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再聰
[摘要]敦煌位于河西走廊的西端,是絲綢之路上的文化重鎮。敦煌藏經洞出土文書多達5萬多件,保留有漢文、佉盧文、粟特文、突厥文、吐蕃文、梵文、于闐文、回鶻文、西夏文、敘利亞文、八思巴文等多種民族古文字資料,內容涉及中古社會的各個方面,被譽為中古時期的“百科圖書館”。敦煌文化是人類文明的縮影,是世界文明的精髓。
[關鍵詞]敦煌文化;世界文明;敦煌學
[中圖分類號]K870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5-3115(2015)16-0038-02
一、敦煌文化增強了世界文明的“歷史魅力”
橫貫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因中國絲綢大量輸往西方而得名,成為中華民族推動世界文明進程的集中反映。敦煌的得名與絲路交通的開通有關。東漢應劭言:“敦,大也;煌,盛也。”唐人李吉甫亦言:“敦,大也,以其廣開西域,故以盛名。”南朝人劉昭稱敦煌為“華戎所交一都會”,隋朝人裴矩稱敦煌是西域門戶“咽喉之地”。位于敦煌東南25公里的莫高窟,是絲綢之路上一處光輝的歷史遺跡。莫高窟現有洞窟735個,壁畫4.5萬平方米、泥質彩塑2415尊,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的佛教藝術圣地,被譽為“東方世界藝術博物館”、“世界藝術寶庫”。其洞窟數量、壁畫面積和保存現狀都是世界上其他著名石窟如阿富汗巴米揚石窟、印度犍陀羅石窟等無法比擬的。
18世紀后期,近代考古學誕生。在地理大發現浪潮的推動下,敦煌、新疆及中亞地區吸引了各國考古學家的目光。據不完全統計,從1893年至1935年,來我國西北的考察團多達24批。其中1906年就有德國格倫威德爾、瑞典斯文赫定、俄國科卡諾夫斯基、俄國別列佐夫斯基、英國斯坦因、法國伯希和、芬蘭曼妮爾海姆等七支考察隊。這些考察團中,僅1935年的中瑞西北科學考察團有中國學者參加。考察團的考察范圍大都以敦煌和吐魯番為中心,西北至黑城,西及西南至巴楚、庫車、焉耆、樓蘭、和田、西藏一帶。形形色色的探險家來中國的起因和身份不同,但到了中國后,都做過同樣的勾當——竊取文物。敦煌藏經洞發現后,獲取出土文書成為考察的最高目標。為了竊取更多的敦煌文書,一些探險家玩弄伎倆、不擇手段,如英國人斯坦因、法國人伯希和、日本人橘瑞超、俄國人奧登堡、美國人華爾納等。當藏經洞被掏空后,洞窟中的彩塑、壁畫就成為盜取的對象。這些“考古學上的賊”將盜取的寶物捆載回國后,一夜成名,或被捧為名流學者,或獲得爵位。由于各國探險家在中亞和我國的西北地區取得了許多重大發現,19世紀下半葉到20世紀上半葉被譽為探險家的“黃金世紀”。在這一時期,中國西北成為西方探險家的樂園,而敦煌成為樂園中的“極樂世界”。就文化的影響力而言,敦煌文書的問世,無疑使世界文明的“歷史魅力”陡增。
二、敦煌文化豐富了世界文明的內涵
敦煌文書出土于莫高窟藏經洞,正是這批文書,催生了敦煌學。敦煌文書一經問世,立即引起外國探險家的覬覦和盜竊,文書因此流散各國,現分藏在英國、法國、俄羅斯、日本、美國、丹麥、德國、韓國、澳大利亞、印度、瑞典等10余個國家和中國境內(包括臺灣)的數十個圖書館、博物館和私人手中。隨著敦煌遺書的流散,世界漢學的研究方向為之一變,整理和研究敦煌文書成為一個世紀以來許多國際漢學機構的核心任務。日本、法國、美國、俄羅斯、英國、印度、韓國等先后成立了專門的敦煌學研究機構,丹麥、德國、韓國、澳大利亞、瑞典、挪威、加拿大、匈牙利、新加坡、希臘、哈薩克斯坦等國均有研究者。在西方,有機會接觸敦煌文書的漢學家都對其開展研究。20世紀前半葉,歐美及日本著名的漢學家大都以研究敦煌文書立身,如英國的斯坦因、魏禮、崔維澤、貝利等,法國的沙畹、斯坦因、馬伯樂、石泰安、戴密微、謝和耐等,俄國的孟列夫、丘古耶夫斯基、克恰諾夫等,日本的矢吹慶輝、鈴木大拙、羽田亨、仁井田陞等。由于所據有的敦煌文書內容側重點不同,各國的敦煌學研究特色各異。正如陳寅恪在《敦煌劫余錄序》中所言:“敦煌學者,今日世界學術之新潮流也。自發見以來20余年間,東起日本,西迄英法,諸國學人各就其治學范圍,先后咸有所貢獻。”可以說,在20世紀前半葉,國際漢學的世界,就是敦煌文書的世界。
文明因交流而豐富,文明因互鑒而多彩。季羨林曾經講道:敦煌和新疆地區是世界上中國、印度、希臘、伊斯蘭四個文化體系匯流的地方,再沒有第二個。人類發展史告訴我們,中國是世界上惟一的歷史未曾中斷的文明古國。同樣,歷史告訴我們,敦煌及新疆是世界上唯一的四大文化體系匯流的區域。敦煌文化因充分融匯四大文化體系漸趨壯麗輝煌,姜亮夫講道:敦煌文化包羅了中國傳統的藝術精神,也包羅了中西藝術接觸后所發出的光輝,是中國偉大傳統的最高標準,是人類精神的最高發揚。世界文明則因有敦煌文化而更加豐富絢爛。如果說,敦煌文書發現初期,眾多探險家的行為是赤裸裸的“掠寶”。那么,隨后出現的國際“敦煌學”熱則是漢學家們對敦煌文化的虔誠膜拜。敦煌學蓬勃發展的事實證明,敦煌文化極大地豐富了世界文明的內涵 。
