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紅艷
(安徽師范大學 安徽 蕪湖 2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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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馬”是如何煉成的
——從詮釋學看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發展歷程及其意義
桂紅艷
(安徽師范大學 安徽 蕪湖 241000)
大多數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都是從它的概念之爭,在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的地位、在研究主題的變化等。本文將從詮釋學的角度來解讀其發展成因。本文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介紹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概念,第二部分從詮釋學的角度來分析西方馬克思的發展歷程,第三部分闡述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存在意義。
西方馬克思主義;詮釋學;解釋路向
“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概念早在創立之初就提出來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東方的俄國推翻了沙皇的專制統治,建立了蘇維埃政府,取得了革命的勝利,但是與此同西歐的革命卻都失敗了!對于失敗的原因,盧卡奇等人認為在于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喪失,于是,他們總結出的結果是俄國式的革命方式在西歐是行不通的。1930年,柯爾施在他的《馬克思主義和哲學》一書中,明確地提出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概念,以此標明從梅林、羅莎·盧森堡傳承下來的西歐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以斯大林為代表的蘇聯馬克思主義哲學之間在哲學傳統和政治觀點上的對立。由于處在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創始時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發展還沒有全面展開,所以,柯爾施只能提出“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概念、說明了這一哲學傳統的性質和特點,而不可能敘述這個傳統的歷史過程。
1.1 純粹地域性概念
西方馬克思主義既西方國家獨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西方國家共產黨的理論。
1.2 非地域性的意識形態概念
凡是超越第二國際科學社會主義“第三國際列寧主義”第四國際托洛斯基主義的新馬克思主義理論,不論它在東方還是在西方,都可以稱之為西方馬克思主義!
1.3 純思想內涵的概念
在地域性概念前提下,強調特定思想內涵,突出它與寧寧主義的對立,西方馬克思主義就是向列寧主義政治體系挑戰的哲學理論體系
1.4 純主題概念
在地域性概念前提下,強調主題轉換,西方馬克思主義從政治經濟問題轉向文化與意識形態問題,認為它既包括人道主義馬克思主義,又包括科學主義馬克思主義!
2.1 從詮釋的歷史性來看西馬是如何煉成的
狄爾泰一再宣稱人是“一種歷史的存在”。但他不是將歷史設想成為某些過去了的某種東西,這種東西作為客體而與我們相對立。歷史性也不是意指在時間進程中人們的出生、生存和死亡這樣已經在客觀意義上明確無誤的事實,歷史性意指倆個要點:
(1)人類不是通過反省、而是通過生命的客觀化來理解自身的。“人是什么,唯有歷史才能告訴他。”他更為詳細的說到:“人是什么和他意欲什么,他只有通過千年至福而在他的本性的發展中體驗到。而此種體驗是永遠不可能終極的完成,永遠不是在客觀概念中、而始終只是在這種生命體驗——他從他自身存在的深處噴涌而出中才能體驗到的。”也就是說人的自我理解不是直接而是間接的;它必須采取一種詮釋學的迂回,通過被固定下來的表達再次回溯到過去。它由于依賴于歷史因而在本質上便是、并且必然地是歷史的。
