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杭”者，無止境

文|哈利

“啟杭”者，無止境

文|哈利

“我做司機，希望接女乘客。因為我愛聽女孩的故事，尤其是失戀女孩的故事。”作家陸琪對《人物》記者說的這番話，兩天前，6月18日，他對著臺下一幫聽眾講過。那是風靡全球的英倫小型車品牌 MINI 和即時用車軟件UBER聯合舉辦的名為“啟杭”的活動，在杭州蕭山一家酒店舉辦開幕式，陸琪作為名人司機中的一員上臺，講述他為什么愿意開MINI車當一天UBER司機。當時，陸琪講得還更激烈一些，說他不愿意拉男乘客。底下的嘉賓和主辦方都笑。但這話從陸琪嘴里講出來合情合理，因為他是“情感奶爸”，在陸琪的公司里，二十幾個員工，除了他自己，全是女生。

6月18日，“啟杭”開幕式那天，陸琪上臺發言完畢，好幾個嘉賓過來，想跟他加微信好友。陸琪很爽快，打開手機，給周圍一圈人掃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后來，《人物》記者問他：“你都認識他們嗎？”陸琪說，不認識，不過場面上的事情，沒必要拒絕，而且，“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我相信，他們在杭州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啟杭”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像陸琪這樣獨具風格并彰顯杭州原創力量的名人司機，MINI一口氣找了40個。從6月18日到7月17日，每個周末，這些人會成為“一日司機”，開上20輛 MINI 車游走于杭州市區，通過 UBER 軟件的“啟杭”頻道，乘客有機會一鍵召喚這些車輛。

40個名人司機是什么人

“啟杭”的開幕式上，MINI中國市場部負責人范力說，MINI是一個經典品牌，同時充滿個性，樂于創新，并且是在各自領域里顛覆性的創新，MINI與UBER這次聯手，是MINI品牌創新精神的又一次實踐。

他們選擇了40位杭州的意見領袖作為“一日司機”，涉及的行業橫跨文藝、生活、時尚、電商等領域。40個名人司機在城中穿梭，80張不同的燈箱廣告在杭州湖濱步行街上輪播，這樣的活動形式，和 MINI 勇于創新的調性吻合，也讓人覺得，其精神內核，恰與“啟杭”活動所強調的忠于原創首尾呼應。

湯君兒，人稱“湯姐姐”，是杭州著名的滑稽戲演員，10年來，她活躍于電視屏幕，主持的《生活大參考》節目，受到杭州老百姓的廣泛喜愛。

在湯君兒的眼里，MINI 不但外形漂亮，而且有勇于突破的原創精神，這一點跟她做節目的道理也很像，如果老的劇種，沒有推陳出新的演出方式，不能和現代人的生活語匯結合，“觀眾早就不要看了”。

沈宏非，各大雜志的熟臉，美食的活名片。他對杭州的餐館、美食，如數家珍。他計劃好了，如果乘客坐上他的 MINI ，想找好吃的，他會做出細致的分類推薦，然后把客人帶到自己心目中最值得推薦的餐館。如果客人愿意，沈宏非還愿意幫客人點菜，甚至開玩笑：“菜量不大的話，可以把單也買了。”

龐穎，“和茶館”的創始人，一位溫婉的茶道女子。她喜歡古董收藏中蘊含的生活氣息，從這些物件里看到過去中國人的生活方式。為了展示古老、典雅的美，她和朋友們創辦了茶館。也是從審美角度，龐穎對“啟杭”有自己的認識：“MINI 有它古典的一面，就像杭州這個城市一樣。我想MINI 選這里做活動，一定有這樣的原因。”

《都市快報》的創始人、詩人朱建是土生土長的杭州人，他說，自己總希望多一些朋友來杭州玩，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好了。談到這一次 MINI 來到杭州，朱建開玩笑地說：“也許 MINI 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所以來到杭州。” 他認為，“啟杭”是一次創新度很高的活動，會讓MINI 在市場上樹立起一個新的形象。

