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白羽 田紅寧 王垠

摘 要 在學術界關于翻譯單位的問題一直備受爭議。語言學派的觀點過于機械化,而文藝派的觀點又難以把握。譯者是翻譯過程的主角,所以對翻譯單位的研究離不開人的因素。翻譯的過程實際上是人的認知過程,該過程中信息處理單位的大小很大程度上影響翻譯效率,進而影響翻譯教學進度。
關鍵詞 認知心理學 翻譯單位 翻譯效率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DOI:10.16400/j.cnki.kjdkx.2015.09.078
On Translation Teaching from Translation Unit and
Translation Efficiency under Cognitive Perspective
PENG Baiyu, TIAN Hongning, WANG Yin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College of Science, The Second Artillery Engineering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25)
Abstract The translation unit has aroused a heated discussion in academic research from diverse perspectives of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study. Yet, translation is a translator-oriented and cognition-driven process, which sheds a new light on the study of translation unit and further affects the translation efficiency.
Key words cognitive psychology; translation unit; translation efficiency
0 引言
翻譯研究在我國主要分為語言學派和文藝學派。前者借用張南峰教授的話是“把翻譯視為一門精確的科學,集中研究語言系統的差異、語言形式的轉換,從而歸納出一些諸如語態轉換、 詞性轉換、增詞減詞之類的所謂翻譯規則,企圖以這些機械化的手段達到最大限度的對等——字與字、 句與句的對等,卻回避了文化差異、 翻譯動機、 譯文用途等重要問題”。也就是說單純從語言角度研究翻譯這一復雜而且以“譯者”為主角的過程。“翻譯既然是由譯者這個主體 ‘執行 及完成的,……那么要求主體絕對地‘不在場是不可能的”;相反,后者強調譯者譯才,把翻譯主觀化,藝術化,這讓文學翻譯研究變得讓人難以接近。
后來學者又提出將這兩種學派相結合,從譯者的角度,借用認知科學和心理學理論分析翻譯過程,而不再將翻譯的理論分析局限在語言本身,認為“翻譯是一種……基于語言媒介的心理活動。……從心理語言學和認知心理學角度上看,翻譯活動是從一種語言到另外一種語言的認知活動。”這樣看來“翻譯中的很多問題只有從心理學的角度去觀察和研究才能說得清楚。”本文將從認知心理學的全新視角,探討翻譯單位和翻譯效率問題。
1 認知與翻譯過程
人體是大自然給予的一種極其精良又講求效率的有機體,這種效率就源于人的認知能力,人類獨一無二的認知能力,憑借這種能力,人類能夠將實踐加工成經驗并指導進一步實踐。根據Neisser的解釋,“……‘認知這個術語是指對感覺輸入加以轉換、簡化、細化、儲存、恢復和利用所依賴的所有加工過程……顯然,認知會參與到人類可能做的每一件事情中去;任何一種心理現象同時也是一種認知現象”。簡單理解就是感官經過一系列過程存儲為經驗并在之后的實踐中調用。
翻譯作為一種特殊的認知過程,不過是將認知結果用目標語表達出來,這種認知-表達的過程是線性排列的,也就是說如果你對源語言沒有正確的認知,就不可能有正確的表達。因此,翻譯過程就是感覺輸入—識別—預測—檢驗(—調整)—表達的過程,其中識別和預測過程決定了檢驗能否通過和調整是否必要,進而影響到了翻譯的效率。
2 翻譯單位與源語言識別單位
