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 趙康副 朱高林
2014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項目批號:14YJA840006
社會秩序一直以來均是社會學研究者關注主要問題之一。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城市化進程的推進,城市基層社區發生了巨大變化,社區權力秩序處于重構之中。本文在對社區權力與權力秩序分析的基礎上,得出社區權力秩序重構的機制,并闡述了社區秩序重構是一個動態過程。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區權力由“單位制”為主,“街居制”為輔逐漸向市場制轉變,原本由單位提供的眾多服務如醫療保險、住房供給、文化教育等逐漸由單位與市場共同承擔。2011年,我國城市化率首次突破50%,這意味著我國城市人口首次超過農村,大量農村人口向城市涌入也使得城市原有的管理受到了極大的沖擊,社區建設被提上日程。一方面通過相關法律法規鞏固城市基層民主自治的權力,另一方面希望通過市場培育相關非政府組織為社會提供公共服務。多種權力主體共同參與社區管理,并不斷尋求各權力主體之間的利益均衡點,社區權力處于動態重構狀態。在此背景下,研究社區權力秩序重構基礎及內在機制具有重要意義。
關于社區權力重構,學者們已經做了大量研究。徐勇(2001)認為在社區建設發展過程中,存在行政和自治兩種導向,由于居民自治成本低,且較容易獲得管理創新,因此應加強自治導向,擴大公民參與政治,加強基層社區民主建設。政府應該改變領導方式,在自治基礎上重新塑造政府,實現政府與社會關系的重構。張民巍(2004)認為中國社區現實權力并不是自動形成的,也不是上級政府部門賜予的,而是在與政府、各類社團組織以及社區居民在不斷重復博弈過程中形成的。張虎祥(2005)通過對一個基層社區治理過程的實證研究,來考察當代城市基層社會權力秩序的重構,借以探求其內在的行動邏輯與機制。汪居揚(2009)認為國家權力至高無上,整體上呈現出金字塔結構,但是其他權力主體會動用一定資源,采取一定的策略來抵抗。郭圣莉(2013)認為中國社區權力主要來源于職位而非個人,說明國家在社區的控制力雖然有限但卻有效。
1 城市社區中權力與秩序
在城市社區治理過程中,主要的權力主體可以分為正式組織與非正式組織。正式組織是依靠行政及法律強制手段人為的建立起來的一種權力,并依據行政或法律賦予的權力開展相關工作,因此其行動目標明確,可以量化、評定、考核。正式組織主要包括黨組織、街道辦事處。黨組織職責是宣傳貫徹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國家的法律法規,團結、組織黨支部成員和居民群眾完成本社區所擔負的各項任務;支持和保證社區居民委員會依法自治,履行職責;加強黨組織的自身建設,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發揮黨員在社區建設中的先鋒模范作用。街道組織主要是在區委區政府的領導下貫徹執行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以及各項法律法規。非正式組織沒有成形的規章制度對其進行約束,主要通過組織內部共同認定的行為準則以及慣例傳統作為其行為準則。
對社區權力秩序論斷,主要有“精英論”、“多元論”、“超精英論與多元論”。“精英論”的代表者亨特認為:社區權力主要被少數社會精英控制著,重大決策事項主要由社區精英把持。社區精英直接聯系緊密,溝通頻繁,他們通過溝通協商能形成權勢集團,并且和國家精英保持著緊密聯系,國家的權力主要為精英階層服務。“多元論”的代表人物達爾認為,社區的政治權力比較分散,主要分散在多個團體或居民集合體中,各團體或集合體通過掌握的權力為自己的尋求最大利益。“超越精英論與多元論”認為精英與各權力團體同時存在,精英們通過手中掌握的權力管理各權勢主體,多元權勢團體通過集結的權力參與并監督精英們的行為。
2 社區權力重構機制
社區任何權力主體都掌握著一定資源,各權力主體通過控制和運用掌握的資源來達到治理的目的。社區權力的重構即為運用、控制、整合資源的能力的變化。
各權力主體掌握的資源主要包括經濟資源、文化資源、行政資源。經濟資源主要是提供各權力主體活動所必須的經費;文化資源是各權力主體開展各項活動必不可少的資源;行政資源是各權力主體正當合法開展某項活動的保障。對于非正式組織來說,獲取上述資源是保證他們健康運營的重要條件,因此非正式組織會尋求與其他正式組織(如街道辦事處、居委會)的合作,合作的過程其實就是資源交換的過程。當然資源交換不是市場上簡單的以物易物的交易,而是在街道辦事處或居委會在與非正式組織互動過程中尋求更深層次的戰略目的。非正式組織在發展初期,街道辦事處或社區居委會一般會采取鼓勵發展的政策措施,其實質就是與非正式組織交換權力,賦予他們發展的合法權,引導、規范非正式組織的發展,換取一定經濟、文化等資源,借助非正式組織的力量來推動社區事務的發展。在此過程中,非正式組織積極性空前提高,會主動參與到社區的治理與監督過程中來,并最終構成與黨政部門政治協商的基礎,充分實現政治民主化。
3 社區權力秩序重構是一個互動與動態過程
社區各權力主體的互動對于權力秩序的重構至關重要。在社區治理過程中,正式組織(街道辦事處、居委會)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會不斷學習創新加強自身的行政管理能力,上述權力機構也會根據不斷變化的社區環境調整組織的權力結構,并不斷吸引人才提高自己的治理能力。非正式組織(主要是各民間組織)作為新時代社區管理的新興力量,也會隨著變化的環節調整自身組織結構與運轉思維,并試圖對各正式組織的行為產生影響,獲得自己發展的空間。社區正式組織與非正式組織內部以及之間通過持續不斷的互動,使社區權力秩序獲得重新組合機會,達到重構社區權力秩序目的。
各權力主體通過所控制資源重構社會秩序并不是一種靜態平衡過程,而是一個不斷博弈,不斷協調的動態過程。在博弈過程中,各權力主體會就開展的各種活動,按照自己的利益要求展開對話,對話過程就是社區權力秩序重構的過程。在對話過程中,每個權力主體均具有選擇能力,并且懂得如何通過投機使自己效益最大化。雖然有相關法律法規來限制各權力主體的行動,但是行動者總會尋找法律法規的空隙,從空隙中提取出某些有利于他們行動的要素,并對這些要素進行加工,使之成為日常慣例,并被規范化制度化。
參考文獻
[1] 徐勇.論城市社區建設中的社區居民自治[J].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01,5(40):5-13.
[2] 張民巍.社區制度的培育與規則的形成[J].北京聯合大學學報,2004,6(2):65-70.
[3] 張虎祥.社區治理與權力秩序的重構[J].社會,2005,6:1-25.
[4] 汪居揚.業主維權和社區權力結構的變遷[J].周口師范學院學報,2009,5(3):29-33.
[5]郭圣莉.國家的社區權力結構基于案例的比較分析[J].上海行政學院學報,2013,11(6):80-93.
[6] 民政部關于在全國推進城市社區建設的意見, http://www.cctv.com/news/china/20001212/3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