(2)人的本性不是一種固定的本質;狄爾泰贊同另一位生命哲學家即尼采所論:人是“尚未確定的動物”,尚未確定是什么動物。而且,他不是僅僅去試圖去發現什么;他還尚未確定他將成為什么。他正等待其歷史決斷來確定他將成為什么。他不是站在一艘已完工的船上的船長,而更確切的說是這條船本身的建筑師。對于過去的把握不是奴役的、而是自由的某種形式,是更為充分的自我認識的自由,以及能夠意想他要成為什么的意識。由于人有力量改變他自己的本質,那么也就可以說,他有力量改變生命本身;他擁有真實的,根本的創造力量。
要弄清西方馬克思是如何煉成的,我們就得把它放在歷史的大環境中去研究,把作者放在他的生活的情況下分析。
1917年,列寧領導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在俄國取得了偉大勝利,開創了人類歷史新紀元。在十月革命的直接影響和推動下,西歐一些國家如德國、芬蘭、匈牙利的無產階級也相繼發動了暴力革命,然而在資產階級反動勢力的殘酷鎮壓下相繼失敗了。德國雖有強大的無產階級政黨,但社會主義革命卻沒有獲得成功。在這種情況下,資本豐義體系相對穩定了下來。隨著早期摯斷資本豐義的興起,資本豐義制度暫時得到進一步的鞏固和加強。在戰后的經濟繁榮和穩定的議會民主制度下,無情的使勞動牢牢地隸屬于資本。
在資本主義發展相對落后的俄國無產階級革命取得了勝利,而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無產階級革命卻慘敗這一現象引起了當時西歐共產黨內理論家和西方進步的知識分子的反思。在盧卡奇、科爾施、葛蘭西、布洛赫等所謂的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看來,當時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失敗的主要原因不是革命的客觀條件不成熟,而是由于工人階級缺乏必要的主觀精神準備,即工人階級的階級意識匱乏。對于西歐革命失敗的原因,盧卡奇等人認為是革命策略的失誤,即盲目照搬俄國模式。他們認為東方國家(包括俄國)由于資本主義發展相對落后,國家主要靠暴力統治,因此只要打碎了國家機器,革命就能取得成功。但是在西歐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國家機器僅僅是資產階級統治的前沿陣地,而其統治的根基是強大的市民社會——資產階級意識形態和文化價值觀念的載體,因此資產階級統治不僅是暴力統治,而且是意識形態和文化統治,是總體性統治。
那么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出路在哪里呢?針對資產階級的總體性統治,盧卡奇等人提出了總體性革命策略。他們認為,由于資產階級對工人階級實行的是包括政治、經濟、文化的總體性統治,因此西方革命模式也應是一場包括經濟、文化、政治革命在內的總體性革命。在總體性革命中,文化心理革命是經濟、政治革命的前提和基礎,進行經濟、政治革命以前必須進行文化心理革命,而西歐革命的失誤就在于忽視了文化心理革命,忽視了對工人階級的階級意識的培養和提高,而過分強調暴力革命。這一革命策略決定了西方革命只能采取各個擊破的“陣地戰”,而不是像俄國那樣直接進行暴力革命的“運動戰”。西方革命的首要任務不是直接奪取政權,而是首先要奪取意識形態和文化的領導權,然后在適當的時候再奪取政治領導權。
2.2 從前判斷的意義性、理解與詮釋來看西馬是如何煉成的
在海德格爾看來理解是在一種關系結構中進行的。海德格爾創新了術語“意義性”用以指稱那種關系的構造物之可理解性的本體論基礎,她是語言的基礎。她認為主要論點是:意義性是某種比語言的邏輯系統更為深厚的東西;它建立在先于語言的某種東西的基礎之上,并被深值于世界即這種關系整體之中。無論語詞可能形成或表達出多少種意義,它們都超越它們自己的系統,而指向某種已棲身世界之關系整體中的意義性。因而,意義性并非是人賦客體的;它是客體通過提供語詞和語言的本體論可能性而給予的。
必須將理解視為深植于語境之中的東西,而詮釋卻是真正使理解成為清晰可見的東西。在理解中,世界中的事物也被視作為這個或作為那個東西。詮釋則是“作為”這個詞明晰化。海德格爾扼要的表達了這一點:“對上手事物之不可見世界的一切前判斷的單純的視見,其本身已經是一種‘理解-解釋’著的視見。
當理解變得像詮釋、語言一樣顯而易見時,一種更為特殊的主觀性因素發揮作用了,因為“語言于自身之中已經隱藏了一種已發育成型的觀念化模式”,一種已經形成的觀察方式。舉例來說,海德格爾在《形而上學》中指出,“語詞和語言并不是包裝材料,用來包轉人們用于交流的書寫與言說的東西。在語詞和語言中,事物首次進入存在并成其為存在。
因此,理解具有某種“前結構”,它在一切詮釋中發揮作用。這一點,在海德格爾對理解之三重前結構的分析中變得非常清晰。
理解的前結構,總是詮釋著,并被置于世界之中,超越了依據主體和客體之詮釋情境的舊有模式。事實上,它提出了一些重要問題:依據主——客體關系來描述詮釋的基本有效性問題。同樣,他還提出了像所謂的客觀詮釋或“不帶預設”的詮釋意指什么這樣的問題,海德格爾明確地指出:“詮釋從來不是對事先給出的某物之無預設的把握。”