翻譯單位是巴爾胡達羅夫(Barhudarov)提出的一個久負盛名但爭執不已的話題。他將翻譯單位定義為 “在譯語中具備對應物的最小單位”。也有很多學者認為小句是最小翻譯單位。顯然前者更有道理,然而該定義需要兩點補充:一是對應物有且只有一個。不能有不可認知項,也不能有認知內容的模糊或者歧義;二是對應物必須正確。因此翻譯單位就動態化了,這種動態化不光體現在不同文本、語篇之間,還體現在不同譯者之間。為了做進一步解釋,我們引入另一個概念即源語言識別單位,它是指在翻譯中對源語言直接識別,而不需要進行內部關系判斷的最大單位。該單位可以是明晰的也可以是待檢驗的。比如說Good morning. 或者說 Nice to meet you. 由于大家都很熟悉,可以整句作為源語言識別單位。與翻譯單位類似,源語言識別單位的大小也不確定,可以是字母也可以是句子,但往往不會超過句子的單位。下面舉例說明。
圖1
圖1來自David W.Carroll說明并行處理的例子。我們可輕易識別“RED SPOT”字樣,但第一個與第五個字母完全是相同的圖形,我們卻分別識別為 “R” 和 “P”。這里,源語言識別單位就是字母,因為我們之所以能判斷出有歧義的字符,是因為我們需要通過字母之間的關系(即拼寫)結合我們的經驗(拼寫知識)來判斷,不能被直接識別,而需要通過判斷內部關系。 同理,我們能夠識別出“E”、“D”而不是識別為“F”,“B” 也是因為借助了內部關系判斷和經驗的參考。
弄清了源語言識別單位的概念,再回到翻譯單位中。根據對巴爾胡達羅夫定義的補充,從認知心理學角度看,翻譯單位就是能讓前文所有待驗源語言識別單位都得到驗證或調整的最小單位,或者說能夠消除所有不確定或者不正確的待檢驗源語言識別單位的最小單位。最小單位就是小句,最大單位可以是數句,段落甚至篇章。下面舉例說明:
And it turned out to be shame.And shame is really easily understoodas the fear of disconnection:Is there something about methat, if other people know it or see it, that I wont be worthy of connection?...have no capacity for human empathy or connection.No one wants to talk about it,and the less you talk about it the more you have it.What underpinned this shame,this “Im not good enough.”
盡管本段話有多個句子,但是翻譯單位卻是整段話。關鍵詞是 “shame”,它有多種含義。為了避免先入為主的漢語釋義,最好先研讀該詞的英文詮釋shame: a painful emotion resulting from an awareness of inadequacy or guilt . “inadequacy” or “guilt”,暗示“自卑”和“羞恥”兩層意思。要確定詞義,需結合語境,即上下文的語義關聯,盡力搜尋該詞所屬的詞匯鏈,根據詞匯鏈推導可兼容于該語境的詞義。繼續通讀全段,作者在后文給出 “What underpinned this shame,this “Im not good enough,” 其中“not good enough” 對應 “inadequacy”,因此 “shame”一詞在本段中應取“自卑”之意。直到這里待檢驗源語言識別單位都得到否定和調整,因此整段話就是翻譯單位。
3 翻譯單位與翻譯效率
理論上翻譯單位越小,源語言識別單位越大翻譯的效率越高。理想狀態是讓兩者相等,即識別單位是句子,翻譯單位也是句子,無需再參考下文。顯然由于語言的創造性(productivity),我們不可能熟練掌握世界上所有句子,因此源語言識別單位極大化只能是個別情況,比如說常用短句,俗語,名言等;同樣翻譯單位的極小化也不是總能實現。
如前文所述,源語言識別單位越大翻譯效率也越高,尤其當明晰的源語言識別單位越大,比例越高翻譯的效率會顯著升高。因為相同篇幅中源語言識別單位越大,待驗項個數越少,尤其當明晰的源語言識別單位越大或者比例越高時,此趨勢更加明顯。
人類認知能力和工作記憶容量有限,這使翻譯效率受到了翻譯單位和源語言識別單位大小的制約,為提高翻譯效率,譯者應盡量縮小翻譯單位,擴大識別單位。
4 結語
綜上所述,譯者的翻譯效率跟其翻譯單位大小成反比,跟源語言識別單位大小成正比。而兩者的大小跟譯者對能驗證或調整待驗項的關鍵詞的敏感度及對習語、搭配的熟練度密切相關。因此要提高翻譯效率必須在翻譯過程中盡量搜索關鍵信息,縮小翻譯單位。然而要擴大識別單元,就要靠對語言的熟練程度和知識面的廣度了。此外,認知要靠感官和經驗的互動,翻譯中的經驗不光指語言知識還包括百科知識,生活體驗等。因此翻譯教學中教師的任務不僅在于傳授理論知識,更多地需要發掘學生的自我認知體系,從而提高翻譯效率和準確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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