三、敦煌文化成為世界財富
一個世紀以來,敦煌文書流散他國是中國學人心中難以消退的“痛”。20世紀30年代,陳寅恪就發出了敦煌學是“中國學術之傷心史”的吶喊。自敦煌文書問世后半個多世紀,英、法等國的敦煌學研究長期居于國際漢學界的領先地位。1926年,從胡適開始,中國學者正式踏上了艱難的西行訪卷之路。出于學術的敏感,日本學者在西行訪卷路上先中國學者一步。由于經費充足,時局穩定,再加上雄厚的中國傳統文化修養,日本學者在訪卷和研究方面取得了比中國學者更為突出的成就。以至于到了上世紀80年代,一位外國學者喊出了“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這一狀況深深地刺痛了中國學人的心。于是,振興敦煌學成為中國學者的夙愿。1983年,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在甘肅蘭州成立。隨后,中國學者團結努力、奮起拼搏,經過十幾年的奮斗,終于取得了讓國際敦煌學界贊許的成就,使這一局面得以扭轉。目前,敦煌學的故里——甘肅擁有國際上最大的敦煌學研究團體,中國已成為各國學者公認的敦煌學研究中心。
隨著國際學術交流的廣泛開展和不斷加深,雖然敦煌文書本身回歸中國的路很長,但縮微膠卷、高清晰文書圖版的不斷出版,極大地改善了準確獲取敦煌文書文字信息的條件,各國學人可以在同等的條件下開展研究。中國學者基于本土歷史和母語研究的優勢,在敦煌“胡語”文書研究之外的許多方面已經走在世界前列。在奮力“奪回”敦煌學研究中心的同時,敦煌文化以更加新穎的姿態、更加多樣的形式走向世界。1950年,著名畫家張大千在印度新德里舉辦“臨摹敦煌壁畫”展覽,這是第一次由中國人自己向世界展示敦煌壁畫。此后,以常書鴻為代表的敦煌藝術家臨摹的壁畫多次在世界各國展出,展示了更為豐富的敦煌藝術。1980年以來,《絲路花雨》、《大夢敦煌》等在世界數十個國家演出2000余場,以更為宏大的場面、更為震撼的感染力向世界人民宣傳了敦煌文化,極大地提高了華夏文明的世界影響力。井上靖的歷史小說《敦煌》、池田大作與常書鴻對談及書信錄《敦煌的光彩》、季羨林發出“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世界”的聲音,意味著敦煌文化已經成為全世界人民共同的財富。
首屆中國玉文化高端論壇在蘭州召開
2015年6月17日,首屆中國玉文化高端論壇在蘭州召開。該論壇由內蒙古社科院“草原玉石之路”項目組、上海交通大學、甘肅絲綢之路與華夏文明傳承發展協同創新中心主辦,西北師范大學《絲綢之路》雜志社、中國甘肅網、中國文學人類學研究會甘肅分會聯合承辦。論壇邀請中國社科院比較文學中心主任葉舒憲等專家發表主題演講,就中國玉文化的傳播路線等問題展開討論。本次論壇也是2015草原玉石之路(第五次玉帛之路)文化考察活動的總結會,草原玉石之路考察團的專家學者在現場分享了考察成果。
本次論壇以“玉文化的傳播路線、地域性玉器器形及其內涵、玉料來源地考察、玉材的輸送與交流、國內外玉文化研究最新成果交流、玉文化產品開發”為主要內容,旨在為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以及甘肅省華夏文明傳承創新區建設提供學術研究及宣傳的新亮點和可持續開發的文化資源。
會上,草原玉石之路文化考察團成員中國社會科學院比較文學中心主任葉舒憲教授、中國社科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易華、內蒙古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包紅梅、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博士生丁哲等學者分別作主題演講。甘肅省簡牘博物館館長張德芳、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員郎樹德也分別發言,共同探討了中國玉文化的傳播路線及甘肅境內的玉料來源地等問題。西北師范大學教授趙逵夫,省人大教科文衛委員會副主任劉基,西北師范大學副校長丁虎生參加研討會并致辭。研討會由西北師范大學《絲綢之路》雜志社社長馮玉雷主持并介紹考察情況。
紀錄片《玉帛之路》開播
近日,由武威市廣播電視臺和西北師范大學《絲綢之路》雜志社聯合創制的四集電視紀錄片《玉帛之路》在武威電視臺開播。
《玉帛之路》共有《玉出昆岡》、《驛路尋玉》、《玉振金聲》和《玉耀隴原》四集,每集60分鐘。該片是2014年7月啟動的“中國玉帛之路暨齊家文化考察活動”的后期成果之一,全面反映了專家學者對玉帛之路的背景研究、路線研究、玉資源研究、齊家古國研究和華夏史前文明探討,集中展示了產生于隴原大地上的馬家窯文化、齊家文化、四壩文化等的獨特魅力,全景再現了華夏史前文明時期“玉石之路”產生、發展、演變的歷史真實,闡釋了隴原大地對華夏文明發祥、傳承的必然關系和積極影響,說明了甘肅是中國遠古時代文化改革開放融匯的前沿、是華夏文明重要的發祥地。