因此,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失敗的直接影響了20世紀50年代后法蘭克福學派。20世紀中葉,東歐和中國等東方國家相繼取得了革命的勝利,但作為革命發源地的西歐的無產階級革命卻沒有來臨。這宣告了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提出的革命策略的失敗,至少暫時失敗了,因為它沒有能夠使無產階級增強階級意識,也沒有讓無產階級看到勝利的希望。于是,20世紀50年代后,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思想被以法蘭克福學派為代表的“西方馬克思主義”所繼承,或者說取代。法蘭克福學派強調馬克思主義的本質特征是批判,因此他們關注的核心問題不再是無產階級革命,而是用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批判理論和馬克思早年提出的異化理論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全面的批判。
法蘭克福學派的理論轉型的歷史背景首先是工人階級革命意識的淡化。“二戰”后,新的科技革命給資本主義帶來了活力,隨著社會財富迅速增加和資產階級為了緩和社會矛盾而普遍采取社會福利政策,使得工人階級的物質生活水平有了較大的提高,出現了所謂藍領工人和白領工人,社會結構出現分化。同時資本主義統治方式進一步向意識形態職能轉換,大力宣傳資產階級意識形態,這也使得工人階級逐步喪失了階級意識。斯大林去世后,隨著蘇聯集權社會主義模式弊端日益顯露和對斯大林時代真相的披露,社會主義形象在西方社會大打折扣,很多人因此失去了對社會主義的熱情。在這種歷史大背景下,法蘭克福學派把斗爭的矛頭指向了資本主義社會本身,試圖通過揭露資本主義社會的矛盾,來深化對資本主義的認識,尋找無產階級革命的新道路。
第一,西方馬克思主義確認馬克思哲學已超越了近代哲學,而屬現代哲學的范圍;馬克思率先進行了終結和消除以西方近代哲學為主要代表的舊哲學的活動。
由恩格斯晚年所開創、由第二國際和第三國際一些理論家加以不斷繼承和發展的對馬克思哲學的解釋體系,并沒有正視馬克思哲學是近代哲學還是現代哲學的問題。他們中許多人根本無視馬克思關于“消滅”、“終結”哲學的一系列論述,否認馬克思提出的“消滅”、“終結”哲學所蘊含的超越舊哲學特別是西方近代形而上學思維方式的深刻意味,實際上把馬克思哲學當作西方近代哲學來加以理解。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早期代表人物非但正視馬克思關于“消滅”、“終結”哲學的一系列論述,而且還以這些論述作為依據,說明馬克思已超越了純粹形而上學的思辨,超越了近代形而上學思維方式,已成為一種“新哲學”、“新唯物主義”的現代哲學。他們對馬克思哲學的解釋,是從如何正確理解馬克思關于“消滅”、“終結”哲學的一系列論述開始的。
第二,西方馬克思主義斷言,馬克思對西方近代哲學的超越,就是對把主客體截然分開的形而上學思維方式的超越。這實際上確認,馬克思哲學革命的根本點,是反對把主客體關系問題當做哲學的基本問題。
西方近代哲學思維方式是以西方哲學發展中所謂認識論轉向的實現為標志的。西方近代哲學思維方式有其一系列的特點,但最鮮明的特點無疑是確立主客體分立及與之相關的主體性原則。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早期代表人物強調,馬克思哲學對西方近代哲學思維方式的超越是對近代哲學思維方式所有這些特征的超越,特別是對主客體分立的超越。論述馬克思哲學如何超越主客體分立,是他們解釋馬克思的哲學的一個重要內容。
柯爾施認為,西方近代形而上學世界觀認為思維獨立于存在,并且把真理定義為思想同外在于它并由它“鏡子式地反映”的對象相符合,如果把馬克思哲學也視為這樣,那么就完全抹殺了作為一種“新唯物主義”的馬克思哲學與舊唯物主義之間的區別了。
第三,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早期代表人物認為馬克思在反對舊哲學、舊本體論的同時,沒有忽視、對世界觀和本體論的研究,而是強調馬克思主義就是一種本體論,就是一種哲學,這實際上確認了以馬克思主義存在論為主要內容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客觀存在。
