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如人生，各花入各眼

朱仲南

什么是好的職業？什么是不好的職業？你擺一張桌子在北京大學門口，沒有一個教授愿意在那里搞民意調查的，因為聰明人都知道，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任何一個聰明人都不會隨便下結論的。

筆者年輕時候曾在教育界工作，不少人見了筆者，同情地說：“唉，你當了猴司令、羊司令、牛司令，三軍司令，辛苦啊！”也有不少人說：“哎喲，學校工作好啊，白天教人讀書，晚上看自己喜歡的書，公私兼顧，一舉兩得。”在筆者年輕的時期，全社會都認為3種職業最好，那是：“司機、醫生、豬肉佬”。今天又如何了呢？應該不是這幾樣了罷。

多少年過去了，筆者見過如何選擇職業的趣事多如牛毛，件件新鮮。筆者有一位老相識，在中山大學當一位中層干部，后轉行在中文系自挑起一個研究所，專門研究“古文獻”，所里沒有事業編制，就他這個光棍司令有。但他，還是樂哈哈地干。這些古文獻，難讀難懂，你叫中國100強企業家去做考古文獻解釋、翻譯，100人全部不及格。就那么簡單，大學者胡適都頭痛，何況他們。但這位楊先生，他愛這行，他敬業，他心甘情愿。

評價職業、職務的選擇也是五花八門的。有一位老兄，他不太適合當官員，但他官癮十足。不論在何時何地，一聽有關官場的事情，他都會立刻亢奮。他知道許多領袖人物的愛好，常模仿偉人的語氣、動作。但他老當不了官，原因十分簡單，就是“有所謀”外露，“目的性”太明顯，凡事過于“計較”。因此他老被堵截，票數老上不去，耽擱多年，自嘆命苦。但不少人經常祝賀他，說：“太好啦，太幸福啦！去當那個官干什么，雞啼即起，夜枕憂慮，日日瑣事，月月閑言，兩鬢斑白，可憐誰知？不當雜碎官，太好了。”可又有人充滿了同情說：“太不公平了，付出與獲得太不一致了，不公啊，老弟。”說得他熱淚盈眶，仿佛走在長城之端跟偉人談心，激動難眠。您看，一件事多種認識，見解，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感受。

筆者認識一個人，穿上制服英姿煥發，收入穩定，體制內，有口碑，有水平。但他突然間申請辭職，無任何前奏。有人知道此事后說：“這人瘋掉了，幾百萬人都羨慕的飯碗他砸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礎毀掉了，這人是不是得了抑郁癥？”另一些人聽了消息后說：“太感人了，太激勵人了，與其過著刻板無聊的生活，過著沒有靈魂的生活，倒不如去尋找屬于自己的藍天。”而他自己，一點都不悔，他認為花那么多的精力去追求一個級別、職位，去迎合無意義的指令，倒不如為大眾做點實事，為自己的理想實現做些創新的事。誰敢說這是一種意氣用事？不會的。這正是一種巨大的轉型、轉折、悟道。

擠擠攘攘的人排著隊去考公務員，里頭有多少英才？肯定有的，不必去貶損他們。但，里頭必定有一批“范進”式的人，必定有一批“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必定有一批寧可“相濡以沫”，也不敢闖蕩風浪，相忘江湖的人。為什么不趁著年輕闖一闖呢？為什么老以為幸福是不用勞動呢？為什么為了一個股長、科長的位置，寧可用10年、8年去爭取呢？許許多多人生的考題都沒有觸碰過，老師教是必須聽的，但你的獨立思考呢？你的悟性哪里去了？一言難盡。

不要怕合理的闖蕩，最怕是瞎混。不要以為“動嘴不動手”是一種好職業，這種人有知識不去實踐，久之，便等于白癡。許多人都不知，適當的勞動，是開啟心智的鑰匙。練功練了十幾年，從幼兒園大班一直到大本，練完功卻又一頭扎進文件堆里、事務里，不去舞臺上亮亮相，唱一段，試試身手，你覺得你很聰明嗎？

傍晚時分，筆者不時會走去小市場的路上，有一間小店吸引著人們。據說那間店是北大一位畢業生開的，這位畢業生賣土豬肉賣出名堂了，開連鎖店了。你敢小看這種人？你以為他的專業知識都用不上了？不可能的。知識有些時候是照路的燈，他通過這燈光發現了“土豬肉”的路子需要開拓，他打品牌、打市場、拼經營，這不是知識的運用嗎？這正是一種合格的投射，一種合邏輯的軌道。

選擇職業是很難的，不必驚慌失措，你心里常常記住馬云、孟非、周立波、黃菡、趙本山等這些人，你就會十分坦然。他們這批人當年的職業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被一些體制內、體制外的人，以及某些同學、熟人嘲諷的。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不必由筆者去論述，免得又有人去嫉妒恨，以及遭遇“噴子團”。

干一行，愛一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此話流傳已久，可供我們琢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