如，阿納金回去探望妻子時所說的話，“The Jedi have tried to overthrow the Republic.”“I am going there to end this war.”等，他通過詆毀絕地武士要背叛共和國，來讓其妻子相信他所做的是正義的事情，從側面反映了在黑暗勢力的控制之下，阿納金所表現出來的極度虛偽的品格。

（二）情態和身份建構

在表達人們的態度和觀點方面，情態表達法起著重要的作用。與阿納金的正義勇士身份建構相關的情態表達法，是主要通過情態動詞和情態副詞來表達的。在影片的前半部分，當砍掉杜庫伯爵的雙手時，帕斯帕庭議長讓阿納金殺掉杜庫，阿納金回答道：“I shouldn’t.”在聽了議長的命令，斬首了杜庫時，阿納金自言自語道:“I shouldn’t have done that.It is not the Jedi way.”通過情態動詞否定形式“shouldn’t”的使用，阿納金表達了對自己不應該殺人的內心譴責，同時體現了阿納金正義的勇士品格。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阿納金被黑暗勢力所控制，情態表達主要通過情態動詞和帶有情感特征的實義動詞來實現的。當帕德梅來到穆斯塔法找到阿納金質問以前發生的事情是否與他相關時，阿納金說了如下的話:“I am more powerful than the Chancellor.I can overthrow him.And together,you and I can rule the galaxy.”在這段話中，阿納金反復用到了情態動詞“can”，體現了他在黑暗西斯勢力的控制之下，野心勃勃，心里的權力欲已經膨脹到了極點。

（三）轉化和身份建構

由于在影片的前半部分，轉化分析在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建構方面體現得不是很明顯，本小節將著重分析轉化在影片后半部分對阿納金的身份建構所起的作用。

在阿納金被封為維達勛爵之后，他為了在妻子面前繼續保持好的形象，用了很多轉化句子，這主要通過被動結構和名詞化得以體現，尤其以被動結構更為典型，例如，當他的妻子想了解歐比旺的情況時，阿納金說道:“Many Jedi have been killed.”通過使用被動結構，阿納金似乎只在描述事實，巧妙地把自己建構成為第三方，撇開了與絕地武士被殺戮的關系。

從語義功能上看，名詞化把某個過程或者特征看作事物，主要包括把過程看作事物和把評價看作事物兩類[5]，這在建構阿納金的黑暗爵士身份方面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帕德美詢問已成為維達爵士的阿納金的立場時，他回應道：“My loyalties lie with the Chancellor,and with the Senate and with you.”在這句話中，“loyalties”是名詞化中把評價作為事物的用法，體現了維達效忠于黑暗西斯勢力的決心，表明他心甘情愿成為黑暗勢力的幫兇。

（四）分類和身份建構

在電影《西斯的復仇》中，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建構可以借助他所說的詞匯來對特定的事件進行分類，從而體現出其對該事件的看法。由于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分類分析在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建構方面體現得不是很明顯，本小節將著重分析分類在影片后半部分對阿納金的身份建構所起到的作用。

在影片的后半部分，當阿納金的妻子帕德美得知阿納金成為維達勛爵之后，乘坐宇宙飛船來到穆斯塔法向阿納金了解真相，歐比旺也跟隨帕德美前來。由于當時阿納金已經完全被黑暗西斯所控制，根本聽不進去妻子的勸說，正逢歐比旺出現，阿納金說他的妻子是“liar”（騙子），后來又指著歐比旺說，“I see through the lies（謊言）of the Jedi.”這樣，阿納金重復使用了“liar”和“lies”，體現了過度詞匯化，他把他的妻子和他的師父以及絕地武士歸類為“騙子”，此時他被完全蒙蔽了，其實真正的騙子是西斯君王，同時也說明了他被邪惡的黑暗勢力所控制，內心已經被極度扭曲，已經成為了黑暗西斯勢力的代言人。

結語

本文以系統功能語法為分析方法，從及物性、情態、轉化和分類四個方面對電影《西斯的復仇》中主人公阿納金的身份建構進行了批評話語解析，可以看出阿納金的身份建構主要經歷了兩個階段，一個是正義勇士階段，另一個是邪惡爵士階段。每個階段的身份立場都可以通過主人公的言語得以體現，正義勇士階段的阿納金浩然正氣、善良寬容，而邪惡爵士階段的維達心理扭曲、權力欲膨脹，通過分析希望可以為人們更好地觀賞并且理解即將于2015年圣誕節公映的《星球大戰》正傳提供幫助。

[1]辛斌.批評語言學：理論與應用[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54.

[2]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4th Edition)[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14：214.

[3][4]Flower,R.,Kress,G.,Hodge,R.and Trew,T.(eds)Language and Control[M].London:Routledge，1979：208,210.

[5]朱永生.名詞化、動詞化與語法隱喻[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6(3)：84-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