《都市周報》主編林琳說，她是媒體人，向來鼓勵和尊重原創作品，這和“啟杭”活動強調杭州原創力量的特征十分相符。而且她對好玩有趣的事情特別感興趣，堅持每年做一件之前沒有做過的事情，這又和 MINI 的個性很像，自由、愛玩，讓人一眼就能記住。所以，成為“一日司機”，外在的精彩經歷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名人和MINI 品牌之間，具有高度的精神契合。

如果遇到陳業，乘客可以跟他聊聊情懷。他是上世紀80年代財務專業的大學生，由此接觸了中國貨幣史和錢幣史的知識，后來，他常去北京城里的古玩交易市場，走進了古玩收藏的圈子，在一次勞動文化宮的古玩展上，認識了馬未都。

90年代的辭職下海潮里，陳業辭去了公務員工作，南下杭州創業。20多年來，他致力于錢幣、古代門窗等多個門類的收藏，馬未都籌建觀復博物館時，陳業以助手的身份參與其中。

陳業覺得自己最近做得最過癮的一件事情，是贊助了一個喇嘛。

“去年，我資助了一位喇嘛和一名畫家。幫助喇嘛花費11個月的時間從他家鄉磕到拉薩，同時讓畫家一路跟隨他，為他作畫。一筆錢做了兩件事，我還是挺滿意的，因為資助了一個宗教人士的宗教夢想，同時資助一個年輕畫家的藝術夢想，感覺很不錯，比較單純。”陳業說。

他說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商人，比較有情懷的那種。如果乘客坐上他的車，他也許會聊自己這幾十年來在古玩圈里的故事，也可能不提這些，只跟你說說一個商人對這年頭被用到濫俗的“情懷“二字的理解。

當他們是乘客時，那些 UBER 故事

韓大寶，杭州椒舍餐廳的創始人，著名的造型設計師，她也是這次的“一日司機”。

2009年3月，韓大寶來到杭州。有一次，她從自己店里趕去杭州火車東站，上了 UBER 以后，發現時間來不及了。因為距離發車太近，也不能退票。最后，司機不但安全、準時地把她送到車站，在韓大寶下車，往火車站奔的時候，司機小伙還在后面喊：“祝你成功，祝你趕上火車。”那一刻，韓大寶覺得心里特別溫暖。

蝦米網的CEO王皓，人稱“南瓜”。成為“啟杭”活動的“一日司機”之前，南瓜已經是 UBER 用戶。

他回憶說：“記得有次碰到一個司機挺逗的。一個完全土生土長的杭州人，說話有點‘小市民’，家長里短的那種。開輛奧迪A6，我也不知道他什么路子。聊到最后，他要在菲律賓買一個島。然后我就非常震驚，因為他住的也是那種特別老的小區。然后那個車有點舊，也不是特別新的車。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太有意思了。”

有時候因為 UBER ，南瓜也會生氣。

湖濱路步行街"啟杭"燈箱廣告

他有一個經常包車的租車公司，每次出差回來，打電話讓去機場接機的那種。雙方合作很多年，挺愉快。有天上車以后，一個司機說，哎，你幫我刷一下 UBER 吧，UBER 沒有，滴滴也行。南瓜問，為什么要刷單？司機說，反正你也順路嘛，我可以拿點補貼什么的。

南瓜覺得這種行為特別不對。他說：“你本身就是在做一份掙錢的工作，說白了他就是要賺UBER的補貼嘛。我注意到，他裝了滴滴，又裝了UBER，平常他的狀態就是兩個同時刷，明明拉了一個公司的客人，他兩邊都拿補貼，我覺得這不好。”

當時南瓜問那司機，你覺得 UBER 好嗎？司機說挺好的，能幫我們掙錢。南瓜說，既然覺得好，能幫你掙錢，為什么要鉆它的空子？你喜歡它的話干嗎不好好對待它呢，大家如果都這么刷， UBER 被刷倒了你也沒有好處。司機回答說，不是他一個人這么干，所有的司機都在刷。

后來南瓜發了一條微博：“你國人真是現實，現實得不配擁有一切美好的事物。”

南瓜對《人物》記者說：“中國人的底線好像是非常低的，我本來以為一個人應該是，我不做壞事情，不是我的我不拿，不在這個游戲規則里的事情我不要參與，這個做到就好了。但沒想到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如果我不這么干，別人這么干我就吃虧了，所以我也這么干。好好的東西，到中國來就全都變味了。”

