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花
與常態課堂相比,之前我是極不情愿接受賽課或者叫“秀課”的觀點的,覺得這是對課堂教學的曲解。但倘若把優質課視為名師對潮流的引領,以優質課引領常態課,進而實現常態課的優質化,那賽課就具有了更大意義。下面就以賽課為例,談談個人對于語文教學的一點思考。評價一堂語文課,標準之一是“符合教材特點,使教材得到有效使用”。教材有何特點?怎樣用教材方為有效?這是個必須思考卻往往被忽略的問題。關于“教什么”,結合賽課提兩點建議:一是從文本特點與價值入手教;二是從學生的認知基礎和認知需求入手教。
一、從文本特點與價值入手教
用教材教什么關涉到對課程標準的思考和對教學目標的宏觀構建。要用文本教學生,那么就要將具體的文本置于教材背景之下,思考其存在的必要性及其獨特價值。有了這樣的認知才有對課堂走向的基本定位,即教學目標的確定。常態的語文教學中,教師往往缺乏對文本特點與價值的思考,聚焦于文字本身,埋下頭一課一課、一單元一單元地去解決,這種為教而教的盲目狀態,讓語文教學陷入無法回避的尷尬。
看過一條微信,以圖片的方式展示站在一米、十米、百米、一公里、十公里外看一叢樹葉的不同感覺,隨著高度與視野的延展,樹葉由滿目全景逐漸變為大背景下的小存在,直至幻化為渺小的塵埃。如果教師能把立足點上移一米,再上移一米,以兩米之外的視野審視文本,那么是不是文字本身便可以不再是單純的文字,而有了屬于它的獨特背景,因而也彰顯出文本獨有的價值?
最近聽兩位老師講賽課《滕王閣序》,眼前為之一亮。其中一位老師緊扣單元話題設定“賞鑒文本,領略文章所書之美;研讀文本,體悟作者所抒美情”的目標,從文字本身逐漸深入文本內核,讓文本的價值得到了充分的展現;另一位老師以“知—文”“賞—樓”“識—人”為學習目標,由文及景及人,整節課極富美感與詩意,最大限度地彰顯了文本的價值。兩位老師的課均能從文本特點與價值入手,合理設計教學流程,這才能夠體現教材特點,真正使教材得到有效使用。
反觀常態的《滕王閣序》教學,老師們往往以“處理”詞匯、完成背誦為唯一目標,忽視文本入選教材的初衷,導致語文教學的枯瘦與狹隘。相較而言,優質的賽課確是一種極好的引領,站在更高的高度延展視野,將孤立的文字與廣闊的背景、豐富的意蘊有機整合,實現語文教學知情意行的統一,而這種統一就該走進尋常課堂。
二、從學生的認知基礎和需求入手教
陶行知先生曾說:“教什么和怎么教,絕不是憑空可以規定的,他們都包含‘人’的問題,人不同,則教的東西、教的方法、教的分量、教的次序都跟著不同了。” 這話說明,教學內容、方法、過程都應依據學情而定。以一節《雷雨》賽課為例,授課教師引用陳思和教授關于“《雷雨》是一部誰也說不清楚的作品”這一評價,讓學生通過預習找出“不理解、說不清楚”的地方,并依據學生的學習困惑確立了當堂學習目標——通過分析文本中的“說不清”,初識《雷雨》的藝術魅力。這種無預設教學目標的課堂設計,更為注重課堂的動態生成和學生的學習需求,把學生的“學”放在核心位置,以學定教,增強了學生的主體意識,激發了他們的求知欲望。
課堂上,這位老師充分考慮到學生建構知識的必經階段、必要過程,通過“質疑——解惑”,引領學生揣摩魯侍萍“一步步相認又一次次逃避”的那種愛恨交織的痛苦和糾結掙扎的心理,以及周樸園對死去的梅侍萍與活著的魯侍萍的巨大的心理落差與恐懼,循序漸進,將隱藏在文字深處的人性信息一點一點地挖掘出來,將文本的價值由淺入深地清晰呈現出來。而學生思考深入,提出 “為什么見面時魯侍萍沒有立刻與周樸園相認?”“周樸園與魯侍萍相認前后的態度反差為什么如此之大?”等有價值的問題,實現了與作者、文本的深度對話,促進了學生思維成長。這種基于學生認知基礎和學習需求的解讀方式,讓目標設計明確,具體,教學過程扎實有效。
一堂有生命張力的語文課一定要基于學生的需求,并能調動學生主動參與建構,從而使作者內心言說與學生個體體驗有機融合。精心組織的優質課比賽,一方面能給常態教學以正確的引領,另一方面也為常態課提供一面自照的鏡子。倘若這二者均可周全,那便是賽課最大的成功。
(作者單位: 榮成市教育教學研究培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