面對馬克思關于“消滅”、“終結”哲學的一系列論述,存在著兩種錯誤的態度:一是以第三國際的一些理論家為代表對這些論述熟視無睹,無視馬克思借助“消滅”、“終結”哲學所實現的對以主客體分立為特征的西方近代哲學的超越;二是以第二國際的一些理論家為代表以馬克思提出要“消滅”、“終結”哲學為由,引申出馬克思是要從根本上否認哲學的合法性,強調馬克思的理論與哲學無緣,認為馬克思的理論主要是一種社會理論和經濟理論。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早期代表人物不僅批判第一種態度還與第二種態度抗爭。他們對馬克思哲學解釋的一個更重要方面是:論述馬克思在破除舊哲學的過程中建立了一種新的哲學,在破除傳統意義上的本體論的過程中建立了新的本體論。
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早期代表人物將馬克思哲學歸結為一種新的哲學,一種新的本體論的論證。他們針對一些人從根本上否定馬克思主義是一種哲學、是一種新的本體論提出了尖銳的批評。柯爾施指出,對馬克思在終結舊哲學后的理論發展可以有兩種不同的理解,一種理解是“社會主義的科學成了實證的,并且逐漸地完全脫離哲學”;另一種是“一種哲學的發展在與前者的表面的沖突中出現了,但實際上它是對前者的補充”。他甚至認為,馬克思理論的特征“或許可以規定為一種向黑格爾哲學的復歸,而不只是向19世紀40年代狂飄與突進運動時期黑格爾左派的在本質上是批判的和革命的‘反哲學’的復歸”。他明確地反對“把馬克思主義廢除哲學解釋為用抽象的和非辯證的實證科學的體系去取代哲學”。
西方馬克思的早期代表人物斷言,馬克思在批判了傳統哲學之后提出了自己的哲學原則,其中最突出的是強調人的社會實踐在整個哲學中的決定性作用,這實際上確認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一種以主客體統一為特征的實踐哲學。
西方馬克思主義不但指出了馬克思的理論是一種新的哲學、一種新的本體論,而且還對這種新的哲學、新的本體論的特征和內容作出了詳盡的闡述。他們強調的要點是馬克思哲學的實踐性、歷史性、總體性。這就構成了他們對馬克思哲學的解釋路向與原先由晚年恩格斯所開辟的解釋路向最大的區別。柯爾施強調,馬克思哲學的最根本的原則是理論和實踐相統一的原則,這也就是理論和實踐的總體性統一的原則。他堅決反對“正統的”馬克思主義把馬克思哲學與黑格爾哲學的聯系說成是后者龐大的理論體系和思辨唯心主義觀念可以直接成為前者的來源。強調,馬克思哲學從黑格爾哲學那里吸取的主要是理論的歷史感和現實感,馬克思哲學這一根本原則的形成,使哲學越出了純粹的觀念體系,成為理論與實踐的內在的本質精神。與此同時,也使馬克思主義哲學甚至整個馬克思主義具有了革命的和批判的品性。和現實的世界。這就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科學社會主義的新唯物主義原則最精確的表達。
上述四個方面構成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的馬克思哲學解釋路向的主要內容。這一解釋路向雖然是由盧卡奇、柯爾施、葛蘭西這幾位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早期代表人物所開創的,但確實影響了以后所有的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甚至還影響了盡管不屬于西方馬克思主義陣營、可也曾向晚年恩格斯所開創的馬克思哲學解釋體系提出質疑的中國、東歐和西方世界的一大批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者。
[1] 陳學明.二十世紀哲學經典文本西方馬克思主義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99.
[2] [匈]盧卡奇.歷史與階級意識[M].杜章智譯注.北京:商務印書館,1990
[3] [美]理查德.E.帕爾默.詮釋學[M].潘德榮譯注.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
[4] 陳學明.對“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新認識[J].教學與研究,2008(9)
[5] 劉宏元.修正、補充、背離—論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流變[J].理論探討,2006(1)
桂紅艷(1990-),女,漢,安徽池州,碩士研究生,哲學碩士,安徽師范大學政治學馬克思主義哲學專業,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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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5)12-026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