6月21日，是南瓜當“一日司機”的日子。那天是父親節，南瓜有倆孩子，一個寶貝得不得了的女兒，一個出生才兩個多月的兒子。其實他特別想早點回家。但一開始沒人叫車，于是他開著 MINI ，在西湖邊來回晃蕩。后來終于等到一位乘客，雖然只是很短的路，帶那人去蘋果店修手機，但南瓜確實載上了客人，他是一個真正的 UBER 司機了。

新杭州人，新杭州故事

書法家王冬齡為“啟杭”這兩個字做出了自己的解釋：“杭州的杭，與航行的航諧音。啟杭，就是開啟航程的意思。”

王冬齡出生于杭州，在這里居住了50年。啟動新的杭州，除了他這樣的本地人，還需要新杭州人帶來嶄新的原創力量。

2013年10月，徐宛君離開上海，來到杭州，決定在此開設一家名為“山舍”的精品酒店。

徐宛君介紹，“山舍”改造自三棟相鄰的普通農村建筑，由杭州著名設計師張健設計，裝修花了近一年的時間，但外觀并沒有一種刻意設計的感覺，相反，他們崇尚順勢而為，不希望客人覺得這里有鋪天蓋地的設計感。

他們想給客人的是驚喜，一切用心都在細節中。酒店的植物由杭州的the 23 Lab負責植栽（該工作室的主理人王一、金燕也是參與“啟杭”的司機），家具來自So LIFE。枕頭配了兩種規格，一種偏軟，一種偏硬。所有的布草，用的都是支數高、質量好的棉織品。

徐宛君說，“如果客人對酒店的期望是A，那么我們提供東西的品質，要比A高一點，讓客人有驚喜。”

“山舍”開業之后，迅速成為杭州最具口碑的精品酒店之一。徐宛君說，他們幾乎沒有經歷過開門等客人的階段，就獲得了顧客和媒體的好評。

40位名人司機里，像徐宛君這樣，為杭州帶來精彩的外地人還有許多。

生于1981年的劉紫陽是大連人，來到杭州后，戀愛結婚，從此定居。他是杭州乃至長三角地區最早做移動互聯網的那撥人之一，2013年加入阿里巴巴，任職手機淘寶總監。私下里，劉紫陽還是個修行人，每天子時，花半個小時左右，打坐、站樁、采氣，這讓他身上有一種兼具創業激情和內在寧靜的獨特氣質。他喜歡用“腔調”這個詞來形容一些事物：“MINI 是很有英倫腔調的一款車。MINI和 UBER 的合作，挺搭的，兩個都有腔調。”

85后的謝玉算已經是三家酒吧的老板，一手打造的“酒隱”是杭州酒吧界的一塊招牌。

他告訴《人物》記者，自己是溫州人，“我們溫州人喜歡喝楊梅酒，也不是說自己泡，都是去小賣部零沽。每次爸媽要喝酒了，就叫我去小賣部買，兩斤三斤的。我常去的那家小賣部，楊梅酒里加很多糖，我偷偷嘗了，覺得好喝，后來就經常偷喝。我記得，父母叫我去買酒，我紅著臉，喝醉了回家，這種事也發生過。”

他讀高中的時候，溫州流行KTV，一個大會堂里擺10張圓桌，兩個電視屏幕，大家輪流唱歌，謝玉算覺得，開個KTV 挺好，自己可以盡情唱歌。再后來，他去杭州參加藝術考試，發現世界上還有一種叫“酒吧”的東西，一個舞臺，上面有樂隊，下面的人喝啤酒玩骰子，謝玉算覺得：“我操，這才是生活。”

音樂、朋友、美酒、自由，這幾樣東西加在一起，讓謝玉算有了一個開酒吧的夢想，他每天幻想怎么裝修，要請誰來，要喝什么。

這個夢想在2011年得以實現。結束“北漂”的謝玉算回到杭州，開設“酒隱”，大受歡迎。結婚前，謝玉算給女朋友買了禮物，一輛 MINI 。

獨特的個性，創新的生活方式，是他們啟杭無止境的最初動力。忠于原創，追隨內心，一切美好的事物，必將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